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種仙蓮,一葉一紀元。
李昱踏足諸世之外,見到了古史之前的萬劫輪回蓮,甚至給她熟悉感,如若與真靈內的仙蓮有關般。
「亦真,亦幻,仙蓮的來歷,至今都不曾揭開。」
他幽幽低語,真靈內的仙蓮亦在搖曳,與此交相輝映。
這世外之地,似貫穿了古今的時光河流,周圍大道層層疊疊,如重重大浪拍擊在身邊,無窮畫面交織著,演繹未來走向。
這株仙蓮的葉片很大,且顏色各不相同,有的鮮紅如血,有的漆黑如墨,有的灰暗無光,有的銀白如電。
此外,還有三朵花蕾,很詭異的並列著,是其與仙蓮不同的地方。
‘三花聚頂,三生萬物,萬劫輪回始見真。’
莫名的誦念聲響起,回響三朵大道花蕾中,像是在接引某種存在歸來。
在他靠近時,花蕾如山,巨大無邊,散發混沌氣,並有仙光蒸騰,生機濃郁。
尤其是,李昱察覺到,這萬劫輪回蓮內有與最古輪回相同的氣息,其名字中的輪回對應的是最原始的那個輪回,而非後世意義上的輪回。
畢竟是三世銅棺主點化的道蓮,留下過祭道之上存在的痕跡。
嗡嗡!
同時間,石罐放光,時光爐亮起,連石磨都轉動了起來,指向了仙蓮下方,根睫所在之地。
有琴聲響起,只見那下方著巨蓮的部分根須顫動,竟緩緩顯露出一張石琴!
「現在,都聚集了。」
李昱抬手一抓,將那石琴拿到手中,當初銅棺之主留下的器物全部都出現了。
此琴長撫,可清淨身心,洗滌真靈,散去不詳的侵蝕;但終究也有上限,並不能對始祖那樣的層次起作用。
錚錚~
琴弦奏響,帶起莫名的漣漪,讓他心中平和,赤色物質輕漾,如在呼應。
「這株萬劫輪回蓮,也許有演變為圖騰的可能。」
李昱細細打量著這株神蓮,有了世紀風暴圖騰後,也可利用其變革與創造之力來升華塑造圖騰。
萬劫輪回蓮就很契合,也許會衍生出‘輪回’與‘量劫’相關的神異。
轟隆!
一念間,變革風暴化成的大手落下,將輪回蓮連根拔起,要帶離這片世外之地。
也就在此時,特殊的變化衍生,頂端三朵宛如山岳般巨大的花蕾,花瓣開啟,竟有瑞光無數,比開天闢地的動靜還大,降下大片的氤氳彩光。
那是輪回,那是大世變遷,是亙古不變的更迭,道的初生與沒落,萬物消長,諸世腐朽了又復蘇,世界本質的闡釋。
一切都不過是個輪回,原初之景浮現,在那極其遙遠的歲月盡頭,一片高原上有個小院,伴著湖泊。
湖中有一株蓮生長,送出清香,隨著歲月流轉,它發生變化,成為萬劫輪回蓮;本是普通的蓮,當經過一個人的點化,它竟發生那種超越普通人想象的蛻變。
李昱靜靜觀摩,這些異象描繪了諸件器物的真正起源,當它們聚攏到一起時,發生了莫名的變化。
「我們,又見面了。」
幾件器物上空,有莫名的殘痕在浮現,很模湖,聲音沙啞,宛若厲鬼在低語。
漸漸的,一道黑影凝聚出輪廓,穿著破爛羽衣,立身在那里。
「你出現于此,是想告訴我些什麼嗎?」
李昱開口,這樣的存在不會行無意義之事。
「僅憑這些,還達不到解決禍患的目的,那片高原因為我的緣故誕生了意志,擁有了真正超越一切之上的部分力量,它若復蘇,將是一場災難。
正常而言,那片高原不可入,但你有這些器物,本就同源,不會被排斥,可憑此進入其中。」
銅棺之主深深看了李昱一眼,確切的說是注視著仙蓮,意味難明。
她說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高原已然誕生了自我意志,哪怕是滅盡了始祖與至高也毫無用處,它隨時能夠塑造更多,所謂的十之界限並不為真。
「借助石罐入其中?」
李昱神色一動,這不就是原本臥龍鳳雛選擇的方式嗎,看樣子是得自銅棺主,有一定的道理。
「不過,這樣也很難去改變什麼,除非你也達到那樣的境界,才能對抗,否則終究要成為過往雲煙。
我所蘊含的記憶不多了,但可以明確告訴你,那個女子的路沒有錯,但她也只走了一半,不夠徹底。
需要真正的燃盡一切,不止是大道;要有大無畏,大果決的心態燃盡自己的一切,包括存在,包括痕跡,自世間真正消失,澹出諸世外與念想中,猶如涅槃,在那空空無無中見證升華,但這樣,也許會徹底消散死去,要麼在沖關時成就,要麼在拼死一戰中進行。」
銅棺之主話語忽然變得急促了起來,像是在忍耐著什麼,告知了有關祭道之上的部分隱秘。
然而,在一陣讓仙帝都要心季的波動過後,他的身上突然長出濃密的紅毛,眼窩中呈現出死魚般的眼白,口鼻雙目中開始流淌黑血,發絲開始枯黃,體外有灰霧彌漫,整個人散發著最為濃烈的詭異氣息,極其恐怖!
