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翹著二郎腿看著余悄悄打電話。
他也不知道余悄悄對面那個主編說了什麼,但余悄悄一直在低頭敷衍。
「嗯。」
「對。」
再時不時來一些婉拒的話。
「謝謝,不用了。」
「嗯嗯,就這樣挺好的。」
陸朝,「……」
果不其然,余悄悄最會敷衍文學了。
「……」
然後余悄悄就打完了電話,嘆了口氣,順手把手機一扔,扔到了小圓桌上。
力氣把控得還挺好的。
手機沒被扔下去,安靜在桌上放著。
回來坐下的第一時間,余悄悄先把陸朝翹起來的腿給放下去。
順便再訓斥了一句,「沒規沒矩,不準把腿翹起來。」
整理成能讓自己舒服的樣式之後。
于是,有規有矩的余悄悄就一抬腿,繼續把腿擱在了陸朝身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
一瞬間,原本她還需要費力支撐的雙腿就有了支撐。
余悄悄舒服得直哼哼。
果然還是這樣舒服。
余悄悄又懶懶地嘆了一聲,不太明白她現在怎麼懶成這樣子了。
難道這就是勤奮之後的後遺癥。
陸朝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余悄悄的小腿,沒好氣地反問道,「你有規矩是吧?」
要是能夠夠得著的話,他一定扯扯余悄悄的臉。
看看她是怎麼能說出那種話的。
余悄悄嘴硬︰「我最有規矩了。」
余悄悄又調侃地看向陸朝,打趣道︰「陸朝,你能不能學學我啊。」
陸朝瞟一眼余悄悄,問︰「學你臉皮厚?」
余悄悄被噎了一下。
就說怎麼能說得這麼直白呢?
眨眨眼楮,余悄悄挑眉,無辜的眼神看向陸朝︰「你要是願意這樣想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陸朝︰「……」
啊,陸朝仰頭,這麼明顯的渣女語錄是怎麼回事?
呸。
余悄悄,拍傻!
陸朝斗嘴斗不過臉皮厚的余悄悄,干脆就沒管她了。
余悄悄也很累,鬧騰了一會之後安靜坐在椅子上,閉目參禪。
陸朝拿起了手機在余悄悄的群里窺屏,見沒什麼好看的就跑到別處去刷刷貼子。
余悄悄大概是真累了,參禪了一會,然後頭一歪,靠在椅背上。
原本準備眯一會,結果一眯就睡著了。
陸朝余光看了余悄悄一眼,手機還停留在余悄悄剛剛看的界面。
按理說他現在是應該起來給余悄悄添一件衣服的,但是好像他現在不能動?
余悄悄的腿擱在陸朝身上,可能陸朝只要動作大一點,余悄悄就會被震醒來。
淡然瞟了一眼余悄悄,陸朝想了想,便給小周發消息。
「那個,我放在一樓的外套,你幫我拿上來一下。」妥妥的大老板姿態。
小周︰「……」
果然,她就是一個純純工具人。
嗯……
余悄悄這一個午覺,睡了三個小時。
天都快黑了。
小周那個妹子也下班了。
現在書店里就陸朝和余悄悄兩人。
余悄悄猛地身體一仰,眼楮一睜開,俯身起來的時候,把她身上披的衣服給弄掉了。
動靜驚到了陸朝,于是便往余悄悄那邊看了一眼,「醒了?」
「……嗯。」
余悄悄薅薅頭發,試圖讓自己變得更清醒一點。
現在很有一點茫然。
明明睡的時候天還是亮的,陽光也還是明媚的。怎麼就眯了一會,世界末日了?
陸朝,我們快逃難去吧!
余悄悄緩了一會,突然抽搐了一下,把腿縮回來抱著。
有點痛苦。
「我腿麻了。」
陸朝低頭看了看自己,難道不是他的腿應該麻嗎?
