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投靠了洪濤,就不可能永遠都躲著。以前不露面是怕引起自己的注意,現在已經撕破臉了,也就不用再躲躲藏藏。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這個女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藏在地壇基地里,成為一支誰也預料不到的力量,替洪濤保證基地的安全。
既然自己都沒想起來,那呂葉江南和閆強自然也不會想到。不管虎隊戰斗力多強,在完全不知情的局面下,突然遭到一支武裝力量的突襲,別說獲勝,能全身而退就非常走運了。
實際上以自己對周媛的了解,那個女人如果在背後算計人,那個人還一直都沒覺察的話,很大可能是連逃都逃不掉的。所以呂葉江南不動手還則罷了,一旦發難就是給他自己和飛虎隊同時敲響了喪鐘。
「周、周媛是救援隊的人!?」武文斌是真懵了,這里面咋還有個叛徒的事兒了呢?而且一個叛徒,還是個女的,怎麼可能把呂葉江南和大半個虎隊打敗呢?
「……如果我沒猜錯,給閆強出主意、讓他去抄救援隊後路、再來給我報信的人就是你吧?閆強沒這個魄力,如果有當初就不會和我們兩家談判。可他有野心,還讓你給勾出來了……這就是倒霉的開始啊!走吧,我帶你去當面問問洪濤,看看咱倆到底誰猜對了!」
高天一懶得和這個小丑一樣的人解釋了,自打想起周媛之後連繼續抵抗的興趣都不大了。光一個洪濤就已經把自己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再加上個周媛……
那個女人從小就是大院里所有同齡男孩子的噩夢,而且她了解自己的一切習慣和想法,現在自己在洪濤面前等于是透明的,沒有秘密可言。
這次高天一真猜對了,實際上他一點都不笨,只是性格上的缺陷有點大,尤其是心胸太窄,從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大腦的思考。把一切都放下來,站在完全客觀的角度上智商立馬回歸了。
「劉隊長,我不想傷害任何人,請大家不要抵抗。實際上咱們都是這場瘟疫的幸存者,救援隊也好、飛虎隊也罷,不過就是個抱團求生的集體而已,具體在哪個集體里生活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是呂葉江南比高天一猜的生命力頑強,他此時並沒變成尸體,更沒涼透,而是和七八名虎隊成員端著槍,把大部分地壇基地里留守的救援隊成員堵在了環形工事里。
說起來早上的行動進行得非常非常非常順利,為啥要用三個非常呢,就是為了強調毫不費力就拿到了地壇基地控制權的過程。
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虎隊的人員進入北門時,受到了以劉全有為首的救援隊成員熱情接待,噓寒問暖,還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結果嘛……就在大部分人都來環形工事里就餐,呂葉江南趁機發動了突襲!不對,用突襲太暴力了,因為誰也沒反抗,也沒法反抗,總不能拿著筷子和勺子與全副武裝的虎隊干仗。
「呂葉隊長,你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信任嗎?洪隊長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和飛虎隊,要不是他除掉了馬文博一伙人,你和閆隊長恐怕已經淪為階下囚了吧,說不定比平難軍的奴隸還不如。權力這個玩意,真的會讓人六親不認嗎?」
劉全有表現的比往日任何時候都鎮定,面對槍口還能侃侃而談,毫無俱意。真不是他月兌胎換骨了,而是昨晚就知道有可能會發生什麼,為此已經找借口把性格比較暴烈的孫建設調去了太平湖工廠,還把外勤隊的武裝人員降到了最低程度。
沒想到這種可能還真的發生了,就像那個神奇男人預估的一模一樣。當時洪濤就說了,不發生的可能性只佔百分之十,九成會發生,讓自己做好思想準備。乖乖投降別抵抗,一切事情交給他去處理。
可是事到臨頭了,這位在基層部門浸婬了十多年,以為心里早就沒有對錯之分,只有利益和地位的主任,仍舊忍不住犯了大忌,當著能決定自己生死的人說了幾句實話。
「你他媽……」實話永遠是招人恨的,當下就有個虎隊成員掄起了槍托子,要不是呂葉江南伸手阻攔,劉全有這張老臉怕是就得讓胡醫生好好治療一番了。
「劉隊長,有些事不是咱們能做主的,這個問題我昨天已經和洪隊長談過了。他主張的東西可能對,但並沒讓大多數人認同就急于執行,犯了眾怒。」
「至于說恩情問題……至少我承認欠洪隊長一份大人情。可我僅能代表我自己,無法拿集體的利益去償還。要是他能活著回來,只要我在就誰也不能傷他……」
呂葉江南並沒臉紅,他不是那種太感性的人,既然接受這個任務,就已經把臉面啥的都扔了,否則干脆別接多好。可他也不想為難這些人,都把人家基業拿走了,還不許罵兩句嗎。
「唉……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啊……不過呂隊長,你可能高興的有點早了……砰砰砰……砰砰砰……」劉全有也長嘆了一聲,準備結束這次談話。
他看出來了,呂葉江南不是靠幾句話就能說動的,這種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最難琢磨。正要集合救援隊的成員,讓大家不要慌,突然外面傳來了幾聲槍響。
「怎麼回事,誰打槍?昨天最後一班崗是誰?」對于這個意料之外,劉全有甚至比呂葉江南還緊張,忙不迭的四下詢問。
按說早飯時間,除了三個在園區里值班的崗哨,還有在監控室、通訊室里值班的人員,大部分隊員都應該在環形工事里。
救援隊里能打的、戰斗力比較強的基本都被特勤組挑走了,就剩下孫建設這麼一個老兵真見過血,其他人跟著打順風仗都不見得成,怎麼會主動抵抗呢。
可槍聲明顯就是救援隊里裝備的外國步槍,自己雖然不太懂槍械,可天天听也能分辨出來,和國產步槍根本不是一個響動。
「張組長的小組……」立刻就有外勤組成員給出了答案。
「張濤?!呂葉隊長,他是哨兵,沒有接到通知,可能是因為太害怕走火了,能不能讓我和他聯系一下……」
劉全有模了模鼻子,想起來了,是張濤和兩個女隊員。這三個人誰也不該有這麼大膽子啊,不管怎麼說還是得趕緊讓他們放下武器,免得有不必要的傷亡。
「劉隊長,你們有人在公園里開槍打死了我們兩個人……這件事怕是沒法善了啦,對不住!」但呂葉江南並沒寬容,他已經在耳機里知道了外面發生的事情。
如果僅是抵抗可以既往不咎,哪怕光傷了也可以寬恕,現在一下子就死了兩個隊員,還是虎隊的老隊員,就算洪濤來了怕是也沒法黑不提白不提,至少開槍的人必須死!
「哎呀……作孽啊作孽……」听著外面越來越密集的槍聲,劉全有已經開始背著手來回轉圈了。
雖然說張濤和另外兩個女隊員都不算骨干,可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麼長時間,就這麼被打死心里非常難受。可面對黑洞洞的槍口,自己只能听著,毫無辦法。
這時就得怪洪濤了,要不是他非得考驗人性,要來什麼一次性解決全部問題,還不願意多死人,根本就不會讓外人來基地里耀武揚威,更不會發生這種事兒。現在可好,別人死沒死不清楚,救援隊反倒先得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