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真火煉器,祭拜孝陵(二合一,盟主加更4/5)

作者︰江天寥廓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許家對商州的封鎖減弱,瑪雅和阿茲特克還在堅持,這些都是好消息。

張執象只要盡快給瘟靈鼠完善禁制,讓北商洲的瘟疫得到遏制,瑪雅和阿茲特克就可以堅持更長的時間,等王家的艦隊能夠突破許家的封鎖,將北商洲的西羅人趕下海,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許家不計損失的進攻,王家能堅持的住嗎?」

王直搖了搖頭。

說道︰「王家之所以能堅持這麼久,除了我們自己的實力外,更多的是和吳家聯手後得到的地區優勢。」

「王家水軍總部在夷州,也叫大琉球。」

「值得一提的是,向大明朝貢的琉球國,其實是小琉球,小琉球是群島,島嶼連綿浮在海面之上,宛若流虯,虯為龍,唐朝時修書,就沒有給虯字,而是記錄為流求,在明太祖時期,才改為琉球,琉璃之球,算是一個好名字吧。」

「大小琉球,還有呂宋和南洋諸島,這些地方都是吳家最早經營的。」

「徽商四大家,歷史最悠久的其實是吳家。」

「他們祖上在南宋末年逃難到呂宋,元朝時候就開始接收流民到南洋墾荒殖民,鄭和下西洋的時候吳家與鄭和交好,替艦隊提供了很多後勤支援,一路搜羅向導陪行,也就是那個時候,吳家遷回了祖籍,回了徽州。」

「從南宋末年開始,至今三百多年經營,吳家在南洋有很深的根基。」

「但因為一直以來都是殖民開墾,吳家勢力很大,賺的錢卻不多,直到百年前開始種植煙草,每年的營收才有上千萬兩。」

「王家的艦隊能在許家的打擊下存活下來,就是一直在南洋兜兜轉轉。」

「吳家雖然沒有成型的艦隊,但卻有好幾個武裝港口,有大量火炮布置,一般艦隊硬闖,勝負不說,損失肯定是極大的。」

「許家對此也沒有辦法,吳家麾下勢力控制的人口至少有三百萬,軍隊也有數萬人。」

「為了避免與吳家撕破臉皮,許家一直有所收斂的。」

「我們也才有游擊的環境。」

「現在許家要不惜一切代價來殲滅我們,調動所有力量,那就不光是許家麾下的海盜了,還有他們控制的各國勢力也會出動。」

「說不好有二三十萬大軍。」

「吳家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幫我們的話,許海應該不介意趁此機會將吳家在南洋的勢力也一齊鏟除了。」

