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岳內,姜逸晨神色變幻,咬牙切齒間又帶著一絲喜色,死死的盯著有關羽化青金的那則消息,終于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簡直是老天在助他,送上門來的大帝級仙料啊!舉世都難尋,卻被一個騙子大刺刺的帶了過來,可以說是送羊入虎口。
若是連這場機緣造化都放過,他姜家就要被各大勢力恥笑了,那可是拳頭大小的羽化青金,讓極道勢力之間大爭都是輕而易舉,遑論道艱時代的如今?
「好一個大德道士,原來真的是前些時日在各大聖地招搖撞騙,甚至覬覦姬家神王墓的那個胖道士,被追殺逃往了中州方向,如今等風頭過了才敢回來,卻又跑來我姜家行騙!
真是好大的膽子,還編造了個什麼中州同脈世交的身份,正主多半早就消弭在歲月中了;不過也好,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仙金,我又怎麼能拒絕呢?」
姜逸晨連聲大笑,雙目中盡是火熱之色,一但羽化青金入手,他這一系的姜家強者必定會出手保下他,面對大帝級仙料,家主一脈也不能平靜!
更何況,這樣的仙料被掌握在了騙子道士手里,斬了他都算是為民除害,還能在各大聖地撈一筆賞金,簡直兩全其美。
念想著,他立馬喚來了自己的護衛,讓其去稟告自己這一系的各大強者,將羽化青金與騙子道士的消息傳出去。
自己則取出傳訊玉符,將想法與所知悉數烙印其中,擲入虛空中遠去,要傳遞給自己的祖爺爺,姜家六祖。
「這次看你如何,竟敢令我如此出丑,定要將你扒皮抽筋!」
姜逸晨面色愈發冰冷,眼底陰毒之色不加掩飾,決計不會放過那個讓自己在姜家眾人面前出丑的家伙。
與此同時,遠方古島上,古木參天,銀瀑如練,有一座座山巒並立,是一處非常靈秀的地方。
姜家六祖、九祖正盤坐在這里,與李昱三人相談,想要了解些情報。
可家主不在,他們二人也是兩眼一抹黑,對這些古老歲月中的秘聞並不清楚,只能隱約確認那令牌的確有些來頭,或許跟恆宇大帝有著關系。
但這些並不能成為信任的關鍵,還需等到家主歸來,再做打算。
唰!
忽地,一抹流光乍現,自虛空中沖出,浮現在了六祖身旁。
他心念一動,這枚玉符便落入了掌中,看的明白,正是姜逸晨傳來的。
其上的內容一下子震動了六祖心緒,止不住的抬眼望向李昱三人,尤其是段德,那熾烈的目光好似要將他整個吞下一般,火熱無比。
「六哥,你這是何意?」
一旁的九祖蹙眉,沒明白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未免太失禮了些。
先是姜逸晨,現在又是他祖爺爺六祖,這無禮都是一脈相傳的不成?
「小孫出了些事情,暫且失陪。」
然而六祖根本沒有理會他,如今滿腦子都是騙子道士和羽化青金,根本容不下其他了,只騰的一下起身,掉頭就走,十分的干脆。
這‧‧‧
姜家九祖有些傻眼,這又是搞得哪一出?莫不是因為姜逸晨的事情發怒了?
「媽的,這老梆子不會有什麼怪癖吧,盯著道爺的目光真怪,恨不得把我扒光似的,中州歸來後,道爺的風姿已經這麼迷人了嗎。」
段德一個激靈,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很是嫌棄六祖姜銳的目光。
「姜逸晨的祖爺爺?」
李昱了然,不由搖了搖頭,這還真是無禮一脈相承,有那樣陰毒跋扈的孫子,真是在給恆宇大帝抹黑了。
「他方才有殺意,不過針對是大德。」
一直閉目的老道士傳音,他清晰感受到了六祖姜銳的情緒變化,尤其是面見段德時,貪欲與殺意格外強烈。
「你是不是跟姜家有什麼過節,窺探過他們的墓陵?」
李昱聞言轉過頭來,盯住了段德,有些狐疑。
這胖道士先前在東荒到底做了什麼?怎麼一副天怒人怨的模樣。
「誹謗,都是誹謗,道爺我也許有那個心思,但真的還沒做過啊;不過姬家的墓陵到是窺探過,那神王墓可真不錯啊,啊不,是真恢弘啊。」
段德急眼,受不得這等委屈,他分明覬覦的是姬家的神王墓,關姜家什麼事?
