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神島寂靜無聲,蟲鳴都不可聞,尤其是到了此時,連一絲風都沒有,如一個密閉的石室一樣。
無聲無息,大片的烏雲出現,漆黑如墨,將天空遮蔽,星月消失,大地陷入黑暗中,更加的死寂了。
騎士元神所指的島嶼上,古殿林立,卻昏暗一片,沒有一點亮光。
三道身影無聲而至,不曾掀起一點漣漪,融入了這片死寂中,寒意在蔓延。
這里烏雲壓頂,如黑鍋一樣壓了下來,沉悶的氣息壓抑,一場大暴雨似乎隨時會降臨。
「月黑風高殺人夜,只有這樣無聲的夜,才能辨清誰為當空皓月,誰為襯托星光。」
李昱攤開雙手,靜立黑夜中,如一尊打開了枷鎖的神像,張狂肆意再現,伴隨著滔天煞氣。
心動意動殺氣動,七殺者,無拘無束,無法無天,逢殺先論殺!
做局圍殺,那便以殺破局,鬧個天翻地覆。
前方,古殿幽暗,宛如鬼影重重,幽深晦暗,一股股深沉的殺機隱沒其中,被陣法所遮掩。
這里從來就不是什麼議事大殿,家主也尚未歸來,但此時,並不重要了。
呼~
段德昂首,一縷輕柔感貼面而過,起風了。
嗚嗚嗚!
風聲漸起,愈來愈大,平地起狂風,旱空生驚雷。
月黑風高,當殺人!
砰!
李昱信手一揮,掌中攥著的三顆頭顱霎時飛出,被銀白光焰包裹著,宛如雷霆般劈出,將殿宇門戶整個砸碎。
什麼人?!
內里守候的騎士大驚,蓄勢待發的長戈刺出又頓住,竟然砸進來了三顆同伴的頭顱?
這不應該是前去引誘中州騙子的人馬嗎,怎麼直接被人斬了?
轟!
轉瞬間,銀白霹靂閃滅,照亮了昏暗的殿宇,一聲聲殺氣滔天的歌訣席卷而來,如刀劍齊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攝人心魂的歌訣中,一道身影如龍而至,直接就撕裂了遮掩氣息的陣法。
那是李昱,渾身都被一抹血色氣流所環繞,他抬手一拳打向身下,一聲雷鳴般的炸響蕩開,活活將一名騎士砸成了肉泥,周遭刺來的鐵戈直接折斷,被余波撕裂。
「昔有豪男兒,意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
殿宇內埋伏的強者大驚,只見那男兒長吟不斷,五指齊張如龍爪探出,頓時光華大作,綻放出一股奇異的偉力,直接將隱沒于石柱後的死士抓了出來,活生生捏碎了喉嚨。
「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只將刀槍夸!」
歌聲鐵血激昂,以血色點綴,夜幕中,殘尸間,李昱抬手將一名騎士斬成兩段,鮮血沖起,帶出大片的血花。
月黑風高,他大開殺戒,連斬數名姜家騎士,而後並指如劍再次一挑,劈在虛空中,斬下一個血淋淋的頭顱來,對方死不瞑目,根本無法反抗。
太快了!太霸烈了!太狂野了!李昱身姿大開大合,沒有一絲退卻,沒有一絲彎曲,沒有一絲轉變,只有殺!殺!殺!
不論是四極秘境的騎士,還是隱沒暗處的死士,皆是待宰的羔羊。
雙拳動,四方皆平,腳步過,遍地死尸!
殺!殺!殺!激昂之意噴薄胸腔間,化成一道又一道的龍形氣柱貫穿長天,赤金染血色!
月黑風高,血色漫天!
「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
「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
大殿中,陰影里,到處都是殺音,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李昱語聲冰寒,殺氣彌漫四野,雙眸開闔間兩道光束激射八方,絢爛奪目,如絕世利劍橫掃,噗的一聲便將一人立劈了。
在六祖與十三祖兩脈的運作下,大批人馬埋伏,這里的騎士仍然在源源不斷的出現,死士不斷沖出,一位接著一位,地上死尸一具又一具,四分五裂,血泥殘渣共舞。
「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
「寧叫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放眼天下萬萬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李昱長嘯高昂鏗鏘,殺音穿透九霄雲海!手中龍漢大旗獵獵作響,殺氣沖霄漢,寒光照鐵衣,他太凶狂了,踏著姜家族人的尸體前進。
來者皆殺,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一絲停頓,男兒生來當如此!
