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有一種很濃的生肉味道，溫度很低，有大量的生肉掛在鉤子上，一排一排的橫著掛放。
如果尸體在這里放血，肢解，然後擺放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十一仔細觀察每一個掛肉的鉤子，希望發現一些人體組織殘留。
這些鉤子長期掛肉，已經蒙上了一層油脂，很難判斷是否有人類的組織殘留。
「有些難辦了。」
環視四周，試圖發現一些不同尋常之處。
「這是？「
十一蹲下後，用手指抹了一把地面上的血漬，運送肉的卡車地面上有血漬很正常。
看著手指上粘的干涸血跡，十一陷入了深思。
走出貨車，路民正在緊張的等待，十一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簡單問幾個問題。「
仔細觀察路民的表情，十一開始了詢問。
「今天你去過哪里？」
「公司，冷藏庫，飯店，每天都是如此。」
路民穿著運輸公司工作服，身上掛著一些維修工具，看上去是很普通的工人裝扮。」放松，別緊張。「
十一先拿出受害者的照片，在這一瞬間仔細觀察路民的表情變化。
「這個人，你認識嗎？」
在看到悠悠照片的一瞬間，路民的瞳孔收縮，即使他已經很好地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表現出失態，但眼楮是不會騙人的
「不認識。」
趁熱打鐵，十一立刻又抽出了第二張照片，是那張悠悠被分尸後，死相淒慘的照片。
這一瞬間路民的瞳孔大震，由腳指向了一個方向。
「我說了，我不認識他。」
看到路民再次重復不認識悠悠，十一心中有了一個判斷，無論如何這件事跟這個家伙月兌不了干系。
「跟我們走一趟吧。」
海瑟薇二話不說準備抓人，路民激烈的抵抗。
「憑什麼抓我？」
「重要的不是你說了什麼，而是身體告訴了我們什麼。」
海瑟薇精通微表情，路民在她的面前就像一張白紙。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抓了我也沒用。」
「等我們對你的車進行了全面取證之後你在跟我們說你和這個案子無關吧。」
海瑟薇熟練地將路民關節反鎖，抵在車上。
「等等，我，我告訴你們就是了。」
路民很快就認慫了。
「我只負責開車，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路民不停地搖頭，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仔細說說？」
「他付給我5000暗點，叫我什麼都不要問，只是負責開車，他將地點告訴我，然後我去到那里，僅此而已。」
路民陷入了回憶，語焉不詳的復述著他所經歷的事情。
「是男人還是女人？」
十一繼續詢問。
「是男人的聲音，听不出來年紀。」
「你們都去了哪里？」
「大多數時間都在下城區徘徊，紅燈區，罐頭工廠，十九號傳送陣，霓虹燈教堂和次元武器賣場。」
路民說的地名都是下城區零零散散的地標點，從功能性上說沒有任何的關聯。
是為了混淆視听嗎？
十一搖了搖頭，單單為了混淆視听不需要這麼麻煩，這樣做很有可能另有目的。
「這些地點「
海瑟薇似乎想到了什麼。
「到每一個地點之後他又做了什麼？」
海瑟薇繼續審問。
「什麼都沒做，我們停留了一會他就示意我繼續前進了。」
「求你們了，不要把我接私活的事情告訴公司，我會丟掉工作的，你們也知道現在生活有多困難，特別是公司戰爭時期物價這麼高，我也是為了生活才這樣做的，換成你也會這樣做的。」
九龍集團和騎士聯盟之間的戰爭從某種程度上就是因為十一而起的，這兩家超級公司互相打擊對方在多元宇宙的殖民地，這導致了原材料價格的不斷上升，物價大幅上升。
「你和悠悠是什麼關系？」
「她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海瑟薇被路民的話弄得有些尷尬，只能換一個話題。
「你知道她已經死了？」
路民沉默半天，良久後才點頭說道。
「我看到她了，我本來不應該看到的，是我好奇偷偷瞄了一眼，當時她的尸體就掛在後面。」
真是走運，這都撞上了。
十一本來沒有抱任何期望的，這條線索本來就是希望渺茫。
「他到底是誰？仔細回憶一下，他的身高，體態特征，味道，任何你能告訴我們的。」
十一急促的詢問有些將路民嚇到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賺這份錢而已，在我見到尸體的時候我嚇壞了，我要是知道悠悠會死絕對不會接這個活的。」
「他沒說實話。」
海瑟薇抱著胳膊，冷冷的看著路民。
「是不是該用一點非常規手段呢？」
路民打了一個冷顫，在心里將面前這兩個三聖重工的走狗罵了一邊，臉上卻還要擺出一副和氣的樣子。
「你們保證不把我送到上探所，我就告訴你們實話。」
「你還敢和我們談條件？」
海瑟薇舉起拳頭。
「誒誒，放松。」
海瑟薇今天的表現讓十一大開眼界，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一面，不過沒有過多驚訝，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個不好惹的暴脾氣。
「你越早告訴我們你知道的一切，你越有可能擺月兌嫌疑，明白嗎？」
十一和海瑟薇一個黑臉一個白臉互相配合，唬的路民一愣一愣的。
「目標，他說要找一個十八歲以下的，我還以為他指的是就給他推薦了悠悠，我是常客，我沒想到他居然會殺死她。」
路民是個軟骨頭，只是稍稍恐嚇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抖了出來。
「悠悠十八歲以下嗎？」
「看起來不像啊。」
海瑟薇和十一小聲商量著，對悠悠的年齡產生了疑惑。
「有沒有可能是悠悠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從而代替了她們？」
「呼。」
十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街對面來了一群人。
他們穿著暗紅色的西裝，打著領結，腰間別著半自動武器，排成一排隔著街望著十一這里。
那群人沒有進一步行動，只是遠遠地看向這里，筆直的站著，沒有一絲表情。
周邊的商販看到這一幕全部都是膽戰心驚，擺上了停業招牌將店門緊閉。
「是這里的地頭蛇，來威脅不讓我們抓人的。」
看來海瑟薇有類似的經驗，遠遠的與他們對峙著，氣勢絲毫不讓。
路民也注意到了這群人的到來，底氣立刻足了很多。
「我真的與這件事無關，我們本地幫派都很團結的，看到沒，快點走吧，不要惹麻煩了。」
這時，一輛黑色的高級加長轎車停在了路的盡頭。
「說實話，我還期待著你們這里會滿街都是磁懸浮飛車呢。「
「那東西離了軌道飛不起來，除了幾個上城區的高級區沒有人會投資大價錢鋪設的。」
海瑟薇的回答很合理，磁懸浮不是反重力，想要隨便到處飛還是有些困難。
車停了很久，後車窗搖下半截，一名暗紅色西裝的人探出身子停車里的人說了什麼，然後直起腰，小碎步跑向十一和海瑟薇所在的街對面。
在他站定後，又重新躬身做出請的姿勢。
「請二位到車里一敘。」
十一和海瑟薇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這人在搞什麼鬼。
「過去看看吧。」
十一倒不害怕來者帶有惡意，自己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更何況現在的自己是三聖重工員工的身份。
車門打開，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