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靜觀其變

作者︰終南野道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方臘一行說起穆栩的時候,穆栩幾人也在談起方臘,朱武就這般道,「哥哥,我看那方臘怕是不可信,咱們需要小心其耍花樣才是。」

穆栩立在船頭,回望著逐漸消失的江州城池,說道,「我自然知道方臘信不過,他這個人怎麼說呢,若用曹操評價袁紹的話來形容,那是在貼切不過,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豎子不足與謀!」

「那哥哥為何還要找他結盟?」一旁的李俊听了二人對話,忍不住發出疑問。

頂點

穆栩笑著解釋道,「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不止我明白,就是方臘心中也清楚,我們兩家都是互相利用而已,都希望對方能拖住宋廷主力,就看誰技高一籌了。」

朱武含笑說道,「只要一切按哥哥的謀劃進行,到時方臘就算不願意,也由不得他。」

「不錯,兩浙本就是大宋賦稅重地,再加上近些年百姓深受花石綱之害,早已苦不堪言。只要方臘振臂一呼,必然能動搖江南半壁。

除此之外,那摩尼教教義,根本不容于天下的士大夫。有以上兩點在,只要咱們不是去攻打東京城,那趙官家和滿朝的文武,第一個要剿滅的就是他方臘。」

听了穆栩這話,幾人都情不自禁笑了起來,只有朱武憂慮道,「誠如哥哥所說,那若是方臘到時向我方求援,又該如何?畢竟我們雙方是有盟約在的,如果不救他們,恐會對哥哥聲譽有所影響。」

穆栩卻胸有成竹道,「軍師不必擔心,到了那一天,我保證先背盟的人,一定的會是他方臘。」

朱武不知穆栩的自信從何而來,但也不好再追問,索性將話頭扯到別處,「哥哥,大事已畢,是否近日就返回梁山?」

穆栩目光掃向幾人,搖了搖頭道,「不急,大伙難得出趟遠門,暫且耍樂幾日。隨後再陪我走一遭淮南西路,若時間充裕的話,我還想去荊州一趟。」

「淮西南路,哥哥想去見淮西王慶?」

見朱武一下就領會了自己的心意,穆栩贊許的道,「然也,當今天下有實力造反的人,除了浙東方臘之外,就是河北田虎和淮西王慶了。

田虎是咱們日後河東戰略的主要對手,自不能與其合作。但王慶卻不然,他一旦做大,必然會北上威脅西京洛陽,要是有了他和方臘的牽制,咱們就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安心攻取河東了。」

朱武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說哥哥為什麼非要和方臘強調,只肯讓他在大江以南出售私鹽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從古到今,打仗打得是什麼,無非就是錢糧。咱們用私鹽利誘王慶,不愁他不與咱們合作。」

還有個理由穆栩沒說,但大家卻心里明白,和王慶達成合作,也可以防止方臘將來違約。

接下來幾日,穆栩就帶著武松幾人,在江州附近好好游樂了一番。與穆栩等人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宋江,他此時卻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說來也是宋江自個作的,這廝一向說話辦事十分謹慎,從不願行差踏錯半步。哪想那日從戴宗口中得知,這回趙佶立太子大赦天下的名單里,卻沒有他宋江的大名。理由很是合情合理,那就是懷疑他私通賊寇。

這件事對宋江的打擊,可比當初殺了人不得不逃亡在外大多了。要知道宋江之所以一直不肯落草,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盼著朝廷有朝一日能大赦天下,落草為寇從來都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如今心里的期望被打破,宋江是徹底失態了,以至于酒後寫下了,血染潯陽江口,和敢笑黃巢不丈夫的大話。

也合該宋江倒霉,話說這江州有個賦閑在家的通判黃文炳,這人性子陰險毒辣,最擅欺下媚上,為了重新起復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就在穆栩和方臘談判的次日,黃文炳也去了潯陽樓,恰巧就進了那間閣子,這廝一看到宋江和穆栩的詩詞,頓時如獲至寶,當即叫來酒保問道,「做這詩詞的,端的是何人?」

酒保回道,「前兩篇詩詞,乃是前兩日夜里,一個客人酒後所寫,臉上兩行金印,生的黑矮肥胖,多半是牢城營內人。後一首詩,卻是昨日一位公子所作,听口音是江北人,此時怕是早離了江州。」

黃文炳一听,立時將後首詠菊拋之腦後,把宋江的二首詩詞抄錄下來,于次日去見了那江州知府。那江州知府來歷頗為不凡,乃是那蔡京九子,因此江州人都稱其為蔡九。

見了蔡九知府,黃文炳先送上厚禮,又一頓馬屁奉上,那蔡九閑話中說起一事,

「家父來信說,上月有太史院司天監奏道,夜觀天象,罡星照臨吳楚分野之地,怕是將有大事發生,命我謹守地方。

本官正自心焦,誰想近日街市又有小兒謠言,說什麼耗國因家木,刀兵點水工。縱橫三十六,播亂在山東。讓人听了,實在憂心的緊。」

二人當然不知,這四句謠言乃是出自吳用之手,為得就是賺宋江上山入伙。可這並不妨礙黃文炳借此升官發財,只見其當即拿出抄錄的反詩給蔡九看。

蔡九一看之下,也認定是首反詩,忙問其來歷。黃文炳先回了是宋江,然後又拿出那謠言舉證,說道,

「第一句耗國因家木,是說那耗散國家錢糧的人,必是家頭著個木字,明明是個宋字。第二句刀兵點水工,意思是興起刀兵之人,水邊著個工字,明明是個江字。可不正應了,這作下反詩的宋江嗎?而且他正是山東鄆城縣人。」

蔡九听後覺得大為有理,當即就追問宋江在哪,黃文炳直言,其人就在江州牢城。蔡九不敢怠慢,隨即就招了牢城兩院節級來,命他們去拿宋江。

卻說這戴宗就是其中一個節級,他得了消息,連忙想辦法拖住了公人,先一步去給宋江報了信,並出了個讓其裝瘋賣傻的主意。

兩人想的雖好,可那黃文炳如何肯信,他先是找來牢城管帶,詢問後得知,宋江剛來江州時,分明沒有失心瘋。

此言一出,那蔡九立時大怒,命人將宋江打了兩回板子,直打得皮開肉綻,宋江扛不住痛,只得老實招了,直接被押入了死牢。

接著,蔡九又令戴宗去京城送信,專程向父親蔡京報訊。不想戴宗得了吩咐後,卻徑直把信送去了清風山。吳用得了消息,便出了個主意,找來蕭讓、金大堅,偽造了一封蔡京的家書,在上面命蔡九將宋江押送至京城問罪。

這回吳用倒是沒有壞心,可他卻一時疏忽大意,用錯了印信,待反應過來,哪里還能追得上,那輕身功夫獨步天下的戴宗。沒奈何下,晁蓋只得留了公孫勝緊守山門,他帶上一伙好漢去江州解救宋江。

對于宋江的遭遇,身在江州的穆栩自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但他不止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甚至還勸服了李俊,讓其不要多管閑事,只需靜觀其變就是。

說實話,如果不是要拿宋江做靶子,穆栩早就想暗中宰了他了。實在是這家伙名聲太響,導致許多人一听是宋江,第一反應就是納頭就拜,跟後世的腦殘粉似的,讓人煩不勝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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