「也就是說,許家是抱著打滅國之戰的決心去的。」

張執象听懂了,吳家和王家的聯盟雖然牢固,但吳家不可能不顧自己的生死,至少要保證在陸面戰爭吳家可以自保,吳家就不會舍棄王家。

那麼……

「安南就是重中之重了。」

「如果朝廷能夠控制安南,大軍就可以支援南洋諸島。」

海戰只需要殲滅對方艦隊即可,但陸戰卻要攻城略地,非一朝一夕能夠成功的,許家的確擁有制海權,但吳家和王家手中也不是完全沒有水面力量。

找到機會,是可以運兵支援的。

只要朝廷能夠盡快拿下安南,吳家和王家就能在許家的進攻中活下來,堅持到明年六月,宣德號交付,南洋的局面就會瞬間扭轉,王家有騰挪的資本,許家的攻勢自然不了了之。

「沒錯,要盡快拿下安南。」

「許家集結兵力最多兩到三個月就完成了,而我希望你見到嘉靖後讓嘉靖盡快出兵安南,最晚八月份之前要將安南拿下。」

「否則,王家必敗。」

張執象明白,他先前還是小看了許家在海上的霸權,現如今最危險的不是商洲局勢,反而是許王之爭。

「王家如果敗了,還能拿到宣德號嗎?」張執象忽然問道。

王直知道他什麼意思,答道︰「將宣德號交給朝廷,意味著王家被舟山委員會除名,代價先不談,沒有艦隊接應的話,宣德號是開不出舟山的。」

蟻多咬死象。

哪怕宣德號有最強的火力,更快的航速,在提前布置好包圍的情況下,單單一艘宣德號,的確無法開出舟山,剛出門恐怕就會被擊沉。

或者說,俘虜。

張執象繼續與王直分析局勢,討論一些細節,這時有僕人過來傳話,說許青麝和陸西星拜訪。

「讓他們來吧。」

「也不知道許青麝現在的情報還有用沒用。」

依瓊使團已經帶來了北商洲的信息,許青麝的情報就不那麼緊要了,不過她遵循賭約而來,倒是可以听一听。

看到許青麝和陸西星的時候,張執象愣了一下。

陸西星瞎了,坐在輪椅上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許青麝這個女人居然會親自推輪椅?

許青麝沒有理會兩人詫異的目光,她看向王直問道︰「早先所說,哪怕我們輸了也可以獲得鹽業的話還算數不算數?」

王直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好像你已經被許海掃地出門了。」

言下之意,無非是許青麝無法幫他們對付許家,沒有什麼價值,他自然也沒有必要將鹽業交給許青麝了。

許青麝倒沒有什麼意外,也不覺得王直消息過于靈通,若是許家當中沒有王家的臥底,那才是王直的失誤。

「許海只是將我趕走而已,我還是許家的人。」

「那麼大一個家族,從外來攻來,一時間是打不滅的,唯有內部廝殺,才會徹底垮掉,我手上有鹽業,就能在許家內部搶資源,搞分裂,幫你們牽扯許家和汪家。」

「而且,我不全要。」

「我只要一半,另一半的收益,王家坐著什麼事都不用做,我親自送到手上。」

「張執象奪冠,王家拿到宣德號,許海不會坐視到明年六月份的,你們在南洋的局勢岌岌可危,本來在兩淮的鹽業就難以顧及,南京因為墨教的緣故,不能幫忙對付你們,但在鹽業上動手,只要不擺在明面上,墨教也不會管。」

「那本就是個燙手的山芋,你賣給我正好。」

王直笑了笑,倒是沒有反駁,而是問道︰「陸西星輸了,按照賭約,你得告訴我們西羅人和許家在商洲的戰略情報才是。」

許青麝說道︰「這個情報沒有你們想的那麼不值錢。」

「北商洲的局勢主要是瑪雅和阿茲特克兩個國家要頂住攻擊才行,西羅人已經與阿茲特克的大祭師結盟了。」

「他們將以使團的身份前往阿茲特克的首都,特諾奇蒂蘭特,討論議和的事情。」

「西巴尼亞的使團預計五月份會抵達特諾奇蒂蘭特。」

「在大祭師的安排下,他們將傳播瘟疫,並謀殺阿茲特克的皇帝蒙特馬蘇二世。」

「許家參與了計劃,已經提供牛痘技術給大祭師。」

「以便大祭師在造反後,利用恐慌控制特諾奇蒂蘭特,並且以牛痘為依仗,來控制戰士階層,以此來強化神權,掌控帝國。」

「代價則是……阿茲特克停止對瑪雅的援助。」

「沒有阿茲特克的支援,瑪雅帝國最多兩年,必然滅亡。」

張執象與王直對視了一眼,他們先前聊天,分析北商洲的局勢,都是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推演,如今,意外出現了……

王直有了決定,便不再與許青麝糾纏,說道︰「你去淮安找我二哥,他會與你交接的。」

「希望這一次,你能守得住產業,不要再輸了。」

許青麝在應天輸掉了誠意坊,在舟山又輸了一次,被掃地出門,如果在淮安還輸的話,那就徹底沒機會了,而王家交出去的鹽業,也將肉包子打狗。

要知道,王源之跟著張執象將登聞鼓送到京師,才得到這兩綱鹽引的。

這些年王家能多線出擊,也是靠鹽業的豐厚利潤在支撐。

也就是王家了,王直為了戰略布置,將鹽業送了出去,而在淮安負責鹽業的王非也會按照王直的意思去做。

換成其許家這種,做夢都別想。

許青麝倒沒有敗者的狼狽,反而輕輕笑了聲,說道︰「這就不勞您關心了,現在的我,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

