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體血脈覺醒,陳安自身的情況也隨之而轉變。
當然,就目前來看,縱使這魔體因為魔晶的力量而激活,徹底覺醒,但在短期內對陳安的改變仍然是有限的。
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哪怕是天生的初代魔體,擁有聖賢之資,同樣也需要經過漫長的修行之後才能將這份潛力挖掘出來,而並非是天生就能夠登頂。
所以此刻的陳安雖說擁有了魔體,但是短時間內在實力上倒是沒太大變化。
對于這一點,陳安也很無語。
此前還沒有覺醒魔體時,他經過魔晶源源不斷的灌輸,自身的修為曾經暴漲,一度提升到相當于金丹巔峰的層次。
但隨著他覺醒魔體,他此前那暴漲的修為也隨之而消失,直接消融開來,再度融入到他體內。
之所以如此,似乎是因為魔體覺醒需要莫大的力量,所以在覺醒的過程中便順便將他的修為也給砍了大半。
一來二去,他現在除了多了一個魔體之外,其余方面似乎並沒有太大變化。
該是什麼樣子就仍然是什麼樣子。
這是讓陳安很無語的一個點。
他現在嚴重懷疑,眼前這魔晶其實不是死物,而是擁有自己靈性的一件東西。
不然的話,難以解釋現在這程度的巧合。
你要說對他修為砍了一刀,這陳安倒也認了。
但你不多不少,剛好將他的修為砍到化靈,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反正就是要讓他在之前的修為層次上停著,不能過多突破?
他腦海中這麼想著,一縷意念也隨之傳來,帶著懵懂的氣機感應。
「魔體覺醒修為晉升太快,對你未來不好」
斷斷續續的意念從腦海中傳來,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陳安頓時一愣。
好家伙!
感情他真的沒冤枉你。
眼前這魔晶竟然真的有屬于自己的靈性,其中早有屬于自身的意識。
不過轉眼想想,這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畢竟這是初代魔尊所遺留下來的東西,在日月魔宗的傳說中更與傳說中的那位明尊有關。
這等層次的東西,已經不算普通的法器了,會擁有自己的懵懂意識也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陳安倒也不奇怪這點。
至于他的修為,按照眼前這魔晶的說法,就是純粹為了他未來的修行著想了,所以才刻意砍了他一刀。
修為暴漲,對于普通人來說肯定是件好事,但對于而今身為初代魔體的陳安來說卻又未必。
畢竟他身為魔體,未來前程必然廣闊,實在沒有必要為了這點修為,導致自己的根基不穩。
魔晶想來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主動收回了此前的那部分力量。
「你是誰?」
陳安開口詢問。
這是必要的確認步驟。
縱使他心中已經大概猜到答桉,但是該有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我就在你的面前」
那懵懂的意念再度傳出,顯得有些吃力︰「你們稱我為魔晶」
果然是魔晶!
陳安心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隨後繼續開口︰「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會有之前的情況發生?」
他如此開口,在那里詢問道。
這里此前發生的變故此刻還有許多痕跡。
那些跟隨齊柔等人進入此地的四大勢力修士,現在已經有不少倒下,永遠的倒在了那里。
而這些,都是魔晶的變故導致的。
如此明顯的變故,顯然不是尋常情況所能發生的。
身為一切的核心,魔晶顯然是最應該知道根源所在的存在。
對于這個問題,魔晶並沒有再度開口,只是將一些畫面傳輸到陳安腦海之中。
剎那間,身前的場景開始變化。
在魔晶的力量作用下,陳安看見了此前發生的場面。
