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拉泰澡堂內。
「久違的熱水澡,真是舒服~」
一處靠著木樓的高頂帳篷中,羅洛半依著木桶壁上,滿足的嘆息著。
水汽騰騰間,可以看見水面下的淡紅色肌膚,如同煮熟的龍蝦一般。
這是他泡了三輪水的成果。
「呼~,泡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皮膚都有些起皺了」
羅洛撥弄了兩下已經變溫的水面,將手指抬起,發白的指月復上皮已然起皺。
‘等會盔甲洗好了,就直接回去睡覺吧明天還得去送信給拉德季然後’
腦海中發散的思緒,向火車般無知無覺的開向了遠方的夢境。
相信要不了幾分鐘,他就會徹底陷入夢鄉。
「克克拉,你個賤人,給我出來」
而在此時,帳篷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叫罵聲。
突兀的男性嗓音瞬息轟散了羅洛腦海中朦朧的睡意。
‘誰大晚上的在那鬧事?’
帳篷內,羅洛猛地睜開了浮現血絲的眼眸。
被驚醒的狂躁,令他將森冷的目光投向了帳篷外,透過兩片布簾看向了鬧事者的所在。
他倒要看看,哪個傻子擱這里找麻煩!
「克克拉!你說話啊,里面是有其他男人是吧?你個賤人」
視野中可見,帳篷外的那棟木樓門前。
正站在一個身材中等的男性,正以極大的嗓門叫喊著。
污言與狂躁的砸石頭行為,透露著他激動的情緒。
‘這是被人戴綠帽子了?不過澡堂這里邊的女工,不都是明面兼職的嗎?’
打算起身出去解決對方的羅洛,邊擦拭著身體邊尋思著。
同時動作也慢了下來,如果是抓奸這種熱鬧事,他倒是可以原諒對方剛剛的過錯。
畢竟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情緒躁動點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很有趣不是麼。
正當羅洛傾听著對方的無能狂怒,將衣服穿好時。
屋外男人的情緒終于爆發了,因為屋內的人久久沒有給他回應,于是他選擇了最為暴力的方式。
破門而入!
「咚!」
轟然一聲巨響中,狂怒的男人踹開了木門,一頭向里沖去。
‘糟了!’
高頂帳篷內,堪堪穿好衣物的羅洛猛地一個激靈。
他踩實腳上的鹿皮短靴後,便是抓起了木桶邊的帶鞘長劍,打算沖出帳篷。
剛剛沒有出去制止,而是邊穿衣服邊在一邊看熱鬧。
完全是因為男人的辱罵雖然難听,但卻不會有實質性的危害,所以他也懶得那麼麻利。
反正出軌的家伙,不值得他盡心盡力的去保護。
但現在不一樣了,剛剛已然情緒爆發的男人,暴力一腳踹開了木門,闖入屋內。
一旦他看到什麼十八禁的內容,恐怕會當場黑化。
隨後情況會直接演變為打架。
若是屋內那位不明人士的武力不夠,或許還會升格為一場謀殺。
這樣的情況,羅洛卻是不能不管了。
一條人命,縱然城外不是巡邏衛兵該管的地方,他也得去阻止。
而且本身也還有個緝匪隊隊長的職位,雖然還沒正式受命。
‘希望那家伙不要直接掏刀子,給我表演一場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魔術。’
羅洛暗自擔憂的同時閃身越布簾,疾馳的身影在下一秒沖出了帳篷,向不遠處的木屋跑去。
路途上的他已經可以听見,屋內響起的砸擊聲、叫罵聲與尖叫制止聲。
「你們都給我停下來。」
得宜于堅持不懈的鍛煉與輕裝上陣的影響,羅洛的跑動速度又上升了幾分。
短短不到十秒,就沖入了事發的木屋內。
隨後他發出一聲怒吼,企圖制止暴行的上演。
可惜,沒有誰搭理他。
此時此刻的木屋內,已然雜亂不堪。
充斥屋內的濃郁酒味、被掃落桌面的零碎物品。
身著白色長裙女人臉上的紅色巴掌印,還有泡澡木桶旁正在上演的殺人現場。
毫無疑問,這里已經陷入了混亂。
「你這個雜碎,敢動克克拉,我要弄死你!」
先前闖入木屋內的男人,此時正將另一個赤果男性的頭顱摁在了水面下。
扭曲的面容彰顯著他赤果果的殺意,這是來自頭戴綠帽者的憤怒!
