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坐騎,一頭真!
萬古歲月流逝,其一絲烙印殘存,卻也有著驚天動地的可怕威勢。
在那四裂的冰晶中,一道虛幻的身影緩緩凝聚成形,化成了一頭真,頭角崢嶸, 踱步而來。
其目光冷幽幽,對于一切闖入者都要鎮殺!
「諸位,還請合力抗之,否則恐怕我等都走不出去。」
瑤池聖地的太上長老嚴肅不已,雖是青帝坐騎,跟隨其的時日也不長,但絕對不容小覷,如今只剩一絲烙印也足以鎮殺他們。
搖光聖地的太上長老與姬家強者連連點頭, 要合力擊之,紛紛取出了當作底牌的禁器,不敢有一絲保留。
先前僅僅是睜眼而已,就讓他們肌體開裂,有人喋血,若是動起手來恐怕恐怖更甚。
那頭真殘痕不言不語,只有目光一直籠罩著眾人,他們沒有靠近,便沒有動手的意思,但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天地法則不斷聚攏,其威勢愈發恐怖起來。
「動手!」
姬家太上一聲冷喝,祭出了一口古銅神鏡,這是仿照著虛空鏡祭煉而成的禁器,有莫測威能,直接掃出了一片神光,將真周遭虛空都凝結了。
「鎮壓!」
波旬直接祭出吞天魔蓋,體內血沖天靈, 面孔冷冽, 滿頭發絲飄舞,一身磅礡的能量激蕩起來,讓天地都要崩開了。
在他的附近,虛空裂縫密布,那是被一身躁動與霸道的氣息擠壓的!
極道帝兵神威展露,直接配合神鏡禁器將那片虛空掩埋鎮壓了,垂落恐怖的法則神鏈,一條足以裂開天穹。
「這殘痕似乎並無什麼動手的念頭?」
李昱目光一閃,但還是選擇了出手,兩大帝兵烙印發光,祭出了離火神爐,人王血沸騰,燦爛光華焚燒,炙烤著乾坤,整個人散發著驚人的能量波動。
他另一手翻起,宛若一座太古的神山,瞬間遮蓋了蒼穹, 這只手太龐大, 遮天蔽日,磅礡無邊, 捏人主印轟殺了下來。
瑤池聖地太上等強者亦是聯袂而出,禁器飛舞,法則交織,連秘術都動用了,天地一片璀璨。
段德則盯著那道烙印看了好些時候,隱隱發覺了什麼一般,露出古怪之色,嘟囔了一句真夠損的。
面對這樣的驚天攻伐,那頭真依舊是不閃不避,只緩緩仰頭一吼,霎時震開了恐怖波紋,化成有形的法則洪流,席卷天上地下。
轟隆隆!
大對決迸發,自冥潭下沖起波濤,讓廢墟四方都傳來陣陣鏗鏘之音,初時如金石震動,隨後又如海嘯一般,浩瀚起伏,隆隆作響,接著四面八方沖起一道道神芒,無盡神輝將十方淹沒。
「發生了什麼,怎麼有如此恐怖的波動?」
岸邊駐守的修士們有些發毛,感覺不對勁,太可怕了。
一群太上長老聯手探索都受阻,陰墳內究竟有什麼東西?
嗚嗚嗚!
突兀的,在這股波動消弭後,竟有鬼哭狼嚎之聲響起。
原始廢墟中,以寒潭為中心,血霧飄動,越發的妖異了,數不清的怪物沖了出來,而修士也越聚越多,沒有人離去,更多的門派在趕來。
尤其是各大極道勢力,更是第一時間收到了青帝坐騎尚存的消息,震撼無比,直接派出了大能攜秘寶來增援,闖入了寒潭中。
「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現在連大能都出動了,下方難道有什麼驚天鬼物不成?」
人們詫異,可各大勢力的大能們卻是守口如瓶,神色嚴肅,一句話也不多說,齊齊闖了進去。
甚至沒過多久就有人見到太上強者的尸骨橫飛,濺上高天,無比的淒涼,讓人心頭發寒。
修士們知曉,在接下來的幾天,這里將不得安寧,恐怕會大戰連連,會有更多的門派趕到這里,整片廢墟都將因妖帝的陰墳沸騰起來。
「他們都進入了陰墳中,那里有祖先們的布置,足夠拖延他們了,該我們收取迎回先祖的心髒了!」
山巔上,顏如玉眼中精光一閃,露出了振奮之色,帶領一眾妖族直接沖向了陽墓的五色殿宇旁。
如今高手皆入陰墳中,自然沒有人能夠阻攔他們,唯有一口五彩環繞的水晶棺自古殿中飛出,帶起一陣悶雷般的心髒跳動之音。
「妖帝之心!」
「青帝的心髒竟然還在世間?」
一時間,眾人大驚,竟然是帝者之心現世,妖族便是為此而來!