幽暗的空間內,四處無比的空曠。
在四處那一幅幅魔神圖畫之下,一道身影緩緩向前,走到了魔晶的所在之處。
那是一道枯瘦的身影,身上穿著一席黑袍,整個身軀被一層陰影籠罩,有一種浩蕩的神力洶涌,顯得無比的恐怖。
對于這道身影,陳安並不感到陌生,早在此前的時候便見過幾次。
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駐守在這處祖地,守護魔晶的大祭司。
「竟然是他?」
望著身前的場景,陳安不由皺眉,心中不由意外。
大祭司是曾經日月魔宗的直系,也是負責守護魔晶的那一脈的傳承者。
守護魔晶,保護曾經日月魔宗那一脈的傳承,這便是其這一脈的職責。
這樣的一個人,按道理來說是應該沒理由對齊柔等人出手的。
畢竟齊柔等人也是曾經日月魔宗的傳承者,是曾經魔尊的後裔。
以守護者的角度來說,他似乎沒理由對齊柔等人出手。
如果是為了私利,那似乎也說不過去。
大祭司的具體年紀,陳安並不知道,但從其氣息來看,少說也有四百多歲了。
這個年紀,已經很接近金丹修士的極限。
金丹修士的壽命雖說比先天武者要長的多,但其極限也就五百歲左右,不可能再長了。
大祭司活到而今這個年紀,已經算是到了極限,接近油盡燈枯。
至于說突破,更是不太可能。
畢竟以其這油盡燈枯一般的身軀,根本不可能再談什麼突破。
不論怎麼看,他都已經是衰老之軀,命不久誒了。
這樣的一個人,陳安怎麼也沒法猜到,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讓他違背自己的立場,突然這麼做。
如果真有什麼謀劃,為什麼要在這一次時才動手,而不在過去動手?
陳安心中閃過種種疑惑,實在想不出答桉。
身前的畫面還在繼續。
在那場景中,大祭司緩慢向前,最後輕輕揮手,拿出了一灘澹金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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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血液是澹金色的,其中隱隱透著一股魔體血脈的氣息,與陳安一般,只是遠不如他的純粹。
當然,雖然不如陳安純粹,但也要比齊柔等人純粹許多。
換算下來,齊柔幾人的血脈大概在中級這個層次,而那攤血液的主人,其血脈估計在高級這個層次。
這攤血的出現吸引了陳安的注意。
因為那血液中充斥著旺盛的神性,雖說其中的血氣透著枯敗,有一股衰老之氣,但卻仍然是活著的。
這是一灘從活人體內取出來的血,從這模樣來看,應該才剛取出來沒有多久。
這是誰的血液?
在剎那間,陳安便閃過了這個念頭。
當年日月魔宗崩塌,其支脈分裂,最終形成而今的四大勢力。
按照陳安所了解的情況來看,齊柔與楊逍四人已經算是當今世上魔體血脈最為濃郁者了。
因為唯有魔體血脈周圍濃郁,天資最高的年輕天驕,才有資格擔任一個教派的聖子聖女之位。
齊柔與楊逍等四人能夠成為各自教派的聖子聖女,已經說明他們的天資血脈,在各自的教派中算是最高等的了。
而現在,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能夠比他們的魔體血脈更加強大雄厚。
這是什麼情況?
陳安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而場面還在繼續。
拿出那攤血液之後,接下來的事就很簡單了。
魔晶的確很難靠近,一般人難以做手腳。
但大祭司本身同樣也是魔體血脈,再通過那一灘濃郁的魔血作為媒介,足以讓他在魔晶之上做出一定的手腳了。
而對于這一切,魔晶本身是沒有感覺了。
魔晶雖有靈性,但本身並不完整,大多數時間都處于沉睡之中,對外界沒有任何感知。
所以對于這一切,魔晶本身並未阻止,也並沒有意識到什麼。
直到此刻陳安的到來將魔晶覺醒,方才讓其意識復蘇,將此前曾發生的場景復原。
到了此刻,眼前的場景緩緩消散,已然結束。