「狂徒!驚世狂徒啊!」
暗處的姜逸晨幾人面色發白,聞听此歌又驚又怒,胸腔心髒劇烈挑動,如若要蹦出來一般。
男兒當殺人,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他究竟殺了多少族人,起碼有百位了!」
有人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在殺音中恐懼,渾身上下一片冰涼。
「這損失的都是我們兩脈的人手,此子斷不可留!」
一位化龍名宿咬牙切齒,實在是心痛。
今夜這布局似乎失去了意義,縱使他們要觀望下去,也不得不出手了,族人被活生生殺掉了百位之多啊!
而這,僅僅只是一位四極秘境的少年人所為,讓他們兩脈蒙受如此損失。
「殺!」
殿宇中,李昱雙眸精光爆閃,驟然躍起如鷹擊長空,射向天穹,竟是直逼姜逸晨所在的方位而來。
噗!他掌間的白焰銀電斜斬如刀,將姜逸晨身旁的一位年輕人立劈,兩半身子噴血,染紅了天空,墜落下來。
「瘋子,你竟敢對我出手,你竟然敢出手擊殺姜家嫡系!」
姜逸晨大驚,李昱竟然能找到他的位置?他竟然真的敢出手殺姜家嫡系!
先前的騎士,死士尚可以外戚,旁支遠親來看待,但如今對他出手,更是直接立劈了他的弟弟,這顯然是存了必殺之心。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他口中呢喃著,飛速退避,一刻也不敢多呆,因為那一雙猩紅的眸子已經望了過來,緊緊的鎖定了他。
「大膽,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做客我姜族,卻如此不知禮數;竟然敢擅闖我族禁地,更大肆出手襲殺護衛,如今還敢向著逸晨少爺出手,你們是不想走出姜家了嗎!」
一位化龍名宿喝道,想以此壓住李昱,讓他顧忌。
此話一出,立時有了動靜,潛藏暗中的六名老者飛了出來,其中一人大聲斥道「何人在此作亂,擅闖我族重地,還敢如此出手屠戮我族人,來人,擒殺惡徒!」
這幾名老者都是化龍秘境的強者,甫一出現便殺氣狂飆,直接暴露出了目的,要殺人奪仙金!
「哈哈哈!好一個走不出姜家,今日我便在這里大開殺戒,我看誰能攔我!誰能讓我走不出姜家!
今夜,此殿中的姜家族人,沒有一個能活,我說的!」
李昱仰天大笑,黑發狂舞,雙眸內的猩紅之色愈發濃郁,如殺星降世。
昂!赤金大龍長吟,長軀遍染血色,承載著他猛沖向前。
「狂妄!」
「爾等凶徒還不束手就擒,竟敢在此亂言,當誅!」
六位化龍名宿連聲大喝,殺機畢露,其中五位直撲段德,因為羽化青金就在這胖道士的手上,最後一位則盯住李昱,直接就出手殺了過來。
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縱使是向著一位四極後輩出手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為了羽化青金一切都是值得的。
「廢話什麼,滾過來領死!」
李昱點指名宿,要他們引頸受戮,古之九州顯照長空,將整個殿宇都遮蔽了。
風水地勢輪轉,他一下子成為了這座神島的中心,入主靈脈,無盡神力都加持了過來,如海潮彭湃洶涌,化成一片銀白火海沸騰。
哧!姜家名宿飛馳而至,張口就吐出了一口大鐘,通體艷紅,如赤玉所鑄般亮眼,整個鎮壓下來。
李昱腳踏九州,氣機在神島加持下空前強盛,直接就捏動了抱山印,霎時大岳橫空,地脈群龍動,讓整個島嶼都在大地震,轟鳴個不停。
轟!
山河茫茫,蓬勃大氣,大印如天,化出一座九百丈金色神岳砸在古鐘上,如龍裂長天,聲音悠遠,很多人雙耳直接出血,像是被利劍斬過,直接昏死過去。
姜逸晨幾人更是慘叫,痛苦的捂住耳朵,被無形的音波震飛了出去,血肉都被刮去了一層,露出森森白骨,這讓所有人驚懼。
「哈哈哈!姜家名宿不過如此,徒有虛名耳!你也接我一拳!」
李昱長嘯,肆意飛揚凌天下,如一輪大日狂暴轟墜了下來,一腳蹬在了大鐘上,震起漣漪千百道,而後猛地揮拳打向了姜家名宿。
「小輩狂妄,你不過四極而已!」
姜家名宿大怒,這狂徒太囂張了,四極逆伐化龍,他以為他是誰?
