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你砍誰腦袋?

作者︰白菜有些甜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從婦聯里面回來,易傳宗照常處理了一天的石頭。

吃飯之前偷偷和秦淮茹打了個招呼,吃完飯之後兩人再次來到了那處溫馨有愛的小院。

此時,易傳宗手指抵著秦淮茹的額頭,低聲訓斥著,「你這個傻女人,你知道人家怎麼說嗎?」

秦淮茹頭低得都要埋在胸里面,她心虛地小聲說道︰「我也是今天吃飯的時候,才偷听到別人在談論我。」

易傳宗伸手在秦淮茹上面打了一巴掌,皺著眉頭問道︰「你平時挺機靈的,那些小伙子都一個吃了你的表情,這你看不出來也就罷了,那些大媽的眼神你總不會看不出來吧?一群老娘們都要吃了你!」

秦淮茹癟著小嘴,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以為……我以為……」

易傳宗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什麼?你以為那些小伙子都是看你漂亮,才對你打招呼,還熱情地教你怎麼干活?你以為那些大媽只是認為你長得像狐媚子,嫉妒你招人喜歡,所以才會對你有意見,是不是?」

秦淮茹咬著自己的嘴唇,小心地歪著頭看向他,說道︰「你生氣啦?」

易傳宗翻了個白眼,「我生氣,我當然生氣。再傳幾天,還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你,到時候你有口難言,被人指指點點的也反抗不了,你說到時候你怎麼辦?」

「嗚嗚……」

「嗚嗚……」

秦淮茹低聲嗚咽起來,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最多感覺同事們比較熱心,說的話比較多些。

外面的人也老是盯著她看,都是一群老色批,她明白那些人心里想什麼,卻也沒有多想。

可能工廠里面男人多些,能起哄。要是一群女人在一塊,那更是什麼東西都能聊出口,她也就沒怎麼在意。

誰知道沒幾天的功夫,大家都那麼說她,明明她還在鉗工的學習中掙扎,卻被傳成人盡可夫的婬婦!

要是繼續下去,三人成虎,就算不是真的,也就變成真的了。

她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了,最後落個積毀銷骨也是有可能的。

易傳宗自然見不得女兒哭,他伸手挑著秦淮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

此時秦淮茹委屈害怕地不行,一雙桃花眼中滿是無辜。

易傳宗眼看著一粒粒黃豆大小的淚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幾秒鐘的功夫就哭的鼻涕模糊的,秦淮茹的鼻子還給哭紅了。

易傳宗看得心里一抽一抽的,還跟眼淚一個節奏,他訓斥道︰「還哭呢,哭能解決問題嗎?」

前面都知道李浩要報復了,心里也不警惕警惕。

他倒不是嫌棄別人跟秦淮茹聊天,這一個工作單位里面,這人總不能不說話,工友鄰居的聊兩句就聊兩句,他家教沒那麼嚴。

但是,自己第一天進車間什麼待遇,自己還不清楚?

前幾天人家都沒那麼熱情,後面也沒說幾句話怎麼就熟了?

被人暗地里說成那樣,還沾沾自喜的,以前這女人可沒有這麼笨。

秦淮股可憐巴巴地看過來,眼楮里面的淚珠子耽擱不了往下落。

易傳宗沒好氣地說道︰「行啦,這眼淚留著明天到了婦聯再哭去。」

秦淮茹眼中的淚水還在一股子一股子地流著,抽泣一聲,顫著音問道︰「去婦聯做什麼?」

易傳宗翻了個白眼,伸手捏著浸著淚水的小臉蛋,表情微凶地開口道︰「你這小腦袋瓜生銹了嗎?你現在受了委屈了知不知道?全廠子里面的人都在說叨你,受了委屈冤枉,你不跟組織講嗎?」

「明天你就別上班了,也別在工廠里面請假,直接就去咱們東城的婦聯。去了之後直接找夢主任,我已經幫你說好了。」

秦淮茹眼中的淚水瞬間停止,緊接著露出燦爛地笑容,乖巧地應道︰「我知道了。」

「吆喝?」

「這就止住了?」

易傳宗給氣樂了,「這眼淚還和水龍頭似的,一擰就關了?」

說完,他雙手捏著秦淮茹的兩個腮幫子。

「你呀你,你也笑得出來。萬眾矚目的感覺好不好受?舒不舒服?是不是人見人愛感覺自己美到了極點?哪有什麼光芒萬丈的事情,它有光鮮的一面就有背地里面的骯髒。」

「名聲累人!就你現在這種身份,頂多算是一個可愛的小寡婦,本身就存在不小的爭議引人遐想,你不藏著掖著還讓人捧著,好嘛(都是二聲)!這回傳聞齊全了,跟寡婦有關系的事兒都安你身上了。他們什麼想法你又不是看不明白,他們嘴里能有什麼好話?」

