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下,一處隱秘至極的裂隙當中。
姓氏為周的男子左右張望,皺了皺眉,周身有一道道純陽至剛的龍形氣機流轉不定,掩蓋因果,遮蔽氣機,這里乃是當年濁氣大戰的時候在大地撕裂的裂痕,是在歸墟當中耗費大量的功勛換取的。
不遠處,隊友蘇可兒手中托著一-枚流轉著的玉簡,同樣掩蓋因果。
其余幾位隊友都各有手段。
都是在這幾次任務當中有所奇遇,得到了對因果夭機具備遮掩效果的法寶,打算來此窺探玉虛的跟腳,只是那他們左右尋找了好一會兒,仍舊沒有找到之前在歸墟商談時候,背後背刀,腰間前後各有十二柄奪命飛刀的黑發男子.
沒有出現嗎?’
也罷,這一次任務就交給我們也足夠了。’
男子屈指叩擊玉佩,赤色玉佩當中一條條具備赤陽之氣的火龍流轉。{1]
面對著張若素的邀請,白發蒼蒼,牙齒都有些掉了的老者微笑著頜首,接過了前者的酒壺,然後拿了一枚葉子,將酒水倒入綠葉之中,而後袖袍遮掩,方才一飲而盡,動作古雅,引人心折。
「是好酒。
老者的聲音溫和。
「我在都城許多年,沒有喝過這樣的酒。」
張若素大笑,只覺得這位老弟為人灑月兌,並不拘泥,能談天論道,說萬物蒼生,也能品酒听風,一枚落葉當酒盞,覺得很是投緣,那邊看上去才十三四歲的少年偷偷看著這酒壺。
張若素道:「小家伙要喝酒嗎?」「我這酒可烈, 你小家伙不能喝。」
少年溫和道:「我在家中,也曾經喝過酒的。」「哦 ,你爹媽不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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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古典發髻,眼楮大而柔和的少年疑惑:「為何要管?」張若素大笑數聲,環顧周圍,所見到的是萬物蒼生齊齊來此,風中有鸞鳥之鳴,大地上有虎豹咆哮,卻又有萬物蒼生之感,越發覺得暢快,道:
「想喝就喝!
「今日這樣的風景委實是酣暢淋灕,待會兒老道士給你調一碗符水,給你化去酒精的影響,這一-次就讓你也醉上一回。」
他豪邁一-揮手,直接幻化出一小巧酒樽。里面也有B壺天刀之法。
足以裝進去一整個水庫的量。
而後順手一抖,自己酒壺里面就飛出一條水龍般的存在,直接浩浩蕩蕩,須爪俱全,飛入了酒樽當中,而後遞給了那少年,噙著笑意道:「來,小家伙,喝酒。
「放心,不要看我這酒杯小,里面的量可極大。
「足夠讓你今天喝飽了!」
少年眼眸微亮,捧著酒盞,只是覺得香氣撲鼻。
他出身于神代王室,雖然不說國家大小,多少算是不缺酒水,趁著張若素和旁邊牙齒都有些月兌落的老者交流,沒有注意到自己,雙手捧著酒盞,豪邁不羈,一-口仰脖便干了。
張若素察覺到不對的時候,那看上去乖巧的,梳著古代發髻的少年已經滿臉通紅,一邊兒打飽嗝兒一邊搖!搖晃晃,老道人一看不對,再看了一眼酒杯,嘴角抽了抽。
臥槽?!!!
全干了? !
這小屁孩? ?天生神通? 張若素額頭抽了抽。
正在此時,忽而听到了風雪呼嘯的聲音,而後神色一肅,轉過頭去。
九十歲老翁撫須垂眸,帶著微笑抬眸看去,坐下青牛尚且還沒能成精通靈,也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發出低聲。
只有那少年修行者搖搖晃晃,已經被現代工業白酒直接干翻。
並且在他年幼心靈里留下極端濃郁的陰影。藏匿于極端隱蔽指之處的歸墟行走們也抬眸。「終于來了!!!」
周姓男子心中激動,雙眸瞪大,看到了虛空之中,一名白發道人,身著青衫,徐步而來,右手拉著一名看上去似乎只是十二三歲,恍惚又似乎十四五歲的少年道人,少年道人眉心火焰痕跡。
隱隱然竟然讓他手中鎮壓因果的玉佩鳴嘯不已。這,這是!