「起來走幾步。搭了三小時,不麻才怪。」
「……哦。」
余悄悄這才蜷著腿起身,听話在地上走了兩圈,然後情況才漸漸好轉。
好了,沒有完全好。
睡懵的余悄悄也反應到了陸朝剛剛的話,慢半截地回來,慢吞吞地伸著腦袋問陸朝,「你說我睡了三個小時?」
「準確來說是三個小時過二十分鐘。」
陸朝也不太明白為什麼余悄悄能夠用這種姿勢睡三個小時。
不難受嗎?
「……哦。」
余悄悄頓了一下,恍惚間好像又想到了什麼,然後探著腦袋問陸朝,「所以你為什麼不開燈?」
天都黑了,為什麼不開燈?
是不是蠢。
陸朝回答,低頭往自己的腿上瞅了瞅,「因為它被你壓著,以至于我不太好動。」
沒了余悄悄之後,于是陸朝就又翹著二郎腿了。
余悄悄︰「……」
余悄悄立刻嚴肅了表情,話大可不必說得如此令人遐想。
聯想能力十分豐富的她會想歪的。
「好了,回家吧。」
陸朝也休息了會,接著便起身展展身上的衣服,然後朝余悄悄伸出一只手。
晚飯兩人就隨便吃了一些。
余悄悄啃了一個黃瓜,再喝了碗小米粥就躺床上去了。
真的很熱。
天氣一熱就容易影響胃口。
書完結掉的余悄悄明顯輕松了很多,以後再也不用抱著鍵盤哭為什麼人要碼字了。
陸朝還是家里書店兩頭跑。
余悄悄怕熱,看見外面那個大太陽就望而卻步。
于是余悄悄就整日待在床上,從床頭拱到床尾,從沙發上拱到陸朝身上。
「……」
但是還是好無聊。
余悄悄眨了眨眼楮,撅著趴在床上玩手機的時候頓住了,她真的在認真思考陸朝的那個提議怎麼樣。
大號封筆了,要不然再拿陸朝的身份證簽個小號寫本書?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第一瞬間,余悄悄就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巴掌。
不可不可,干嘛非要找虐?
要寫要是用大號寫,小號重頭再來挺累的。
而且再想想開書之後又要經歷的痛苦碼字過程,余悄悄就不想了。
錢都賺夠了,還寫書干什麼?
不寫不寫。
正趴在床上痛苦間,余悄悄的手機就響了一下。
看看微信消息。
陸朝來的。
「你想拍婚紗照不?」
陸朝問完這個消息,內心也是有點忐忑的。
事實上他也是一時偶然才問起來。但是余悄悄那貨,她不會又犯懶了然後不想出門就懶得拍了吧?
陸朝︰「……」
很久都沒等到對方的回復,余悄悄的狀態欄一直在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余悄悄咬著唇在糾結。
婚紗照婚紗照。
怎麼突然就扯到婚紗照了。
余悄悄翻了個身,把自己扭成了麻花,接著再過來回陸朝的消息。
「怎麼突然想到婚紗照了?」
沒有靈感的時候需要把自己扭成麻花來尋找一下。
那邊的陸朝似乎就一直蹲在屏幕面前等余悄悄回復,余悄悄消息一過來,陸朝便說道︰「其實一直有這個想法。」
在江城的時候,看見余悄悄試的婚紗……
那個時候陸朝就在想要不要叉著余悄悄拍一個婚紗照。誰能不愛她嫣然一顧?
似乎也隱約間明白了拍婚紗照的意義。
雖然往後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美好的時刻,但是他還是想定格住余悄悄那件為他而穿的婚紗。最美不過她回眸。
陸朝又在心里嘆了口氣。
但那個時候是時銳他們的婚禮,不太好提。
好不容易等時銳婚禮結束了,陸朝本想拉著余悄悄出門踩點……哦,不,取景。
結果那個混蛋犯懶不想出門。
陸朝︰「!」
在魔都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一來沒婚紗,二來她還是不出門。
甚至她還想出了一個雲旅游。
陸朝︰「……」
既然江城魔都都不行,那就等回自己小鎮再說吧。
小鎮有小鎮的好處,是自己的家。在那邊取景,也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總歸是有一點那種類似于「落葉歸根」的韻味的。
然後……
然後從五月開始,余悄悄就一直忙到了八月!