當即便捏法印打來,迎上了那一雙神金般的拳頭,砰!刺耳的聲音響徹天地間,在接觸的一瞬間,他便變了顏色,一股無可匹敵的沛然大力自對方掌指間噴薄而出,跟頭蠻龍一樣!
噗!嘎啦!一息而已,他對擊的右手便被整個打爛,斷骨與血泥紛飛,忍不住大聲痛吼,這到底是什麼怪物?為何肉身體質如此變態!
「這是哪里來的妖孽,他的肉身竟能壓過化龍名宿!」
所有人都大驚,腳底一股寒氣直接就竄了上來,讓脊柱骨一陣酥麻,狂炸頭皮。
李昱凶殘無比,根本不停手,拳鋒抵著碎骨便橫推了過去,活生生將姜家名宿的右小臂給碾碎了,整個打成一灘爛泥。
磨盤大的銀白手掌如風輪扇動,打的長空大崩,神光四溢,血氣沖天,那種恐怖的力量,讓人看的都陣陣心驚肉跳,更不用說直面的名宿了。
他被打的都說不出話來,肌體崩裂,跟一座大山碾過似的,淒慘無比。
「先前不是要擒殺我嗎!來,再說一遍給我听听,現在是誰殺誰!」
李昱猛地揮拳,跟口道鐘震響一般,活生生將這名宿的半邊面龐都打炸了,下巴凹入鼻腔中,頭顱右側癟下去一團,整個人都打著轉橫飛了出去,撞在石柱上。
這一幕看的眾人心驚膽顫,一句話也不敢說,姜逸晨幾人更是手腳冰涼,像是被一拳打在了臉上似的,根本沒想到招惹了這樣一個恐怖的殺星。
四極摁著化龍名宿打,這是什麼妖孽?
不應該是反過來才對嗎?結果出手的名宿被打的渾身崩裂,面龐都被打癟下去一大塊!
「小畜生我要你死啊!」
石柱大震,那名宿神念狂吼,猛地掙月兌了,踏著大鐘便飆了過來。
「老狗還敢狂吠!」
李昱冷眉揚起,兵字秘運轉,直接駕馭著對方的赤玉大鐘就撞了回去,名宿驚怒,自己的法寶竟然被操縱了?根本避無可避,像是自己往上撞一般。
砰!大鐘在兵字秘的操縱下猛地倒轉過來砸下,姜家名宿避之不及,右肩當場塌陷了下去。
噗的一聲,他噴出一口鮮血,像是被一條山嶺砸過的孤鳥,一下子翻飛了出去,半個身子都裂開了,淒涼落地。
緊跟著,李昱一躍而起,整個人攜九州踏落,直接一腳踩在了這姜家名宿的面門上,將他整個腦袋都踩的癟下去,跟塊肉餅一般。
「誣賴我為狂徒,凶人,那便滿足你們。」
他冷冷掃視周遭,直接抬腳就又踏了下去,將一位姜家名宿活生生踩死!
眾人都要窒息了,一位化龍名宿就這樣被四極修士踩死了?這實在太夢幻,先前還在開口要擒殺呢,如今就被踩死在了腳下。
「混賬,竟然殺我姜家名宿,我等與你不死不休!」
與段德糾纏的五位名宿更是悲呼,憤怒不已,他們俱是六祖一脈的後人,彼此間關系親密,原以為擒殺四極小輩手到擒來,誰曾想卻是陰陽兩隔。
「不死不休?那就都去死好了。」
李昱回眸,直接就盯住了他們,以兵字秘操縱著赤玉大鐘撞過去,而後直接自爆,整個炸裂開來,狂暴的神力浪潮直接將他們沖飛了出去。
段德趁勢跟上,照著後腦勺就是一板磚下去,砸的兩眼一抹黑。
「太囂狂了,跑到我姜家撒野來了,還敢殺害名宿,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八叔,大伯還請出手,鎮殺此賊!」
姜逸晨驚懼不已,連忙捏碎了玉符,勾連起陣法四方、潛藏在島嶼附近的幾位叔伯,那俱是仙台秘境的可怕人物,絕不是四極所能抗衡的!
