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命逃亡的青年,似乎不懂得鑽進建築物之間的小巷中。
只是一味的朝前方逃去。
而追逐的入侵者,自然是對此感到十分的開心。
他們就怕這個青年,依賴對村子的熟悉,跟他們玩起躲貓貓。
忽然間,青年在跑過一座建築物的小巷後,一個踉蹌栽倒在巷口旁邊。
‘他的首級,是我的了!’
持斧入侵者,當即爆發力氣,甩開了身後的短刀入侵者,沖向了還未起身的青年。
「混蛋!」
短刀入侵者咬牙死追,與持斧入侵者身位持平。
他們與青年短暫的距離,在狂奔的速度下,快速縮小。
僅僅數息,他們就來到了巷子口。
而這時,驚變炸起!
原本栽倒在地的青年,忽然爬起轉身,緊握雙手掌心的泥土被他揚向入侵者。
土灰飛灑,撲在了止步不及的入侵者面上。
兩位入侵者下意識的抬手護住面龐,可就在這時,耳畔忽然傳入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涅爾!撐住!我們來了!」
‘這不對!’
‘有埋伏!’
呼喊聲入耳之際,兩人齊齊意識到了不對。
短刀入侵者再也顧不及土灰撲面,他側身扭頭,向傳來腳步的巷口,橫揮出手中的短刀!
「篤!」
劃破夜幕的銀光,斬在了一根粗大的木棍上,深入三分!
短刀入侵者抽刀後撤,抬目間,他看見了一張猙獰的面孔。
以及涌出巷子的十幾道持棍身影!
「有埋伏!快來!」
持斧入侵者比短刀入侵者沖的前面一些,所以他是實實在在的被土灰迷了眼。
當下,只得一邊急速抽身,一邊向民居方向的同伴呼喊支援。
「咚!」
一根擲出的粗大木棍飛出巷口,猛然砸在了持斧入侵者的頭上。
持斧入侵者腳步變得慌亂,他胡揮著斧子,試圖讓不知來歷的敵人遠離他。
而就在持斧入侵者胡揮斧子之際,青年們也借著土灰制造的時機,沖出了巷子。
他們大部分的人手,都在圍攻狀態還算好的短刀入侵者。
而另一小部分,則是氣勢洶洶的沖向了持斧盜匪。
遠處,起火民居下。
「有埋伏!」
入侵者頭目登時變了臉色,他抽出腰間的短劍,就想沖過去幫忙。
而其他的入侵者成員,動作比他更快。
這讓原本的弧圈隊形,頓時歪扭成了一個一字長隊。
「沙沙沙!」
而就在歪扭一字長隊,剛剛起步時,身後的民居方向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
宛如有人從他們身後,發起沖鋒一樣!
「誰!」
落在最後的入侵者頭目,緊握短劍回防。
而入目的,卻是兩個沖鋒的身影。
一者,身著盔甲,手持劍刃。
二者,身著牧師服,手里的長劍與頭頂,皆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回來!後面有敵人!」
頭目一邊呼喊著身後的同伴,一邊持劍後撤。
他完全沒有擋住敵人的打算。
‘先殺了他!
古溫德步伐極快,壓低身形,執刃沖鋒的他,很快就沖到了頭目近前。
‘瑪德,盯上我了!’
頭目沒有轉身就逃,敵人已經沖到近前,他想死才會轉身。
當下,唯有亡命一搏!
下一瞬。
「殺!」
古溫德吐氣開聲,一聲戰吼喊出之際,長劍揮落而下!
倉促之際,頭目只得揮出短劍格擊。
「鐺!」
古溫德鼓足力氣,額角迸起根根青筋。
這用盡全力的一劍下劈,卻是硬生生蕩開了頭目格擊的短劍。
而後!
順勢回斬的劍鋒,落在了敵人愕然面龐下的脖頸上!
血灑當空!
一劍斬殺敵人後,古溫德持劍後撤幾步,斜垂地面的劍尖上,赫然滴落著刺目猩紅。
‘必須速戰速決!’
古溫德抬手抹去濺上臉頰的血珠,持劍大步向前跑去。
剛剛跟隨他一同沖鋒,背刺敵人的茨尼。
此時,已然將要對上轉身回防的敵人,不過只有一個。
一字隊形前端的那兩個,因為沖的太快的,倉促間無法與同伴形成圍攻的局面。
而他要做的,就是擋住這兩個人,為茨尼騰出收拾敵人的空間。
‘這些家伙,絕對不是卡茨的正規軍,反倒像是盜匪!’
‘古溫德說的,居然是真的。’
茨尼持著長劍向回防的敵人迎去,他的心中沒有什麼緊張,反倒是滿滿的慶幸。
如果敵人不是卡茨的正規軍,而是盜匪。
那麼,古溫德的謀劃,就真的有了執行成功的可能!
帶著這抹慶幸,茨尼大步沖向了駐足不動的敵人。
這個敵人身形稍顯瘦小,但他的裝備有些棘手。
左手上是一張簡陋的木質盾牌,而右手則是一柄短劍。
這是典型的劍盾配合,攻防皆齊!
