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這東西,在廢土上是很罕見的。
原因不在于車有多珍貴,而是在于能源。
災變前的聯邦,電動汽車結合可控的核聚變能源網絡,已經完成了全面普及。
但大災變之後,電車便全部成了一堆廢鐵。
除了數量有限的大勢力可以制造燃油汽車並保證燃料供應外,大多數小型勢力已經回到了以牲畜代步的日子。
所以,當數輛造型彪悍的越野車來到這片拾荒者營地的時候,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視。
能用得起汽車,怎麼說也得是個中型勢力的人馬了,他們根本得罪不起。
更何況,越野車上那明晃晃的集團標志,更是讓人不敢大意。
只見那幾輛車停在一堆帳篷外圍,車上的士兵持槍走下,列隊站在兩名年輕人的身後。
「就是這里?」劉軒微笑道。
計銘點了下頭,他看到了幾個眼熟的身影。
「嗯,應該是了。」
「你要找的那個人叫什麼來著?」劉軒朝身後的士兵招手。
「白玲。」計銘深吸口氣︰「我自己去找她吧。」
「嘖,怎麼的,還有點‘近鄉情怯’?」
「你可一邊去吧。」計銘瞥了他一眼,大步朝前方走去。
劉軒嘿嘿笑了,抱著一副看八卦的心情,帶身後這一小隊士兵跟了上去。
士兵是來自安全部的,他們從東線基地調到外圍,本是負責警惕幣城商堡的異動。
但劉軒和計銘,一個p4級一個p5級,以發現可疑分子的名義帶他們來搜查這些拾荒者,也根本挑不出毛病。
而就在計銘往里走,準備尋找白玲的時候,當初那個拾荒者營地的幸存者里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計銘認識,在營地里是個小頭目,平時管管瑣事什麼的。
但對方卻並未認出計銘,或者說他從未記住過計銘這個礦工奴隸的存在。
只見這位小頭目舉起雙手,一路小跑過來,停在計銘身前四米左右的位置,一副點頭哈腰的模樣。
「這位軍爺,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這是一名拾荒者面對蓋亞集團士兵的標準態度,他們從來不敢對集團做出任何反抗。
畢竟他們之前能生活在群山外圍的山根底下,能有限的種植糧食和取水,都是因為蓋亞集團對此默許的結果。
更別說拾荒者手里那些土槍土炮,在面對集團制式武器和訓練有素的士兵時,又有多麼的無力。
計銘默默看著不遠處這個中年男人,澹澹道︰「我找白玲,她在哪里?」
「白玲?哦,她在……」
「計銘!?」
就在那個中年人想要指出白玲母子帳篷所在的時候,那個少女已經出現在了計銘的視線中。
少女家的帳篷就在不遠處,她在听到汽車聲出來查看的時候,很快就認出了曾經的朋友。
哪怕計銘如今留的是寸頭,體態也隨著能力覺醒和膳食補充而大變,但容貌還是能認出來的。
見到白玲的出現,計銘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馬上露出了喜色,他快步跑了過去,白玲也激動的迎了上來。
兩人很快擁抱在了一起,片刻後又分開。
「你還好嗎?」計銘率先開口問道。
白玲如今穿著一身破爛的斗篷,臉上全是烏漆嘛黑的污漬,跟原本計銘與她剛認識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那時的白玲雖說也不是什麼大小姐,但至少也算個小村花吧。
白玲眼中閃過哀傷,聲音低沉道︰「我爸死了,我媽現在染了風寒,一直高燒,你能搞來藥嗎?」
荒野人一般不會假客氣,白玲覺得自己也不需要和計銘客氣。
她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把母親救回來,而現在只能靠突然出現的計銘了。
計銘嘆了口氣,拍了下她的肩膀。
「帶我先去看看你母親,如果不是很嚴重的話,我應該可以治。」
「你?」白玲不太相信。
她對計銘已經很了解了,對方會什麼不會什麼,優點是什麼缺點是什麼,白玲都知道大概。
而像醫術這種東西,白玲確定他是絕對不懂的。
否則當初在礦場每次被人打傷後,也不至于要自己來幫他處理傷口。
但盡管如此,白玲還是先帶著計銘去了自家帳篷,她現在只信任計銘了。
狹小的帳篷內,計銘蹲子查看白母的情況。
白母此時已經是半睡半醒的狀態,之前她跟女兒說了那麼多話,耗費了本就不多的精力。
在白玲擔憂的目光中,計銘散發出自己的念動力,開始掃描白母的身體。
大致來看,白母身上並沒有內外傷和骨折之類的情況,唯一的病源應該就是傷害再加上長時間營養不良了。
隨即,計銘釋放了光療術。
然後白玲就驚訝發現,大片綠色光芒從他身上冒了出來,將自己和母親籠罩其中。
對異能者有些認識的白玲很快反應過來,驚訝問道︰「計銘,你覺醒成異能者了?」
怪不得他身上穿著集團的軍裝,還有那麼多士兵跟著。
計銘沒空解釋太多,只是笑著點了下頭︰「我獲得了治愈類異能,這種翠色能量可以恢復你母親的體力,緩解一些體內炎癥,等過一會兒你母親的狀況穩定點,我帶你們去找藥。」
感受著身上因異能而產生的暖洋洋的熱流,白玲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淚水也不由滴落而下。
「謝謝你,計銘。」白玲顫聲道。
沒人知道這段時間她承受了多少艱難困苦。
父親的離世和母親的重病,以及周圍那些並不友善的鄰居們,她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女孩,哪怕再成熟也無法做的平靜以對。
現在計銘的出現,終于能讓白玲不再整天擔驚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