「衛館主,這,這是」
阿玄第一次見到這樣大的陣仗,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拉緊了道人袖口,衛淵垂眸,微笑道:「待會兒听法,另外,你還有一個師弟」
阿玄愣住:「師弟?」「是。」
噎鳴算起來入門更晚。
白發道人垂眸,靠著自己之前在歸墟‘探听’到的情報。
看到了那邊靠著法寶藏著的歸墟行走。嗯,非常謹慎,而且自信。
歸墟之主果然是有兩把刷子,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對方藏匿的地點,知道了他們的法寶特性,一不小心還真的有可能被對面糊弄過去,而現在,當然不能如此。
也不能隨意解決。
他眸光流轉,看過這蒼生萬物,看到了共工,不周山,還有媧皇。
青衫道人白發垂落直到腰間,以一根和玨類似的紅繩在尾端系起。
神色沉穩溫和,袖袍五指微攏,本來還想要拿一根柳樹柳枝當做長鞭,裝一裝那神話傳說里面的趕山鞭,可後來卻又覺得無趣,雙眸微斂,其中仿佛映照歲月大千,因果萬物。
天地蒼茫浩渺,似乎盡數都在這道人眼中,都在其掌心之.上。
因果三千不變不去,平淡發音,卻如同天地皆震,萬法齊鳴。
「有緣者來,無緣者去。
蘇可兒握著玉珠,哪怕是這樣遮掩因果的法寶,都只能夠勉強護住她自身,讓她身軀不斷顫抖,大腦一片空白,而這個時候,忽然听到了轟隆隆的聲音,巨大的震顫讓她四肢一軟,坐在地上。
而後看到了其余歸墟行走都快速移動。
看到山川在奔走,雲氣以恐怖的速度後退。不,不是他們在移動。
是大地和山脈本身在快速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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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眼楮,呆滯地看著自己等人所在的裂隙如同有了生命,如同遵循那道人平淡一句無緣者去,轟隆隆地奔走急行,自己等人就直接被拉扯帶著離去,前往遠方。
坐地日行八萬里。
女子眼底有恐懼之色浮現出來。「這,這是,言出法隨?」「言出法隨!」
無邊恐懼之時,突然覺得手中一松,自己手中心血相連的法寶突然掙月兌開來自己,大方流光,真靈顯化而出,如同一只麒麟在山川間奔跑跳躍,流轉。
而後是那枚純陽玉佩,以及一-件件遮掩因果的靈寶都飛出。
化作巨大的蒼龍,長吟的火鳳。
乃至于咆哮的猛虎。
而後不斷縮小,不斷流轉,飛入道人袖袍當中,不見絲毫煙火氣。
一瞬間截斷了和法寶之間的心神聯系? !
歸墟行走心中只余下無邊驚懼一一
我們究竟是在算計什麼級別的存在? !