顏如玉被稱為青帝後裔,她自然知曉種種秘辛,此番趁著人族強者被陰墳所困,立馬就趕過來迎回陽墓的至關重要之物。
他們也沒有貪心,在迎回了聖心的第一時間便撤去,沒有繼續停留,更沒有貪心的收取其他事物。
因為極道勢力的人馬還有部分遺留在此,如今妖族勢弱,很難與人族相爭,墓內也沒有剩下什麼,讓與他們也無妨。
與此同時,青帝陰墳內,萬里冰封,一片蕭條。
那真之影早已消失不見,破碎的冰晶間只有一根毛發飄飄而落。
「真是狡猾,難怪一直不曾主動進攻,力量早就流失殆盡了,不過是憑借著殘留的痕跡在防守,故意引動我們出手,刺激道痕反擊,太損了,這真跟誰學的。」
段德罵罵咧咧的走出,渾身上下都是冰雪,凍得面龐發紫,一旁的葉凡到並無大礙,那青銅片將他庇護,並不曾受影響。
四方,到來強者們的面色很難看,這次當真是損失不小,被青帝坐騎的殘痕給擺了一道,對方根本沒有什麼力量了,只是借著帝墓狐假虎威。
這一戰連太上長老都隕落了,葬身于此,更有兩位大能被毀去了肉身,唯有元神遁出,恐怕要修養一段漫長歲月了。
「諸位,如今難關已過,接下來的收獲就各憑本事了。」
搖光聖地的太上開口,沒有再同行,而是自選了一個方向探索去了。
偌大一片葬地,機緣自然是不會少的。
「妖帝在此留下了什麼,我也很感興趣。」
李昱收起離火神爐,帶著段德就向前行去,兩人合力推演探索,片刻間便模索出了一條正確安全的道路。
谷
這片地宮相當的宏大,殿宇林立,但卻並非都是葬土,更多的則是青帝效仿昔年的古天庭布局所鑄,充滿了歲月韻味,如若回歸神話時代。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墓葬的中心處,只見門戶高大巍峨,雄渾壯闊,幾有撐天抵地之勢。
在這里兩座黑色山峰像是接天之牆,橫貫瓊樓玉宇中,極其的磅礡,成為兩扇門戶堵在那里,唯有中間一條路徑。
「妖帝一統妖族,威勢滔天,更創出了妖帝九斬這樣的玄妙秘術,他所留的葬土,想想就讓人激動啊。」
段德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對此很是熱心。
在他看來,陽墳里不會有什麼好東西,只是掩人耳目的罷了,真正的寶藏必然在陰墳中,留于後人。
李昱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實際上青帝解體元神入荒塔,遺留下的只有一顆妖帝心,專門留于後人的,其他的恐怕不必抱太大希望。
另一邊,波旬找尋到了一座古殿,內里銘刻著種種妖族痕跡,如若一副萬妖圖般,很是玄妙。
他發覺,這刻圖人很不一般,竟是真的銘刻下了萬妖的神形與痕跡,如若神通傳承一般。
「荒古最後一位大帝啊,傳聞其與荒塔也有些關系,不知可否為真。」
段德模索著前行,回憶著自己四處搜尋整合而來的情報,其中真假參半,但多少還是有些參考價值的。
三人穿行而過,在前方山峰上,金色的瀑布如同匹練,奔騰咆哮,呼嘯而下,若雷鳴般壯闊,似銀河掛天,引人注目。
「按照格局來看,青帝應當就是將自己葬在了那山巔,大瀑的源頭,傳聞他是仙蓮得道,不會又化為原形扎根在了那里吧?」
段德推演了一陣,額前見汗,總算是得出了結果。
李昱抬手勾動山川地勢,不斷開路,整片乾坤與他相合,並未有什麼昔年遺留下的限制手段,這里空蕩蕩一片,墓主很是灑月兌。
攀上山巔,那條大瀑的源頭清晰可見,正是自一座懸空的道台中流出的,馳騁長天,萬古不息。
這座道台宏偉而空曠,在上面混沌氣繚繞,一道又一道的垂落下來,每一縷都可壓塌萬古諸天!
