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股煞氣凜然非凡,便是終日與尸體打交道的甲乙兩人也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兩人脖頸僵硬的不行,雖沒中‘趕尸引’,但此刻卻好似中了一般,甚至比李孤行更像個被驅趕的尸體。
「這是何物?」甲聲音已經顫了,顯然駭的不輕。
李孤行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可這笑容卻要比哭還難看。
「這是你一直防備我的手段!」
一日前,在同王岳和官兵爭斗之時,李孤行曾想手捏‘無歸’將後卿和將臣兩大凶尸召喚出來。
甲便在那時用石子將李孤行手腕打痛,讓他沒有絲毫機會去捏那柄‘無歸’。
也是那時,他想用李孤行制作銅尸,故而下手並不狠。
此刻李孤行早有準備,將後卿和將臣時刻在地下跟著自己,這才在這關鍵時刻鑽了出來。
甲自然听說過這兩個凶尸,那是連王岳都不得不防之物。
此刻他雖未見到,但那凌冽的氣息已經令自己心肝劇顫,哪里還敢動半分心思?
李孤行道︰「如何?將我身上這‘趕尸引’解開吧,否則,你們現在便會損命!」
甲乙兩人相互商量著,聲音極小。
然而此時,他們就算想破頭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在絕代的實力面前,任何花團錦簇的奇技婬巧都抵擋不過。
商量了約有一炷香的功夫,兩人算是認了栽。
但見從甲手中拿出一顆藥丸在手中搓了又錯,很是舍不得。
乙道︰「給他吧,他那兩個凶尸以‘趕尸引’控制不住。」
甲將藥丸從了一半,停在空中,仍是萬般不舍。
但他縱使不舍得,解藥也得雙手奉上,因後卿和將臣的手指已經戳到了他們後頸。
甲恨道︰「可是、可是這麼上乘的銅人就這般損失了!」
乙道︰「保命要緊,沒了這個銅人還有別的銅人,咱們若是沒命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甲大喘粗氣,看得出他很是不甘。
李孤行嘲笑道︰「我李孤行膽子雖然大,但卻不是那種莽撞人,你們也不想想,沒有後手我會任由朋友們被你帶走嗎?認命吧!否則他們可不是吃素的!」
話音剛落,兩人只覺後頸冰冷觸感帶著無比的威脅,顯然李孤行說的不是假話。
乙急道︰「你想什麼,趕緊給他!」
電光火石之間,李孤行已經沒了耐性,甲的後頸登時一痛。
但見一顆圓潤的頭顱滾落在地,喉嚨里仍舊「 」作響。
或許他有後悔,或許也有不甘,但人心不足蛇吞象,若非他舍不得到手的銅人,也不至于由此下場。
乙被嚇破了膽,但他卻不敢哭、更不敢叫,面目里那冰冷的眼神充滿了殺氣,卻怎也不敢發作。
李孤行道︰「你將藥丸給我送過來吧,你知道的,我耐心不好!」
乙仍舊盯著他,動也不動,心思百轉千回。
李孤行又道︰「殺了你我也能得到那解藥,只不過我不是一個愛殺人的人。再者說,你們要殺我,要我生不如死,我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已算仁至義盡,是他自己把握不住。」
乙呼出一口氣,淚水終于流了下來。
「李孤行,咱們之間不共戴天!」
「呵,你有這能力跟我說嗎?」
「不不能。」
「既如此,照我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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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好似明白過來了,顫抖著的手將地上的那枚解藥撿了起來,緩緩送入李孤行的口中。
就在解藥即將入口的時候,他忽而將解藥送進了自己的嘴里囫圇吞下,另一只手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向李孤行擊打而來,正是要同李孤行同歸于盡!
