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石皇或許是這個時代各大生命禁區中狀態最好的一批至尊之一了。
這位聖靈皇具體是何年成道早已不可考,有人翻爛海量古籍,也只知道他很可能是荒古初年成道的,而且有可能是蓋世魔山不死山孕育出來的無上聖靈,因為據斗戰聖皇子所說,他那個時代的禁區中還沒有不死山。
石人這一族群本就在出身上好過其他種族太多,戰力方面同是如此,星空中,很多缺胳膊少腿有缺聖靈都能輕易碾壓所謂的天驕,更不用說是石皇這種生而圓滿的無缺聖靈了。
且,這位激進無情的聖靈皇並不像太初古礦這樣的老牌禁區至尊一樣了解甚多而保守惜命,哪怕早已自斬,跌落下了極道層次,石皇依舊保持了自己的無敵之心,且曾發生過不止一次動亂,無論命能還是道心都強大到了極點。
此時,石皇的戰戟化作億萬里長,戟鋒如斬落一切的仙刀,對青帝頭頂的三葉仙蓮揮劈而去,所過之處,大道都被輕而易舉地斬斷了,根本承受不住石皇這蘊含殺意與戾氣的一擊。
但,石皇所面對的終究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一般的帝與皇,而是後荒古時代唯一一位逆天成道之人、來頭大得嚇死鬼、獨自一人壓得神墟寂靜三萬載的青帝!
「叱!」
雖然青帝老矣,但他身上那股深邃的威嚴卻比往昔深沉與厚重了很多倍,他輕叱一聲,背後的三葉青蓮上浮現一層淡淡的仙霞,竟生生抵住了石皇的戰戟,將其定在虛空中,石皇猛一用力,才將其奪了回去。
試探一擊,石皇竟然隱隱落入了下風,這讓他心中暗自警覺,青帝的狀態他有點模不清,明明身上沒有天心印記,卻也感受不到絲毫自斬的氣息,皇道法則圓滿得沒有絲毫瑕疵。
「嗤啦!」
他默不作聲,只是眼神變得更加凌厲了,催動體內磅礡的皇道血氣,竟在虛空中凝聚出一枚渾沌朦朧的石繭,而後石繭裂開,化作一道本源法光朝青帝揮灑而去。
「天演聖靈之道!」
姒玄凝眸細看,心中一時間有了許多感悟,那枚石繭看似簡單,其實代表的是天地孕育聖靈的根本規則與道法,神秘復雜到了極致,帝主一般的尋常將成道者來了都會被打得大口咳血。
面對這樣一式仙法,青帝卻仍是剛才那幅雲淡風輕的模樣,翻手一指,三葉青蓮如華蓋一般落下,蓮瓣上海量的道紋亮起,赫然擋在了那束聖靈仙光前方,將其化了個干淨。
一擊再次落空,石皇隱藏在石衣之下的面龐看不見表情,但那股驚詫與了然卻依舊能讓所有人听出來︰「如我所料……你只是沒有天心而已,並未自斬,竟然在那個境界上活了近四萬年,小輩,你真的很不錯。」
眾多周知,仙源是封不住極道者的,他們的法則、他們的血氣、他們的一切都過于強大,以至于仙源根本不可能助他們長生,因而,至尊要活下來,就必須自斬一刀。
何謂自斬一刀?
便是斬破自己的元神仙台,使極道者元神有缺,修為強行從極道境界跌落下來,而後再剝離天心印記,這種狀態下以仙源自封,再加一點特殊的長生手段,至尊便能再續幾十上百萬年的「有缺帝命」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自斬一刀其實也算是一種長生法,而且獲得的認可面相當廣,古來有太多極道者以自斬一刀的手段化作了禁區,若有可能,姒玄非常想給那個最初開創這種長生法的人一拳。
話歸正題,石皇便是在數十萬年前就自斬了一刀的至尊,這種狀態下他戰力在極道者以下,雖比所謂的另類成道者強半籌,面對青帝卻難免有些捉襟見肘,萬難佔到上風。
「謬贊了,」青帝眸中光芒璀璨無比,他直視石皇,緩緩開口道,「剛才我說,出世便是死,道友既然選擇破仙源而出,想必也已經做好了倒在不死山下的準備。」
「哈哈哈哈哈哈!」
面對青帝如此自信與霸道的宣判,石皇不僅不怒,反而放聲大笑起來,他的笑聲震得整個北斗星都在戰栗,就連天上的太陽星都因為這笑聲裂開了一道大口子,足可見石皇此時劇烈的情緒波動。
片刻後,石皇的笑容才停了下來,他的眸子更加幽冷了,緊緊盯著青帝,開口道︰「小輩!是誰告訴你,長生就代表強大的?」
他仿佛剛從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中緩過來,冰冷道︰「長生與戰力從來都是兩碼事,虛空大帝一世而亡,卻是連吾都敬重的對手,斗戰聖皇亦是一世化戰仙,他們的壽命比之很多尋常的帝與皇都不如,誰敢否認他們的強大?」
說著,他的眸光又轉向仙陵,望向太初古礦,又在輪回海中停留了幾個剎那,才繼續道︰「反觀那些沉眠在禁區里的「老前輩」們,他們有幾個配和吾比?又有幾個配和虛空與斗戰比?」
「轟!」
說著,石皇震動血氣,似乎打開了體內某個禁忌的枷鎖,他的氣息竟然再次一截截地攀升起來,萬道都在這氣息下崩毀、碎裂,令石皇所在區域的所有規則都磨滅了,宇宙之間,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人。
「極盡升華!」
青帝眉頭微微皺起,瞬間就洞悉了石皇如今的狀態,自斬至尊自然有重回絕巔的手段,那便是點燃仙台,強行以命能彌補仙台上的傷痕,再度回歸那個境界。
「誰還沒有極盡輝煌過?小輩,吾來給你上一課,什麼叫極道者之間的差距,曾經的吾縱橫宇宙無人能敵,如今的吾亦是如此!」
片刻後,石皇才從極盡升華的強大感中冷靜下來,他眼眸中閃過幾絲懷念與迷醉,冷漠道,「至于你,你的元神、血肉與命能會被吾完全吞噬,成為吾長生路上的無上仙藥,此後,吾還要再度血洗這片宇宙,殺得血海倒流!」
此時的石皇仿佛一位古老的暴君,站在萬物眾生之上昭告天下,什麼青帝?什麼人族帝兵?他全然不放在眼里。
「是嗎?」青帝默然望著極盡升華,輝煌與強大到極點的石中帝皇,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眼眸中的殺意更加凜冽了,「我說讓道友死,道友就必死。」
「那就來吧!十招之內不斬你,吾自絕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