縱使是能逆伐化龍的妖孽,難道還能在太上級人物的手上活著不成!
啪!
可叔伯還未至,率先回應給他的就是一個掄圓的大巴掌,重重的扇蓋了上去。
李昱一巴掌便抽了過來,結結實實的甩在了姜逸晨的臉上,竟是直接將他的嘴巴給抽爛,下巴都卸掉了,血肉模糊。
「插標賣首之輩,也在此亂吠!」
啪啪聲不絕,大耳光異常響亮,李昱掄動大巴掌,狂抽大嘴巴,下手極重,根本不留情,將姜逸晨面龐都給抽癟了,上半截腫脹如豬頭,下面兩側跟尖錐似的,骨骼都被碾成了一團。
眾人面面相覷,就是化龍名宿都呆住了,沒有一人上前,這也太生猛了,逮著姜家嫡系狂抽大嘴巴子!
這簡直就像是長輩在教訓小輩,跟打兒子,揍孫子似的。
「八叔救我!大伯救我!祖爺爺救我!」
姜逸晨驚悚,神念傳出劇烈的求救波動,這是前所未有過的屈辱,這是在姜家重地,誰敢對他如此,卻被拎著一頓狂抽,以後都別想抬起頭了。
「賊子還不撒手,自縛手腳上交仙金還能留你一個全尸!」
「你這小畜生,定要讓你受扒皮抽筋之苦!」
霎時間,兩位中年人自殿外穿陣而入,震怒不已,怎麼也沒想到布局計劃直接被打亂了,人家根本不按套路來,直接殺殺殺,將這里都血洗了。
而今更是連六祖的親孫都要宰掉,簡直嚇人。
「兩條老狗,今夜連你們一並斬了!」
李昱冷笑,反手又給了姜逸晨一巴掌,打的他昏昏沉沉,若非激發了六祖留下的保命之物,早就昏死過去。
面對兩位仙台強者的圍殺,他仍舊沒有退去的意思,很平靜,更點指兩人要宰殺!
這副睥睨的姿態委實驚人,眾人都呆住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四極秘境的少年人要斃掉兩尊仙台強者?
姜逸晨的八叔與大伯更是冷哼,一步步壓了過來,禁錮四方,不給後撤之路,他們根本不相信,只當李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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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拖延時間尋找退路。
「今夜火焚太上!」
李昱冷笑,抬手便祭出了離火神爐,整個神島的靈脈都加持了過來,讓他如神靈降世,整口神爐都放大至百丈,迎向了兩位仙台強者。
「這口銅爐?這口銅爐是昔年失落的神物,離火神爐,我族古祖成道前所用的法寶!」
「你這小賊,又是從何處盜來的,真是該殺!」
兩人先是一驚,而後目光火熱無比,直接就扣了一頂大帽子下來,將李昱打為了盜竊神爐的賊人。
其心險惡無比,當誅。
李昱目光愈發冰寒,今夜注定血色漫天,他運轉古華經,不斷與神爐共鳴呼應,更是以兵字秘駕馭之,逐漸復蘇,展露神威。
噌!
銅爐之蓋移動,五彩琉璃光閃耀,頓時間火光沖天,一片熾盛的紫氣火光卷到了高天上。
紫氣東來三千里,焚穿天穹,燒沉大地,蒸干四海!
這是非常恐怖的溫度,銅爐矗立半空中,讓兩位仙台強者變色,緊鄰大殿的一座青峰連帶著瀑布瞬間被蒸干,霧氣迷蒙,卷向四方。
「是我姜家昔年遺失的神爐,竟然出現在了此人手中?!」
眾人大驚,怎麼會如此?
那股讓人毛骨悚然的灼熱不斷蔓延,讓人汗如雨下,血肉即將干涸,不少人的發絲直接燃燒了起來。
「焚!」
李昱一聲大喝,古華經與血脈相呼應,與神爐相共鳴,霎時巨大銅爐中就沖出一只紫色火凰,展翅沖天,烈焰騰騰,岩漿滾滾,如道道長河,倒沖向天空中。
這是火域第六重的火焰,可焚傷太上級人物,將之生生燒滅。
唳!