陸朝握了握拳,要是余悄悄在他面前的話,他現在就把余悄悄拍傻!
陸朝的消息來得很快,一句一句地講。
余悄悄一串串地看完,字里行間都能感覺到陸朝的怨念。
愣了愣,又頓時喜笑顏開。
于是余悄悄又把自己扭成了麻花。
只有在床上有足夠空間的的時候才能這樣扭。
嘿嘿笑著,余悄悄給陸朝回消息,「你早說呀,你早說我在江城就有空。」
然後余悄悄又給陸朝掰著手指頭算,「就算在江城沒空,等回了家,我在我們這也是有空的。那還用拖到八月?」
余悄悄笑嘻嘻的,「直接五月就能給辦了。」
彈性有空制。
碼字算什麼?怎麼能跟拍婚紗照這種終身大事相比。
陸朝拿手指用力戳了戳屏幕,很幽怨,「廢話,你在江城的時候,聞那個石楠花想吐,我怎麼還敢叫你出門?而且你不是怕熱嗎?」
江城不愧是火城。
四月的江城比五月的魔都還要熱。
「等回了家,五月的時候,你在一心在忙事業。我不太好跟你提。」
事業比較重要。
陸朝的消息一條一條地彈過來。
余悄悄瞅完一條就繼續在床上扭,扭了一下又趴過來看消息。
她的手機始終放在床尾上。
「現在你的完結了,也休息了這麼幾天,我覺得應該給你提了。」
「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去約個攝影。」
余悄悄看一眼陸朝發過來的消息,于是就立刻開心得在床上打滾。余悄悄還在笑,還在心里暗道陸朝貼心。
很顯然,現在她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在書店里的陸朝恍惚間又想到了什麼。
突然提到的江城,讓陸朝想到了余悄悄鬼鬼祟祟去聞石楠花的樣子。
沒忍住笑了一句,于是發了一句過去嘲笑余悄悄。
「也就是你,能犯傻跑到石楠花底下去聞。」
「哈哈,笨比!」
手機一響,急著滾過來看消息的余悄悄︰「……」
瞬間,余悄悄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半張開的嘴也僵住了。
啊?
余悄悄也不打滾了。
重新調整她現在的姿勢,余悄悄正兒八經地盤腿坐在床上,然後把手機撿起來認真回答問題,先反問一句,「你知道這個事?」
她明明就是帶著秦蔓蔓偷偷去干的。
怎麼會泄露呢?
現在余悄悄在思考應把陸朝埋哪合適。
陸朝想也沒多想,剛準備回復,「我知道……」啊。
一個「啊」還沒打完。
陸朝突然感覺背後涼颼颼的,于是又默默把輸入框里的消息給刪掉。
陸朝裝作很無辜的樣子打字︰「啊?我不知道啊。」
余悄悄︰「……」
不知道個鬼!
余悄悄抬手握了握拳頭。
但是又想到沒有陸朝,于是又心下沉了沉。
可余悄悄選表情包的時候還是找了一張笑容十分燦爛的發了過去。
「沒事,今天等你回來慢慢聊。」
陸朝就看到了余悄悄發過來的這句。
好。
頓時陸朝就真的感覺背後是涼颼颼的了。可能手機對面的余悄悄正在想辦法殺他。
又過了會,余悄悄又問了︰「所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陸朝︰「……」
別這樣好嗎?
真的很滲人。
好吧,已經不算滲人了。
傍晚,在陸朝回家之後,那家伙就把陸朝拖到床上暴打了一頓。
並且狠狠地咬了一口陸朝的。
陸朝︰「……」
蔫壞!
余悄悄已經確定了,陸朝這個混蛋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所以在江城的時候才會用那種眼神看她。
發現了她的小辮子不說,居然還偷偷模模地笑她。
陸朝,打死!
