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米的距離,即使是凝氣期修士那也只是一個閃身的時間,李言心中一凜頓覺一股熱浪襲向自己,「火彈術」,這熱浪可比他發出的強烈上不少,正是老君峰最擅長的火系仙術。
李言腳下一滑,已斜刺里出去了幾十米,一枚臉盆大的火球從李言剛才站立的位置擦過後激射向遠方,呂秋瞳眼楮一眯,「箭魚十步」。
他可並不指望一枚火彈術就能打倒對方,只是對這位冒出來的師叔信息太少,當然只有動上手才能知道對方底細了,見對方施展基礎仙術閃身躲過。心中已有所猜測,手上卻並不停,雙手一揮,一片細沙鋪天撒出。
李言剛閃出幾十米,忽覺天空一暗,也未細想,急忙再次施展身法,只是這次去勢更急,這乃是火系大面積攻擊仙術「漫天沙雨」,這里每一粒細沙都具有駭人高溫,一陣炙熱籠罩而下,而且他鼻間還聞到了絲絲甜氣,心中暗道「不好,此人沙中竟有‘穿破燈’之毒」。此毒吸入後,頭暈體乏,沾之皮膚紅腫,如飛蛾入火一往無前順著毛孔鑽入體內,一時三刻髒腑如沾蛾灰灼燒刺痛無比,繼而大面積潰爛,直至死亡。
去勢中,李言身形仍就一滯,顯然是吸了一口「穿破燈」入月復所至,就這一耽擱,那片炙熱黃沙已罩到頭頂,李言護體靈光狂閃,閉了呼吸,單手一揚,一片水霧升起,自下而上兜向天空,剎時間已與那片黃沙接觸,空中頓時騰起一片水氣,「嗤嗤」之聲連綿不絕,水火相交。李言則是趁著這一兜一阻時間,又滑出百米。
「水雲兜」,呂秋瞳見狀心中已基本確定「看來這位師叔應該是擅長水系功法,李言接連幾種仙術都是水系,他判定急攻之下李言動用的定是運用最熟悉的仙術,心中已有所計劃,雖然水克火,但火又何嘗不克水。
他這種猜測差不多是對的,李言五行靈根中水系是最強的,而對方施展的是火系攻擊,他自然而然就運用了水系仙術來應對。
但呂秋瞳沒有猜到的是,李言是雜靈根,在他的思維中,對方既然能在凝氣期就拜入金丹大修門下,至少也是二系天靈根才是。所以他只要再逼出對方另一種靈根,就能大致猜出李言攻擊手段了,不過即使逼不出來,他也不是太擔心,弱靈根一般只能修煉輔助類仙術,通常都是用來突襲或輔助攻防的弱仙術,他要注意李言在攻擊的同時,自己周邊空間波動只要沒有異常就行了。
李言剛使出「水雲兜」後躲出百米,呂秋瞳則是出現在了剛才交戰的地方,一掌拍出卻只打是空,見李言東躲西藏並不與自己正面交鋒,呂秋瞳一拍腰間,光華閃爍中一串紫色東西出現在空中,那紫色之物是由類似六粒橢圓形紫色葡萄的靈珠之物串成,一出現在空中便散了開來,三顆在前成品字形,化成三道紫色光弧打向李言的面門和兩胸,另三顆則忽的分散繞向李言身後與兩側,竟做合圍繞之勢。李言見狀身形一陣模糊,下一刻出現在側方幾十米處,但他卻臉色凝重異常,因為他仍未突出六顆紫色葡萄靈珠合圍之勢,並且那六顆紫色靈珠此刻距他不過十幾米,正呼嘯而至。
眼見是避無可避,李言神情凝重,對方竟二個照面後,便放出了靈器,自己儲物袋中除了一柄宗門發的小劍,並無其他攻擊靈器,此刻用來抵擋卻是弱了,畢竟那是四個方向襲來,當形滴溜一轉,隨著旋轉身上護體靈光光芒大盛,與此同時,護體靈光外竟又射出一片雨幕,顯然他是想借用雨幕的密集來抵住四周攻擊,如果抵擋不住,至少也會削弱對方靈器攻擊威力,剩下的則只能用護體靈光來抗擊了。
