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馬上皇帝

作者︰歷史系之狼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劉長咧嘴傻笑著,呂祿也是呵呵直笑。

比起他們腦袋插花來說,某位冷面太尉插花才是最好玩的。呂祿再一次沒有忍住自己的笑意。

哪怕因此被太尉毒打一頓,那也值了,這可比陛下插花還要罕見啊!!厚德殿內,大漢插花三人組正低著頭,任由小姑娘來給他們進行裝飾。哪怕是韓信,都對小公主如此行為選擇了容忍。

直到小公主累了,跟他們熱情的告別,離開厚德殿之後,韓信都沒有急著將那花給摘下去他嚴肅的看向了劉長。

「還是方才的事情與我所預料的不同,孔雀國兵敗如山倒百乘反而長驅直入。」劉長有些驚訝,「還有師父所預料不到的戰士嗎?」

韓信臉色一黑。

這大概是韓信第一次預判出錯韓信怎麼可能想到,十幾萬裝備精良,訓練強大,分工明確,多類型的軍隊會被臨時招募的幾萬農夫給打成這樣簡直離了個大譜。

就是夏侯灶來統帥這十萬人,都能輕易全滅對手吧。

原先韓信還曾想著能看看身毒先進的兵法,增加自己的閱歷這次他是看到了。就這些人,若是放在過去七國之戰,燕國都能追著他們毆打這也差太多了。

主要還是身毒人如今的兵法大多依靠勇猛的將軍,這套體系大概來自于阿育王,當那位能手刃雄獅的阿育王開始領著軍隊大殺四方,無人能敵的時候,身毒就已經主動接受這種戰術的可靠,並且確定了以將軍本身為中心的打仗方式可惜啊,阿育王這樣能手刃雄獅的狠人並不常見啊身毒那邊的情況,就大概是項羽贏了天下,然後整個天下都開始覺得只有項羽的這種打法才是最厲害的,紛紛開始效仿。

孔雀國的潰敗,直接打亂了韓信的所有謀劃。

這讓太尉極為的憤怒,恨不得現在就領兵去將這兩個蠢國給暴打一頓。

韓信憤怒的說道︰「我原先的謀劃,是在明面上支持孔雀,實際上偏向百乘,讓雙方的勢力達到均衡的地步,誰也奈何不了誰延長他們作戰的時日,消耗他們的國力,減弱孔雀的控制力,讓大漢能獲取更大的利益現在可好,孔雀王這麼一敗,一敗涂地,百乘反而成為了強者,他們現在上下一心,士氣暴漲就是孔雀再次征兆民夫,士氣這般低沉,只怕也扛不住百乘的進攻」

「我們在明面上可是支持孔雀的,這下,大漢的威嚴掃地孔雀若是被打殘了那他甚至無法再控制商道行省再次月兌離,大漢想要再次與身毒建立穩定的貿易關系,就得再次派出軍隊我想削弱孔雀,可沒想過要滅了孔雀!!」

「身毒的那些小國如今也是蠢蠢欲動這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甚至將大漢比作孔雀,開始不將大漢的使者當事了〞」

韓信臉色陰沉,配合那發型和花,看起來格外古怪。

「我讓馮敬給百乘傳話,讓他們停止進攻可是以百乘如今的優勢,他們怕是不會遵從百乘王本來還對陛下頗為敬重,是可以利用的」

呂祿听著就覺得有些頭疼。

他確實不是想這種事的材料,也不是治學的材料也不只是治政的材料每當想起這些,呂祿都有些悲傷,拿著珍貴的絲綢擦拭著眼淚。

劉長卻迅速做出了反應。

「百乘趁著勝利的姿態,定然會對孔雀窮追猛打我們必須要出擊好好警告一毒各國,說起來,現在的主要問題還是身毒人不知道大漢真正的實力,他們沒有挨過揍,若是揍他們幾頓,他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韓信瞥了劉長一眼,看來自己的精力倒也沒