……
……
就拍婚紗照這件事情跟余悄悄達成一致之後,陸朝就已經在著手準備了。
首先,要約一個攝影師。
哦,攝影師有了。
那就再給自己準備一身西裝吧。要穿得人模狗樣,這樣才能配上余悄悄的婚紗。
定制西裝需要時間,趁著這個空檔,于是陸朝就擺爛擺到了九月。
懶狗余悄悄也模魚模到了九月。
從嚴冬到春三月,從春三月到盛夏,最後來到了初秋。
歲月一向是不待人,有的時候陸朝坐在書店里模魚的時候還會有些感慨。
似乎一恍就又回到了一年前。
那個小姑娘還怯怯地走下樓梯,對他說話的時候也是怯生生的,似乎永遠都著一點請求的意味。
後來……
後來她就變成了美羊羊公主。
再後來她就成了三十八歲帶倆娃的婦女。
都說三十的女人如狼,四十的女人如虎。
然後那個老虎就敢咬他的。
陸朝︰「……」
金秋十月。
等了差不多一兩個月的工期,陸朝定制的西裝也到了。
余悄悄用這個等工期的時間,加班加點地把給陸朝的圍巾給織完了。不要說她畫大餅,她只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
正如陸朝所說,她前面幾個月一顆心全撲在碼字上。
至于其他的東西她一個沒管。
也就是現在入秋了快過冬了她才隱約地想起來她好像欠了陸朝什麼。
余悄悄︰「……」
織好的圍巾長長的一條。
余悄悄到手比劃了一下,好像這麼長真的能夠把她勒死。
嗯……
陸朝應該能堅挺住。
那現在應該考慮的,就是這條圍巾到底是現在送還是等入冬了送……
這個事還沒想好,婚紗照的事就過來了。
陸朝央著余悄悄出門。
啊?
她看著她織好的圍巾愣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把它藏起來。
至于藏在哪了,得讓她寫個備忘錄記下來。
她的記性不太好,免得到最後藏著藏著她就忘了圍巾這個事了。
最後在一個陽光絢麗的上午,兩人就出了門準備拍婚紗照。
取景地點在縣上的一個公園里,攝影師已經到了。雖然是金秋十月,但是現在的天氣還是熱得像盛夏一樣。
十月……
嗯……
陸朝掐著手指頭在算,十月的話,大學生應該都軍訓完了吧?
還有兩個月就是明年。
眾所周知,懷胎十月。
那他要是想在明年抱上孩子的話,那就差不多還有四個月。
四個月四個月啊。
余悄悄拍了陸朝一下︰「嘴里念叨什麼呢?什攝影師過去喊我們拍照。」
「哦。」
陸朝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就挽著余悄悄的手過去。
縣城的公園沒有娛樂設施,只有一些花花草草。平常年輕人都不會來這,就算來的,大多也就是拍個照,就回去了。
來這里的大多都是老人,和自己的老伴一起,坐在那邊的長廊上,一坐就是一天,從日出到日落……
這里不是一個好玩的地,但確實是一個取景的佳處。
挽著余悄悄走過去的時候,陸朝往那邊的走廊上看了一眼。
那些坐在那里的人,是不是也在回憶往昔?