竟然誹謗他這樣一位大慈大悲,宅心仁厚的有德之士,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李昱無言,總覺得六祖離去有些怪異,不過有老道士在,他到也不擔心,鬧起來倒霉的只會是姜家。
「呵呵呵,交談之間我愈發覺得小友氣度非凡,必定來自中州不凡之地,若是我年輕時,是定要交下你這個朋友的。
六哥心系小孫,就這一根獨苗,故而有些失態,諸位還請見諒,消息我已經傳訊家主,最晚明日便可歸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便隨我至神島休息吧。」
九祖開口打了個圓場,笑呵呵的將李昱三人引起,帶向了姜家的待客島嶼。
他倒是頗為欣賞這個年輕人,氣度不凡,眉宇間的貴氣是裝不出來的,必然有著大來頭,交好一二也無妨。
有人笑臉相迎,三人自是不會拒絕,只是兩祖對比之下也不得不感慨,縱使是極道世家內,經歷了萬古歲月後,派系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明顯了。
只不過他們是默許內部競爭,一致對外,故而也維持緩解了下來,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就有利益的踫撞,這是必然。
另一邊,大岳上,姜逸晨一身青衣,背負雙手,相當的傲氣。
在他周邊環繞的幾位年輕人都是面露懼色,謹言慎行。
姜逸晨在姜家年輕一代身份很不一樣,他祖爺爺是一位絕頂大能,為姜家六祖,且與家主一系走的很近;自出生以來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本身也是個狠辣之輩,一般人真的不敢惹他。
「逸晨,消息屬實嗎?那可是古之大帝的專屬神料!不容有失。」
很快,一個中年人降落下來,黑發濃密且很長,都快垂落到膝蓋處了。
他的眼神跟白刃一樣,仿佛可以斬人的魂魄,犀利無比,很是嚇人。
這是姜逸晨八叔,仙台一重天的修為,此刻到來,第一件事問的便是消息的真實性,無比的在意。
要知道,羽化青金可是古之大帝的專屬神物,即便是拿來古經也難以換取。
「既然逸晨這麼急匆匆的將我們找來,自然是不會有假,我也特意打听了一番,那個覬覦姬家神王墓被追殺逃亡中州的胖道士,就是今日到來的那個家伙。」
緊跟著,又一個灰發中年人降落,身材高大,無比的威嚴。
他為姜逸晨大伯,亦是仙台一重天的修為,歷來在外行走,只是最近才停息一段時日,便趕上了羽化青金。
「八叔,大伯,這可是十足真金的消息;那三人必定是騙子,尤其是胖道士的手上還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羽化青金,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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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門的造化嗎!」
姜逸晨神色激動,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夠錯過呢?
當然,他也是有私怨在其中的,要洗刷恥辱。
「消息為真便好,家主還未歸來,我們也需抓緊時間謀劃,不能讓消息走漏出去。」
一道聲音同時自幾人心中響起,有仙台二重天的絕頂大能出現,姜逸晨的祖爺爺、六祖姜銳親至了。
「祖爺爺!」
姜逸晨頓時迎了上去,眼底閃過一抹喜色,他們這一系的強者在族內的基本都到來了,就不信還拿不下那三人。
六祖姜銳點了點頭,面上露出一抹笑意,倒是不曾想自己這孫兒還能帶來這樣一個好消息。
「不過那老道士有些深不可測,不可以大意了,至少也是與我一般的大能,沒有這些實力他們也不敢來我姜家招搖撞騙。
屆時動手之時勢必要有雷霆之勢,帝兵我等是動用不了,不過大帝陣紋還是可以動用的,去準備一番吧,我去找老十三。」
他沉吟,從容布局發號施令,一下子將幾人都調動了起來,甚至要準備一角大帝陣紋來困殺,不給一絲一毫的機會。
只可惜帝兵始終執掌在家主一脈手中,若是能動用,那必定是碾壓之勢;昔日姜家一位無敵神王,就憑借恆宇神爐掃平了冰原上的一個聖地,可見其神威。
「動用一角大帝陣紋,還要帶上十三祖?」
姜逸晨聞言神色一變,竟然連此物都用上了,自己這位祖爺爺還真是果斷,是下定心思要吞掉羽化青金了。
旋即他便露出了笑意,這樣也好,自己便看著那人在殺陣中苦苦掙扎好了。
同時間,六祖姜銳遠去,來到了一座神瀑垂落的島嶼上。