呂秋瞳見狀微微一笑,他這一擊就是迫李言躲無可躲,必須硬抗,既然水火相克,那麼決定勝負的自是法力高的一方,他都凝氣期九層後期了,對付一個凝氣期六層當然以力降之最快,不要說什麼勝之不武,來比賽當然是分勝負。
雖然他還有許多手段,再加上配合最擅長的毒,但那要費更多的事。雖然剛才一上來時也是用了「穿破燈」之毒,讓對方身形失去靈活,但對方顯然識破了此毒,只吸入一口讓身形滯了一下,便迅速逃離。但這只是常見的毒素,也是他開始的一種試探,現在既然知道了對方的弱點,他可不想再用其他手段,那樣會提前暴露自己,後面再遇上其他對手,自己就少了份底牌。
既然能用最簡單的修為壓制取勝,何必再暴露其他手段,于是他就強迫李言與他直面對決。
水晶屏下各區域中,此刻修士都在各自觀看水晶屏,只是看李言這邊的倒不是很多,很多人都在找自己心目中的強者對決。
「小師弟倒似有點危險了,此人采用了硬撼的方式。」林大巧正盯著水晶屏。
「小師弟現在攻守還沒失了分寸,也許尚有轉機,近些天的喂招我感覺這位小師弟好像還是未出全力,雖然有時被虐的極慘。」韋赤陀到底是戰斗經驗豐富,他盯著水晶屏表情凝重的說道,不過心中也在擔心李言是否能撐過此輪對方的強行對攻。
龔塵影美目只是盯著水晶屏,倒未開口說話,只是偶爾蹙下眉頭,似在想著什麼。雲春去則是在看另一座戰台,好似對李言並未半點關注之意。
在這片區域的另一側,「喲喲喲,呂秋瞳倒是好手段,一眼便看出了李師弟的弱點,以境界壓制。」離長亭嘴里嘖嘖稱道,然後又瞟了趙敏一眼。
趙敏表情淡漠,並無任何波動,只是盯著水晶屏,心中在想「難道支離毒身就這樣被擊敗了,那傳說中的可越級搏殺又是從何而來?」
虛空樓閣中嚴瓏子手捻胡須,他對自己峰下這名弟子倒是贊賞,在不知對方底細情況下,首先采取了保守的試探攻擊,然後在極短時間確定了對方靈根,雙方乃是相互克制的水火二系,馬上果斷擬定最直接的境界壓制攻擊手段。
「就看李言這番如何抵擋了。」他心中想到,其余看向這塊水晶屏的幾位長老也只是半垂著眼皮。
呂秋瞳眼見六顆紫葡萄靈珠已攻入李言放出的雨幕中,不由心中大定,「水簾術」雖然是防護的好手段,但也要看是應付何人了?以自己的靈力凝練程度攻擊對方,對方的雨幕只能是圖勞無功罷了。但馬上他神識中感應到了不對,他感覺在自己六顆靈珠打入雨幕的剎那,這六顆靈珠好似進入了粘稠的水中,並沒有那種酣暢淋灕一穿而過打在對方護體靈光的情況出現。
這是為何,他能感覺到這不並是對方雨幕中靈氣所阻,如果對方靈力深厚,那麼此刻六顆靈珠應該是被反彈出來或被雨水裹住才對,而他的神識中對方雨幕中靈氣明顯比自己差了很多,六顆靈珠雖然在不斷前行,但那些雨珠卻不斷能夠吸附在靈珠表面,使得靈珠體積越來越大,行動越發遲緩起來。
「這是什麼?」呂秋瞳不由大驚,又加大了靈力催發,那六顆紫色葡萄去勢頓時加快了幾分,但也僅僅是前進了十數寸,體積赫然又增大了不少,立即是緩了下來。
「毒,是具有強烈附著性的毒,而且此人已掌握了毒術相融之能,毒,他是見過不少,而且還是很多那種。但是借用水系附著力的倒是只有幾種,只是現在他通過神識卻是分辨不出,估計至少會腐蝕自己的靈珠靈性,當下心痛,眼見是攻擊無效了,只得快點召回,免得受污時間太長,失了更多靈性,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這一串紫色葡萄樣式的靈器,乃是他花了四十枚低價靈石高價購買的,在以前與人交手中,算是直接攻擊中威力巨大的利器了。