「德不配位知道什麼意思嗎?真要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帝皇家的大公主,也成承受的住這般榮耀和稱贊。敢說閑話就砍腦袋!夸得不好听拖出去斬了!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雙!你砍誰腦袋?」

秦淮茹被訓得垂著腦袋和眼皮,兩只小手在月復前攥著來回揉捏。

今天可是讓她受苦了,說是從天堂掉下來也不為過,本來以為自己很漂亮受歡迎,沒想到傳著傳著就變成這樣了,她都不知道繼續傳下去會怎麼樣。

這會兒她也安心下來,自己男人出手肯定能幫她正名的,她跟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什麼關系。

同時她的心里卻感覺很開心很溫馨,教訓什麼的沒听進去,可愛漂亮大美人倒是听了個仔細。

只不過兩個腮幫子都被揪著,她笑不出來。

秦淮茹只能小心地朝著易傳宗瞥了一眼,隨後俏生生地伸出自己的食指。

易傳宗微微一愣,視線朝著前面一撇,一根白生生的手指頭正指著他,他頓時就怒了!伸手一下就把下面的手打掉,「你還敢指著我!反了你了!」

拖著秦淮茹就按在自己的大腿上面,啪啪地就是幾巴掌下去,易傳宗輕聲喝道︰「還敢不敢指我?」

秦淮茹抬起頭來燦爛地一笑,再次將手指頭指著過來,隨後乖巧地趴子抱著大腿,一副任你處置的模樣。

易傳宗嘴角抽了抽,是听溫順的,但剛才好像又指了他一下,這是挑釁吧?如今犯了錯誤還不知悔改,他能讓這小女人得意了?

易傳宗直接將秦淮茹給拉起來,一臉沉重地道︰「你以為這事兒就能簡單的結束了?是,在婦聯單位我是認識人,關系不錯,夢大媽的職位也比較高,但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我就是皇帝,下面還有群臣呢。凡事不能光憑一個人的嘴說!」

秦淮茹愣了一下,也是好好听著。

「你明天去的任務就是哭慘!訴苦!喊冤!從沒了丈夫開始講,將心中所有的委屈都講出來。說的要多慘有多慘,帶著孩子的時候丈夫就沒了,干澀粗糙的窩窩頭都不舍得吃。別人異樣的眼神,你只等笑臉迎著忍受。」

「就你冬天在臨工院里干的那種活,想象那水多麼冷,想象那手上什麼滋味,凍得還不如豬蹄子,血肉模糊的忍著疼!說說李浩怎麼欺負你,克扣你的錢,逼著你就範,還利用職位折騰你。完事兒對照一下,說說過年的時候怎麼拮據。」

「回憶一下心中的不安,孩子的傷心難過孤苦伶仃,完全就是一副人間慘劇,把婦聯那些同情心爆滿的女人全都給听哭了!你家那個老妖婆就不用說了,你得賦予自己一定積極向上、拼搏進取、慈母孝女、不畏艱辛、艱苦生活的色彩,那麼,家庭的和諧是必不可少的。博取完同情心,確定自身弱勢群體的身份!不用你開口,那邊指定幫你出頭!」

秦淮茹嘴巴癟了癟,這一年她受的委屈怎麼可能少得了,要是能哭訴一場也好。

不過她現在心里有種怪怪地感覺,從過年開始她好像沒什麼不開心的?

孩子不哭不鬧,還變得懂事了一些,平時玩得開心,學校里面也沒有什麼影響。

易傳宗就沒少往這邊送東西,不缺吃喝,她手里也不缺錢。

如今在工廠里面被欺負,她男人這不是幫她出頭?

秦淮茹的表情變得很是古怪,想哭臉上卻帶著笑,偏偏她控制不住,她也是著急得不行,委屈地說道︰「我哭不出來!」

易傳宗伸手扶了一把自己的額頭,他都說的那麼具體了,那些體驗多麼痛苦啊,這都哭不出來?

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個蠢女人!

他只能耐著性子繼續說道︰「全工廠兩萬個大男人污蔑你,欺負你,詆毀你,說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壞你的名聲。那些大媽同為女人非但不同情,還跟著一起說你,你現在人盡皆敵!」

「現在這些人已經失了智了!人雲亦雲,他們認準你是這樣的人!」

秦淮茹也是非常生氣,她就是平靜地學習鉗工,結果這些人全都說她的壞話!

