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麼裝,有一點是裝不出來的,那就是反應速度。所有人,連同士兵和車夫,差不多分成了三批。第一批就是以士兵和洪濤一伙人為代表的毫不遲疑派。
他們听到槍聲之後幾乎是靠本能做出了應激反應,根本不去找槍聲來自何處,第一個動作就是找掩體,然後才是去找槍支和向周圍的人發出提示。
第二批人數相對較多,比如王剛和部分車夫,他們在听到槍聲之後有明顯的愣神階段,但很短,馬上就能反應過來,然後先去找槍再找掩體。
第三批人數最多,包括了大部分車夫。這些人在听見槍聲之後的反應五花八門,有伸著脖子四處找的,有捂著腦袋往車廂里爬的,還有撒腿往公路下面跑的。有人能想起拿槍,有人干脆連槍都忘了,亂哄哄的好不熱鬧。
「別慌、別慌,是我們的人!把馬車拉住,別讓馬驚了!」
還沒等這些無頭蒼蠅全找到合適的掩體躲藏起來,帶隊的班長就放下望遠鏡從車廂後面站了出來,雙手攏在嘴邊轉著圈的喊。
此時公路上已經有點亂套了,不光是人還有馬。很多馬可能沒經過類似的訓練,槍聲其實並不太響,但人的慌亂情緒嚴重影響到了它們,于是人喊馬嘶連成了片。
「鼠哥,看到了嗎?」笨豬藏的地方比洪濤還保險,他鑽進了車下面,躲在兩個輪子中間。為了怕馬匹受驚把車拉走,還用三角形的木塊把車輪頂死了。
「右前方大概2000米左右的村子里……」洪濤滾下車之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掏出望遠鏡,半蹲著身體,透過車廂和馬之間的縫隙向響槍的大概方位搜索。
這個位置很有講究,是躲避敵人狙擊手的絕佳地點。為啥呢?因為馬尾巴會不停的來回擺動,嚴重干擾了遠距離窺探的準確性,讓人很難判斷有沒有人活動。
和洪濤選擇的位置差不多,張柯也把身體藏在了前車輪後面,腦袋在馬後面露出來半拉,舉著望遠鏡瞎踅模。但他有一樣比不上洪濤,眼楮!他從小就是近視眼,長大了之後度數不減還增,看了半天啥也沒看見。
「參謀長、參謀長,聯系上了……是駐守機場的第3旅8團的一個連,他們正在清理附近村落的喪尸!」不過人家是當官的,有手下人可以使喚。這不,還不到兩分鐘呢,背著電台的空勤團士兵就把問題給解決了。
不到十五分鐘,三匹馬從南邊疾馳而來,越過前面的幾十輛馬車,停在了參謀部的黑色馬車前面。一名軍官跳下馬,給已經換上軍服的張柯敬了個軍禮。
「張連長,機場附近還有喪尸沒清理完嗎?」張柯也不是時刻都以笑臉示人的,在單位和工作時也能板起臉裝威嚴。現在他就很嚴肅,雙手一背氣勢挺足。
「……這半年多來主要是清理機場西南的明港鎮,當地有10多萬人,還有信陽鋼鐵廠和不少配套廠區,再加上淮河大橋的檢修工作需要,我們的兵力有點不足!」
張連長的年紀要比張柯大多了,看上去得有40歲左右,說起話來不卑不亢挺有條理,且臉上並沒有諂媚或者惶恐的表情。
「哦……那你們今天的清理行動就是專門為我們做的嘍……這一片地區都清理干淨了嗎?」但這些話听在張柯耳朵里,多一半都是廢話和謊話。
參謀部每周都有各個基地的工作匯報,恰恰又趕上了他這個對此類信息很關注副參謀長,來之前還做了大半個月的功課,不敢說掌握了所有細節,也能了解很多具體工作進度,比如清理喪尸。
按照匯報上所說的,駐扎在明港機場的是第3旅第7團,外加一個空軍的工兵團。兩個團抵達這里已經有小半年時間了,陸陸續續的清理,春節時還追加補充了一次彈藥,別說10萬喪尸,再來10萬也應該打光了,平均下來每人每天還輪不到一只喪尸。
但他沒有馬上展開質詢,在沒有完全了解情況之前別輕易指責別人的工作,這是從小受到的教育。倒不是怕說錯了丟人,而是這麼做很容易冤枉人。你說痛快了,拍拍走了,駐守在這里的軍官說不定就得承擔責任。