凰鳴動天,清冽而悠遠,紫凰當空,在其身畔,九九八十一道熾烈的紫河沸騰,如道道倒流的大瀑布。
眼下,漫天都是紫紅光芒,將虛空都燒的扭曲了,整座大殿極劇升溫,周遭頃刻間凋零,古峰都熔化了,成為一層通紅的液體,緩緩垂落入殿宇中。
這種場面,讓人心悸,熾熱的溫度讓所有人都心生恐懼。
「是火域第六重的紫氣東來!可燃仙台,這小賊竟然留存有這樣的底牌!」
兩尊仙台秘境的強者一下子驚住了,被嚇退,這種火焰可焚滅他們,經由神爐催發更為恐怖,不得不重視。
神爐一震,那只紫凰像是有靈智般俯沖而下,九九八十一道紫火長河更是同時奔騰了過來。
旁邊殿宇被觸到,一下子熔化,百丈高的建築剎那消失,成為岩漿,而後又成為了氣體,蒸騰而上。
「啊!」
兩人閃躲不及,迎面被八十一條紫火長河撞上,渾身上下都燃燒了起來。
緊隨其後的紫色火凰飛撲而至,直接將他們吞沒了,蒸發血肉,慘嚎聲淒厲無比,不斷響起。
「八叔,大伯!」
姜逸晨甫一清醒便見到了這樣可怕的畫面,兩位太上級數的仙台強者慘叫,要被燒死了!
「啟用陣紋,復蘇一角大帝陣紋!」
最終,兩人大吼,呼喚到了遠處的六祖與十三祖,將一角恆宇大帝陣紋擺了出來。
「陣很強,人差了。」
然而,一直沉默在旁的老道士睜眼,只抬手一劃便將天宇橫斷,大勢隔春秋,抬手滅蒼宇,氣勢磅礡,懾人心魄,泯滅了所有。
一瞬間,一角大帝陣紋還沒布開就被打滅了,驚動遠方的六祖與十三祖,飛速逼近了過來。
姜逸晨的八叔與大伯慘嚎,絕望無比,沒有了大帝陣紋的隔絕,他們根本擺月兌不了這股火焰,被活生生的燒滅了血肉,骨架嘎 作響,在火光中掙扎著。
「這股波動,是大帝陣紋!」
「怎麼回事,我族重地內怎麼會有大帝陣紋的波動迸發?」
同時間,這股可怕的波動也驚動了姜家的所有人,包括正在聯系家主的九祖。
一道道流光激射而至,齊齊圍攏向這片姜家重地。
此刻,他們還沒臨近呢,就看到了紫氣橫空三千里,焚塌虛空,只是看著都有皮開肉綻的感覺了,根本無法阻擋。
「離火神爐!竟然也在他的手上!」
「不止羽化青金,這還真是個送財童子。」
就在這時,六祖姜銳與十三祖姜川都到了,一座古塔沖天而起,懸在半空中,流動出威壓天地的氣息,很明顯是一宗大器,為一瑰寶。
「這是十三祖的兵器。」
有人驚呼,霎時讓姜逸晨又露出了喜色,六祖爺爺與十三祖爺爺來救他了,必然能夠拿下這狂徒!
遠控,兩道身影破開重重紫氣,激射而至,正是六祖姜銳與十三祖姜川。
可他們剛至,便趕上了姜逸晨八叔與大伯被紫氣之火燒死的一幕,元神都被點燃了,最後一聲慘嚎回響,久久不散。
當見到眼前的慘象時,縱使是他們也忍不住巨震,露出驚容。
「賊子,你好狠的手段,擅闖我族重地就罷了,還接連出手屠戮族人,殺害姜家嫡系,盜竊我族神爐,百死都不容你啊!」
「你們根本不是什麼中州的同脈世交,跟那個胖道士是一伙的,來我姜家招搖撞騙,還不束手就擒!」
兩人很強勢,一落地就連聲大喝,將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讓所有族人都听到。
這樣的舉動很惡毒,直接就潑來一盆髒水,不給反駁的機會。
原本這就是他們設下的殺局,誘騙李昱三人闖入姜家禁地,而後以丟失神物之名將之扣下來鎮殺。
結果不曾想成了真,不僅殿宇內的騎士與死士被殺光,就連化龍名宿都隕落了,兩位仙台秘境的強者被活生生燒死,這實在是重大損失。
「六哥,十三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禁地內一直有陣紋封鎖,他們初來乍到,根本不可能深入才是。」
同時,九祖也趕到了,當見到眼前的情況時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委實被驚到了。
李昱拎著姜逸晨,看了勸阻的九祖一眼,這倒是個靠譜的,可惜兩外兩人一意孤行,是定要來送死了。
「九弟你不懂,這幾人根本就是招搖撞騙而來,那個胖道士你難道不覺得眼熟嗎?他就是先前在各大聖地行騙,又覬覦姬家神王墓被追殺逃亡中州的那個賊人。
再看看他們手中的離火神爐,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
六祖眼底閃過一抹冷色,指了指姜逸晨八叔與大伯的尸體,又點向了段德,有意在引導著。
周遭到來的姜家族人們聞言神色頓變,紛紛看向了段德,不少人都低呼了起來。
這的確是當初那個被追殺的胖道士,如今卻是跑來他姜家招搖撞騙了?
