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恩仇交織

佔盡先機的皮克,自然不會給探子絲毫機會。

反擊的匕首揮至半途,作為發力點之一的手腕,就遭受到了匕柄的一擊重鑿。

堪稱碾壓的力道透入探子手腕下的皮肉,一聲痛呼伴隨著匕首的掉落響起。

「老實點!」

一擊建攻的皮克,立馬抬掌捏住了探子的左手反擊。

持握著匕首的寬大手掌,也死死的將右手按在了桌子上。

他的體格與力量遠勝對方。

自然不會懼怕力量上的比拼。

在鉗制住探子兩手後,皮克便趁勢將探子按壓在了桌子上。

「你你要干什麼?!喂!郁金香還有沒有人管了!」

被鉗制住的盜匪探子,奮力想要掙月兌後頸處的大手。

青澀的臉龐因為過度用力而變得漲紅,大片紅暈涌上面門,額角也迸起根根青筋。

但這依舊改變不了他力氣不如皮克的事實。

不遠處的櫃台後,郁金香酒館的主事人。

正眯著眼握住了台面上的短斧斧柄,但身形沒有絲毫動起來的打算。

「省省吧,在衛兵來臨前。他可不會摻和進來。」

皮克瞥了眼櫃台後的主事人,毫不在意的收回了視線。

隨後他饒有興致的盯著身下的探子︰「小家伙,你是哪家的人?」

「紅狗?看你那賣命盯梢的樣子也不像,唔反倒是像胡子,伯瑟的人。對不對?」

「什麼紅狗?什麼伯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青年奮力掙扎著,待到確定自己無法獨自掙月兌皮克的鉗制後,方才無奈道︰

「我只是過來喝酒和人斗斗骰子的,身上所有的錢也都輸給剛剛離開的那個家伙了。」

「你對我動手,什麼都拿不到。還會被衛兵通緝。」

「什麼都拿不到?那可未必。」

皮克微微放松了對青年的鉗制,用匕首壓住了想要暴起月兌困的青年。

隨後他用空出來的手,拉起了青年的後衣領,仔細的打量著。

「這個標記,原來你是胡子的手下。」

皮克目光定格在青年肩胛骨與後脖頸之間。

灰色的皮膚上烙印一團絲狀的疤痕,尋常人會以為這是胎記。

但皮克很清楚,這實際上烙印留下的痕跡,是只屬于盜匪之間的身份憑證。

「你是誰?到底想干嘛?!」

青年心中泛冷,面容不自覺的流露出慌張。

他們之所以敢盯梢,就是因為覺得對方是生面孔。

大概率是外地來的商人或者雇佣兵團體之類的。

自覺皮克一行人對卡茨情況不清楚,方才敢那般行事。

可現在,就算是傻子都意識到不對了。

這又是知道他老大的名字,又是清楚只流傳在卡茨盜匪之間的身份證明。

對方到底是什麼來歷?

「我是誰?唔我以前也在卡茨混過。」

「他們都叫我‘角牛’或許你不知曉這個名字。」

「畢竟已經過去六年了,不過我想伯瑟會很清楚。」

「畢竟我們是熟人。」

皮克松開了鉗制的舉動,任由青年月兌離他的控制。

繼而道︰「幫我帶句話給你老大。我有筆大買賣想和他談談,記得聯系上紅狗一起。」

「紅狗好吧,我會將你的意思轉達給頭的,還有剛剛發生的這些事!」

青年惡狠狠的盯著一臉淡然的皮克。

但他終究不敢冒進,只得忍著身上的痛楚,應了下來。

「這個隨你,伯瑟要是想找我算賬的話,我奉陪。」

「不過小子,你盯梢的功夫太差,得練練。那赤果果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扒光一樣,真是讓人火大。」