「是嗎?」

王直看了看許青麝和陸西星,聳了聳肩,沒有太在意。

陸西星就算不是個廢人,這輩子也趕不上張執象了,沒有什麼好在意的,許青麝有個真心幫她的人,能守住產業,那也不錯。

事情談完,許青麝就要推陸西星離開,但陸西星伸手阻攔了一下。

他「看」向張執象那邊,問道︰「你奪得冠軍,隕鐵拿到了嗎?」

「送到島上了,還沒去看,你想分潤一些?」

「不。」

陸西星搖頭,從袖子里抽出了一張紙遞出,說道︰「雖然天師府肯定有煉器的法門,但我認為,我這個要更適合你一些。」

「我的斬仙飛刀便是打算以此煉制。」

「你的長鯨比斬仙飛刀的層次更高,所以不能有凡俗之物,隕鐵也不行,你必須從隕鐵當中取星辰之精來為長鯨煉形。」

「而要取星辰之精,一切凡俗之火皆無用。」

「你得用三昧真火。」

「三昧是佛家的用詞,也叫三摩地,意在一個‘定’字,從佛家來看,與其說是火,不如說是先天元映照下來的純陽之光。」

「所以,真火二字,還要看道家。」

「丹鼎派講火候的特別多,但我只送你四個字‘真火無候’。」

「你且悟透,自可取出星辰之精,為長鯨煉形。」

張執象接過紙張,沒有想到陸西星居然會將煉器的方法與三昧真火教給他,這是替許青麝支付一部分買鹽業的貨錢,想讓許青麝看起來並不是被施舍嗎?

明白陸西星的意思,張執象收下了煉器之法,說道︰「多謝了。」

陸西星點點頭。

許青麝便推著他離開,到門口的時候,陸西星忽然停下,說道︰「張執象,我歷經生死,得生死之變,雖道基受損,也未必就一蹶不振了。」

「長生路上且小心些,別被我追上了。」

「另外。」

「雙修之法真的很重要,那張紙上另一半是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這是我所寫的功法,你有空也可以看看白行簡所寫的原文。」

「縱使你不做修行上的考慮,百年之後,長生孤苦,當是何等寂寥?」

「好好考慮吧。」

說罷,他才真的走了,相比于教煉器的時候,這一段話,倒反而顯得更加語重心長……

張執象呆了呆,將手中的功法朝王直遞了遞,問道︰「你要不?」

王直搖頭,笑道︰「我又不修長生,要之何用?」

「好好拿著吧。」

「陸西星的雙修之法,倒不是那種三峰采戰之法的邪門歪道,是男女共同進步的修行法門,以後若是有機會,你可以教絳兒修行。」

「告訴你一個秘密。」

「絳兒手上有一塊龍鱗,那龍鱗唯有靈性極高之人的血液可以喚醒龍靈。」

「絳兒是不修仙,若是修仙,未必比陸西星差。」

王直倒是沒有拿王絳闕跟張執象比,張執象走的路明顯與其他人不同,是沒有可比性的,陸西星那種才是傳統意義上的天才。

怎麼說呢,張執象那條路,理論上誰都可以走,但也……最難走。

陸西星倒是說的不錯,若是獨自一人長生,百年後又該何等孤苦?他反正是不願意長生的,人生百年,足矣。

……

在武林大會落幕的時候,嘉靖的南巡才走到大名府,尚且沒有走出北直隸的範圍,就已經遇到了兩次火災。

相比于第一次,這一次嘉靖毫發無損,太監宮女也沒有事。

他只是冷冷的看著行宮燃燒,問道︰「夏言啊,你說這行宮怎麼老是失火呢?」

夏言低垂著頭答道︰「許是多年以來,不曾有帝王南巡,疏于管理了。」

嘉靖冷笑了聲,說道︰「是啊,多年不曾有帝王南巡,疏于管理了,朕看,這江山,的確是要好好管一管了。」

「吩咐下去,朕不去顯陵了,改道南京,直接去祭拜孝陵。」

「自永樂以來,歷代帝王都不曾祭拜太祖,以至于天下臣民都有些忘了,忘了這大明原本是什麼樣子。」

「忘了大明是太祖的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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