有白費,這豎子還是能說出些道理的。

可劉長又緊接著說道︰「依我看來,想要折服身毒,就要通過他們的方式來擊敗他們他們不是玩阿育王那一套嗎?師父!!」

劉長拍打著自己的胸口,「讓我去吧!」

「我可比什麼阿育王要猛啊,他能徒手殺獅,我還能徒手打猛虎呢!您若是不信,明日我就去上林苑給您」」

「閉嘴!」

韓信毫不客氣的訓斥了劉長,打斷了劉長的自吹自擂。

「我還活著,周亞夫他們也沒死還輪不到國君親自出征!」這番話,听起來有些怪怪的。

可道理是這麼一個道理麾下明明有那麼多的強將,國君卻要親自出征,這不符合道理啊,將軍們若是知道了皇帝的想法,也會上書請辭,或者干脆自殺皇帝的想***讓他們覺得自己不受重視,或是沒有盡職,居然需要皇帝來出征。

看著態度堅決的太尉,劉長無奈的說道︰「師父,周亞夫他們都去了好幾次身毒,我卻一次都不曾去過」

「我去是最合適的他們所提倡的打法,我是最擅長的何況,他們那邊將我當作神靈,我這次去,那是彰顯神威啊,往後身毒肯定就听話了,因為他們見過了真正的神靈我要給他們看幾個絕活讓他們這輩子都不敢有反抗的心思況且,我去了還能徹底收復身毒的諸多小國,讓他們全部都來朝貢我還能制定更加有利的政策,我要對付他們,怎麼也得去了解他們吧?」

「我不會有事的我會帶上最為精銳的騎兵。」

「來去如風,他們連匈奴的騎兵都擋不住,拿什麼來擋我呢??」

「若是您實在信不過,可以讓周亞夫,盧他之他們跟著我去啊讓他們陪著您總可以放心吧?」

劉長喋喋不休的說著,韓信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或許,在韓信的眼里,對付這樣的敵人,根本就不需要想那麼多,隨便一個將軍都可以教他們做人。

「長啊你從小到大,一直都有個說法,不知你是否意識到?」「什麼說法」

「你一離開長安,長安里就會出事,每次都是如此,從不曾平穩過,最好的幾次都是死了幾個兩千石。」

「上次你去隴西,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嗎?」「那之前的幾次外出,哪次沒有出事??」

韓信連著幾句,就直接堵住了劉長的嘴。呂祿低著頭,什麼都不敢說。

劉長也沉思了起來。

他思索了片刻,方才說道︰「上次在隴西,那是一個意外朕身懷天命因禍得福,朕並不擔心何況,過去我外出的時候國內可沒有一個長大成人的太子劉安因為上次的事情,開始被群臣所輕視甚至自己都開始否定自己,還是我幫著他找回了自信他需要這樣的機會,我不在國,大權就落在他的手里,他就是一個暫時的君王他需要這樣的磨礪,無論是提升他的威望,還是提升他的能力這都是有好處的。」

「我覺得如今的廟堂已經徹底平穩,有劉安坐鎮,有您和我的另外一位老師輔佐,有張不疑,欒布,晁錯他們上下都是我的人,局勢已經不同了,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韓信不屑的笑著。「那你阿母呢?」

「她這般年紀你就一點都不在意??」

這一次韓信似乎打中了劉長的命脈,劉長一時語塞,低下頭,再也說話不出話來。

韓信站起身來,「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置,讓張蒼準備好糧草,周亞夫大概得率領騎兵前往身毒一趟」

劉長長

嘆了一聲,點點頭,什麼都沒有說。

厚德殿內,郁郁蔥蔥,春光已經佔據了整個皇宮。

劉長站在一處池塘邊上,看著遠處的風景,這些綠色的藤曼似乎有種魔力,緊緊纏繞在劉長的身上,縱然以劉長的剛猛,也無法擺月兌這些。

劉長盯著池塘內的倒影,猛地丟出了手里的石頭,石頭砸在池水,水花飛濺。劉長非常的不喜歡這種感覺。

「陛下」

呂祿有些擔憂的上前他的眉頭緊鎖。

或許他沒有什麼才能,或許很多事情他都無法理解,可他很清楚陛下此刻的感受他的陛下,自幼就是一頭猛虎,渴望建功立業,橫行四野,呂祿還記得,當初的大王聚集群賢,給他們講述自己宏偉願望的模樣,大王那時的志向比誰都簡單,他只是想要去入冒頓而已。