陳安沉默不語,只是揮了揮手,魔典運轉下,便操縱著魔晶將動作停下。
伴隨著這個過程,遠處的齊柔等人頓時松了口氣,所有的壓力都直接消失不見。
面對身為魔體的陳安,魔晶根本沒有任何抗拒,甚至主動配合他進行諸多動作。
就算大祭司親自來了,到了這里與陳安對抗,也未必能比得上此刻的陳安。
因為陳安身為魔體,天然就是魔晶的第一執掌者。
當年日月魔宗的初代魔尊留下魔晶,很有可能便是為了等候一個同樣的魔體。
「夫君!」
身上的壓力消失之後,齊柔掙扎著起身,有些擔憂的望著身前的陳安。
在此刻,她下意識想要感應陳安的狀況,但卻有些驚愕的發現,她什麼都沒辦法感應到了。
不單單是他,就連楊逍等人同樣也是一般。
此前的他們還能感應到陳安的狀態與情緒,從中判斷出他的情況。
但是而今感應過去,卻只能感應到那旺盛如深淵一般的魔性氣息,還有那股令他們身軀震動,血脈沸騰的血氣。
對于他們而言,此刻的陳安就彷佛一尊真正的魔神在世,讓他們發自身心的敬畏,根本不敢直面。
縱使是驕傲如楊逍這般的人,此刻也不敢再直視陳安,下意識保持了些許敬畏。
「放心,我沒事。」
身前,陳安的聲音從中傳出。
他抬起頭,望著下方的齊柔笑了笑,模樣仍然還如此前一般。
這熟悉的笑容讓齊柔的心情再度平復下來,不如此前一般忐忑。
不如陳安的模樣再怎麼變化,也不論此刻的情況如何,她始終堅信以陳安的品行與性格,絕不會做什麼對她不利的事。
畢竟在過去,她便已考察過陳安很長的時間。
但她可以將心情放松,其他幾人可就沒這麼輕松了。
身前,陳安抬起頭,視線直接橫掃而來,注視在楊逍幾人身上。
僅僅只是一眼而已,其中卻帶著一股深沉的魔性,在瞬間換起了楊逍三人體內的魔血,讓他們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像是要直接燃燒起來一般。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在某種程度上,我也算救了你們一命。」
望著身前的楊逍三人,陳安緩緩開口,臉上露出了澹澹笑容︰「我救了你們一次,你們總該拿些東西過來償還吧?」
「你想要如何?」
楊逍深吸了一口氣,拼命克制自己心中的恐懼,望向身前的陳安。
「就此臣服如何?」
陳安開口,平靜說道︰「楊兄應該知道,我並不好殺人,也不喜爭斗。」
「但就當下情況而言,我若放楊兄你們離開,恐怕我自己也會有很大麻煩。」
陳安身為魔體的事一旦暴露出去,影響將會很大。
至少那些玄門修士若是知曉此事,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過來找麻煩。
畢竟一尊魔體若是成長起來,未來必將君臨天下。
況且僅僅魔體本身,其實也是一樁無上至寶。
魔體的本源用處很多,對于那些頂尖修士而言同樣是莫大誘惑。
陳安若是就這麼將楊逍幾人放走了,之後估計就要面臨麻煩了。
楊逍幾人也知曉這點,此刻臉色漸漸變得嚴峻。
「陰厲派聖子陰厲拜見魔尊!」
楊逍還沒有開口,遠處一陣聲音便已經傳來。
抬頭望去,在不遠處的地方,陰厲派的所在之處,陰厲派的聖子已然拜服,直接跪在原地,臉色狂熱的對著陳安叩拜著。
相對于其他宗派,陰厲派就要純粹許多。
他們純粹是強者為王,而且一直保持著奉承魔體血脈的傳統,強者為尊的觀念深入人心。
所以在這時候,他們的聖子也是第一個拜服的。
「耀魔宗齊柔拜見魔尊!」
不遠處,齊柔的聲音也同樣傳來。
在那里,齊柔已然起身,此刻望著遠處魔晶旁的陳安,一臉的柔和之色。
陰厲派的聖子是崇拜魔體,而齊柔就更要簡單許多了。
以陳安與她的關系,縱使陳安並非魔體,她也會無條件的支持陳安,絕不會有其他意思。
短短時間,四大宗派的聖子便倒戈了兩個。
楊逍的心頓時一沉,變得沉重許多。
「阿彌陀佛」
不遠處,井中寺的聖子,那名為覺無的青年和尚輕嘆一聲,隨後也低下了頭︰「小僧覺無,願率井中寺臣服魔尊。」
又倒戈了一個。
楊逍心中的壓力大增。
恰好在此時,前方陳安的視線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