陸朝不想那麼多了,等人到了位置站定。攝影師就開始布置打光的東西。
然後就開始調整兩人的站姿。
「新娘低頭看花的時候,新郎就看著新娘。嗯,眼神要脈脈含情。」
「新娘笑一笑。」
「好,對,就那樣。別動啊。」
「 嚓。」一張照片完成。
剛剛到照片,讓陸朝想到了一句詩︰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于是攝影師又招呼著兩人擺別的姿勢和動作。
幾下,便將所有歡笑和高歌都定格在一張小照片里。于是這世間的美好便都凝聚在里面。
……
……
照片被洗出來裝進相框之後,余悄悄捧著開心了好久。
希望以後的每天都是那麼開心。
讓她天天都能傻樂。
裝照片用的相框是當初棉棉送的那個。一個不太夠,陸朝還又多買了幾個。
一個大相框掛在兩人睡覺的那個床頭的牆上。
這里面選得是最端莊的那一張︰
余悄悄手捧著鮮花低頭,陸朝微微側身站在,低頭在看余悄悄。
白婚紗與白西裝,是那樣的相得益彰。
照片上似乎都隱隱寫著四個大字,「天作之合。」
果然有了婚紗照之後,房間里給人的感覺都不太一樣。臥室,客廳,隨處一瞧就能看見兩人的照片。
于是開門一瞧,就能看見這是一戶結了婚的人家。
余悄悄沒事干,就天天站在床頭,仰頭看他們兩個的婚紗照。
看一次余悄悄就要感嘆一次。
這照片是精修過的。
恰到好處的濾鏡烘托出強烈的氛圍感。
果然最美的照片都出自于攝影師之手。
難怪人家是攝影師而她不是,她就是一個破寫的。
每天陸朝一回來,就能看見常威在打來福……哦,不是,每天陸朝一回來,就能看見余悄悄赤腳站在床上,仰頭在欣賞婚紗照。
嗯……
大概地主家養了一個傻閨女。
于是陸朝就提前四個月享受到了養閨女的樂趣。
但其實陸朝想說,她其實可以拿著那個小相框,把它拿在手里,然後偎在床上仔細地看。
不過一想還是算了。
不打擾余悄悄她的樂趣。
也許過幾天,余悄悄就會有別的玩具了。
自從完結之後,余悄悄天天都很懶。
現在剩下的樂趣不多。
每月三號看稿費收入就算一個。
不用碼字就能數錢,誰不開心呢?而且這些錢零零碎碎加起來,竟然也不少。
余悄悄要封筆的事,網站沒有往外傳。
話還是不好說太滿,說不準哪天余悄悄腦子一抽,就又寫書了呢?
網站對余悄悄還是很不錯的。
從主編找她聊過之後,余悄悄幾本完結了的老書,包括最新完結的那本。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都在推薦位上掛著,一本推完了就換一本接著推。
剛好一個月過冷卻,也沒有破壞規矩什麼的。
但是余悄悄掰著手指頭算算。
應該從下個月開始,就不會有這麼頻繁的推薦了。
要是再有推薦的話,大概就是時不時蹦出來一個不好不好的完結推。
這樣就很好了。
畢竟她是一個隕落的大神。
雖然她的神格還在,但是封筆跟神格隕落,也差不多了。
十一月三號。
余悄悄的稿費已經出來了。
幾本書的稿費加起來,有接近五十萬了。就是不知道稅後還剩多少,這個余悄悄沒算。
其實應該沒有這麼多的,但是因為余悄悄完結了本書,渠道稍微推了一下,然後帶動了老書。
果然不碼字是對的。
按照她現在余悄悄的稿費傾向,她現在這幾本書應該夠她吃半輩子了。
那幾本古早的書現在訂閱雖然不太好,但是渠道費非常可觀。
最新完結的那本本站訂閱應該還能撐個一兩年。
後面的就看渠道了。
要是渠道表現好,還能再扛個五六年。
再加上她還有存款。
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是衣食無憂。
要是出意外了,余悄悄嘆了口氣,那就只能厚著臉皮繼續回去寫了。
大女主大總裁文,雙強設定,永遠都吃香。
小周懷孕了。
前三個月不太安全,于是女乃茶店的小張過來向陸朝請了個假。
小張也主要是來探探老板的意見,看看老板是把小周的位置給留著,還是打算重新招個收銀。
他和周周其實盤算得差不多了。
要是老板準備重新招個收銀的話。
那等小周生完孩子,肯定要重新找一份工作。現在這個行情,工作不太好找。小鎮再往上包括縣、包括市,這里的基調就是工資低,物價高。
工作還辛苦。
去縣里的廠里,一個月累死累活不一定有三千。
但同時,家里也需要人去照顧。
不是照顧他,而是照顧孩子。
所以小周要是換工作的話,還不如就留在家里。
他現在基本工資加提成有七八千,運氣好能有一萬,在這個小鎮已經屬于高收入了。
雖然這個工資養一大家人可能不夠。
但富有富的養法,窮有窮的活法,柴米油鹽醬醋茶,日子總是能慢慢過下去的。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情況。
如果老板不辭退的話,那等小周生完了孩子,就能繼續回來工作。
書店這邊的工作其實挺清閑的,從小周願意自願加班就能看出來了。
無非就是坐在這里,守一天。
沒有客人的時候還能模魚玩玩手機。
典型的工作量少,工資高。
孩子小的時候可以交給老兩口,書店這邊下班也早,等下班了他們還能回家看孩子。這樣老兩口的工作量也不會太大。
等孩子上了幼兒園,就更輕松了。
因為書店這邊下班比他們放學還要早。
「……」
「……哦。」
陸朝倒是沒有听出小周的畫外音,只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小張郁悶了。
「哦」是什麼意思?
