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濤小心思很多,開始不顯露自己的身份,那是不想被人當成仗勢欺人,但比試中露出了戰技,卻是迫不得已,他心里的算盤打得啪啪響,也的確見到成效,法藍宗在東睦大陸的地位極高,身為法藍宗的弟子,自然能夠威懾到很多修煉者。
不過圍觀的眾人心里,大多都是充滿鄙夷,法藍宗弟子竟然還參加這種比武招親,給人家東魁部落做上門婿女,實在是有損顏面。
烏托卡是個莽夫,他腦子里沒那些彎彎繞繞的算計,更沒什麼顧慮,他容貌粗獷,才二十歲出頭,便長成四十多歲的模樣,想要俘獲美人芳心,根本就是困難無比,而這種比武招親則不需要看顏值,只要年紀符合條件,實力夠強,就能夠抱得美人歸。
因此,烏托卡眼楮里只有韓濤,腦子里唯一的想法,便是擊敗這個對手。
「雷霆戰技!」
這烏托卡是積攢了好幾年的財富,才購買到的一部一品戰技,再加上他無數次深入蠻荒大澤,與凶獸廝殺,與敵人搏命,已經把「雷霆戰技」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每每施展都能爆發出巨大的威力。
韓濤的斷劍戰技,專注于精妙,揮灑之間看上去充滿飄逸,而烏托卡的雷霆戰技,走的剛猛霸道路線,施展時如狂風驟雨,氣勢磅礡。
兩位先天八重境界的高手,兩種完全不同的戰技風格,戰斗慘烈且精彩程度,說不定下一刻就能分出生死,讓人感覺眼花繚亂無比的緊張。
數以萬計的圍觀人群中,一位背著雙劍,身穿黑色戰靴戰袍的青年,看著擂台上廝殺的兩人,眼底流轉著輕蔑神色,在他身旁,滿頭銀發的老者身穿灰色長袍,手中把玩著一根玉笛,胡須盡白的他,看上去頗有股仙風道骨的味道。
「秦劍,如若你與他們兩人對戰,需要多久能把他們擊敗?」銀發老者轉過頭,淡笑著問道。
「單打獨斗,最多半刻鐘;以一敵二,最多兩刻鐘。」身穿黑色戰靴戰袍的青年,臉色異常的冷酷。
「法藍宗之前數百年,招收的宗門弟子雖然不少,但卻沒有那種真正的絕世天驕,可謂是一年不如一年,但最近幾年,通過法藍宗那邊傳出的消息,倒是出現了幾個好苗子,等以後你接觸到他們,如若他們人品不錯,便盡可能的結交吧!」銀發老者搖了搖頭。
「我不喜歡與外人結交。」秦劍冷冷的說道。
「在東睦大陸,你的確沒必要與他們結交,因為你最主要的任務便是修煉,變強,早日突破到築基期,但等你到了中柱大陸,形勢則完全不同,不管是咱們東睦大陸的修道者,還是南曜大陸,西辰大陸,北灕大陸的修道者們,每座大陸的修道者,都需要互相抱團,互相幫助,否則別說趕到天梯處,能在中柱大陸自保都是問題。」
如果被人听到兩人的對話,肯定會大驚失色,因為二人所交談的事情,已經不限于他們所處的地方,而是放眼整個大陸,能有這種眼光的人,顯然有著非同尋常的背景。
「師父,您是說,中柱大陸的修道者,排斥其它四座大陸的外來者?」听到老者的話,秦劍面色微變,遲疑了一下說道。
「何止是排斥,可以說就是敵視。」
「說起來,也不怪中柱大陸的修道者們,畢竟中柱大陸不是咱們其它四座大陸的故鄉,對那里沒有半點的感情,再加上沒有親朋好友的羈絆,不用擔心招惹到麻煩,會牽連到家人朋友,所以行事往往都很過激,一些心術不正的修道者,更是造下太多的殺孽。」老者面目陰沉的說道。
「我明白了,但擂台上法藍宗的那個貨色,我瞧不上。」秦劍沉思片刻,緩緩點頭說道。
「身為三宗兩殿的弟子,卻來參加游牧部落比武招親的事情,如若這消息傳出去,恐怕會給他法藍宗蒙羞,咱們來這里,也只是正巧路過,暫留休息而已,這小部落首領的女兒,呵呵……」銀發老者淡笑道。
「只有咱們萬霞宗的穆千嵐,才有資格做我的女人,別的,都是胭脂俗粉,我看不上。」秦劍傲然說道。
「你性子冷傲,但那穆千嵐的性子,好像比你更加冷傲,听聞,你已經想她表露過心意,好像她沒同意吧?」銀發老者聞言,頓時流露出古怪笑意說道。
「穆千嵐之所以暫時沒接受我,是因為她想趁著年輕,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修煉上面,這是她告訴我的,我也理解。」秦劍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干咳一聲後說道。
銀發老者看著自己這個傻徒弟,心底暗暗苦笑,女人如若對男人沒感覺,有一千一萬個拒絕的理由,而「趁著年輕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修煉上面」的這種,乃是最爛的借口,恐怕也只有自己這個傻徒弟在會信以為真。
