認真,清晰有力。
飄蕩在不算寬闊的臥室里,富有回音。
薄戰夜眸光一冷,盯著她,有一道危險的暗芒要傾瀉而出。
不過最終,他掀開薄唇︰
「不管結婚還是戀愛,都是雙方的事,若單方面可以宣布分手,那我是不是可以單方面讓你結婚、懷孕。
你覺得呢?嗯?」
高高在上,風度翩翩。
明明在說著優雅極致的話語,意思卻殘冷到極致。
蘭溪溪︰「……」
哪兒有他這樣的道理!渣男要和女人分手時,還從不會說什麼單方面雙方面呢!
他簡直就是亂講道理。
氣郁,無語,無助。
薄戰夜耐心有限,直接道︰「還不睡?
一分鐘沒睡好,別怪我將某些事貫徹到底。」
某些事,剛剛說的︰懷孕!
蘭溪溪哪兒跟他硬踫硬?
她快速躺上床,氣沖沖背對他。
睡了一天的她,根本睡不著,尤其是躺在他身邊,她不知到底該怎麼解決這個事情,讓他同意。
這晚,注定徹夜難眠。
第二天。
蘭溪溪醒來已是早上九點,房間內安靜一片,桌上放著早餐甜點。
顯然,薄戰夜已經去上班了!還用這樣的行動表示關系繼續!
他的霸道,冷酷,毫無商量,無形之中展現的淋灕盡致。
‘叮咚叮咚叮~~’身上手機鈴聲響起。
蘭溪溪暫時回神,拿出手機接听︰「喂,朵兒?」
「溪溪,你昨晚和九爺沒事吧?」江朵兒開口,聲音忐忑︰
「你昨晚沒回,九爺還找上門,我想著你們兩吵架,一整晚都提心吊膽,沒睡好。」
時時刻刻都在關心她感情動向,三九CP真愛粉!
蘭溪溪小臉兒黯然,若讓江朵兒知道她的決定,該有多難過生氣?
可是,她真的無法過心里那關,沒有別的辦法彌補。
分手,是她唯一的事情。
「沒事,丫丫呢?我馬上就回來。」蘭溪溪開口。
江朵兒道︰「丫丫今天隨老師去參賽,晚點才會回來。」
參賽?
對哦,丫丫在學芭蕾舞,她這個當媽的一點都不負責。
蘭溪溪心里愧疚自責︰「那我去超市買丫丫喜歡吃的菜,晚上做一大堆菜等她。」
「可以,你記得戴口罩掩護。」
「嗯。」蘭溪溪出名後,總是有記者跟蹤。
她估計不是想挖黑料的狗仔,就是蘭嬌派的想拍到她黑料的狗腿。
因此,她戴上口罩,穿的很隨意去超市。
「你們知道嗎?秦小姐從昨天暈倒到現在,一直沒醒過來。」
「我還听說,昨天一天,一晚,九爺都沒在醫院陪護。」
「估計九爺還是無法愛上秦小姐,還有小道消息說兩人已經擬定好分手文案。」
「啊,秦小姐剛剛才失去母親,又要遭遇最愛的九爺拋棄,她的世界怎麼活啊?」
一句句議論聲從隔壁貨架傳出。
蘭溪溪口罩下的小臉兒一暗。
分手文案?
難道薄戰夜真準備好了這一切?
‘叮!’
手機短信突然響起。
蘭溪溪拿出,發現是蘭嬌發的短信︰不來醫院看看秦千洛?你真無情。
對了,我有關于燕夫人死前的消息,想要的話可以來找我。
有燕夫人死前的消息?
哪怕有假,但蘭溪溪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買好菜,她以最快速度到達醫院。
「我就知道你回來。」蘭溪溪半躺在床上,雖然氣色不太好,但態度依舊高傲如常。
蘭溪溪沒時間和她爭吵︰
「說吧,你有什麼消息。」‧
蘭嬌深沉笑了笑。
當初,她無意得知燕黛宛有急性心髒病,受不得刺激,所以那晚特意過去刺激燕黛宛。
目的只是想離間燕黛宛與蘭溪溪關系,也讓秦千洛討厭蘭溪溪。
哪兒想燕黛宛一氣,又遇到假山崩塌,直接死了。
對她來說,可是極大的好處。
她斂下情緒,道︰
「也沒什麼,就是燕夫人主動問我你和九爺是不是在交往,我看她很在意真相,就回答了是。
結果她氣急敗壞,滿臉生氣說被你欺騙,悔恨不已,要去找你算賬。
所以,是你誘發燕夫人的心髒病!燕夫人也是在去找你的路上,遇到假山崩塌!
如果不是你,她是要朝相反的方向去打麻將的。
蘭溪溪啊蘭溪溪啊,你口口聲聲說我歹毒,你看看你,讓一個心善之人心涼悲痛,帶著不甘與憤怒離去,死不瞑目。
你說,你就不會良心過意不去,晚上做噩夢嗎?」
句句犀利,字字咄咄逼人。
蘭溪溪身子轟然一軟,連帶著精神也跟著崩塌。
她之前從秦千洛那里得知燕夫人的生氣,但蘭嬌說的話更錐心!
的確,如若不是她,不是那個屏保,燕夫人不會再回宴會廳,也就不會踫巧被假山砸中!
是她。
真的是她害了燕夫人。
心痛、愧疚、難過……萬千種情緒彌漫。
蘭溪溪感覺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抓住她脖頸,呼吸喘不過氣。
蘭嬌又道︰「秦千洛幫你掩瞞和九爺交往的真相,還幫你們偷偷約會,結果你卻恩將仇報,害死她母親。
真的可憐啊,她們母女,這輩子最倒霉的事就是遇到你吧?
蘭溪溪,到現在你自己也得承認算命先生的話吧?你就是個八字不詳的害人精,掃把星。」
轟!
如泰山壓頂,雷電劈中。
蘭溪溪身子狠狠一顫,沖蘭嬌道︰「關你屁事!」
然後轉身跑出病房,直接沖進女廁,關上門,失聲痛哭。
從小,女乃女乃告訴她,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話,她是最可愛的福星。
長大後,她漸漸明白親生父母的無情,親姐姐的冷血,錯根本不在她!至少,她從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那些算命,都是狗屁!
可……
現在她的出現,的的確確打破秦千洛美好的人生,也真真實實害死燕夫人!
甚至,女乃女乃也是因她而死!
她……是掃把星,十足的掃把星。
算命先生的話,也都是有原因,有天機的。
蘭溪溪的淚,如斷掉的珠子不斷掉落,喉嚨也哭到哽塞,發不出一絲聲音。
沒有什麼,比知道自己是確確實實的掃把星,還要難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著?以後又會害死誰?
足足兩個小時,她才走出去。
「蘭溪溪?」意外的,一道熟悉聲音響起。
蘭溪溪抬起哭紅哭腫的眼楮,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