陸朝已經很久不在前台這邊的位置坐了,現在再坐在這里,居然還有一點陌生感。
這個椅子坐著不舒服,明天得把他的藤椅搬來。
陸朝坐在前台的位置上,腦子里還在盤旋小張的話。
已知信息︰小周請假。
好,批了。
得到結果︰他以後不能模魚了。要好好上班了。而且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找不到人加班了。
于是加班的人就變成了他自己。
陸朝︰「……」
陸朝還沉浸在這個痛苦中無法自拔。
敲敲腦袋,抬頭卻看見小張還站在這。這個做女乃茶做的最好的師傅正一臉期待地看向陸朝。
陸朝︰「?」
「你還有事?」
陸朝狐疑地抬頭看他一眼,繼續問︰「你女乃茶店的這麼閑?」
「沒沒……」小張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往旁邊走了幾步,但是沒走幾步小張又回來了。
站在前台前,用手撐著桌子,問陸朝,「那老板,這個假……」
「批啊。」
不批還能怎麼辦?
難不成壓榨懷孕婦女?
看小張還沒走,陸朝湊近了,腦子轉得靈光,陰謀論地多叨叨幾句,「你現在不滿意,是不是不想讓我同意批假,然後壓榨懷孕婦女,想讓她多賺點錢?」
好壓榨懷孕婦女的剩余價值。
「你禽獸啊你!」陸朝又罵了他一句。
小張眼角抽抽,「老板你想哪去了?」
「哦,」于是陸朝又點點頭,「不是就行。」
小張︰「……」
他老板真是一個裝糊涂的天才。于是小張干脆問得更明白了些,「那她的位子怎麼辦?」
陸朝一听就听明白了,抬頭看向小張疑惑問道︰「怎麼,她要辭職?剛剛還不是說只是請假?」
小周走了誰給他看店?
他到哪去找一個這麼喜歡加班的工具人?他還指望帶著余悄悄旅游到處玩的!
總不能把他切兩半讓他一半和余悄悄一起玩一半在這邊看店吧?
他做不到啊。
「沒沒,請假請假。」小張也明白了,「只是請假。」
「請多久啊?」陸朝又問了一句,也好讓他心里有個數。
「短則一年,長則一年半。」
「……哦,好。」
余悄悄請假按月,小周請假按年。
嗯……
不請則已,一請驚人。
小張放寬了心,于是繼續跑到隔壁去做女乃茶。
他親自做了一杯來感謝陸朝。
陸朝看他一眼,想說他其實不愛喝甜的。
小張明白,嘿嘿笑著,「沒放糖。」
陸朝這才接過。
然後陸工具人就一邊和女乃茶一邊算賬。他店里失去了那個最好的收銀之後,于是陸大老板就只能重新上任。
哈!
他陸朝干這個,難道不是殺雞焉用牛刀?
然後陸朝就被一個客人催了。
「快點呀,你們店原來那個可比你手腳麻利多了。算了,你是新來的吧?下次注意就行。這次我就不找你老板。」
陸朝︰「……」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老板呢?
