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知道冉秋念定然會讓安寧公主去幫自己找幫手,而這個幫手只有可能是剛剛與冉秋念定親的七王爺。
即便知道這個結果,王大人也只不過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冉秋念和安寧公主說話。
他心里早就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就算安寧公主真的去七王爺那里搬救兵,他也不怕。王大人已經派人去安寧公主的馬車上動了手腳,那馬車現在是損毀的,根本走不了多遠,
而七王爺現在所在的府邸,卻在離這里很遠的街上,馬車一來一回都要一個多時辰,更不要說,沒了馬車之後,用兩條腿走過去了。
「好說,好說,二位請便吧。」
想通了這些之後,王大人後退了兩步,面帶笑意的說道。
「算你識相。」
安寧公主冷聲說道。
「雖然我瞧不上你這樣愛慕虛榮的性子,但你今日會落在那姓王的手上也是因為本公主將你帶到這里來。有什麼要話要我帶給七皇兄的,你只管說。」
顯然,連安寧公主都以為冉秋念定然是要拜托自己去找七王爺來救她月兌困。
冉秋念卻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在安寧公主的身邊說了幾句話,安寧公主心下一驚,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冉秋念,雖然有些意外,卻還是點了點頭,並未拒絕冉秋念的要求。
待看到安寧公主向自己點頭,答應下了這件事情之後,冉秋念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氣,轉身看向了面色狐疑的王大人,對他開口說道︰
「我的話說完了,王大人,咱們走吧。」
王大人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冉秋念最多不過是請安寧公主去幫自己找來七王爺搭救,當下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他對身後兩個獄卒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便上前想要將冉秋念看押起來。
冉秋念雖然同意跟王大人離開,但是卻並沒有真的打算束手就擒,任由王大人為所欲為,她當即出聲說道︰
「想必王大人也知道我的身份,我雖然願意跟你走一趟,讓你問個清楚,卻並非是你的犯人,這些就不必了吧?」
王大人經由冉秋念一提醒,也想到了她現在七王爺未婚妻的身份,雖然張大人在朝廷中勢力很大,但七王爺卻是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主,若是把七王爺得罪了,倒也確實有些讓人頭疼。
想明白這些之後,王大人點了點頭,將那些獄卒給喊退了下去︰「行了,冉小姐又不會跑了,那些個用不著的東西,都給我收下去吧。」
「冉小姐,您看現在,是不是可以跟我離開了?」
王大人轉頭看向冉秋念,眼里一閃而過的是不耐煩,冉秋念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時間下去了,想到她先前的打算,當即便點了點頭,跟了過去。
安寧公主在王大人把冉秋念帶走之後,當即也轉身離開。
「公主,那個姓王的實在是欺人太甚,竟然敢對您不敬,咱們現在就回宮去找太後娘娘告上一狀,讓這姓王的吃不了兜著走。」
蓮心憤憤不平地說道。
「不,先派人去七皇兄府上報信,讓他盡快去御史府將人給帶出去。你叫上兩個人,先跟我去另一個地方。」
安寧公主眼珠子轉了轉,拒絕了蓮心的提議,幾人往馬車上走去,車夫卻在拉動馬車走了幾步之後,面色有些難看的停下了馬車。
「怎麼了?」蓮心見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連忙出聲問道。
「馬車好像壞了,這車軸從後邊被人給弄斷了,這下馬車可走不了了。」
車夫跳下馬車檢查了一下,立刻便看出了門道,對著蓮心解釋說到。
「豈有此理,定然是那個姓王的狗官做的!」
蓮心怒氣沖沖的說道,可是現在馬車已經壞了,他們想要回宮可就要等上許久,至少也要等手下的人去附近找來替代的馬車。
「馬車被動了手腳?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那樣,難怪她沒有叫我去找七皇兄搬救兵。」
安寧公主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意外馬車壞掉的結果,她若有所思的說完,便帶著蓮心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最近的驛站里,只怕也沒有合適的能夠租借來的馬車了。那姓王的既然敢弄壞本公主的馬車,定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安寧公主說完,便吩咐了車夫在原地將馬車修好,轉而帶著幾個人和蓮心一起從另一邊離開了。
