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的日子,陶青碧晚起了好一會,只有平三順守在家里。
陶青碧前院轉到後院,再轉回前院問平三順︰「祖母,祖父出門轉圈去了?」
「你祖父去你大祖父家中了,說是有事要商量。」
「哦,我記得大哥去長房說了大半天的話,今天祖父是去拍板做決定嗎?」
平三順听陶青碧的話,一下子笑了︰「有什麼要拍板做決定的,你大祖父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你祖父去听一听章程行事。」
上午,平三順和陶青碧坐在屋檐下烤火,兩人說著三家巷子的一些事情。
陶青碧听說左邊鄰居家春天要娶新媳婦進門,右邊則是要嫁女兒出門,她跟著歡喜道︰「祖母,春天里就有兩場喜事。」
「你哥哥要用心讀書,他這兩三年不肯定下親事。你四哥的年紀也不小了,家里面要為他相看親事了。」
「紅花姐姐春天里要出嫁,紅糖大約會在春天里定親。紅糖和我說,應子芩的哥哥春天里也要相看親事。」
中午的時候,陶永能留在長房用餐,平三順和陶青碧祖孫用了湯面,祖孫兩人都覺得這一餐飯吃得舒服自在。
午後,家里人陸續回來,然後陶青碧給弟弟們纏著說話,各家舅舅家中都有不少的趣事,把陶青碧听得笑彎了腰。
陶青碧尋了機會問安二芷︰「娘,你原本不是說今年不去舅舅家拜年嗎?」
「是啊,我說了,但是你小舅大早上上門來請,我們一家人自然只能去了。」
陶青碧打量一下她面上的神情︰「娘,你今天回娘家可是遇見了喜事?」
「遇見了。你大外祖父問我們要不要他們家城里店鋪,你說這是什麼事?」
陶青碧看了看安二芷面上的神情,笑著說︰「娘,你和爹婉拒了?」
「自然是拒了。我們家現在的情況,可沒有多的銀子再開一間店鋪。」
安二芷看了看女兒面上的神情,很有幾分感嘆道︰「妞妞,你成親以後,就會知道這世上的事情,能夠痛快的解決,千萬不要拖延下去。互不耽誤,對彼此都大有好處。」
「娘,我現在不太想成親的事情,也不想懂太多的事情。有爹娘在,有哥哥在,不用我想事情,我覺得日子過得幸福。」
安二芷好無語的望著陶青碧,這般沒有上進心的人,也幸好要正式定親了,也幸好應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人家。
晚上,安二芷和陶作染說了,陶青碧說的話,陶作染笑著說︰「她要是心思多,又爭強好勝,應家也不會相中了她。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別為妞妞擔心了。應子芩這個人品性端正,早日定下親事,對他有大的好處,少了許多不相干人的煩擾。」
「我們家梓兒在官學有沒有相中他?」
「自然是有的,但是梓兒行事粗糙,他可以當作不知情。別人也會相信他是真的不知情。」
「妞妞最討厭麻煩,她要是知道應子芩在外這般的容易招惹不相干的人,只怕是不願意定下這門親事。」
「梓兒說應子芩這個人還是可靠,對外說過,與未婚妻青梅竹馬長大,眼中只有未婚妻一人,只等婚期到了後,兩人順利成親。」
「看不出來,他很會說好听的話。梓兒有沒有和妞妞說過應子芩的事情?」
「說過,但是有的話,他不會樂意和妞妞說。他說,妞妞如今對應子芩的態度正好。還有兩三年的時光,應子芩有別的心思,妞妞就是傷了心,也能痛快再挑選一人。」
這一夜,陶青碧舒服的睡著了,仿佛做了一場美夢,早上醒來滿心的歡喜。
安二芷看著她紅潤的面孔,笑著說︰「你堂姐昨天下午回娘家了,你大堂哥過來說,要你有空的時候,過去和你堂姐說一說話。」
「哦,我今天沒有什麼空。我初八就要定下親事,我現要在正害羞呢。娘,堂姐這一回會在家里住幾日啊?」
「看一下,她一家人會不會來家里拜年,他們來了,再看他們自個會不會說住幾日的事情。你可不要隨便開口問,懂嗎?」
「懂,她一家人又沒有住到我們家來,我自然不會問這些事情。」
陶青碧大年初一去陶家長房拜過年,這一會,也不想再去長房轉一轉。
陶家二房以為陶青瑤一家人會上門拜年,結果等到下午的時候,還沒有見到他們一家人過來,陶永能夫妻有些失望。
陶青碧反而松了一口氣,她和安二芷低聲說︰「娘,你說她是不是等我去長房見她,她再來我們家拜年?」
「別亂猜了。或許是一家大小趕路有些累了,明天吧,明天不累了,或許就會來拜年了。」
陶青瑤一家人的確是累了,這一日在家里歇了一天,陶青瑤也等了陶青碧一天,天黑了,她失望了。
她和溫六娘說︰「娘,琛兒親自去二房說了我回來的消息,說是等她有空來,她這一天都不曾上門來。
娘,您說我們姐妹可以和好,她都不給我任何的機會,我如何和她和好如初?」
「瑤兒,她不來,你一家人應該先去二房拜年。你們今天可以說是累了,明天一定要去一趟。」
「娘,我知道了,我明天去拜年了,我要看一下陶青碧好意思面對我嗎?」
「你又任性了,她為何不好意思面對你?她現在又沒有出嫁。論禮節,是你做得不妥當,你要是先去給你叔祖父一家人拜年,你再來說她的不是,還能說出幾分道理。」
「我明天去拜年,我看陶青碧會來會主動上門來和我說話。」
溫六娘看著陶青瑤半會︰「你在夫家就是如此任性的行事?」
「娘,我在夫家自然不能如此行事,我是懂規矩的人。我在自家里面,我可是長姐,我是有資格指點弟妹們行事的人。」
「我們兩家分家多年了,你從前也不曾照顧過她,如今就不要在她面前端著長姐的架子。你們姐妹兩人如果有機會好好相處,就珍惜這不多的機會吧。
如果實在相處不來,也不用勉強下去。大家還是保持一點距離,你們姐妹情意實在薄如紙,經不住太多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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