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二層的火焰光芒,洪濤突然發現水里有很多小動物,正從四面八方沖自己游來。速度很快,和它們相比自己這個浪里黑條簡直就是半塊磚頭。
也就是幾秒鐘時間,洪濤終于看清楚這些小動物是啥了。老鼠,上百只老鼠,它們正瞪著小圓眼楮,呲著牙,準備來享用一頓豐盛的夜宵。
要問洪濤當時怕不怕,他是真不怕。別誤會,不是因為後背的老鼠頭紋身,而是體內的喪尸病毒。至今為止,他還沒見過有哺乳動物對喪尸肉感興趣,哪怕喪尸已經死了也不會吃。
這次也不例外,老鼠們好像能通過某種感官檢測到病毒的存在,根本就不用試吃,稍稍靠近之後立馬一哄而散,跑開的速度比來時還快。
鼠群走了,洪濤就安全了嗎?這就是他和大部分人不一樣的地方,面對危險很少慌張。也可能是遇到危險的次數太多了都疲沓了,基本不影響大腦的思考。
于是他就在水里憋著氣問了自己一個問題,這些老鼠是從哪兒來的,又靠什麼存活?哺乳動物除了吃喝之外,氧氣也是生存的必備條件,既然老鼠可以在地下三層里活得好好的,肯定就有氧氣啊!
得到了這個答桉,洪濤立馬就從獵物變成了獵手,四肢玩命劃拉,追在最大的一群老鼠身後向深處游去。這時候就得感謝燃燒彈了,如果牛大富扔的是毒氣彈,洪濤還是死路一條,根本沒有光亮,看不見鼠群。
跟著游了幾十米,就在氧氣即將耗盡之時老鼠群突然消失不見了。一半靠猜、一半靠模,洪濤找到了一條不足半米寬的縫隙。此時就算縫隙里有個活尸洪濤也得鑽,被咬死也比憋死強,尤其是對一個水性不錯的人來講。
可能是運氣好,也可能是大鼠族確實存在,洪濤鑽進去之後立刻就知道有救了。拿出打火機照了照,果真別有洞天!
此處乃一架電梯,看模樣應該是貨梯。停電的時候貨箱正好卡在負三層和負二層之間,看上去被水灌滿了,實際上半截露出了水面。
電梯井其實並不安全,當外面著火時它就是個大煙囪,會把熱空氣抽走,同時也會把下面的空氣抽干淨。但這座電梯井好像還擔負著為地下車庫通風的任務,居然有兩根通氣管連接在樓外。
不得不說老鼠的求生本能太厲害了,它們無論處于何種環境都會依靠本能找出最安全的地方,且對各種自然災害,比如地震、洪水、火災有著天生的躲避方法。
此時此刻,生活在地下室里的大部分老鼠,可能都躲到了地下三層的電梯井里。貨箱里有、井壁上有、鋼纜上也有,密密麻麻的怕是有上千只。
洪濤一看,得,主人好客,自己也不能太不懂事,哪兒有第一次登門不帶禮物的。干脆拿出隨身干糧,在電梯貨箱里請了一桌,狠狠的走了走面兒。
事實證明禮多人不怪,老鼠也不怪。古人還說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老鼠們吃了洪濤的食物,雙方的關系馬上從互相戒備變成了其樂融融。當然了,對于這位豪客身上的喪尸病毒味道老鼠們依舊不太習慣,盡可能的不靠太近。
按照洪濤的意思,先待兩天看看,最好等地面上的軍隊撤走再出去。這樣一來自己就順理成章的再次成了死人,還是為了救更多人而死的,標標準準的大英雄,保不齊能留下個好名聲。
沒有了張柯他們的惦記,自己也就能比較輕松的向南轉移,到東南聯盟去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如果生活比較輕松,就住一段時間。如果依舊有各種罪惡,那就繼續大俠的做派,撒了歡的折騰。
計劃的挺好,可惜趕不上變化。張柯這孩子也是死心眼,轉一圈沒發現尸骨卻偏偏不走,非要派人到被污水灌滿的地下三層看看。
這個舉動還是老鼠們最先發現的,它們突然變得暴躁了起來,紛紛從電梯井里游出去,時間不長又游了回來。沒空手,有幾只嘴里還叼著碎布片。
洪濤撿了一片仔細查看,從顏色和質地上大概知道是什麼了,軍裝,東亞聯盟的軍裝!很顯然,這群老鼠出去不是巡邏而是搞偷襲,有人闖進了它們的地盤,還沒帶禮物!
這要是在電影里,洪大俠指定看不得無辜士兵遭到如此殘害,必須出手加以制止,甚至有可能為了別人的性命再次挺身而出,主動暴露行蹤。
可惜這個劇本例外了,他不光沒覺得活人被老鼠啃咬于心不忍,還鼓動更多老鼠出去御敵,試圖用鼠群的凶 反撲打消張柯搜查到底的想法。
但這次他又失算了,張柯不僅沒退縮還把鼠群殺傷了不少。這群老鼠也是不爭氣,外敵還沒肅清就忙不迭啃咬起了同伴的尸體。
見此情景,洪濤知道再這麼躲藏下去早晚會被搜到,不如來個主動出擊,把命運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只要運氣不是太差,有很大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跑掉!
具體辦法就是偷梁換柱,他跟著鼠群一起潛出去,藏在柱子後面偷襲了一名下水搜救的海軍陸戰隊士兵。換上人家的衣服,堂而皇之的游回二層,找機會抬著擔架打算混出小區,利用夜色掩護逃之夭夭。
但人算不如天算,洪濤只算計到張柯,沒想到焦樵和周媛也會親臨現場,結果臨出門被認了出來,可算是標準的功虧一簣。
「有時候我也覺得你太怪異、挺嚇人的,居然是被老鼠群救了,它們還不吃你。這事要是讓焦樵知道,指不定又要說什麼怪話了呢。對了,被你扒掉衣服的士兵呢?」
听完了故事,周媛身上的雞皮疙瘩還沒完全消散。上千只水老鼠……雖然洪濤沒刻意描述它們的殘忍,僅憑想像也能感覺到當時的場面。
「死了……讓我捅死了,現在可能連尸骨都沒了。那群老鼠的牙口簡直就是粉碎機,連貨箱的鋼板都啃得到處是痕跡。」
「……」周媛好幾秒種沒出聲。
「他必須死,哪怕是去救我的也只能死。他不死我無法月兌身,留他一命更是害人,會被老鼠群活剮了的。你是不是想問,假如有一天我們倆身陷險境,只有一個人能逃,我會不會也如此對你?
實話實說,我還真不知道答桉,具體選擇也得看當時的心情,幾率一半一半吧。怎麼樣,現在還想讓我回去嗎?我狠起來可是六親不認,萬一哪天你也違法規則了,連個說情的也不會有!」八壹中文網
對于那名士兵洪濤只能說抱歉了,為什麼會這樣選擇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按說願意主動孤身犯險,用一個人去挽救百十條生命的人,不應該如此殘忍,硬生生把來救自己的士兵殺死有點恩將仇報。
可他就是這麼做了,且沒什麼心理負擔,好像認為本該如此。如果非探求舍己救人和舍人救己之間的區別,可能就是前者看似危險,實際上並不致命,或者說存活幾率很大,後者則真是命垂一線。
「我又不是沒經歷過你的統治,連牛家兄弟、張濤、王簡那樣的刺頭都沒被除掉,還得以重用,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很顯然,周媛也不是啥信男善女,對于士兵的死沒太多想法。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