不過,銀發老者並未點破,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人生閱歷,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一樣,晚輩們的感情問題,其實說起來也算是一種歷練。
擂台周圍圍觀的人很多,但大家都自持身份,所以並未顯得很擁擠,葉瞳就混在人群里,不著痕跡的朝前移動,很快便出現在擂台邊緣。
葉瞳做事向來穩妥,針對韓濤的問題上,其實心里也準備了兩種方案,只是第一種方案成功率不是很高,需要掌握好出手的時機,第二種倒是穩妥,但實施之後,一旦身份暴露,將來勢必會有些麻煩。
葉瞳的第一種方案是利用生死簿,在韓濤與烏托卡廝殺到最激烈的時刻,抽取韓濤體內的元氣,令他分身爆發力驟減,但要求是韓濤需要距離他只有百米之內,否則生死簿便起不到作用。
第二種則是親自登台與韓濤廝殺,強勢把他擊殺,盡管有百變臉譜遮住真容,但以後再使用百變臉譜,就需要謹慎一些,否則一旦暴露身份,法藍宗弟子在擂台參加比武招親,擊殺同宗弟子的消息,就會傳的人盡皆知。
兩種辦法,葉瞳更傾向于第一種,因此他來到擂台邊緣,就是要等待時機,令他無奈的是,韓濤與烏托卡廝殺時身形變幻不定,再加上擂台的面積實在是太大,所以始終沒能出現在葉瞳附近百米之內。
「不對啊!」
漸漸地,葉瞳面色微變,他觀察細微,發現韓濤因為小小的失誤,竟然落到了下風,甚至右胸口和右臂的兩道傷口,明顯影響到了他的爆發,如若這般進展下去,恐怕最終獲勝的是烏托卡,而韓濤則會失敗離開。
比武招親,擂台比斗。
葉瞳不願意放棄這次干掉韓濤的機會,一直凝神關注,期待著韓濤和烏托卡廝殺過程中,能夠移位到這邊。
修煉者之間的比試,並非那些普通武夫之間的拳腳功夫,點到為止,而是真刀真槍的搏殺,盡管能不殺死對手,還是不會殺死,但全力以赴之下的拼殺,還是會出人命,就比如今日的比武,已經有好幾具尸體被抬下擂台。
此時韓濤和烏托卡兩人都很慘,雖然都沒有遭受到致命傷害,但渾身鮮血淋灕,模樣頗為淒慘,圍觀的眾人,沒有人為他們擔心,甚至一些先天七八重境界的高手,還在心里希望兩人兩敗俱傷,全都滾下擂台。
「機會!」
隨著兩人身形不斷靠近自己,葉瞳忽然眼楮一亮,之前的計劃全都被他否決,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意念便融進生死簿黑頁烏托卡的名字上。
一瞬間,烏托卡身軀一震,爆發的攻擊也在頃刻間弱了幾分,隨著他的面色大變,韓濤手中的長劍刺穿他的月復部,不是致命攻擊,但卻令烏托卡的形勢變得岌岌可危起來,如若再廝殺下去,恐怕會受到嚴重影響。
「我認輸!」
烏托卡心底滋生出一股寒意,體內詭異的變化令他恐懼,生怕繼續廝殺下去,再莫名其妙出現這種情況,如若再發生,他甚至沒辦法保證自己會不會被殺死。
韓濤聞言,臉上浮現出滿意笑容,他心里雖然也有些詫異,不明白烏托卡為何突然會出現異狀,但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敗他,就足以證明自己的比他強。
而且,他還能再戰。
「哥們,對不住了。」看著黯然下台的烏托卡,葉瞳心中苦笑,此人心中沒有殺意,如果自己用生死簿限制韓濤,那麼他肯定不會下殺手,還是會讓韓濤安然離去的。
「還有誰?」
韓濤沒有再看烏托卡,而是揚起長劍,傲然喝道。
葉瞳心底暗暗冷笑,身形一晃就來到了擂台上,以至于台下好幾個覺得韓濤已經支撐不了多久,想要佔便宜的修煉者,紛紛怒視葉瞳,後悔沒有在第一時間沖上擂台。
「你是何人?」韓濤眯起雙眼,盯著葉瞳打量幾眼,沉聲問道。
「葉天!」葉瞳臨時起意,用起上一世的名字。
「如若你覺得我已經受傷,就能夠趁機佔便宜,那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我身上雖有傷,但並不影響發揮實力。」韓濤沒有听說過這個名字,但也沒有打算詢問葉瞳的來歷,他冷漠的看著葉瞳,淡淡說道。
「要戰便戰,哪來的那麼多廢話?」葉瞳冷冷的看著韓濤。
「既然你想找死,就別怪我不客氣。」
韓濤心底暗怒,哪怕烏托卡那位與他實力相當的高手,都沒表現的如此狂妄,而周圍那些知道自己是法藍宗弟子的人,看著自己的眼神更是謹慎,可眼前這家伙,竟然敢挑釁自己,真是不知死活。
「想要和我一決生死?」葉瞳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