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丹藥超過八品中階時,就不是此刻李言能掌控的了,那時丹藥相靈智相當于十幾歲的人類,其戰力也與築基期相若,這也是李言懷疑平土那一絲猶豫神色代表的含義原因,那就是平土應該還有更好的丹藥,只是那些丹藥品階定然已是超過八品中階,給了李言,李言也是無法使用,而且丹藥一旦逃走,給李言帶來的只有殺身之禍。
李言用靈力生生裹住那枚丹藥後,另一只手伸出一指迅速向丹藥中間一劃而去,就在他手指劃向丹藥的同時,李言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能感覺到手心中那枚丹藥在顫抖,但李言還是一指帶著靈力一劃而下,下一刻他竟仿佛听到了一聲戛然而止的嗚咽,隨後手中丹藥已變成了二半。
李言動作十分快,一半丹藥一閃後,已迅速飛向躺在地上的龔塵影傷口之處,在李言靈力作用下,那半枚丹藥一閃即沒生生的打入了龔塵影的傷口深處,而另半枚丹藥也同時化作一道紫芒射向龔塵影的嘴部,同樣在李言靈力作用下,龔塵影檀口微張丹藥已沒入其內。
做完這些,李言定定的望著眼前玉人,他並沒有馬上把龔塵影的上身內衣合上,他想要看看傷口愈合程度,對這枚八品中階丹藥他很是好奇。
龔塵影正在做一個夢,赤著雙腳的小女孩站在大甕前掂起腳尖,然後緊閉雙眼,雙手有些僵硬的慢慢向大甕之中插去,大甕之中的十幾條斑斕極艷的毒蟲,見有一雙女敕白胳膊伸了進來,頓時游走更快,紛紛或揮舞巨的前肢,或張開森森白牙撲向那雙女敕白細小的手臂。
小女孩在手伸出大甕的同時,狠狠的把頭扭向一邊,仿佛這樣便可以忘記一切,但只是下一刻,她弱小的身軀發一陣陣劇烈的顫抖,原本清秀的臉上露出極度痛苦之色,掂起的腳尖更是抖的厲害,但她扭到一邊的小臉只是緊閉雙眼,死死咬著嘴唇,竟不發出任何聲音。
竹樓門外,瓢潑大雨自陰沉空中無盡傾倒,打在一片連綿竹樓叢中茂密芭蕉葉上,發出一陣陣密集的「噗噗」之聲,雨幕之外山色黑沉,山中的陰冷在隨著雨氣飄散中更加陰冷,順著吊角竹樓的門、窗、竹縫不停的灌入,使得小女孩身上更加寒冷了。
竹樓樓梯口,一位中年大漢盯著小女孩,面色極為陰沉,只是看向小女孩的目光偶爾露出一絲不忍,他的身後有數名身披黑衣的老人,頭發蓬亂,上面甚至還沾著山中的枯葉荒草,他們個個身體佝僂,面皮皺紋堆累,臉上卻畫著五顏六色古老的符紋,每個人手持黑暗色手杖,其上掛著大大小小的獸頭骷髏,這些白森森的骷髏獸頭與已經被磨的油光發亮的黑色杖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這些人只是盯著竹樓內的小女孩,眼中冷漠無情。
夢中,龔塵影只感到竹樓外雨滴裹著風,從竹樓的縫隙間不停的吹在自己的身上,她只感覺自己越來越冷,手臂越來越無力,即使是緊閉的雙眼也是越來越低垂,她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輕,整體人都好像要隨著這灌進的雨水和風一同吹走。
「好冷啊,阿爸!阿妹好冷。」
她的扭過去的頭睜開雙眼,好似看見門口的大漢,但大漢的面容只是越來越模糊,她拼命的努力睜大雙眼,卻怎麼也看不清,身上的冷意讓她的思維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一個粗壯的聲音在她腦海里有些飄渺的忽遠忽近傳來,「阿妹,阿爸~想你!」
「阿爸,阿爸……」壟塵影拼命想抬起頭,卻只感覺頭越來越重,她只得口中呢喃。
但就在這時,突然體內傳來一陣炙熱,好似大甕內的各種毒蟲都已鑽到了她的體內,讓她體內炙熱難擋,同時傳來陣陣鑽心劇痛,這痛深入的不是骨髓,而是靈魂,令她不由輕哼一聲,清醒了一些,但她似有查覺,旋即又緊緊的閉上雙唇,小女孩稚女敕蒼白的小臉上露出淒然之色。
「阿爸,阿妹終究沒有挺過這一關,而且發出一聲痛呼。阿妹就要失敗了!」
「阿爸,阿妹說過要做你的勇敢阿妹,但真的很痛。」
李言一直望著躺在地上的龔塵影,只見她時而皺起眉頭,時而臉露出一絲罕見的笑容,那竟是一種解月兌的笑容。這笑容竟有些淒美,而臉上卻有著濃濃的倔強,這笑容讓李言不知怎得竟感到了一股悲傷之意,濃濃的,化不開,驅不散。
龔塵影正感覺五髒六腑即將被炙熱烤化,那些毒蟲在她體內肆虐亂撞,痛苦達到極致時,一股如同家鄉山中山澗清泉的清涼自喉頭直接流向體內,那股炙熱之意頓時消失不見,而余下的只有清涼。
這清涼如同她小時候在山中跑累了,掬起一捧澗溪清水一口喝下,再掬起一捧揮散在小臉之上,那時天空很藍,山中很靜,天地很廣,但這些慢慢的,慢慢的都變的飄渺模糊起來,吊角竹樓消失,山林消失、小女孩也消失,阿爸……也消失。