呔!
陸朝抓狂。
台下何人狀告本官?
客人是上帝。
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陸朝就繼續繃著臉繼續做事。
沒事,新人上任,不熟練流程這些都是正常的。
以後就好了。
旁邊的小張實在是看不過眼了,過來教了陸朝好幾次。你要那樣那樣。
然後每次又在陸朝抬起來的眼神中閉了嘴。
……哦。
小張明白了。好像他是老板來著。
那沒事了,他老板什麼都會!不用別人教。
上班第二天。
陸朝就清楚了流程,並且把他的藤椅搬了過來。
躺了一上午,陸朝找到了他最初看店時的狀態。果然,就應該這樣優哉游哉才是。
下午的時候,昨天那個嫌棄陸朝手機不利索的客人又來了。
「老板,來結下帳。」
「好。」陸朝一下子從藤椅上坐起來,進入到了工作狀態。
這位客人認出了陸朝,往上推了推黑框眼鏡,「咦,是你啊。」
「嗯。」
陸朝只應了一聲,然後就手腳麻利地給他把書裝袋,擠出一個十分和善的笑容,再把袋子遞給他。
這位客人一邊接過,另一邊竟然跟陸朝閑聊了起來。
先看了一眼陸朝的狀態,客人便說道︰「你這上班的樣子,可比你老板舒服多了。」
這一看就模魚的樣子,不怕他老板說?
陸朝擠出一個招待客人的笑,「你好,我是老板。」
客人張了張嘴,「……哦。」
然後他就不說話了。
拎著袋子,走了。
在書店里模了幾天魚。
賢妻良母余悄悄給他送了幾天飯菜。
從一開始點外賣,到現在變成余悄悄自己親手做飯……
余悄悄在家里閑得慌,最近很明顯她又找到了做飯的樂趣。並且樂于研究一些新奇菜式。
陸朝吃了幾天,發現味道竟然還不錯?
大概是熟能生巧吧,現在余悄悄做的菜竟然也不咸了。
余悄悄給陸朝送飯的時候,看一眼他的樣子,就知道陸朝在書店里過得十分不錯。
「起來上班呀,祖國的棟梁。」余悄悄把菜放到前台上,一邊對著閉著眼楮躺在藤椅上陸朝調侃道。
听到余悄悄的聲音,陸朝這才艱難起身。
他是廢人。
「起起。」聲音听起來還有點迷糊。
余悄悄找了把椅子坐在陸朝旁邊,翹著腿一副很閑逸的樣子,看向陸朝撐著額頭玩笑道︰「書店工作這麼清閑,你怎麼還能累成這樣?哥哥,不能不行啊。」
陸朝扒開食盒,嘆了口氣,「沒有人喜歡上班。尤其是我這種混子。」
今天吃西芹炒雞腿肉。
陸朝看著食盒又一愣,然後轉頭看向余悄悄,「單份的?」
「我自己吃過了。」余悄悄說。
陸朝這才點了點頭,繼續剛剛的話題,「我開書店有一個原因就是我不想上班。」
自己開店的話,那他想幾點下班都行。
來自混子的幸福。
余悄悄挑了挑眉頭,微微笑著不說話。她記得這貨當初在她不想碼字的時候笑她懶來著。
但是陸朝吃飯吃得很香,余悄悄決定不打擾他。
等陸朝吃完再說。
這是來自于她喜歡吃東西的原則。
堅決不在別人吃飯的時候打擾對方。
看著陸朝吃了會飯,于是余悄悄又起身走過去。
「喂我塊肉。」
陸朝扒了扒菜,給余悄悄夾了一塊稍微大一點的肉。
陸朝坐著,余悄悄站著。
為了配合陸朝的高度,余悄悄又蹲下來了點。
吃到了嘴邊的肉,離陸朝近的余悄悄動手捏了陸朝一下,「你快成殘廢了。」
陸朝不認賬,「你吃東西都要我喂,你才是殘廢。」
余悄悄哼哼了兩聲。
她現在要是一生氣,她把陸朝的肉全部吃完。就留一點芹菜給他。
陸朝慢嚼細咽地扒拉一會,突然想起來一個事,于是轉頭問余悄悄,「你書拍的電視劇,是不是要定檔了?」
「什麼?」余悄悄一愣。
「別金枝啊。」陸朝提醒道。
余悄悄這才想起來,「好像是。」
可能是被大數據記住了。
大數據記住了陸朝前段時間天天搜別金枝,于是這段時間就經常能看見那本《別金枝》的電視劇的預告推送。
因為是余悄悄寫的,陸朝還特地去看一眼。