于是他又加大了幾分靈力,連忙想召回六顆靈珠,但很是奇怪,呂秋瞳只感覺六顆靈珠以極快的速度突破雨幕向自己射來,讓他吃了一驚,當下緩了靈力,再次嘗試向前攻擊,但只進入雨幕數寸又是遲緩起來,而且體積又大了幾分,這倒讓他越發模不清雨中此毒的底細了。
呂秋瞳把六料靈珠再次召回,收到眼前懸浮在空中十幾米處,他並不敢馬上收取,此刻懸浮的六粒靈珠,應該叫靈球才是,每粒足足大了四五圈,其上有一層暗灰色的水漬裹在上面,給人一種毫無生氣的感覺,他也不敢用手直接去拿,因為他確定眼前這種毒他從未見過,他修煉十幾年的丹藥,而且也算是制毒高手,他竟然根本沒見過這種毒素,他估計這些靈珠可能需要溫養數月才能恢復了。
對面的李言此時已收了雨幕,但周身護體靈光仍是閃爍不斷,顯然是怕呂秋瞳突然攻擊。呂秋瞳望了李言一眼,正考慮如何存放這些靈珠和下一步攻擊時,就感胸中一陣沉悶,腦中如灌重鉛,不由心中一驚,但身體已不受控制,仰面倒向地面,然後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水系用毒高手,一個能把毒術相融高出自己的高手。」這不光是用毒的手段了,而且必須對水系仙術和所用之毒的理性相當了解才行。
這詭異的一幕讓觀看這里戰斗的下方修士,不由的一片嘩然,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因為自始至終都是呂秋瞳在攻擊,李言一直處于被動防守之態。而最後當呂秋瞳收回六顆靈珠時,那六顆靈珠明顯不妥了,然後他就仰面倒下。
「師兄,這是什麼水系之毒?我怎麼沒見過。」一名老君峰弟子向一旁人問道。
那名師兄也是一臉不解「我倒似見過類似的毒,外形也有些像,但那可金系劇毒,一般煉制在刀劍上用的。」
又一名老君峰凝氣期修士接口說道「呂師兄可並未接觸那六顆靈珠的,這是如何中的毒?」
因為是呂秋瞳在對決,所以老君峰觀看這里比賽的還是有不少的。
「難道是神識之毒?所說中了此毒的靈器、物品,只要神識掃過便會沾染上,無色無味……」
「神識之毒,不可能,那種毒听說只有到了元嬰期才能操控的,而且所用煉制的草藥可是幾味極其稀少的上古之物,此人如何能找到?」
「此人是誰?我怎麼沒見過…………」
離長亭滿面凝重的看向水晶屏,自言自語「神識之毒,難道支離毒身可自行產生如此之絕世劇毒?」
趙敏則還是盯著水晶屏中那逐漸收了護體靈光的少年,心中想到「無論是不是神識之毒,至少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施出卻不被不發現,當真是三大練世毒體。」
「小師弟用了什麼方法,我怎麼沒看出來?」另一邊林大巧撓著頭看向韋赤陀幾人,韋赤陀和龔塵影對望了一眼,也是眼中有些疑惑,他們也未看出。
懸空樓閣上,「這不是神識之毒」嚴瓏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