然後她猛的睜開了雙眼,一切都消失不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模糊洞頂,然後眼前景色慢慢清晰起來,在她的眼角余光中還有一張平凡普通的臉,和一雙略有些尷尬中還帶著惋惜的目光。
龔塵影不由一驚,直接坐了起來,伸手便是一揮,只是她揮了個空,手中那熟悉的長戈消失不見,而且她也覺得體內傳來絲絲劇痛,最令她驚愕的是,她同時還感到了前胸陣陣清涼,只是她現在除于醒來時的一種本能動作,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那普通的面容向後退了二步,然後一道她熟悉的聲音傳來「六師姐,是我,你暫時莫動,雖然看起來你好了不少,但還需稍作休息。」
李言見龔塵影長長睫毛顫動時,就已做了好後退的準備,只是在他心中也是感嘆八品丹藥的藥力和帶著一絲可惜。
「不虧是八品丹藥,當真是傳說中的存在,竟只是片刻之間,那月復部的傷口已然愈合不少,以這速度,再來十幾息便是可以恢復如初了,想來那一半丹藥入口後,六師姐體內的破碎器官也定是修復了,唉,八品丹藥。」李言想起仍是心痛。
龔塵影听見這個聲音,不由一楞,然後她的大腦下一刻稍微清醒一些,不由檀口微張「是你,李言?」在她的記憶中,她在接了王朗那一擊後,只覺自己被高高向後拋起,然後便是失去了知覺。
「咳,咳,咳,六師姐,我過去時恰巧踫見你和王朗大戰……,不過,六師姐,現在……,哦,師弟剛才多有得罪。」李言見龔塵影醒來,不光是她揮手的動作讓他後退一步,更是心里有鬼般的下意識後退,好似被當場捉奸一般,臉上竟涌出紅色,已然扭過頭去。
龔塵影這時腦袋里還是半清醒狀態,見李言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女孩家天生的防護意識讓她不由低頭朝自己身上看去,只是一眼,她已是俏臉瞬間如同一塊鮮艷紅布,不由又羞又怒,在揮手間一道刺目靈光將其籠罩在內,一陣手忙腳亂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套完整的墨綠長袍。
片刻後,龔塵影身外刺目靈光消失,她身外已重新罩上了一新的墨綠長袍,卻依然無法掩蓋她的傲人身材,她俏臉之上依舊紅暈霞生,一怒一嗔間俏麗不可方物。李言依然沒有回過頭來,雖然之前他是一直盯著看,但在龔塵影醒來後,一切自是不同。
龔塵影緊咬下唇,玉面飛紅中她看向依舊扭過頭去的李言,剛才她雖然手忙腳亂,但此刻已然稍微平靜了些。剛才她也只是低頭一眼,卻也大概知道李言看到了哪些部分,自己的抹胸未有動過的跡象,身下也是無異常感覺,但即便如此,她還提起神識立即向自己身體探測而去,即便是自己探測自己的隱私,龔塵影也是心跳加速,臉色緋紅發燙。片刻後,她不由松了一口氣,自己的處子之身完好如初。
但旋即也是一呆,這才想起她在自己剛醒來坐起身時,傷口還是疼痛不已,現在不但沒有絲毫不適,而且體內靈力也恢復了至少三成以上,她不由神識又在自己身體內掃了一圈,自己體內此刻竟再無半分傷勢,確定體內無礙後,她神識掃向自己月復部,臉上剛退的紅暈頓時再次升起。
龔塵影眼中水波盈盈,稍稍平撫了一下心情,但下一刻神識卻是頓在那里,整個人都有些呆滯,小月復創傷竟然已經基本愈合,而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著肉芽,按照這種速度,不出幾息,自己月復部不會再有半點疤痕。
「這到底是什麼丹藥?竟能如此迅速,即便是宗門中頂級丹藥也不會有這般效果」。龔塵影內心驚愕,只是此時她的心思尚不能集中精力放在此處,她剛才神識在自己的全身游走了一遍,她知道李言月兌去自己內衣之舉只是為了救治自己,但心中暗怨李言為什麼救治自己之後,不把自己衣服穿好,而是依舊袒露。只要衣服穿上,即便自己事後知道,那也會避免尷尬之情。
但她又何嘗想到李言對男女之事也只是懵懂之人,何況剛才李言剛才存了別的心思,他就是想看看八品丹藥救治的效果,不然連自己最後都不知道救治結果,那只會讓他更為心痛。即便是這樣,他都覺得龔塵影醒來早了,不然他就可以徹底看到最後治療效果,這樣他對丹藥的認知少了不少,另一枚丹藥以後如何使用少了直觀感受。所以他剛才見龔塵影醒來時目光中竟有惋惜之色,但這目光落在龔塵影眼中卻另有意味了,所以她雖感激李言乃是為了救她,卻同時心中惱怒。
如果他這想法讓龔塵影知道了,不知會不會當場就一掌劈死他。
只是做為一名未嫁少女,處子之身這般被人看了,當真是極難說之事,不過按照龔塵影的性格,只要李言未做出格之事,她自是分清輕重的,但目前卻有一件事讓她心中糾結,更是羞惱交加。
「小師弟,你看見了。」一個聲音傳入李言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