但茨尼並沒有猶豫,或者說等待古溫德的意思。
他只是一臉無畏的踩著規律的步伐,沖到了劍盾敵人近前。
眼看敵人沖近,劍盾入侵者立馬回縮左手的盾牌,護在胸前。
而右手猛然劈出一劍!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沖至近處的衛兵,不依仗長劍的長度攻擊他。
反而沖到他短劍的最佳攻擊距離。
但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
這一劍雖然不能斃敵,但是能對衛兵造成傷害。
就算後面他殺不了這個衛兵,也能借這道傷,去分潤斬殺者獲得的獎勵。
要知道,烏茲茨衛兵的人頭,那位大人在急行軍的路上,可是說過。
值十個格羅申的!
‘速戰速決就需要冒險!’
茨尼面對劈下的短劍,做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
他松開了握在劍柄靠十字護手處的左手,然後抬起握向了斬下的劍鋒!
銀光落下,劍刃斬入覆甲手掌掌心,切開了厚實的牛皮皮革。
但或許是力氣不夠的緣故,這一劍並沒有斬開茨尼護手的防護。
反而被他握住了劍刃,形成了鉗制!
‘該死!’
劍盾入侵者眼瞳一縮,當即就想揮出左手盾,砸向眼前的衛兵。
可茨尼的速度,遠比倉促反擊的劍盾入侵者更快!
他本身就做好了用護手硬接這一劍的準備,又怎麼不會有後續的進攻計劃?
緊握在長劍柄末,靠近劍首處的右手,猛然上提!
面向劍盾入侵者的金屬劍首,極為迅敏的越過了回防的盾牌,擊在了面龐上!
「咚!」
鼻梁坍塌!血紅肆淌!
而後,茨尼松開鉗制短劍的覆甲手掌,讓劍盾入侵者在鈍擊的力道下,向後倒去。
這樣出乎意料的方式,的確令劍盾入侵者遭受了重創。
清醒和理智都甚至在這一擊柄擊下,離開了他的腦海。
直到背後砸落地面的痛楚,方才將它們喚回腦海。
只要在過幾秒,他就能起身反擊。
但茨尼怎麼會真的給他重整旗鼓的機會?
劍盾入侵者倒地之際,茨尼雙手握住長劍,一腳踩在了入侵者上抬的盾牌。
而後,他雙手反握劍柄,劍尖朝下,猛然一劍捅入了盾牌上端露出的咽喉內!
劍盾盜匪身軀猛然一震,他松開了手中的短劍,抬手握住了刺入咽喉的劍鋒。
似乎是不甘心死去,想要在掙扎一番。
「噗呲!」
茨尼沒有停頓的抽出了長劍,回撤的劍鋒將入侵者的五指割開,而後一甩。
一道淒厲的血紅弧線,濺在了地上。
‘古溫德又解決了一個麼?’
茨尼跨過尸體,抬目向前看去。
距離他不遠處,那兩個回防的入侵者,已經有一個斃命在牧師劍下。
而目睹自己同伴,在短短時間內暴斃的另一個入侵者。
則是握著一柄短劍,不敢上前與牧師廝殺。
茨尼眸光一閃,視線轉向了遠方。
剛剛追殺著充當誘餌青年的兩個入侵者,已然被木棍敲倒在地。
這很正常,不是誰都能在十三個年輕力壯的青年圍攻中,還能反殺的。
尤其是這入侵者只是盜匪,身上也沒有盔甲防護。
「該死,你們這些家伙等著!」
似乎是察覺到被伏擊的兩個同伴死亡。
僅剩的一個短劍盜匪,當機立斷的擲出了手中短劍,迫使古溫德閃躲。
而他自己,則是趁機轉身逃走。
步速之快,令古溫德都失去了追逐的想法。
可當牧師止步,打算先清掃戰場時,斜地里忽然響起一聲呼嘯!
「咻!」
一根致命的箭支,自古溫德身後射出。
旋轉的箭尖穿風而至,轉瞬洞穿了逃離入侵者的後背!
「噗通。」
入侵者應聲倒下,跌俯跪趴在地的身軀下,涌出一片血紅。
「誰?」
茨尼驀然回首,看向了箭支射出的方向。
在起火民居旁的一棟建築物中,不知何時站了一群人影。
而人群中央,一個衣著上等,頭帶一頂羽毛帽的中年男子,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軍弓。
「執政官?!」
「你怎麼會在這里?執政官大廳不是在前面嗎?」
古溫德認出了剛剛射箭的人。
他驚喜的看著人群中,那帶著一頂羽毛帽的中年人。
「我剛剛去後面巡邏了,所以避過一劫。」
「然後看到這里起火了,就想過來看看。」
烏茲茨執政官持弓邁步。
他帶著身後跟隨的十幾個人,走到了茨尼身旁緩聲道︰
「本來是想看看,能不能趁那些雜碎沒有沖過來,救下幾個人再逃。」
「但不成想遇上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