「我記得皇兄交給我的撫孤驛站,似乎就在大理寺不遠處,先去那里看看孩子們。」
安寧公主意味深長的說完,便帶著一頭霧水的蓮心和幾個護衛,向著撫孤驛站趕了過去。
「我知道冉小姐在想些什麼,想要等著七王爺來救您,我勸您還是早點打消這個念頭吧。我能向您保證,在七王爺趕來之前,您就會忍不住松口了。」
王大人將冉秋念帶到了御史府,揮退所有人之後,就只剩下了冉秋念和自己二人,這會兒面對冉秋念,王大人終于不在遮掩,原形畢露起來。
冉秋念靜靜的看著王大人,對他所說的那些話不置一詞,心里卻是暗暗有些發沉。
「王大人這是想要動用私刑?你可想好了後果,今日我被你帶來御史府問話,一路走過來,可是被許多人都給看見了。若是我完好無損的走進來,卻傷痕累累的離開,王大人,你猜猜外人會怎麼想您,七王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冉秋念知道王大人忌憚的是誰,便故意用七王爺和皇室來壓王大人,想要讓他心存顧忌。
果然王大人的臉色猶豫了一下,但就在冉秋念以為自己成功說服了王大人的時候,卻見外面走進來一個人影,打斷了王大人接下去要說出口的話。
「早听聞冉小姐伶牙俐齒,最是會說話的,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一見。」
從外面走進來的竟然是張橫張大人,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出現在這里,王大人臉上動搖的神情立刻就變了,他面色一肅,再不去理會冉秋念說什麼,而是走到了張大人的身後站定。
「王賢弟,看來你還是火候不到家,若是我今日沒有來,你可就要被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給繞進圈子里了。」
張大人笑呵呵的對著滿頭大汗的王大人說道。
「張兄教訓的是。」
王大人面色訕訕的說道,看向冉秋念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憤恨。
冉秋念心下一嘆,這張橫可不必王大人好對付,可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只有既來之則安之,隨機應變了。
希望安寧公主能夠按照自己說的去做,及時趕到。在此之前,她也只能陪著這些人玩上一玩了。
冉秋念眼神幽深,定定的看向了面色不善的王大人和張橫。
「沒想到我冉秋念還有這樣大的本事,竟然能把張大人給請到這兒來,真是失敬。」
冉秋念對張橫說道,這是她與張橫的第一次見面,可是兩人都對對方聞名已久,更是都恨的咬牙切齒。
「冉小姐說笑了,手里把控著天寶閣的命脈,能夠把這京城最大的銀莊納為鷹犬,不惜自損名聲也要壓下我張家的銀子,冉小姐的本事可不算小了。」
冉秋念早就料到張橫必然是為了那筆銀子來的,此時听他這般咬牙切齒的說出來,也不著急。
「若是張大人不說,我還真是想不起來,原來那筆銀子竟然是張大人的產業。張夫人將這筆銀子存在天寶閣,還有三個月才到期限,怎麼能說是天寶閣的人壓下了張家的銀子不給?」
冉秋念笑呵呵的說道,仿佛自己並不是處在御史府張家人的手上,而是在自家商鋪里與人談生意。
那副鎮定自若地樣子讓張橫又驚又恨,忍不住懷疑起來冉秋念這般鎮定是不是還有什麼後手沒有使出來。
「冉小姐好定力,只是一會兒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繼續鎮定下去,那就要看冉小姐的本事了。我無意與冉小姐作對,只要冉小姐現在寫一封書信,讓天寶閣的掌櫃將我張家的銀子取出來,今日之事便當作是我請冉小姐到御史府做客。」
張橫將冉秋念當作是沒有經歷過什麼事情的小丫頭片子,這種養在深閨的嬌小姐最是不經嚇,稍稍一威脅就會慌亂的六神無主,什麼也顧不上了。
可惜他卻錯估了冉秋念的性子,冉秋念可是死過一次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她也確實留了後手,因此,面對張橫的威脅,冉秋念是半點兒也不畏懼。
「我原以為張大人是明理的人,沒想到竟然也這般蠻橫。我早就說過,天寶閣的那筆銀子,是令夫人事先存下的,還有三個月才能到期限,在這之前,誰也別想取出來,這是規矩,您這樣威逼利誘的,我也很是為難。」
冉秋念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終于惹怒了張橫,他面色一沉,怒極反笑的對著冉秋念說道︰
「既然冉小姐這般嘴硬,我有的是辦法撬開你的嘴。你也不用拿七王爺和皇室來壓我,我可以保證,我有的是讓人有苦說不出的法子,只不過要用在冉小姐這樣嬌滴滴的姑娘身上,多少有些不忍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