但他身後的將臣和後卿始終快他一步,那只手距離李孤行還有半寸,他的頭顱卻早已飛了。
李孤行無奈的搖著頭,「何必呢?就算沒這解藥,我也能解開這‘趕尸引’。」
看著面前湘西門人的兩具尸體,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他本想留著他們性命,最起碼能看看銅人是什麼樣子,他們的計劃是怎麼樣的。
現在除了兩具尸體之外,只剩下兩個編造的姓名,和被他們不知道從哪里驅趕而來的人。
此刻山東之外陽光普照,而那陽光始終照射不到自己的身上。
他現在有三個選擇,要麼自己以內力沖破這‘趕尸引’的毒,要麼等待慕容淵醒來,將他搬到太陽底下好好的曬一曬,第三個選擇便是讓後卿和將臣將自己搬到太陽低下。
不過,他看了看後卿和將臣那兩具凶尸,雖然有些人樣,但生的著實恐怖,便是多看一眼都難免做噩夢,又哪里會讓他們觸踫自己。
且他又不是那種能夠等待的性格,他雖能沉得住氣,但大多時候還是一個脾氣急躁的人。
否則也不至于那趕尸人甲還在猶豫的當口便讓後卿將他斬殺。
但他此刻不免有些心悔,十分的悔恨,因為他用內力沖破之時,發現那‘趕尸引’似乎已經侵入了他的奇經八脈,各種內力施展不出,任憑他內力如何奇高也動不了半分。
「看來這‘趕尸引’比較純正,連‘金剛不壞神功’都防不了,若是踫到最初的‘趕尸引’,那又如何能夠抵擋?」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眼楮忽而瞟到了已經死去的乙。
他那顆人頭正滾落在後卿的足邊,回想方才,他正吞進去了那個解藥,若是能將解藥從他口中拿出來,便是上上之選。
只是
這未免太過于惡心一些,但此刻卻沒有比這更方便、更快捷的辦法了,所以李孤行給了後卿一個眼神,要他將解藥從乙的嘴里拿出來。
然而,事不湊巧,那解藥似乎入口即化,後卿掰開他的嘴巴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解藥的蹤跡。
李孤行心中大悔,「若是多留他們一會兒性命就好了,否則也不至于這麼麻煩。」
他用絕強的內力試圖沖破關口,然而那‘趕尸引’的毒如同縛骨之蛆,任憑他內力如何強大也沖不破,直將自己的穴道沖的生疼,險些將自己穴道沖破。
李孤行心中大駭,「這如何是好?莫非這‘趕尸引’乃是我去除不了的?」
這的確是他去除不了的‘趕尸引’,甲乙兩人乃是湘西派的翹楚,兩人合作多年,抓來了許多人制作銅人。
這其中有普通民夫也有武林高手。
對待民夫和高手之間的區別就是這‘趕尸引’的純度。
越接近他們聖壇供奉的‘趕尸引’威力越大,越能制住那些武林高手,反之只需平平常常的‘趕尸引’便可。
李孤行的大名,早就傳到了湘西一派,他們也很早便盯上了李孤行。
只是那時候李孤行乃是錦衣衛的小旗官,就算給他們十八個膽子也不敢同李孤行為難。
但如今,李孤行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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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了眾矢之的,雖有丐幫、唐家堡、諸葛家己方勢力護航,但那湘西派背靠東廠,渾然不懼,便重又打氣李孤行主意。
只是李孤行行蹤難覓,故而想到了發展朝廷的人作自己的內應。
甲乙兩人不僅僅是東廠派到苗疆之地的探子,更是苗疆打入朝廷的間諜。
雙面間諜的戲碼就這樣在李孤行的眼前上演。
所以他才會配合王岳,才會借助東廠的勢力。
「倒是個聰明人。」
李孤行有些自嘲,沒想到自己武藝精湛卻也成了別人盯上自己的理由。
「早知道就不用那‘洛神劍訣’引江湖人了。」
這也是他的算計,他用‘洛神劍訣’的名頭故意引來江湖的追殺。
否則憑借東廠和錦衣衛的勢力,天下間又哪里能有他的藏身之地?
只有亂,只有攪了這看似焦灼的棋局,他才能博取一線生機,甚至不惜將這盤棋毀了!
這也正是白蕭真人和諸葛玄策那一盤棋的玄妙,正對應了李孤行長久以來的行止。
一切都是敗局,卻在這敗局之中以一種最為出人意料的手段贏了下來。
這也是為何在江湖對他追殺稍定之時,朝廷又開始緊鑼密鼓起來。
想了這些有的沒的,李孤行倒是覺得自己身體變得越發的僵硬了,除了腦中思維還能如常,身體各部位,甚至連內力都已經凝固。
心髒,仍在跳動,但越跳越緩,近乎跟一個瀕死之人無異。
如若再不想辦法,自己定會死在這里。
縱使他嫌棄那後卿將臣生的惡心,也只能讓他們將自己帶到陽光下。
可當他踏入陽光下的那一刻,皮膚竟有劇烈的灼燒之感。
一縷縷黑煙從自己的皮膚之上冒出,散發出一個燒焦的糊味。
就在瞬間,李孤行意識到,這‘趕尸引’深入皮膚,已不可能用陽光驅散,自己再暴露在陽光之外,還可能威脅生命。
他連忙讓後卿將自己抱回山洞之中,驚魂未定。
「這他娘的如何是好?」
沒有解藥、內力也沖不破,就連陽光也無法將這‘趕尸引’從體內驅趕而出,難道他只被困死在這任由自己一點一點變成一具尸體?
他極力的思索,想要抓住一顆救命的稻草。
這段時日,總有一個人在危難時刻救助自己,此人來自于‘二仙冥’的逍遙仙宮,若是月清書在,或許會有個辦法。
但此刻他深藏在這荒無人煙之地,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過路的旅人都沒有,月清書又怎可到這?
沉淪了一段時間,在看似絕境之中,李孤行腦筋猛轉,竟想到了一個法子。
當初諸葛正告訴他,諸葛玄觀當初也中了‘趕尸引’,他擺月兌‘趕尸引’的方法正是用他們‘諸葛三十六’奇門之中的‘三昧真火’。
那‘三昧真火’他白日里看過,也粗略練了一練,此刻別無他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努力試試。
想罷,李孤行暗運內力。
初時內力較少,如涓涓細流通過手少陽三焦經脈。
但在通過經脈之事,身體竟有一股暖熱,心髒也更加活躍了起來,跳動的更為有力!
李孤行大喜,「看來我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一切不可操之過急,以免將自己經脈損毀。
正當一切按照好的方向進行之時,忽而洞穴之外傳來人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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