「六哥你不用如此,禁地內有陣法守護,沒有你的令牌根本開啟不了!他們三人怎麼可能進得去?
中州的消息我也看到了,你如此為難他不過是因為那一塊羽化青金,但卻搭上了兩位太上長老的性命,這值得嗎?」
九祖隱隱生怒,他不是傻子,近來中州情報他也看了,自然能看出來姜銳的目的。
那三人初來就能闖過陣法進入姜家禁地?還湊巧值守的長老都不在?周遭的人手都被調開?這明擺著是要謀奪羽化青金。
「九哥你是姜家的人!看看你在做什麼,在阻攔姜家日後的崛起嗎?這盜竊了我族神爐的賊子必然不能放過,你卻听信他們的話語,認為是中州世交?不覺得很可笑嗎?」
十三祖姜川冷哼,直接打斷了九祖的話語,很強硬,擺明了要強搶。
「老十三,你!」
九祖大怒,但一旁的六祖卻如鬼魅般逼了過來,神色不善,如今家主不在,他們這一脈便有了很大的話語權。
噗!
就在他們爭吵之時,一聲輕響傳來,打斷了他們,讓場中氣氛霎時凝固。
只見那面容腫脹如豬頭,下巴尖如刀削的姜逸晨跌落,一只大腳直接就踏了上去,將他整個人踩得四分五裂,元神都炸裂在場中,就此殞命。
「說完了嗎?」
李昱淡淡開口,神力一轉便掀起狂瀾,將腳下的血泥吹散的七零八落,焚燒的一干二淨,姜逸晨尸骨無存。
他竟是當著六祖與十三祖的面,直接踩死了姜逸晨!
「太凶狂了,姜逸晨被活生生踩死了?」
到來的姜家族人們大駭,當著六祖的面踩死了他的孫子,這是要不死不休嗎?!
所有人都是一驚,就連爭吵中的九祖與十三祖都呆住了,全然沒有想到李昱會如此行事,肆無忌憚。
「逸晨!!!」
六祖姜銳一怔,旋即悲痛大吼,滿頭發絲都立了起來,氣息在長空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這一脈的獨苗,備受寵愛的孫子就這麼沒了,無法接受,當即就要出手報仇,卻被九祖死死攔了下來。
「六哥,一步錯步步錯,不要回不了頭啊!」
九祖苦口婆心的勸阻著,當見到李昱掌中的離火神爐時,那股融洽與並不排斥的波動一下子警醒了他,同脈世交之言很有可能為真!
「滾!殺我親孫,便血債血償!」
姜銳大怒,全然不顧同族情誼了,直接出手打退九祖,滿頭須發怒張。
十三祖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既沒有出手相助也沒有出手阻攔。
「有意思,你一直在說我等招搖撞騙,有沒有想過,我等所言為真呢。」
李昱望著三人,並不緊迫,反倒很從容,在笑,染著血的笑。
「為真?真是天大的笑話,我不管是真是假,今日你們都得死,為我的孫兒陪葬!」
「不論你來歷如何,今夜你闖我族禁地是真,屠戮族眾為真,殺害姜家嫡系為真,盜竊離火神爐也為真,害死兩位仙台強者更是真!
