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柯也有很明顯的缺陷,身上的光環太少了。低調和平庸不是一個東西,要是啥能拿得出手的功勞都沒有,就算老家伙們聯手推你上位,這個位置也坐不牢的。
另外不拉幫結派搞派系斗爭,並不意味不需要擁護者。當年洪濤也滿嘴不許派系斗爭,行動上更是這麼做的,但基本盤不光一點沒少還越來越多、越來越雄厚。
這次讓他參加疆省代表團就是一次歷練和鍍金,無論最終采取軍方的方式還是外交部的辦法,救贖者早晚都是要被吞掉的。到時候前期到這里來開展工作的經歷就是份閃亮亮的功績,個人能力不足,來點集體榮譽也成啊。
可人算不如天算,誰會料到那個死去多年的身影會突然出現,還是被這個小胖子率先察覺到的。幸虧他繼承了雞賊性格沒有透露出只言片語,但做的還是不夠嚴謹,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這件事如果是捕風捉影自然沒問題,可一旦真發現了什麼引起聯盟高層關注,這些小把戲都是藏不住的,到時候第一個背黑鍋的就是他。
「……我說的時候並沒想這麼多,是後來才意識到的……您真覺得是他嗎?」眼見周媛啥都知道了,張柯不得不放棄頑抗到底的態度。
實際上他的內心也很矛盾,從理智上講吧,眼前這個女人才是洪爺爺最好的搭檔,也是最不希望洪爺爺死掉的人,在某些方面甚至超過了初秋阿姨。
可是在感情上自己又沒法和這只極善弄權的毒蜘蛛走太近,至今為止,在聯盟高層里還流傳著當年她和洪爺爺的風流韻事。
「現在還不好說,我也沒有料事如神的本事,在這方面咱倆都只是憑感覺。習慣用.45口徑手槍和北約制式步槍、喜歡拿匕首抹脖子、熱衷布設地雷、作戰方式猥瑣陰狠、寧可錯殺也不放過……這些特點和他很像,再加上喜鵲描述的身材,我更傾向于是他。」
「但咱們不是普通人,不能僅靠像就隨便相信,必須拿到百分百確定的證據才成。而且在拿到證據之前,為了那個老混蛋和你初秋阿姨的安全著想,這件事最好不要再有第四個人知道了,同意嗎?」
對這個問題周媛也沒法給出任何靠譜的答案,如果有也就不用親自跑到這里來冒險了。但有件事必須和張柯達成共識並得到保證,否則無論是不是聯盟元老,該病死還是被流民搶劫身亡,都隨時可能發生。
「我懂……林部長也知道了?」不用別人叮囑張柯也知道輕重,實際上他還想問問周媛這邊能不能保密呢。
「……有些事你不知道,林部長那邊不會有問題的……現在有個問題需要你幫我好好想想,假如真的是他,當年是怎麼瞞過我們所有人的呢?」
和張柯比起來周媛的嘴可就嚴實多了,當年的事情除了她和林娜至今也沒第三個人知道,這也是她和林娜互相看不順眼但又能一直緊密合作的關鍵,兩人都有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反倒成了同案犯。
「……您不會是懷疑我吧!」渡過了緊張期,張柯的腦子又開始靈光了,馬上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潛台詞。
「不該懷疑嗎?當年整個聯盟里會開飛機又肯替他保守秘密的人一只手就能數過來!舒爾茨那幾個人可以排除了,他不可能把性命寄托在那幾個國際主義戰士身上,和苟晨志比起來你的嫌疑最大!」
前面一番唇槍舌劍都是試探,雙方的態度既然一致了,周媛也就不在浪費時間,她現在迫切需要把當年的事情再復盤一遍。
這里畢竟是救贖者的地盤,不可能借助內務部無處不在的觸角逐一排查,也沒法死命追蹤那個劫走了紅袍修女的神秘人,再給逼出個好歹的,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而且這件事不光要瞞著東亞聯盟,還不能讓救贖者看出破綻。如果能從聯盟內部找出某個一直被忽視的漏洞,能基本確定洪濤的死活,也就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我……真的不是我啊!」張柯心里很是憋屈,不完全是因為被人無端懷疑,而是有些被忽視的委屈。大家都說自己是洪爺爺的嫡傳弟子,可這麼大的事兒自己愣是不知情,顯然在洪爺爺眼里自己並不是很重要。
「看看這些東西,當年所有的調查資料都在。你不是號稱武裝部第一參謀嗎,慢慢看……」周媛在來之前就把張柯排除了,當時這孩子正在機場里傻呵呵等著飛機回來呢,和自己一樣也屬于被騙的。
這麼問只是讓他有點壓迫感,人無壓力輕飄飄,有時候想出成績就得施壓。然後一個大皮包就被拎到了茶幾上,干活吧!
「那您先休息,我去……」張柯對情報分析總結工作到不怵頭,本來就是干這個的。可是看到周媛開始月兌外衣,意識到夜已深,提起皮包就要告辭。
「這些文件不能帶走,只能在我眼前看……林部長的最低條件。」
但這個舉動被周媛給阻止了,理由非常簡單也非常過硬。這種文件很顯然不是外交部該持有的,就算內務部長允許也屬于違規行為。
按照聯盟規定,任何對內部的調查都必須得到理事會授權,不能擅自展開。洪濤做為聯盟創始人,雖然已經死去多年,依舊屬于內部。
可是接下來的場面就讓張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了。周媛居然開始月兌內衣了,顯然她是要先洗澡,但屋里還有男人,哪怕年輕也是男人。
「呦,小家伙,還臉紅啦……你這點就不如那個老混蛋了,他如果在場會說出十個理由留下的。想將來干番大事業,女人這一關必須得過,要不我教教你……」
然後張柯就弄了個大紅臉,又把眼鏡拿了下來玩命的擦。再然後就遭到了周媛的奚落,並款款走了過來,帶著一股子香風坐在了旁邊。
「唉,當年第一次飛去長沙的時候,我可是坐在他大腿上起飛降落的。真算起來我才是他的第一個徒弟,你得叫我聲師姐呢……來,叫一聲姐姐听听!」張柯越是把腦袋往懷里鑽周媛的興致就越高,伸出一根手指勾住小胖子的下巴。
「師姐……啪……」張柯還真叫了,結果臉上脆生生就挨了一巴掌。
「小王八蛋,我叫他哥哥,你叫他爺爺,姐姐豈是你能叫的……沒出息的玩意!」然後就是周媛的怒罵,她是真失望。
男人無可厚非,但總得有點尺度吧。如果換成普通人也就算了,你可是軍事部門的官員,手里掌握著一堆秘密,這麼容易就被沖昏了頭腦,還未來的接班人,接班房差不多!
「我、我是說我師姐……」這一巴掌力氣不小,剛戴上的眼鏡又被抽落在地,本來就已經碎裂的鏡片終于扛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完全碎了。可小胖子就好像著了魔,嘴里還不住念叨著那個肉麻的詞兒。
「……滾蛋,去田鈺房間讓她教教你怎麼應付女人,別在這里惡心人!」周媛已經從氣憤變成了無奈,指著門口發出了逐客令。
「不是,我是說我師姐,何婉君!我們是一起跟著洪爺爺學飛行的,她比我和苟晨志大一歲,我們倆都要叫她師姐!」
不知道是讓眼前這具成熟的女人身體刺激的,還是被大嘴巴抽的,張柯的臉已經紅里透紫了,但一點沒畏縮,還在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