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台與費令不虧是兩峰凝氣期頂尖高手,在第一輪其余十九個戰台都已結束後,他二人仍是仙術齊出,酣斗不止,只是到了後來費令明顯法力有些不濟了,有一大半攻擊都是那只血棕刀螳在攻擊,顯然之前施展的風系逃逸術對他來說是超負荷的,靈氣損耗太大,而朱高台也是經驗豐富老到之人,不給他半點恢復時間,攻擊如暴風驟雨,那一對鼓錘靈寶不斷擊出幻化,直接攻擊時則是雷電交織,幻化時則會出現各種藤蔓企圖纏繞、突襲費令,令費令時刻都處在攻擊中,讓他無半點恢復靈力時間。但由于血棕刀螳的犀利攻擊,朱高台相當于面對二位凝氣期十層高手合力攻擊,雖然攻勢猛烈,但還是處于下風,但其一身基礎仙術當真了得,每次施展都是圓潤沉厚,威力奇大,「束縛術」、「火彈術」、「水幕術」、「金椎術」等等,無一不堪稱大成。那件鼓錘靈寶更是讓費令頭痛不亦,幾次將要得手,都被那件靈寶絕地反擊。
眾人看的喝彩不已,就在僵持中朱高台左手暗自在腰間一拍,空中一聲輕響,二只「甕雷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只攻向費令,一只攻向血棕刀螳,血棕刀螳立即身體高高豎起,「吱吱」聲大作,一對大刀頓時舞的滴水不露,那只「甕雷蠱」一時無法近身,時間一長,反而開始被血棕刀螳壓制在一定範圍內無法進攻,而與此同時費令卻在朱高台和另一只「甕雷蠱」攻擊下,左支右突,只堪堪抵擋了十幾息,便被那個「甕雷蠱」趴在了脖頸之上,不由的臉色灰白,只得認輸。他本來就已經法力不濟,如何敵過這一人一蟲。
李言看著這一切,心中默默盤算,他分析朱高台「甕雷蠱」應該只有二只,而且這對「甕雷蠱」好像還處于幼年期,身上靈氣只有凝氣期八層左右,這應是朱高台遲遲不放出蠱蟲的原因吧,但好在「甕雷蠱」排名比「血棕刀螳」高了好幾個名次,有血脈上的一些壓制,才算勉強能抵住一會,但如果時間再長些,反而有可能被「血棕刀螳」斬殺了。
第一輪結束接著就是第二輪、第三輪,李言竟都未抽中,他當然希望抽到的機率再後些,那樣他就能多看到更多人的出手,算一算第一戰四百二十人,全部輪戰一遍,也得五輪才能完成。但他的願望終究沒有實現,在第四輪剛開始他便被第一個抽中了,水晶屏上藍光凝聚的二行字跡「三十三」對「二百廿一」,一道聲音在李言耳旁響起「簽成,四戰台,三十三對二百廿一」。
李言面無表情,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林大巧見是李言號碼,笑道「小師弟,到你了。」此時除了李無一早去了一座戰台上監戰去,韋赤陀、雲春去、龔塵影、林大巧幾人還都在此地。韋赤陀想舉手拍拍李言肩膀說上兩句,李言卻是早一步向前跨出了,倒讓韋赤陀一楞,然後對他咧嘴一笑。
李言回頭對他二人微笑了一下,雲春去和龔塵影此時目光正在另二個戰台水晶屏上分別觀看,好似對那里修士有些興趣,都並未回頭看向李言。李言當然不在意他和龔塵影對自己的態度,這兩人一向如此。放出飛行靈器正欲騰空而去,一個清冷聲音傳來「你對手應是老君峰之人,峰內排名至少前五十,注意他的藥物。」聲音正是來自龔塵影,這倒讓李言一楞,不由回頭看去,見龔塵影正從那塊水晶屏上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自己,冷艷不可方物,李言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對方是老君峰弟子的,大屏可是只有數字的,並且現在出現的應該都是未戰過一場之人,但他此時並未深究,對龔塵影微一頷首「多謝六師姐」,便踏上飛行靈器射了出去。
李言很快穿過藍色的防護光罩,顯然這時光罩的防御尚未開啟,他輕松穿入。向前又飛了一段距離後落在站台的中央,不慌不忙收了飛行靈器後,抬眼看向對面,對面青年顯然先來了一步,此青年修士袖口標志果然是一名老君峰修士,身材中等,臉色紅潤,斜眉朗目,除了身上宗門長袍外,也是頭挽發髻道士打扮,此刻與李言相距三百多米,正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李言。
李言剛落下時他就放出神識,心里不由的一楞,來的竟是凝期氣六層中期的修士,他沒記錯的話,這次比賽至少應該是凝氣期九層才對,這人是如何報的名。但他下一刻心中警覺起來,這次比賽可是生死輪大比,雖然生死輪已有數萬年沒有開啟,但其殘酷宗門現在可都在傳說,顯然不是哪位長老安排自己的至親進入,一是沒听到過有人打招呼,自是比賽中不用留手的;二是若是憑關系進去,其他三宗和秘境妖獸管他是誰,都會痛下殺手,到時只會枉送了性命。這二者都不是,那麼就說明這小子肯定有過人之處。他想到這,慢慢收了輕視之心。
與此同時,在懸空的樓閣之上嚴瓏子睜開了剛才一直微閉的雙目,其余十幾人中也有幾人看向李言所在的戰台水晶大屏。
「看這修為,此人看來就是那‘支離毒身’之人了,嗯?竟是凝氣期七層,李無一不是說他是凝氣期六層中期嗎?」這時一名不離峰長老淡淡開口,竟是那名容貌平凡神情木訥,一直希望研究李言的婦人。不過這次不離峰主,那名美婦倒未在此間了。