「衛兵!你趕緊給我停下來,否則我就要對你動手了!」
羅洛手中的帶鞘長劍重重在牆壁上一磕,沉悶的踫擊聲響徹整個屋子。
只是處于憤怒狀態的男人,完全沒有理會的意思。
摁壓著頭顱的手臂反而更加了幾分力氣。
「咕嚕咕」
木桶內被摁壓的男子,反射性的掙扎了幾下,但還是沒能月兌離束縛。
‘只能動手了,否則木桶里的那個男的就真的要死了。’
羅洛眼眸中閃過一抹果決。
他迅速將帶鞘長劍丟棄一旁,隨後身形一閃撲了上去。
赫然是準備用肉搏的方式,解決眼前狂怒的男人。
敏捷的身形如幽影般竄向了木桶旁施暴的男人,一擊沉重的上勾拳襲向了對方毫無防備的肋骨處。
而正在實施暴力的男人毫無所覺。
他的神志已經被憤怒所填滿,眼中只有木桶里的王八蛋。
其余的無論是克克拉還是剛剛來臨的羅洛,都不被他放在心上。
「咚!」
「咳!」
下一秒。
沉悶的擊打聲混合著痛楚的悶哼,傳遍整片屋子。
沒有絲毫防範的男人,在受到了這樣猛力的一擊後,頓時彎了下腰。
他眼球暴凸,面色扭曲一片,盡顯痛苦之色。
剛剛那一下帶來的痛楚感,讓他覺得自己似乎是挨了一擊攻城錘。
連胃里酸水都一陣翻滾,幾乎沖出咽喉。
「都說了,再不住手,我就動手了!」
羅洛冷然收回完成重擊的鐵拳。
趁施暴男人還未從痛楚緩過來之際,又一腳踢在了對方的小月復上。
勢大力沉的直踹直接讓男人踉蹌著撞向了背後的牆壁。
有句老話說的好。
面對問題,暴力或許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但絕對是最快的。
只要你把人揍趴下,那麼不管你想說多少道理,爬不起來的那個人總是會听進去的。
「嘎吱乒乒乓乓」
男人厚實的背部撞在了牆壁釘著的橫木板上。
置放的物件隨著承載體的崩潰,而掉落一地,砸起聲聲刺耳碎裂聲。
可見羅洛這一腳力道之強!
「嗚哇!咳咳!」
受到兩連擊的男人,猛地吐出大片污物。
原本充斥腦海的怒火已然消散無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
簡而言之,他被這套組合技打懵了。
「看起來你冷靜了不少,先生。」
羅洛盯著癱坐在地的男子,冷聲道︰「那麼我們可以好好的交流了。」
「你知道麼?你剛剛在試圖殺死一個民眾!」
「這在拉泰的律法中,可是大罪!」
「等等,衛兵先生。他他是我丈夫。」
「桑達他只是沖動了點,沒有要殺人的意思。」
一旁愣住的克克拉終于從突兀的情況中反應了過來。
她連忙攔在了名為德達的男子身前,試圖阻攔羅洛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暴力執法。
「你丈夫?那麼女士,你能告訴我,身為這個男人妻子的你,為什麼會在夜晚與另一個男人,獨處一室?」
羅洛眉毛一挑,目光旋即轉移至克克拉身上。
「不不不,衛兵大人。我沒有做什麼背叛德達的事情。」
「我只是這里的雇佣女工,在做自己的工作而已。我可以向上帝發誓。」
克克拉急忙辯解道,同時她拎起了自己脖頸上的一條銀色項鏈道︰
「如果我今天真的做了什麼不潔之事,就讓我的靈魂墮入地獄!」
「你的說辭我相信了。」
羅洛當然清楚對方的工作是什麼。
再次詢問一遍,只不過是讓克克拉將回答講予身後已然恢復了幾分清醒的德達听。
而且從入室時,他就發現了,或許這是一場誤會。
屋內的氣味雖然雜亂,還有著濃郁的酒味干擾。
但敏銳的羅洛還是能確定,這間屋子並沒有發生什麼十八禁的事情。
至少今天晚上沒有。
而這間屋子自木桶男人入內後,差不多過去了有一個小時左右。
這樣長的時間段中,不管是調情後還是不調情,都是夠用的。
至于他怎麼確定時間,簡單。
羅洛最開始去泡澡時,踫巧有遇見拿著洗浴工具,匆匆進入木樓房間的克克拉。
「但你所說的沖動,我可不認同。你怎麼看?差點被洗澡水淹死的不知名先生?」
確定了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貓膩後,羅洛旋即將話題引導向了木桶內的男子。
不管怎麼說,在搞清楚這位受害者心態前,他都不能果斷的結束這場紛爭。
相比于遇上流氓時表現的冷酷狠辣,面對平民時他更需要公正執法。
「亨利,我從來沒想過你說話能這麼欠打。」
「還有,我需要更正一點,這個粗魯的混蛋,剛剛不是在蓄意謀殺一個平民,而是一個貴族。」
一手扶著木桶邊緣,將自己撐起來的男子,不滿地抱怨著羅洛的用詞。
‘這是?’
耳畔傳來的熟悉聲音,頓時讓羅洛愣住了。
他扭頭一看,入目的卻是一張極其熟悉的臉,漢斯-卡蓬!
「漢斯大人?你怎麼會在這里?!」
羅洛錯愕的看著浮上水面的**男子,不由得驚詫道。
拉泰此時已經進入了宵禁時分,那麼這位本該在城堡內的小領主,是怎麼跑外面來的?
偷跑?
不怕被翰納仕找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