奈何,當初那些畫面雖然依舊清晰,可陛下卻已經無法再去實現自己那些宏偉藍圖了。

「周亞夫出征,有太尉在後方,這一戰,定然是全勝肯定能讓那些人全部都來朝貢不知能送來多少錢財糧食到時候陛下可以用這些來做更多的事情,我們可以開很多很多的縣學,讓醫館開設在各地」

呂祿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看著臉色平靜的陛下,他加大了力度,「听聞周亞夫還要帶上夏侯灶真不知道周亞夫哪里來的信心,夏侯灶要是給他帶路,豈不是要將大軍帶到陛下常說的那個騾馬?再不濟也得帶到倭島上跟樊伉一同看猴子吧?」

呂祿很努力的想要調整陛下的心情,想讓他開心起來。

而劉長意識到了他的行為,隨即他笑了起來。

「哈哈哈,是啊,若是夏侯灶帶路,指不定將他們帶到哪里去呢。」呂祿卻沒有跟著笑,他依舊嚴肅。

「陛下我跟了您十余年。」「所以呢?」

「我能知道陛下是在裝模作樣還是真的開心。」

劉長沉默了半響,拍了拍呂祿的肩膀,轉身朝著厚德殿走去。

張蒼很快就完成了對新禮法的改進,隨即,大漢通過朝議來確定新禮法,這新禮法五十篇,徹底穩固了韓嬰在儒生們里的地位,盡管如今的儒家學派已經站不住腳,甚至被法家反追,成為了第三名,可憑借著新禮,他們卻拋棄了過去一些不為劉長所喜愛的部分,開始逐步爆發出自己全新的活力,劉長覺得,他們終有一天能達到與黃老並肩的地步,不過,想要超過黃老,那就怕是有點難度了。

大概是因為禮法涉及到了學問難題,劉安也出現在了朝議之中。

當韓嬰起身接受賞賜的時候,劉安的眼神有些古怪,什麼都沒有說。

他沒有想到韓嬰能恢復的這麼快,甚至還真的學到了自己的精髓,開始對自己的主張進行改進。

劉安還是沒有生氣,甚至都沒有在意。

韓嬰所想的部分,他很早就已經想過了,只是沒有完成權衡,沒有急著去書寫而已做學問是不能著急的,越是著急,失敗的時候就越是慘烈。

看來,還得找時日來教一教他不能著急的道理。

劉安笑著,就如劉長所說的,這廝已經完全找回了自己的信心,他不再懼怕自己的失敗,就連韓嬰這樣的人物,在劉安眼里,也是可以被輕易擊敗的。

或許是注意到了太子的凝視,韓嬰在回到自己位置的時候,笑著朝太子點了點頭。就在他們舉辦朝議的時候,劉賜和董仲舒卻站在宣室殿老遠的位置上,看著宣室殿的位置嘆息。

主要還是董仲舒在嘆息,劉賜倒是無所謂。

「別總是嘆息了你比他們都要小,打不過他們也是正常的人家都

可以當老師來教導你了,你想擊敗他們,談何容易啊」

「可惜了,這本來是公羊春秋最好的一次機會。」

董仲舒並沒有因為年紀尚小而給自己開月兌,他的目光很是堅毅,「遲早有一天我會擊敗他們所有人的。」

「其他人倒是好說,只是我大哥,你怕是無法擊敗他可不是一般的學問家啊,要是哪天我阿父去見大父了,那他就是皇帝你準備去跟皇帝辯論??你知不知道跟我阿父辯論的那些人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

