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光知道處心積慮的背後捅刀子,那麼多兵力、那麼多輜重,連幾個小時都頂不住!」高天一越听越惱火,南部集團屯了大量輜重的事情早就被混在外籍志願者里的東亞聯盟情報人員發現了。
為什麼這麼干,軍方也給出了大致可能推測,並做出了預桉。就等著圍剿行動完畢,對方向北推進時來個將計就計,把其主力引到濟南附近全包了餃子。結果圍剿行動還沒開始這盤菜就要涼,反倒讓吃飯的人有點不知所措了。
「牛部長那邊怎麼說,到底有沒有喪尸潮?」但光听一面之詞肯定不能信,鬼才知道對方是不是借著喪尸的由頭,想靠近駐扎在ly的北方集團來個突襲。
「現在是晚上,空軍無法起飛偵查,牛部長那邊也沒法搞清楚狀況。不過根據志願者的電文,淮安方向確實出現了大量喪尸,且行跡非常詭異。
據美國志願者說,那些喪尸渾身都披著厚厚的棉被,頭上還頂著鐵鍋和水泥塊,像是故意用來防御子彈的。而且它們有很多藍魔鬼一起出沒,專門針對防線的薄弱點攻擊,速度非常快,很難防御。
現在這些說法還無法證實,如果真有這樣的喪尸潮,恐怕牛部長那邊也有點危險了,沒有預設工事,光靠城市廢墟肯定不成。」
在南方集團會不會使詐的問題上,潘文祥還是傾向于不是。從淮安發來電文不光有總指揮,還有好幾波志願者。這些來自世界各地不同幸存者團體的軍人,應該不會主動參與東亞聯盟與東南聯盟、西南聯盟之間的摩擦。
「按照喪尸的行進速度,從淮安到ly需要多久?」高天一對這番推論沒有做出評價,看著牆上的地圖問道。
「……差不多一晝夜,喪尸的行軍速度和人差不多,但它們不知疲倦,如果方向正確,一晝夜前進二百多公里完全有可能。」這就是潘文祥的本職工作了,參謀部不光要掌握與人作戰的參數,還要熟悉喪尸的屬性。
「讓南方集團向ly方向撤,先合兵一處,但在作戰部署上必須听從我們的指揮。如果不答應,就讓他們從宿遷、蚌埠一線返回,不許繼續向北進入聯盟控制區。
再電告牛大富,讓他停止清理聯運港市區的喪尸,收縮防線原地構築工事,在接收南方集團時必須提前觀察情況是否屬實,小心有詐。讓空軍天一亮起飛向南偵查,看不見就用照明彈,必須搞清楚喪尸的規模和行進方向!」
經過這麼多年的從政生涯,高天一確實進步了很多,至少在定力上有了長足進步。連續听聞壞消息也沒慌,很快就找到了應對辦法,且前後左右都留出了余地。
要是放在十年前,他說不定就得命令埋伏在濟南附近的預備役一個半旅全軍壓上,依靠優勢火力打一場阻擊戰了。至于說打不過咋辦、東南聯盟使詐咋辦,全都不予考慮。
淮河流域夏天的清晨經常是霧蒙蒙的,在太陽完全出來之前,白色的水霧會把大地、水面全都蓋起來,像是厚厚的棉被。
徐州城南觀音機場,在這種天氣情況下,空軍一般是不起飛的,但今天收到了司令部的死命令,不管能見度如何必須起飛,對淮安以北區域進行偵查。如果由于天氣問題無法返航,就向北飛去濟南機場降落。
五點十分,兩架運五b型偵察機呼嘯著離開了跑道,晃了晃翅膀,一架向正東、一架向東南,很快消失在霧蒙蒙的天空中。
按照空軍司令部的命令,一號機將直飛新沂方向,二號機則偏南一些,到沭陽附近低空偵查。除了觀察正在北撤的南方集團部隊情況,還要尋找規模在百萬左右的喪尸群。
「塔台、塔台,我是信天翁二號,已抵達沭陽城區,沒有發現預定目標……」四十分鐘左右,二號機晃晃悠悠的從八百米下降到了二百米,圍著城市南側轉了大半圈,觀察員兼通訊員放下望遠鏡,拿起無線電開始呼叫基地。
「信天翁二號,能見度怎麼樣?」塔台很快就傳來了中隊長的詢問。
「稍微還有些霧氣,不影響觀察大規模隊伍移動。看樣子這邊是大晴天,再過半個多小時應該就沒問題了。」觀察員向東看了看,太陽正在冉冉升起,天氣情況不錯。
「信天翁二號,沿高速路向南搜索,如果抵達淮安還沒有發現,低空觀察城市南部是否有過大規模戰斗痕跡,完畢!」
「塔台,我是信天翁二號,沿高速路向南,抵達淮安後低空搜索地面痕跡,收到……孫子,你說上面這是抽什麼風了,居然要在緩沖區里找大規模喪尸群。南邊的部隊在這邊駐扎了快一個月時間,就算有也該早發現了。」
觀察員重復完命令放下拾音器,摘掉左邊的耳機沖著駕駛員埋怨上了。他們這批飛行員都是二個月前剛從西安基地調過來的,不知道由于什麼原因,空軍飛行員里很多老面孔都無緣無故消失了,補上來很多新人,包括學員。
「你才是孫子……這段時間消停點吧,別總那麼多怪話,小心禍從口出。看看地圖,西邊那條是不是高速?」駕駛員的年紀和觀察員差不多,但性格更穩重,對同伴的話題比較敏感,不打算繼續聊下去。
「……那是國道,向南,南邊應該有個大立交橋。我听說好幾個基地的中隊長、副中隊長都出現了空缺,你的飛行時間足夠了吧,想不想去爭取下?」觀察員看了看撲在腿上的地圖,很容易找到了正確標點,又開始閑聊了。
「唉……離開基地的時候金隊長就私下里說過,到了新地方先別急著往上爬,看準了風向再拉油門。現在空軍、海軍都是重災區,高層變動太快,忙著表現容易吃瓜落。」
駕駛員也不是不願意聊天,能分在一個機組就是緣分,如果不出現傷病升遷,未來好幾年可能都要在一起搭檔,良好的溝通是最好的開始。但這幾個月的狀況很不正常,不清楚高層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何自保卻可以提前準備。
有了同伴的回饋,觀察員的話匣子頓時打開了,又找到個比較感興趣還搞不太清的話題,打算听听駕駛員有沒有比較合理的答桉。
「我又沒當過大官,怎麼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喪尸可都是傻乎乎的,我估計感染了變異病毒之後,肯定也對大腦有損傷吧……哎,你先別看地圖呢,前面那個是立交橋嗎?怎麼長了那麼多樹!」
駕駛員當然回答不了這麼高深的問題,也沒興趣去探知究竟。他一直都在尋找立交橋,正前方倒是有個大致輪廓比較像,可上面毛茸茸的一層東西又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