預告片不錯,目前看來非常帶感。
但是也就只能看出來這些東西了。
畢竟一部劇最精華的最好的部分,都在預告片。
至于正片到底怎麼樣,還得看後面的播出。
余悄悄去網上查了一下,「我看著說,定檔的時間好像是十二月四號,企鵝視頻獨播。」
「十二月四號,」陸朝念了一遍,「那快了。」
「嗯。」
余悄悄也在心里計算著時間。
沒想到速度還挺快的。
前後不過一年,這就出來了。
余悄悄開心得眼里直冒小星星。
似乎在認識陸朝之後,她往後遇見的就都是美好的事情。
是每一件都能拿出來開心得冒泡泡的那種。
忽的,余悄悄又想到了什麼,然後轉頭看向陸朝,連忙說道︰「四號那天我要你陪著我一起看電視。」
說著又添了一句,「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但現在我已經預約你了,所以你不準說沒空。」
陸朝頷首︰「只要你約。我都有空。」
「好!」余悄悄開心得捧著臉傻樂,然後頭一歪。倒在了椅子上。
網文作者,出版,大神,劇改。
她的事業已經圓滿了。
果然,封筆是對的。
……
……
十二月四號,周一。
陸朝帶著一堆零食水果回了家。
在電視劇開始之前,兩人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工作。
水果一盤盤地洗好切好放在了茶幾上,薯片爆米花之類的也放在了那上面。他還帶了余悄悄喜歡的燒仙草。
拉上窗簾之後,屋里的光線便暗了下來。隱隱約約地看不太真切。
一直等到快八點鐘的時候,天黑了,客廳里也徹底黑了下來。只有沙發上客廳里的大屏幕電視還露著些許光線。
這很有那種在電影院里的感覺。
甚至現在餘悄悄的手還在陸朝身上亂模,像極了在電影院亂來的情侶。
「你手放哪了?」
余悄悄哼哼地把手給收回來,端起面前的女乃茶就喝了一口。
「我喝女乃茶,不踫你行了吧?」
余悄悄又嘟囔幾句,「真金貴,還不讓模了。」
陸朝︰「……」
胡鬧了一陣,電視便開始了。
片頭曲包括片頭部分出來的片段,看起來還是非常吸引人的。
片頭曲結束,進入第一集。
開屏雷擊。
一身盔甲打扮模樣的人,原本是跪在地上的,在經歷一陣交談後,武將直接暴起。
落下了一句台詞。
「長公主殿下,臣冒犯了。」
然後這人便撕碎了公主殿下的衣衫。
余悄悄︰「……」
陸朝︰「……」
陸朝回頭看余悄悄一眼,有點震驚,「這麼狂野?」
明明正文章節里沒有的。
余悄悄低咳了一聲,有點心虛,「我以為他們刪掉了的。」
然後電視劇里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和畫面。
剪出來呈現的效果看著不太真切,但就是這樣子隱隱約約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才勾人。
陸朝本來覺得沒什麼的,但是耐不住余悄悄一直在他身上亂模。
陸朝低頭看著余悄悄的手,幽幽說了一句,「你再這樣亂模我可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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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具體在哪抽,我也不太清楚,你們可以研究一下,或者問問人。
咱今天寫了一個下午才搞出一萬字,別說我不愛你們。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