山脈在移動,地形發生變化,有緣者所在的山脈靠近了不周山,而懷藏禍心之輩則是迅速離開,于此天地俱變之際,青衫道人只是緩步徐行,動與不動反差巨大,一切皆屬自然。
群山退去,不周方顯。
而玉虛宮更在這不周之上。
天地浩瀚,雲氣層層鋪展開來,在這群山退去後更加顯得高聳孤傲的天柱之上,一個小世界浮現,而其中的玉虛宮隱隱然顯露于外,祥光流轉。
不周山老伯的神色變化數次。
水神共工面容肅穆,看著那言出法隨的恐怖效果:「他竟然達到了如此的境界!」
眾生驚嘆。
而強大的神靈們則更是能看得出這背後的恐怖,為之震動。
只有白衣少女手里多出了一杯女乃茶。
貼心的少冰多糖。
白發道人拂袖,眸子掃過的時候,沒有見到帝俊,也不在意,平淡道:
「貧道玉虛元始。」
「于此廣開道門,有緣者,可來听道學法。」
落座于玉虛宮前,嗓音平和悠然,屈指叩擊虛空,如同有玉磬之音,聲音不大,卻玄妙萬方地出現在了每一位在場者的耳畔,如同落入心中,如同能夠引動心中的思緒。
言出法隨,雜念頓消。
因果之力,不擅長戰斗,但是在戰斗之外卻似乎無所不能。
不周山老伯長嘆息,震袖起身,拱手微微一禮。神色莊重肅穆。
這並非是恭敬,而是對于一位走到巔峰卻願意講述道法的存在的敬意,無關于身份立場,緩聲道:「多謝天尊。」
水神共工亦然拱手微微一禮,嗓音平和:「多謝天尊。
白衣少女只是坐在椅子上,雙腳搭在一起輕輕搖晃。
嘴里咬著女乃茶的習慣,雙手捧著超巨杯的女乃茶用力吸著。
少女的眼角帶著笑意,嘴角也帶著笑意,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看到這樣恢弘的一幕,卻仿佛整個人都要開心地飄飛起來了一樣,坐在青石上,腿沒有辦法落地,晃啊晃的,而除了她之外,哪怕是那蒼顏老者都帶著一絲絲微笑和期待的起身拱手。S
白發道人一身青衫,落座于玉虛宮蒲團之上。
袖袍一掃,方才那十幾件法寶里面只留下了兩件,剩下的全部落于山岩之上,復又平淡道: S
「得我道法者,可來此地,取一寶物為緣法。」
頭頂那一道蒼穹垂落,天機流轉,元氣演化為玉珠,寶玉,落英,瓔珞,諸多玄妙起舞,垂落不休,在不周山上,玉虛宮就如此降臨于大荒,而後萬物蒼生,齊齊行禮,猛虎按爪,蒼龍藏鱗,都齊齊低語呼喊,莊重肅穆。
和幾位十大巔峰不同。
他們福至心靈,心中自然浮現念頭。齊齊拜下,聲音蒼茫渾厚,喚道:見過師尊!」
一日傳道之師!
白發道人不再如往日謙遜隨意,雙眸微斂。受了這蒼生萬物一禮。
元始天尊,受得起。
而後平淡道:「坐。
恢弘浩瀚,卻又莊嚴,只有張若素大剌剌坐在那里,懶洋洋地斜躺著,一只手搭著地面,一只手提著酒壺,被這莊重一幕糊了一臉,陷入凝滯,一點一點抬起頭,看了看那白發道人,看了看自己的師弟。
感受到周圍的莊嚴肅穆,連那些山精野獸都知道莊重的坐著,看到鳥雀落于龍蛇偏遠,猛虎異獸和五彩鹿同列,萬物蒼生,皆是寂然。
張若素頭皮發麻。麻了!
麻了!
渾身都麻了。
「這里是,是什麼山?」
他看著那仿佛被撞斷過,卻仍舊巍峨的山,終于記起來詢問。
旁邊一名男子低語回答道:「 乃是天柱不周山。
張若素嘴角抽了抽。
深深吸了口氣,壓住顫抖著的手。「這兒不是玉虛觀嗎?」
旁邊之人好心回答:「不,是玉虛宮。」
玉虛宮?!! !
一宮,一觀,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張若素倒抽一口冷氣,頭皮發麻,僵硬地看向旁邊含著笑意的老者,後者方才沒有喊師尊,也不是天尊,只是叫了一聲道友,張若素沉默,深深吸了口氣,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不會這麼倒霉的。
自已運氣一直都還好。
不會的,不會的。
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情發生呢?
面容鎮定道:「在下張若素,還沒有問過閣下名諱。
九十余歲的老者灑月兌玩笑道:
老哥兒方才自在,現在怎麼如此拘束了?
他沉吟了下,答道:‘「在下姓李,單名一個耳字,字聃。」
「你可喚我老聃。」
復又伸手指了指那大醉少年:「這是我遇到的一域外少年。」
叫做喬達摩.悉達多。」團
老聃?
喬達摩.悉達多?釋迦摩尼?
張若素笑容緩緩凝固。
看了看自己的酒壺,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2心髒驟停! ! !
PS:今日第二.更三千八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