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問孫飛虎和秀山太太,他們肯定特別門清,這也是他們應該為公司操心的,義不容辭。順便再問一件事,看看他們有沒有關系能在城北安全區里搞塊牧場,租或者買都成。
別說是我提的,就拿運輸隊當幌子,以後車夫越來越多,車輛也越來越多,總靠別人的牧場提供騾馬來源太被動,不如自己弄個。」洪濤還真被問住了,當年制定這些條款時他是指大方向的,具體細節沒關注過。
「哦,對,我倒是忘了秀山老太太是個日本人……鼠哥,您要去養馬?」胡楊聞言頓時安了心,身邊守著個現成的專家還瞎打听,確實有點笨。但轉眼間又警覺了起來,弄牧場……誰去照顧啊?
「老胡啊,這兩次你應該明白我去干嘛了,以後說不定還會有類似情況。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萬一哪次失了手你們就得跟著倒霉。多一個牧場就等于多了一個據點,也算多了一份保險,你琢磨呢?」
事到如今洪濤就不打算瞞著胡楊了,王簡已經把嫌疑重點放到了小樓里,如果下次再需要給孫長忠點顏色瞧瞧,內務部還得找上門。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聯盟規定也不是護身符,把內務部的人逼急了,啥規定不規定的,一頓大刑用上,連自己帶其他人估計沒幾個能抗住的,全得招供。
所以趁著眼下內務部和孫長忠都在因為張鳳武的死焦頭爛額,就得趕緊再去挖個窩了,還得離小樓遠點,來個遙相呼應。
當然了,除此之外洪濤還有另一層打算。自己回京城干嘛來了?不是給胡楊他們當保姆的,更不是要在流民區里稱王稱霸,而是來接朱瑪和卡米拉姐弟走的。
總住在小樓里目標太大,周圍的人也太雜,不合適做鬼鬼祟祟的事情。就算和周媛聯系上了也不方便見面,必須要弄個僻靜的地方。想來想去,好像就牧場最合適。
要問喪尸病爆發之後的11年時間里,洪濤在什麼地方過得最愜意,非賽里木湖莫屬。尤其是剛到的三四年,簡直就是得道升天般的享受。
不用想任何勾心斗角,也不用為任何人操心,睜開眼就是琢磨著今天該吃河鮮還是野味,烤著吃、涮著吃還是炖著吃。
吃飽喝足了修修飛機小屋,給里面增加點日常用具,就是最大的勞動。實在閑的蛋疼了,還可以騎著馬去山林打獵玩。
當然了,京城附近不可能有那種環境,聯盟政府也不允許有人月兌離控制。但可以盡量靠近嘛,這次深入城北安全區,見識過奧林匹克公園的景色和當地農夫的輕松恬靜的生活之後,立馬就有了想法!
「對,現在正好有新移民過來,找兩個會放牧的幫手不算難。成,我這就去找孫飛虎,他個老東西喝完酒一頭就扎進秀山公寓了。我听人說,他和秀山太太以前就眉來眼去的,現在……嗨,我這就去!」
胡楊倒是沒舍不得這位大俠,當初說好一起來京城找活路的時候,大家也沒指望能使喚大俠一輩子。既然牧場對公司有這麼多好處,弄一個就弄一個唄。可他不懂牧場的事兒,還得去問孫飛虎或者秀山太太。
說起這兩位,忍不住開始了八卦之旅。眼下他也算安全區里的高層次流民了,接觸的人、听到的事兒都要比以前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其中免不了各種傳聞。
但剛起了個頭,就看到一雙三角眼直勾勾的瞪了過來,里面還閃爍著冷森森的光芒,立馬就把後半截咽了回去,起身快步向外走。和大俠嚼舌頭念叨家長里短的後果很嚴重,輕則挨頓揍,重了挨好幾頓!