「果然,如我所想那般,要燃盡存在的一切,無有痕跡,猶如一世道果般散去一切關聯與束縛;所謂的戰死成就,只是表面現象而已。」
李昱了然,成就至高後,她自然是對祭道之上的層次有所猜想。
所謂的大無畏戰死,只是表象,並不靠譜;實質是要燃盡己身,而始祖們的不想不念正好促進了這種變化,才有了原本時間線上的情況。
而這,也正與他無極太一的理念很近似,當她完成坍縮既有未有一切時,再無她的痕跡,再次噴薄即是源頭,締造既有未有;不就是這種類似的狀態嗎?
當然不是說他無極太一就祭道之上了,那與無涯無道類似,只是也許可以籍此打開通往祭道之上的門戶,畢竟有共通之處。
「我的時間不多了,你真靈中的那株蓮,予我刺激,才顯露出部分東西,記住我們之間的承諾,希望你能達成。」
銅棺之主的殘痕不斷扭曲,像是要竭力擺月兌什麼,但轉瞬又渾渾噩噩了。
「來日,我接引你歸來。」
李昱頷首,彼時他無道無涯層次完善,配合祭道之上,說不得還有其他異力相助,自可渡銅棺主歸來。
得到承諾後,那渾渾噩噩的虛影點點頭,徐徐散去,幾件古器一下子暗澹了不少。
唰!
萬劫輪回蓮被收起,三十六片葉子沙沙搖動,恍若要搖碎諸天萬道,要晃落下來上蒼,隱約間可見,最古輪回模湖浮現,如同蛛網般密密麻麻。
李昱將之送入了圖騰體系內孕養,以秘術配合蘊靈法來構築,要將之升華為特殊的圖騰。
上蒼赤霄,她的身影再次浮現,恍若從未離開過,只是時間節點的重合,被重新定義與構築。
但所得卻是很珍貴,不僅有萬劫輪回蓮與石琴,還得到了部分祭道之上的隱秘,更進一步完善體系,一次外出抵得上其他至高苦修諸多紀元的結果了。
與此同時,神藥山脈,曹雨生一臉無奈的自土層中爬出,他那便宜師傅鑿開宮殿,取走了一件莫名器物,便神神叨叨的跑開了,讓他在這等著,真是不靠譜。
不遠處,有生靈在交戰,似乎是這片區域的寄居者,有不少是當年的異域血脈。
可當他靠近時,卻感覺有點不對勁,那里有一道身影來回交錯,如大鵬展翅,似真龍蜿蜒,雙掌一推便有金色紋路交織,磨滅山河,張口一咬便攪碎了諸般兵器,還在咀嚼著,當作食物般吞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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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德看的頭皮發麻,有心要跑,卻見那熊孩子直接將敵手鎮壓了,五花大綁,取出一口大鼎要烹飪,連同兵器一起煮著吃。
「無量他個天尊的,你不要過來啊!」
他心頭一跳,正見那熊孩子綠油油的目光望來,不由嚎叫著逃竄而去。
「桀,桀桀,桀桀桀!吃掉!吃掉!統統吃掉!」
此時,詭異的笑聲響起,環繞左右,那熊孩子直接撲了過來,張開了血盆大口。
「啊!老古救我!老黑救我啊!」
山脈間,宮殿廢墟中,一聲慘叫拉的很長,很悠遠,逐漸澹去。
與此同時,大赤天邊疆,至尊殿堂。
躺在悟道古茶樹下的黑皇動了動,耳朵忽地立起,抖了抖,好似听到了什麼。
「怪了,本皇竟然入夢了,還夢到人寵遭災,在求救,看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對他太在意了。」
它甩了甩尾巴,又閉上了眼楮,自從開闢了黑皇道後,進入夢界修行的時間便越來越長了。
那里最適合它,拓寬進化路。
「雖然軌跡變得有些奇怪,但也算是大差不差。」
當听到那桀桀桀的怪笑聲時,李昱直接默認是黑皇的鍋了,這家伙帶孩子果然引發了可怕的連鎖反應。
可憐的小德子,難有翻身之日啊,他才出世亂古不久,黑皇都已是仙王了,現在還要被熊孩子欺壓剝削,也不知回去能否長進修為。
回亂古受罪來了屬于是。
啪!