還有什麼好說?必須要給我姜家一個交代!」
姜銳與姜川目光冷悠悠,打定主意要滅掉三人。
一旁的九祖沉默,不知說什麼好了,家主離去,仙金迷人眼動人心,讓局勢一片亂糟糟。
「昔年恆宇大帝成道,令姜家輝煌一個時代,卻又在鼎盛之時踏足了太初古礦,與大敵激戰,斃掉之後游歷中州,立下了古華皇朝。」
李昱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自顧自的敘說著。
當听聞到恆宇大帝降臨中州,立下古華皇朝時,所有姜家族人都變色了,很意外,似乎听到過類似的風風雨雨,但不知真假。
六祖與十三祖的動作也微微一滯,眼底有一抹異色閃過。
古華皇朝的名頭他們自然是听過的,為中州四大皇朝之一,有極道帝兵鎮壓的恐怖勢力,絲毫不弱于姜家。
「如今,我攜皇朝善意而來,姜家便是如此對待?敢對古華皇朝少主下手,誣賴謀奪,你們好大的膽子!是在挑釁古華的威嚴嗎!」
「今日之事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便準備迎接古華皇朝的怒火吧!不久前剛打廢了陰陽教,我朝不介意再來一場橫跨大域的極道大戰。」
李昱一步踏出,言辭強勢霸道,銀白血氣沖霄,古華經的氣息沒有絲毫遮掩,霎時便化出了一尊身披赤金王袍的英偉身影,與他的面容有五分相像。
同時間,沉睡在元神內的古華尺烙印復蘇,整個大亮,迸發沖霄華光,與姜家深處的一處秘土遙遙呼應。
「真的假的,他是古華皇朝的少主?!」
姜家族人驚疑不定,這股熟悉的經文氣息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所言為真嗎?!
六祖,九祖,十三祖更是神色震動,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因為對方的經文,對方的血脈,真的在與他們相呼應。
而那聲聲話語更是如雷霆般炸響,轟鳴在他們的心中。
古華少主!
這可是皇朝在外行走的代言人,未來的繼承者,身份無比顯赫,就是他們見到了都要鄭重。
若是為真,那後果不堪設想。
而此時,變化還遠遠不曾結束!
李昱立身之所,那古華血脈與經文共鳴出的英武身影邁步,一把便握住了古華尺的烙印,看向了姜家深處,在呼應!
漸漸的,那里有一抹赤紅亮起,化成一道赤紅艷麗的爐影,璀璨奪目,上面有凰鳥展翅,有大日升騰,古樸而大氣。
「怎麼可能,太陽神爐爐復蘇了,在呼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下子,六祖與十三祖便驚悚無比,渾身上下跟觸雷了似的,搖晃個不停,步步後退。
他們駭然,恆宇爐居然在回應李昱?他身上真的有恆宇大帝的血脈!
難道他所言為真,真的是古華皇朝的少主?
一時間,一股暈眩感籠罩了他們,他們竟然設局坑殺恆宇大帝的後人,古華皇朝的少主?
這可是天大的罪名!
「同脈同源,恆宇爐真的回應了!」
這一幕格外顯眼,不論在姜家的哪一處角落都能輕易看到,無比的清晰。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個凶殘無比的少年人,竟然真的引動了恆宇爐!
嗡嗡!
此際,天邊一片璀璨,一口神爐顯化,通體晶瑩璀璨,赤紅如血鑽,繚繞著一層層煙霞。
這是昔年恆宇大帝鑄就的帝兵,雖然只是復蘇的投影烙印,但也威能無窮,照亮了星空。
緊跟著,這神爐烙印劃破夜幕,竟是直接向著李昱的方向飛了過來。
「這是‧‧‧帝兵烙印?!」
九祖頭皮發麻,恆宇爐承認了李昱的血脈,竟然還送出了一縷烙印!
要知道,這是歷代姜家家主都沒有的待遇啊!
李昱踏空而立,一手探出,將那口赤金神爐納入掌心,自其中傳出了一抹親近的意味,源自他返祖的古華血脈。
此際,神爐相認,萬眾矚目,他掌托帝兵烙印,冷冷的看向了姜家眾人。
「現在,輪到你們姜家給我一個交代了,參與今晚之事者都要死,我不管他們是姜家的什麼人。
若是你們姜家沒那個本事處理,便由我們古華皇朝出手,親自清理門戶!」
其音如雷,回蕩在姜家的上空,讓所有人都沉默,死寂一片。
神爐昭昭,輝光無窮,卻不曾帶來暖意,反倒是森寒無比。
李昱點指六祖姜銳與十三祖姜川,要他們的命!
否則便是大聖出手,古華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