另外,在聯盟政府里混了這麼多年,他很懂得看透不說透的處世之道。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指揮官,級別高沒用,隨便插手別人的工作,尤其是指手畫腳挑三揀四,不光招煩還招恨呢。
是,別說是連長,就算第三旅的旅長來了,見到自己也得客客氣氣。可表面客氣心里罵,對今後的工作沒有半點好處。說到底,自己過來視察前線工作,還得依靠當地的軍官們配合才能順利。
「報告參謀長,我們是十天前剛從許昌調防過來的,對具體安排不太清楚!」張連長回答的還是那麼簡明扼要,絲毫不拖泥帶水,也等于啥都沒說。
「運輸隊安排在什麼地方駐扎你知道嗎?」果不其然,張柯為自己剛剛沒貿然開口指責暗自慶幸。人家根本不是這里的駐軍,而是配合遠征行動的部隊,一問三不知既合理又合情。
「報告參謀長,我已經派人通知了團長,他正在趕來的路上,應該很快就到……」張連長還是啥也沒說,嘴可真夠嚴的。
「那成,你去忙吧,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告訴大家注意安全,做好偵查工作,不要為了速度冒進!」見狀張柯也不打算問了,不咸不淡的叮囑了幾句,隨便敬個禮結束了談話。
聯盟常備陸軍5個旅總計13個團,長安和長春各駐扎了一個旅,但不滿編,只有2個團。京城和津門港駐扎了一個滿編旅,剩下兩個旅基本都在南邊,還有少量分布在公路、鐵路沿線和重點工廠、發電廠、水庫等地。
第三旅旅長王英安是從救援隊時期就加入的老熟人,這位廚師出身的旅長打仗挺勇敢,平時訓練也抓的挺緊,但個人風評很一般,比較貪圖享樂。
尤其是他和武裝部專門負責陸軍的副部長張濤走的很近,而張濤又是旗幟鮮明支持改革派的,所以自己和他們走動的不是很多。
人情這個玩意,長時間不維系就會淡漠,要是道不同的話還會變成仇人。現在兩人見面不能說橫眉立目,也沒什麼話可聊,點頭笑笑而已。
「參謀長,是空軍的2000型步戰車……」張連長剛走了不到二十分鐘,高速路南邊又有了動靜。但這次不是馬隊,而是兩輛裝甲車。空勤團士兵站在車廂上舉著望遠鏡看了看,馬上給出了具體型號,還分出了敵我。
「我們去前面迎一迎……」張柯看了看前後左右大眼瞪小眼的車夫們,決定先離開車隊,有些事最好別當著老百姓說比較好。
「參謀長,第3旅8團團長楊明、1營營長趙保義、2營營長蔣平,向您報道!」兩輛步戰車開到近前,張柯的馬車也恰好來到了隊伍最前面,從第一輛步戰車中走出三名軍官,快步上前敬禮。
「哦,楊團長吶,上次見面還是在北大營吧,一別近兩年了還是沒見胖,身體怎麼樣啊?」
面對三位都比自己年長的軍官,張柯毫無懼色,他早就習慣了和各種叔叔大爺一起工作,應付起來也很自如。認識的拉拉家常,不認識的就聊聊他們的上級,一共就這麼點人,總能找到雙方都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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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天,家附近疫情有點多,要是哪天沒更新,我就是被帶走隔離了,這屬于不可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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