「輸的去服徭役,贏的去見泰一」

董仲舒認真的說道︰「太子殿下並非是不講理的,若是他為我的學問所打動,他一定會接受。」

「你的意思是我阿父不講理?」

董仲舒渾身一顫,「我可不曾如此說過陛下乃是開元聖人」

劉賜卻格外得意,「你就說吧,你是打算去見泰一還是認我當姐丈?」

厚德殿內,朝議結束後,劉長就領著韓嬰,張不疑,張蒼等大臣們來到了此處。

幾個人分別坐在劉長的身邊,禮法再次得到完善,在群臣的眼里,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幾乎相當于再次確定正統。

不知為何,呂祿並不在這里。張不疑笑著抬起頭來,「陛下」「陛下英明!!!!」

「如今新禮設立,天下定然仰慕與陛下之恩德,遵守陛下所擬定的律法,效仿陛下所提倡的禮法,從而使得國泰民安,大漢永治,陛下之功德,雖堯舜所不能比」

張不疑目瞪口呆的看向了一旁,韓嬰此刻正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對天子的敬仰。這年頭,怎麼連寵臣都開始卷起來了呢?

先前有個叫董仲舒的小崽子,那家伙年紀小,自己也就不計較,可你是什麼意思?居然當著我的面來夸贊我的陛下??

張不疑並不厭惡他人來夸贊陛下,他覺得陛下受得起眾人的夸贊。

但是吧,張不疑無法接受自己剛開口的時候就被人搶了先,就是要夸贊,也得等自己夸完後再夸!

乃公可是從大王年幼時開始夸到了如今的,你算什麼東西啊?!

韓嬰完全沒有注意到張不疑那憤怒的目光,還在繼續訴說著自己對陛下的敬仰。張蒼低著頭,心里長嘆。

這廟堂遲早要毀了張不疑是越來越多了,直臣卻是越來越少再過幾年,怕是朝議都會變成一群大臣在那里吹捧陛下的功德吧

劉長倒是很享受,笑著稱贊了韓嬰幾句。

「禮法既然定下那就要不能出錯尤其是太學你們要盡快淘汰掉原先的爛東西讓儒生們開始治新禮!」

劉長認真的給眾人說著往後的目標。就在此刻,忽然有人走進了厚德殿內。

看到來人,眾人驚詫,頓時起身,包括劉長也是如此。因為來人是大漢唯一認證的太後。

呂後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劉長自幼憑借著挨打的經驗學會了看阿母的心情,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情好壞。

群臣雖然有很久不曾見過太後,可是當年邁的太後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們心里還是哆嗦著。

太後的陰影讓他們永生不忘。

劉長趕忙讓群臣先行告退,自己則是換上了諂媚的笑臉,上前攙扶著太後坐下來。「你這豎子!!」

「我听聞你想要領兵出征身毒?!!」呂後一開口,劉長就苦笑了起來。

「祿這個狗東西,到現在都沒忘了給您告狀我非抄了他的家」

當時就只有三個人,而太尉不可能對太後說,

泄露這件事的只能是呂祿。

「阿母我是這麼想過,但是太尉說我一出長安就容易出事所以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不去了,讓周亞夫代替我過去了」

「阿母曾告知我君子不立在危險的牆壁下,我可是不曾忘卻的」听著劉長的話,呂後的臉色卻沒有緩和。

「還不說實話?!太尉是提起了我,你才放棄了這個想法的吧?!」

劉長再次咬著牙,「抄他家,誅他咳咳阿母,我不去,我不去,您放心吧。」呂後直勾勾的盯著劉長的臉,「我何曾說了讓你別去?」

「啊??」

「我大漢天子,各個英勇善戰,你阿父在年邁的時候,還三次親自出征,討伐冒頓,討伐陳豨,殲滅英布難道在你阿父打仗的時候,他身邊就沒有比得上周亞夫的將軍嗎?!」

「您的意思是」

呂後大怒,罵道︰「豎子!當真以我為軟弱老嫗不成?!我身邊有諸多子嗣陪伴,多你一個又如何?待在我身邊又有何意?何以不出征,砍下敵人的首級來為我獻禮?!」

「大漢的天子,豈能不去打仗?!」

「你居然敢這般輕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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