此地,極其特別與神秘,像是貫通了古今未來,與諸世界相連,竟是呈現出了混沌種青蓮這樣的玄妙異象,遮天蔽日。
到來的一瞬間,三人皆是眼前迷蒙,恍惚間見到了一尊神明,盤坐在上,但卻轉瞬即逝。
那種威勢,那種氣息,足以橫擊三千界,逆轉天上地下,獨尊一世,恢弘強大到了極致,威嚴不可侵。
「是青帝嗎!」
段德低呼,振奮不已,這是昔年青帝盤坐在此太久,所留氣息形成了道痕,如今仍可再現。
漸漸的,混沌氣淡去,宏大的道台完整顯露在三人的眼中,不再籠罩神秘的霧靄。
但令人失望的是,道台上面只有一個蒲團橫陳著,擺放著一卷手札,除此之外什麼也沒剩下。
而段德翹首以盼的青帝尸身,更是不見一絲蹤影,連痕跡都虛淡無比,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
這下子可讓他傻眼了,呆愣愣的杵在原地,無比的失望。
「怎麼會這樣呢,青帝的尸體呢?難道他羽化己身了不成,這不應該啊!」
無良道士高聲疾呼,痛惜無比,無法接受這樣一個殘忍的結果。
信心滿滿的掘了一座古帝墓,好不容易才來到其葬身處,卻什麼也沒有發現,這實在是打擊人。
不過段德自己心中也明白,別說青帝尸身不見,就是真的在這里他也未必能靠近,會被崩碎,真正的帝尸無人可褻瀆,不可見,世上無人可接近。
但他還是不甘,很是遺憾,這一趟不是白來了嗎?
甚至還因為那毛頭小子從天而降丟失了青銅片,可以說不僅什麼都沒得到,甚至還丟失了一件神物,賠本的買賣。
「小子,你太可恨了!」
一念至此,段德又掐著葉凡搖晃了起來,心疼不已。
「古之大帝,也會消弭在歲月中嗎?」
雖然身軀被搖晃,但葉凡的心神卻是停留在了早先所見的青帝身影上,那樣絕代強大的人物,竟然也會凋零在歲月中嗎。
死時,沒有驚天動地,不曾震顫世間,就這樣隨風而散了,青帝實在是神秘。
難道世間唯有成仙,方可真正超然,不朽不滅?
葉凡沉思,今日所見,實在瑰麗夢幻,就像是化成了一顆莫名的種子,在心中生根發芽,促使著他向前。
「混沌中來,混沌中去,不知此時的青帝可曾注視到這里?」
李昱心中默默自語,目光看向了道台上的那方蒲團,以及擺放著的手札。
他緩緩上前,行禮禮敬,而後登天而上,來到了道台旁,將那手札取到了手中。
「一卷手札,末尾記載了妖帝九斬的精義。」
閱覽後,李昱有些意外,顯然,這並不是一部無缺的古經,而只是一卷手札而已,在末尾則有青帝晚年對妖帝九斬的另一重體悟,拓寬了其領域,愈發宏大。
此經,記述自然之道,載有出世無爭之義,並無秘術,也無玄法,怎們看都像是一部修身養性的古籍。
不過,仔細琢磨的話,卻也可發現不凡,內蘊自然大道,很是玄奧,修心養姓,若是誦讀久了,可讓心境升華,再現青帝感悟天地時的道韻。
毫無疑問,這是一樁瑰寶,足以讓極道勢力打破頭顱來搶,一些活化石都要跑出來。
但在這里,卻是無人知曉,被李昱收起。
「不行,道爺不能白來這一趟,看看這道台能不能扛回去。」
段德咬牙切齒,脾氣上來了,可不能空手而歸,直接盯上了青帝道台。
他先行了一禮,而後嘟囔了兩句莫要怪罪便直接撲上了道台,一陣摩擦,嘗試了諸多手段,卻也無法收取,像是被固定在了這里一般。
無良道士費勁心思,嘗試了足足半個時辰也不曾搗鼓出個所以然來,便無奈放棄,轉而將那一方蒲團收起,稍稍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不行,我受不了了,老古你等我,我去找找那波旬的行蹤,一個蒲團撫慰不了我的心靈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