皮克將匕首收回腰間,冷然道︰「所以現在,你給我滾蛋!」

「咚!」

尾音落下之際,皮克陡然暴起一腳,重重踢在了青年的腰月復上。

這記突兀且毫不留情的踹擊,登時就讓青年表演了一個浮空後位移。

「嘔!」

被一腳踹飛倒地的青年,滿臉痛苦的捂著月復部,半響說不出話。

而始作俑者,卻毫不在意的轉身向櫃台方向走去。

「先生,這里可是領主的產業,你可要好好考慮考慮。」

櫃台後的主事人,默默的握著斧柄向後退了幾步,直至後背靠在了木牆上。

警戒的視線死死鎖定在大步邁進的皮克身上。

但下一瞬,映入眼簾的不是急撲而來的身影,而是一道越空而至的銀色亮點。

泛著金屬色澤的物體自空中落下,在櫃台上穩注旋轉的身姿,主事人一看,卻是一枚閃亮的格羅申。

「郁金香的規矩我還是懂的,這枚格羅申就當做是賠償吧。」

擲出一枚錢幣的皮克,揮揮手後便返回了酒桌,絲毫沒有一點擔心。

「好。」

主事人上前幾步,默默的將格羅申收入囊中。

繼而又喚來了一個侍從,吩咐其去尋回剛剛被派遣出,向衛兵求助的另一個侍從。

既然酒館的事情已經解決,那他們就沒必要向衛兵求助了。

「這里還是和以前一樣亂,不過對我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皮克低聲叨念著。

正如他剛剛所說的,在郁金香酒館里鬧事,其實只需要賠付一筆錢財。

就可以免除官方的追責。

而一枚格羅申堪堪算夠了。

快步回到酒桌後,皮克看著周圍持械戒備的手下︰

「好了,不用戒備了。我們暫時不會有麻煩了。」

「吃完飯後,好好休息一下,後面多的是事給你們做。」

「是,頭。」

周遭的手下面面相視,確定沒听錯後,方才收回武器,繼續進食。

‘也不知道那邊什麼時候會做出反應,恐怕得明天了吧?’

皮克側頭看向了酒館大門,灑落門前的日芒金燦,卻又隱隱帶著一絲細微的暗淡。

「下午三點多麼」

————————

次日,近午。

卡茨下屬村子,德萊塔的酒館內。

‘恩古斯家族的反應慢也就算了,一來一往也是要時間的。’

‘可怎麼胡子那邊也沒反應是在觀望麼?’

一臉無奈的皮克坐在酒館廳內,用一柄匕首削著指尖參差不起的指甲。

而他的身後,則是分坐兩桌的親信下屬。

皮克本想先接觸一下本地的盜匪,為後續的招募做準備。

但誰想他等了一個上午,都沒有看見那些熟人出現,甚至連進來的酒客都不見蹤影。

若不是他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現在都該懷疑昨日有沒有遇上那兩個探子了。

‘算算時間,恩古斯的人也該到了才是,就是不知道帶動的,是不是他了。’

皮克拿起桌面上的涼啤飲了一口,借由一股寒氣壓下了心中的焦躁。

而此時,郁金香酒館外,恰時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跌重不一的蹄聲自遠而近,很快便在酒館外止住了聲響。

‘來了!’

皮克猛地起身,邁步向門外走去。

身後的下屬也隨之行動,跟上了自家老大的步伐。

郁金香酒館外,不大的庭院內正停駐著一群騎兵。

高大的馬匹,厚實的甲具,閃爍著寒色的武器,以及繪有恩古斯家族徽章的常服。

都昭示著他們的身份。

來自于卡茨核心城堡,隸屬派德-恩古斯麾下的精銳士卒!

「這麼大的陣仗,就為了我一個小角色?」

「值得麼,軍士長!」

跨出酒館門檻的皮克,視線死死釘在了騎兵隊伍的率領者身上。

搭在腰間武器柄上的掌指,不自覺的攥緊。

「還真是你,皮克。」

率領著這支為數九人騎兵隊伍的首領,頭帶一頂翼狀頭盔。

遮掩著面龐的不是面甲,而是一道Y字形的開口。

露出了一雙充斥了寒意的眼眸與半張的嘴角。

「是的,我又回來了,軍士長!」

皮克緊盯著身前的華麗騎士。

相比他逃離時,這位騎士身上的裝備似乎又進行了一次更新。

不再是記憶里那副雜亂配置的盔甲。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精致牢固的亮麗板甲。

透過甲縫間還可以看見其下的一片片黑色皮甲。

「呵,如果不是那位匈牙利的貴族,你可沒辦法跟我說這句話。」

「也是我手軟了,當初追上你時,就不該留力,直接一錘子敲死你,今天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Y形開口下的眼眸正微微眯起。

但這依舊不能遮掩那如刀子般鋒利的眼神,落在屹立酒館門口的皮克身上。

皮克嘴角勾勒起一道冷意,他忽然松開了緊握武器柄端的手掌。

繼而雙手抬起過頭,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態「您現在也有這個機會,來彌補這份遺憾。」

「如果有機會,我不會介意。畢竟我佷子的仇,需要用你的血來洗刷!」

騎跨在高大健馬上的騎士,猛然拔出了腰間的戰錘。

持握錘柄處的覆甲鐵掌抬起,似乎是想要掄起戰錘,砸向不遠處的皮克。

但後者卻像是沒有意識到危險一般,依舊保持著舉起雙手的姿態。

反倒是皮克身後的下屬,有幾個面帶慌張的靠上近處,似乎是想拉開自家的頭領。

下一瞬,銀光落下!

月兌手而出的戰錘砸落而下,響起的卻不是哀嚎。

而是一道沉悶的砸擊聲與迸濺而起的土石碎星。

「看來您並沒有復仇的能力,是因為恩古斯家族的那位大人要見我,對嗎?」

皮克平靜的盯著砸落腳前地戰錘。

迸濺的土石,碎裂的地表,都昭示著剛剛那一記砸擊的威力。

若是真真切切落在他身上,少不得一個筋骨齊斷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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