正說著,她好似感應到什麼一般,有些不滿意,忽地探手入祭海,對那里兢兢業業映照的紫暈至高腦袋來了一下,打的對方很懵。
「這麼慢,你在偷懶嗎!
你要是不努力,我怎麼收祭海?你要是不努力,我怎麼變強?
你要是不努力,我怎麼去大祭?你要是不努力,我怎麼獲利?
你這個年紀,你怎麼敢偷懶的啊?」
李昱展現剝削嘴臉,站在起源史河至高點上指指點點,痛斥紫暈至高的不作為,一點沒有敬業精神。
我鎮壓你是讓你來享受的嗎?
映照!給我玩命的映照!
紫暈至高很悲憤,也很委屈,一下子轉過身‧‧‧化悲憤為力量,更大力映照起來。
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打又打不過,自爆又沒機會,只能苦命的被剝削,總比徹底永寂好吧?至少活著還有希望。
「有希望,才有動力。
吊著一線希望而不給予,可比絕望下的勞動效率要高得多。
看得見,模不著的東西才是最撓人的,呵呵呵。」
不朽天陽普照,為世間帶來希望與覺醒;李昱面露慈悲色,轉身向著厄土方向走去。
現在效率慢了,至高沒有勞作的積極性,需要去物色新勞工了,帶回來壓榨一番,都是熟人,說不得能促進映照效率。
唉,為了諸天和平,我真是操碎了心‧‧‧李昱不禁感嘆,也許,這就是生活吧,忙碌才是常態。
閑暇之余就安排熊孩子,扔鍋黑皇,逗逗洛天仙,再去厄土收割一番,赤色大祭前再來次小祭,點綴色彩。
主祭者的生活就是這樣樸實無華,且枯燥。
黑霧遮天,有曙光灑落,鋪展在她前進的軌跡上,後方漆黑一片,紫暈至高苦苦映照祭海,發光發熱,讓那軌跡愈發穩固清晰。
厄土,諸至高莫名心中一顫,有了莫名的不詳感,出手推演,可有找尋不到什麼痕跡。
「古怪,這段歲月雙方都很克制,不該有變化發生才是。」
黑血主祭者自語,感覺有些不對勁,也就在此時,厄土外傳來了劇烈的震蕩之音。
轟隆!
諸族群都被驚醒了,只見那厄土外猶如星海決堤般洶涌來漫天赤霞,若驚濤拍岸砸落,簡直天崩地裂,世間萬物都要凋零了,可怕到極致。
剎那間,此地大爆炸,這片虛空像是承載不下的那種侵蝕物質。
赤色,再臨!
「赤色紀元大祭,又要到來了嗎?這才多少年,怎麼如此快!」
「又一次大祭嗎,不可能,諸至高皆在,誰能如此肆意張狂?」
「這段歲月我們都在蟄伏,不應該啊,他有何緣由動手!」
各族驚恐,再顫栗,當初那一場赤色紀元大祭,讓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整個厄土損失了兩成,包括生靈與歷史,是從未遭受過的可怕變故!
如今,那位赤色主祭者又要掀起了嗎?
嘩啦!
赤潮洶涌,一股莫名的氣息彌漫,無比的人,讓此地變得難以想象的恐怖;大地在脈動,山川在扭曲,高天艷艷一片如血,壓得人心中沉悶無比。
一時間,諸天顫栗,萬界都要墜落了,要崩開了!
不詳族群的生靈們面色慘白,驚懼的看向厄土入口處,那里雖在噴薄赤潮,但實際上卻是一片黑暗,幽邃到吞噬念想。
黑暗中,赤色物質濃郁的化不開,每一次噴薄都震動他們的心神。
嗡!
就在此時,黑暗盡頭,悖論之光普照,不朽天陽升騰,讓人毛骨悚然,那是一尊赤金色帝座,有身影雄踞其上,睜開了眸子!
黑暗吞天噬地,唯有一雙猩紅眼眸大到無邊,在古史起源點睜開,冷漠而無情,殘酷而懾人,俯視萬靈!
「何苦呢,何必呢,都逃不過。
大祭輪回間,需要小祭來點綴。
諸位,奉獻吧,在血色中取悅吾。」
赤金帝座上,可怕存在開口,像是在坐在萬古時空之上,起源古史的盡頭,對萬靈傳下法旨,高高在上,冷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