十三祖姜川,亦是大能境界的修為,每天在此听瀑,看斗轉星移,日升日落,體悟萬物演化的生機,有時一坐就是幾個月,一動不動。
「六哥,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里,莫不是與那中州來客有關。」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不遠處的一座山上,一個紫衣男子一步一步走來。
他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左右,黑發如瀑,眼神如星空一樣深邃,有與生俱來一股威嚴,舉手抬足都仿佛與天地合一。
「老十三,消息我都傳來了,你還拿捏什麼姿態,又無外人在場。」
六祖姜銳輕笑,直接點出了來意,亦是表明了消息的真實性。
「這樣的造化,六哥相邀,我又怎能拒絕呢?一行騙子罷了,懷仙金來自投羅網,我等合該替天行道,滅了他們。」
身披紫衣的十三爺冷酷一笑,殺意毫不掩飾,他本就是站在六祖這一脈的,都是心狠手辣的性子。
尤其是在這樣重大造化的事情上,要麼不干,要麼就干的徹底,不留余地,否則禍患無窮,綿綿無期。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姜族誕生過恆宇大帝,有古之大帝的煉兵神法,若是這一代真的有後人崛起,爭霸成功,未來也許真的可以演化出第二件帝兵來。
當然就算沒到那個時候,羽化仙金也能當作珍寶傳承下去,再不濟煉制成聖賢之兵也不是不可,都能顯著增加姜家明面上的戰力,沒有錯過的道理。
在這種巨大的利益前,就是淡泊寧和的人都要生出心思,更何況是一些不擇手段的人呢。
片刻後,夕陽西下,明艷艷的赤霞遍染天穹,一片恢弘絢爛。
神島上,李昱遠眺,只覺那連綿紅雲都有了幾分沉重感,山雨欲來風滿樓。
「世間波瀾壯闊,總是不容一人獨靜的,一些時候,殺戮遠比言語來的有效力,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他緩緩揚起雙手,掌指湛湛生輝,銀白交融赤紅,像是將西斜的殘陽整個攬入懷中,遍照十方。
不遠處,段德被驚醒,莫名覺得有些寒冷,有煞意在起伏,有人動了殺心。
夕陽西下,垂落神島;卻並不熾熱,只有日輝下的陰影中,有森寒流淌。
入夜,天色暗淡,一輪殘月高掛薄雲中,時隱時現。
李昱並未歇息,只立在天輝中,與殘月對照,遙遙相望,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身氣機都截然不同了,威嚴染鐵血,由靜而動。
很快,一隊騎士來了,正是早些時候出現在姜逸晨大岳上的那一行三人。
「有勞三位等候了,家主日夜兼程,已經歸來,在議事廳中接見幾位,請隨我來。」
領頭的騎士足有四極大圓滿的修為,目光富有野性,但表現的很規矩,與平常沒有什麼分別。
「姜家家主可有他言?」
李昱望著他,深邃的眸子恍若星空在延展,要將人的心神全都吞納進去,十息後方才悠悠開口。
「家主很震動,萬古歲月過去都不曾聯系,以為都消散歲月中了,而今再見,很是喜悅。」
領頭的騎士心念急轉,面上蕩開一抹真誠笑意,模稜兩可的回答著。
「消散歲月中‧‧」
李昱重復著這一句話,忽地笑了,很冷。
噗!
一瞬間而已,領頭的騎士還不曾反應過來,便見自己身旁兩團血花炸起,隨行的騎士同伴被活生生貫穿,兩道龍氣自下而上,將他們的軀體撕裂了,血骨飛濺。
「你這是何意?!」
領頭騎士如墜冰窖,自己兩位騎士同伴俱是四極秘境的修為,竟然剎那就被龍氣撕裂了?這怎麼可能!
這人是源天師不成?竟然能調動姜家的地脈來攻殺!
然而,李昱根本不理他,抬手就拍了下來,掌指間白焰熊熊燃燒,銀雷滾滾,殺伐之氣沖霄,仿佛蓋世殺主臨世了,直接碾壓下來,撕裂長空,嗚咽聲四起。
砰!
騎士抵擋,卻被震得口吐鮮血,雙臂直接寸寸碎裂成血霧,下半截身子都被碾壓進土層中,整個人都矮了一大截。
他心中驚駭,怎麼會如斯恐怖?不是從中州來的騙子嗎,戰力怎麼這麼變態!
噗的一聲,李昱抬手一劃,直接斬下了他的腦袋,五指抓出元神拎到了面前,視線冷冰冰。
「帶路吧。」
幽幽之聲響起,騎士元神顫栗不止,只覺事情遠遠的超出了預料,要大變了。
這跟一開始的計劃截然不同,直接就被識破了,引子被斬滅。
他想要反抗,但當與那寒淵般的雙眸接觸後,一切勇氣都煙消雲散了,顫顫巍巍的指向了一條路,以元神之力呈現出來。
李昱漠然,直接捏碎了他的元神,抬手一引三顆頭顱便被提在了手中,三人直接按照騎士元神中的方向行了過去。
樹欲靜而風不止,那便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