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集上人不少,擠來擠去的。厭池不喜歡這樣,但為了徒弟,看著徒弟臉上的笑。
他也不是不可以勉強這一回。厭池心里想。
至于狐狸,它挺喜歡熱鬧的,但它不喜歡有人在它身上踩來踩去,雖然說它沒感覺,感覺不到。但它還是覺得,太侮辱狐狸了。
而且,它對扶桑也沒啥很深厚的感情。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值得它留戀的人!
小狐狸直接化作白光躲起來了。
有狐狸沒狐狸,絲毫不影響扶桑。
甚至,沒了狐狸,她更加放肆了。
「師尊,這冰糖葫蘆真好吃,酸酸甜甜的,你嘗嘗!」扶桑咬了一口冰糖葫蘆後,舉著冰糖葫蘆對著厭池,湊到了他的嘴邊。
厭池看著扶桑嘴上粘著的糖漬,臉微紅,嘴微張,咬上了冰糖葫蘆,正好,咬到了扶桑咬了一口的山楂上。
咬進嘴里後,厭池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剛剛咬的那一顆山楂,恰好是扶桑咬過的。
余光中,他又看到扶桑嫣紅的嘴角,他嘴里的山楂更甜了,蓋過了山楂的酸味。山楂卡在他喉嚨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厭池忍不住用牙咬了咬山楂,剛咬了一口,他又對上了扶桑的眼神。
「師尊?怎麼樣?是不是很甜?」扶桑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厭池喉結滾動,咽下了那顆山楂,點了點頭,確實是很甜。很甜很甜,是他吃過的,最甜的東西了。
「那師尊喜歡嗎?」扶桑見他點頭,更高興了。
厭池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一下頭。
「那全給師尊了!」扶桑拿著冰糖葫蘆就要塞到他手里。
「不用,為師……其實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厭池看得出來,他徒弟也很喜歡這冰糖葫蘆,她方才看著他吃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
他應該做師尊的,怎麼能搶徒弟的糖葫蘆。
「不喜歡?真的嗎?可我看師尊分明是喜歡的。」扶桑一手拿著冰糖葫蘆,一只手勾上了他的肩,身體貼了上去,湊到他耳邊輕聲說。
忽然之間的靠近,厭池的腦子轟的一聲,又好像不能思考了。
扶桑在調戲厭池,但她也知道,厭池太正經了,調戲的是時候不能調戲太過。
所以她只稍微靠近一點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很快退開了。
快得像一陣風,甚至沒有給人思考的時間。
扶桑覺得自己的動作很快,但在厭池眼里,扶桑這就是慢動作。
厭池閉了閉眼,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剛剛……竟然覺得,他的徒弟,扶桑在勾引他。他的徒弟在費盡心思地想要……
厭池只閉了一下,很快就睜開了眼楮。他在想什麼,怎麼可能,他徒弟,決定不會是這樣的人。
他的徒弟天真爛漫,才不會像他一樣,腦子里淨是些齷齪無恥的事。
「為師不愛吃這些甜的,你吃吧。不夠為師再給你買。」厭池看了眼買冰糖葫蘆的人,走了過去,拿出銀子,直接把一棍子的都買下來了。
既然徒弟喜歡吃,那他這個做師尊的,也不能虧待了徒弟。
扶桑︰「……」
她這麼努力的勾搭人,厭池就給她這個反應?
誰讓你買冰糖葫蘆了,我問的是冰糖葫蘆嗎?
厭池腦袋是什麼做的。
扶桑摁了摁腦袋,手里的冰糖葫蘆都不甜了。
幸好,厭池沒有那麼喪心病狂的,扛著冰糖葫蘆走。他尋怕個沒人的地,把冰糖葫蘆全收進儲物袋里了。
以後徒弟在山上也能吃到冰糖葫蘆了。
「師尊吶。」
「嗯?」
「唉,算了。師尊你不懂。」扶桑看著厭池那副懵懵懂懂的樣子,莫名有些抓狂。
是她不夠明顯還是厭池太不諳世事,一點都不懂?
「桑桑可是有什麼煩惱?」不是說很想來凡間看看嗎,為何來了又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有啊,好多好多,多得我都數不清了。師尊,怎麼辦吶。」扶桑拉著厭池的手,用了點力,帶著他的手往前後搖晃。
「你可以說出來,興許為師可以幫你。」做師尊的,就是要幫徒弟的。
厭池停下腳步,「桑桑有什麼煩心事就說出來,為師會……」
「師尊,我感覺你解決不了。」
扶桑在他還沒說完的時候,就打斷了他的話。他太不懂了,一點都不懂。他再明白點就好了。厭池要是能解決,他早就是她的人了。
「桑桑,你都沒有說。」
「不說,我才不說。」扶桑扭過頭,她忽然就想鬧變扭了。
「桑桑。」厭池有些無奈。
「師尊,你到時候會知道的。我現在不想說。師尊你就好好陪我逛逛吧,以後我們師徒二人一起下來,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有機會了。」扶桑有些悶。
「你……你若是想,為師可以每月抽幾日,和你一同……」
「師尊什麼意思?要和我一起出來玩嗎?師尊不是要閉關嗎?不閉關了嗎?」
「嗯。」厭池有些不好意思看著扶桑的眼楮,他轉過頭,點了點頭。
他是她的師尊,陪徒弟,是應該的。
閉關……
他如今的修為,再閉關也沒什麼用了。
還不如陪徒弟出來看看。
「師尊,你……你是不是……」扶桑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真正把這個挑破。她是想的,對象當然是要整個完完整整地抱在懷里才舒服。只抱一個胳膊,當然是滿足不了她的。
但是,這里是市集。
人太多了,環境也太嘈雜了。場合不太對。
她說的時候,不會剛好有一聲巨大的聲音把她說話的聲音給遮掩掉吧。
扶桑腦子里突然涌現出一些場景。
關鍵時刻,女主和男主表白,剛好說出已經我愛你的時候,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句,把那三個字掩蓋得嚴嚴實實的。男主只听到了「我」和「你」字。
或者,來個煙花。再或者,剛剛好,本來就嘈雜的聲音,蓋住了那三個字。
扶桑短短幾秒,就想了無數個場景。
雖然,她不是要說那三個字。
但是,她要說的那些話,不適合喊得太大聲,她應該溫柔一點,說的時候聲音小一點,含蓄一點。
「為師是什麼?」厭池看著她猶豫的樣子,走得更近了一點。
兩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就近,他這一步,兩人貼得更近了。
只是,扶桑要說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因為,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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