「你要是說不動婦聯的人給你出頭,攜廣大新時代女性的龐大的力量為你正名,揪出那些傳播流言蜚語的人!那麼你可就再也翻不了身了!工廠里面兩萬人,涉及四九城大部分地區的居民地,到時候人人都知道在南鑼鼓巷四三大院里面有你這麼個人……」

秦淮茹的臉色勃然一變,這就是她最為擔心的事情。這一個人的污名要是傳開了,那就是跳進長江都洗不清了。

「工廠里面肯定不會讓你這麼一個無法確定人品的女人留下來,沒有正兒八經的工作,你想想到時候你怎麼生活?就算是一個月三四十塊的小錢,我能夠給你,但是你敢花嗎?日子都沒法過了,你還不哭!」

秦淮茹的內心一緊,她要是啃一年的窩窩頭沒事,她都要斷女乃了,這年紀也不長些什麼,但是棒梗小當怎麼辦?

槐花光喝糊糊?

她不敢想那是什麼日子。要是她掙不到錢,那賈張氏可不會慣著她。

「你想想那些人會怎麼看你?那些壞話可是說遍了,到時候男人想著怎麼欺負你,女人見面就是冷嘲熱諷,指桑罵槐,陰陰陽陽的句句扎你心口窩。指著你的鼻子罵,你都不敢頂嘴,要不然一群大媽群情激奮還不知道怎麼羞辱你,毆打你。」

易傳宗朝著秦淮茹瞥了一眼,唏噓地說道︰「最可憐的就是棒梗!你這名聲要是毀了,他怎麼可能不受影響?現在的小伙伴不跟他玩了,老師也是毫不留情地批評……」

「他一個男孩子可是要面子,小屁孩馬上長大點就到了叛逆期,要是有點想不開犯了錯誤,他以後連個工作都找不到,更別說什麼媳婦兒了,想離開這地兒人家都不給介紹信,出去干嘛?丟人嘛?」

秦淮茹的身子冷不丁一抖,心里又是難受又是氣憤,還有些無力,不知不覺又抽泣起來。

易傳宗嘴角抽了抽,他高估了這小情人的演技,那麼大的事情,竟然還有哭不出來?

好了,這回能哭出來。

現在這種事情,他也不敢玩笑地說,安慰人。秦淮茹還是得保持情緒的,就當是飄了幾天的懲罰吧。

「現在就看明天怎麼樣了。今天婦聯有女同志去收集了一下情報,並且暗中觀察了你一下。那些個學徒工打著教你鉗工的名義包藏禍心地和你套瓷,你那邊還懵懵懂懂地可勁學呢!人家回頭就說盡了你的壞話,這事兒明天你也好好說說。傳開也得發生這個事兒,凡事兒總有一個頭,抓住這個頭就比較容易找到根。」

「流言止于智者,但是你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人家的談資、也充滿爭議,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理智,必須要讓那些污蔑你名聲的人受到懲罰。告訴軋鋼廠里面的工人,話,是不能亂說的!隨意給人家潑髒水要付出代價!污蔑一個女人就是殺人!敢說就得敢認罰!誰也跑不了!」

「你本身就沒有和那些人有什麼密切的接觸和往來,等驗證了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你自然也就得到清白了。不過這些人先入為主,看你的眼神都是帶著色的。」

「這就需要保護你的組織進行強權下的威懾和裹挾,讓廣大工人謹言慎言,實事求是,不爭論、不討論、不議論,端正了自身態度和思想的去看人,別老是帶著眼鏡裝瞎子,心里一桿秤也沒有。當大家對你習慣了,也沒了好奇心,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秦淮茹抽泣了一下,乖巧地說道︰「我知道了。」

易傳宗看得眼皮一跳,這可憐的小模樣當真是讓人有點心疼。

他有些高估秦淮茹了,就是村子里面出來的一個小村姑,城里待了幾年,情商是比較高,真演一出哭慘的戲,還是得有情緒的。

他輕輕地拍著秦淮茹的後背說道︰「那什麼……你快回去吧。今天晚了點,出來的時間長了,那老妖婆就得瞎咧咧。」

「哦。」

秦淮茹應了一聲,隨後邁著小步子離開了,一邊走還一邊抬起胳膊抹眼淚。

易傳宗沒有離開,他雙眼微眯地看著夕陽,此時天空上面的雲朵像是被火焰燒紅了一般,中間還橫著一條白色的雲帶,這是飛機留下的軌跡,目前天空的獨一份。

他不會跟這李主任玩什麼輿論戰,這種事兒哪能解釋的通?就算是有新娛樂消息,秦淮茹的熱度也是第一。

現在可還沒有什麼網絡,不是什麼話都能亂說的,說話是要負責任的,當警察不好使?還是管的不夠嚴,就敢隨便瞎咧咧?

現在的大媽維權可不是光拳頭,巴掌,指甲,連掐帶扭,還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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