這名不離峰女長老端是厲害,只是通過水晶屏便一眼看出了李言的境界,李言若是在此,定是大驚,他以為很厲害的癸水真經隱氣術竟被人隔著數十里,只通過影像便看破了,這只能說境界相差太多了。
「呵呵,華長老你看此子氣息內斂頗是有些門道,想來是修了什麼功法隱藏了氣息,估計李無一也是沒看出來了。」其對面一名儒生笑著開口,正是靈蟲峰主。
「想來可能是支離毒身改了其體內一些本質,他修的乃是萬元功,這個我
倒是知曉的,既然有如此境界,倒是能讓我更加期待了。」嚴瓏子輕拂胡須說道。不離峰主此次沒有過來,也是讓他心中安定了些,這與眾人說話也是融洽了許多。
那名不離峰華長老听了二人話後,並再未說話,只是目光凝視水晶屏,眉頭緊鎖,似在想著什麼。
「哦,此子就是那名‘支離毒身’之人,這倒是第一次見了,想不到傳說中的這等逆天體質,果然有其逆天功效,這才凝氣期就能隱藏氣息了,只是這資質倒是真的可惜了。」聞听三人對話,旁邊又有幾名長老或睜開雙眼,或從別的戰台上移轉目光,都想看看這宗內傳說中的逆天體質有何不同之處。
他們都是精研各種毒草毒蟲幾百年之人,對關于對自身變異當然是興致勃勃,雖然宗內還存在魍魎宗三大絕世毒體另二種毒體,但可是二位元嬰老祖,再借他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仔細探測的。這次十幾位長老過來,有不少都是對毒極其痴迷的長老,就是想一觀這魍魎宗三大絕世毒體之一的支離毒身,如果不是對魏重然有所顧忌,恐怕這幾位早就抓了李言過去研究了。
在幾十座站台圍起的菱形區域內,趙敏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水晶屏。
「敏師妹,那位李師弟終于出現了哦,上次築基比賽听說他也來了,只是被中心老君峰幾千人擋住了,你倒是沒能暗送秋波喲。」一個勾人心魄的聲音自一旁傳來,離長亭一雙美目狡黠的盯著趙敏白皙的面龐。
趙敏一雙濃眉皺了皺,也不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離師姐想多了,我也就是對‘支離毒身’好奇罷了,雖然和他說過幾次話,但是一直未見他出過手。」
「敏師妹,你說這話我還是信上三分的,不過知道‘支離毒身’的人可是不多的,此人入峰又從不離開小竹峰,上面好像有意無意在壓制這個信息,看來老君峰呂師弟倒是不知了,否則不是那幅表情了,不過此次參賽,估計這秘密倒是要慢慢散開了。」離長亭目光在趙敏雕刻般的玉面上轉了一圈,便開口說道,她並未說全信,而只說信了三分,然後也把目光看向水晶屏中那名老君峰小道士。
趙敏顯然是听出她話中的意思,但並未開口解釋什麼,他對李言真的是好奇大于其他,她自幼在魍魎宗長大,對三大絕世毒體可是比一些人理解要深刻的多,一直想見識三大絕世毒體究竟如何,可惜那另二種絕世毒體的元嬰老祖從未出過手,她也不希望宗門內五名元嬰老祖任何一位出手,那說明宗門必是到了死生存亡之際。自從得知宗內入了一名支離毒身弟子後,便想見識見識,但她又不可能貿然去約斗李言,人家可才是凝氣期弟子,這樣只會落人口舌罷了。
她最開始接觸李言確實是偶然,在接觸後心里就存了多了解的念頭,其中不乏想了解支離毒身的好奇。但幾次接觸後,她對李言又慢慢產生了另外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喜歡和李言在一起,喜歡李言沉默中還帶著細膩的心思,在她想听俗世的人情冷暖、世間百態時,李言總是娓娓道來,而且總是適時的在一些地方詳加補充,讓她原本一些不懂的俚語俗話,卻也是在不用追問的情況下便能心有靈犀的瞬間明白,她喜歡這種感覺,但她知道這遠遠談不上什麼男女之情。
離長亭忽然展顏一笑,低聲問道「敏師妹,你覺得這小子能戰幾輪,她的境界可是不高,到時一輪就敗,倒是有些失望了。」然後她咯咯低笑起來,她並未說讓誰失望。
趙敏眉毛一挑,淡淡說道「失敗了又如何,畢竟相差三、四個境界,我只想看看到底是否有傳說中的一些特殊功效。」
呂秋瞳並未動手,只是眯起眼上下又打量了李言一番,李言就那樣不丁不八的站在三百米開外,這個距離凝氣期動手是可以有所察覺的,他也在注意眼前這名打扮跟道士似的年青修士,從此人身上李言感覺到了危險,並不是像二師兄、六師姐那種犀利的危險,而是有著大師兄、三師兄、五師兄身上那種如毒蛇伺機而出的警兆。
「這位師弟面生的緊,在下老君峰呂秋瞳,有禮了。」呂秋瞳忽然一笑。
「見過呂師兄,小竹峰李言。」李言還了一禮,微笑開口。
「李……言,李……言,我想起來了,小竹峰前幾年拜入的弟子,原來是位師叔。」呂秋瞳歪頭想了一下,然後就不再說話,他也算是听過有此人,但並未想到卻是個凝氣期,境界比自己還低,既然是師叔,如此說明此人更是身具異稟了。
李言也是閉口不言,他知道此人開口並不是客套,只是想搜索記憶中自己的信息,好能善加利用,以便在戰斗中獲得先機。
下一刻,呂秋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