花邊新聞,有時候也不是空穴來風。胡楊去秀山公寓里找孫飛虎時,老頭確實躺在秀山太太的臥室里,穿著寬大的和服,一看就是剛洗完澡。而秀山太太則坐在客廳的沙發里捧著本日文書,戴著老花鏡仔細的閱讀。
這本書她已經看過好幾遍了,但每隔一段時間就又想拿出來翻翻。里面的文字好像有魔力,總能讓她神游天際,想起小時候、年輕時代和舊世界里的點點滴滴,包括家人和孩子的模樣。
人老了就容易回憶,尤其是在失去了幾乎全部之後,記憶是僅存的寶貴財產。至于說她和孫飛虎的個人關系,啥關系不關系的,找個伴兒而已。既有互相扶持互相促進的聯盟味道,又有閑下來時有人陪著說話的需求。
要是能年輕二十歲,她倒是願意嫁給孫飛虎。這個男人和安全區里的大部分流民比起來,心里還殘留了那麼點人味兒,也還剩了點勇氣,這些品格在末世更顯彌足珍貴。
「他來有事兒?」也就出去了十多分鐘,孫飛虎又回來了,秀山太太按照日本的傳統習慣迎到門口擺好拖鞋,關切的小聲詢問。
「這就是命啊……命里有時終須有,你猜他找到條什麼門路?」孫飛虎則是大大咧咧的月兌了鞋,背著手,很有點一家之主的做派,邊說邊走到沙發旁坐下,等著秀山太太把茶水端過來。
「門路……他在基地里也有熟人?」秀山太太並不在意形式上伺候男人,這是她們從小就養成的習慣,也算文化中的一部分,和誰的地位高低無關。
「不是那方面……他今天來詢問運輸公司可以招募多少其它民族人數,想規避聯盟的相關規定。」孫飛虎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又放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秀山太太。
「……疆省的新移民?他認識那些移民?」秀山太太不負眾望,略加思索就想到了唯一的答案。
「是啊,他已經把這批新移民的搬家業務都攬了下來,還想在其中招募車夫,快速擴充運輸公司的規模。我到現在還有點納悶,平時看上去楞呵呵的家伙怎麼突然就開竅了呢。
要說是王剛或者佟利民在背後指點吧,也不太靠譜,他們是從四省聯盟遷過來的,一個東一個西,和疆省挨不上邊啊。」
什麼叫人老奸馬老滑,孫飛虎就是。胡楊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就讓他想了這麼多內容,不光把王剛算進去了,還想起了佟利民。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這幾個人原本就是來自疆省的……什麼jyg、什麼甘肅天水都是障眼法!怪不得他們對馬匹那麼熟悉,幾乎人人都會駕馭還會飼養,這就都說通了!」
但和秀山太太比起來,孫飛虎的腦瓜子又顯得不太精細了,這時候還在糾結胡楊一會兒聰明一會兒迷糊的問題呢。
而這個日本老太太則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把之前的點點滴滴全都總結到了一起,最終得到個很靠譜的結論,至少听上去有道理。
「哦……也對!不過還是命好,公司剛成立,孫長忠那邊還沒來得急動作手下就出了大亂子,連內務部都驚動了。
調查還沒結束,城北安全區里又死了個大官,听說還和孫長忠的運輸公司有牽連,內務部的人一下子全撤走了。听管理處的人講,一時半會怕是不會回來了。
那邊孫長忠老實了,這邊聯盟政府又送過來大禮包,整整一列車上千新移民!就算留下多一半,那也有幾百號得塞進安全區。而且只是第一批,以後差不多每個月都要來一兩趟專列。
嘿,這個大禮包又讓胡楊給撈著了,不光公司有了活兒干,還能輕輕松松的在其中招募車夫……我他媽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命呢!」
即便在平安運輸公司里有股份,胡楊掙的每一塊錢都要拿出來分,孫飛虎依舊有點嫉妒。也僅僅是嫉妒,還沒法搶,那是老天爺的恩賜,上哪兒去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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