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分析,易傳宗自然是悠閑的喝茶。
這兒子不喊爹,他不能白養著,不說以後伺候著養老,就是年紀大點,就算是有個因為利益殷勤地往這邊走的人,也能給孩子帶個好頭。
要不然,光指望親生的,得,不住在一起,指望經常回來?
沒本事還能在跟前湊合著。
有本身的孩子,這又是自己家里,又是娘家,又是孩子,又是事業,太現實了,就是指望他回來,他也得有時間!
易傳宗本身是不指望孩子回來的,他身體倍棒,感覺到了七八十打幾個兒子應該也和玩一樣。
這幾個媳婦兒還不好伺候呢,再回來一群娘疼的兔崽子,他的地位往哪里放?但是這些娘指定想讓孩子回來,他得依著。
給他當兒子,還是大兒子,這事兒能差的了?以後好說歹說也是半個小膀子。這事兒他沒說,但是賈張氏肯定明白這點。
這時候,賈張氏開始想著易傳宗優秀的地方了,別的不說,單單認識的這關系能使上勁兒,別說十三年後怎麼樣,就是現在,這干兒子要是有麻煩,那邊也能妥善處理了。
娘都跟著人家跑了,以後這兒子就是不叫也是心里明白,現在能有個人護著棒梗健康成長的,也就算是好的了。
「這事兒,不好說啊!」賈張氏猶豫的說道。
她心里還是覺得要點好處比較穩妥,就現在秦淮茹這模樣,還替人家管著錢,要是易傳宗那邊有點難處,怕是連家里的錢都得交出去,這可不行!
這錢不放在她手里,讓她相信誰都不好使,只有在她手里,才能保證以後東西是留給棒梗的。
易傳宗翻了個白眼說道︰「您想什麼呢?您以為我去說?」
「我跟您談清楚厲害關系,我給您說明了後面的解決辦法,您以為這是我希望這麼辦?」
「我發現您這人順桿子爬的習慣也太嚴重了,你覺得這是我的事情?我現在就倆兒子,我是缺孩子的人?」
「你還想跟我要好處?真是太搞笑了!」
「您這思想教育孩子可真是不行,不知道好歹,他能干個屁事?見好就收都不知道了?」
易傳宗伸手敲著桌子,一臉不耐煩地說道︰「您想要個好,您把我大媽給解決了,您把我大爺給解決了。讓他們同意我收干兒子這事兒,以後費心費力費錢的是我!養孩子誰知道養出個什麼玩意?您先把這事兒給想清楚了。別給我添麻煩,我才有空理會這孩子。」
他低下頭說道︰「這事兒你跟曉娥談談,老是一個髒影子,髒影子的你扛不住了,我心里也遭火,這孩子也怪可憐的,讓她同意我收這個干兒子。」
易傳宗滿臉譏諷地看著賈張氏,說道︰「還拿捏呢,我真是服了您了,您這是嫌我說話太好听是吧?我對自己女人心桿子有根秤,我和淮茹既然以前就有這關系,那我們以後還是這關系,這人心里沒有說委屈的。」
「我想對自己女人好點,給個體面那是我的責任,她希望讓我舒服點,伺候男人這是她的本分。合著您以為我是差兒子呢?」
易傳宗嗤笑著看著賈張氏說道,「我這人心里沒有一時的法,我敢干那我就能承受!明朝有明朝的規矩,宋朝有宋朝的規矩,清朝有清朝的法,我心里自有能夠解決的辦法。」
「別說現在替您養孫子,以後我倆怎麼說還得有個自己的孩子,你以為我是為了棒梗?我是為了淮茹!這里不能生就去hk,hk不行我就去外國。這邊不行旁邊還有個朝鮮呢,巧了那邊多的是咱們的人呢,留下的各個都是英烈。我就是不坐飛機,我推著車過去也用不了半個月。我能坐火車到沈陽,我兩天就給淮茹安頓好。」
「我看您年紀大,我不願意跟您計較,因為到頭來,您最多就是吃口閑飯,我不差您吃的那一口,也想著給小輩留下個慈善的女乃女乃,算是一個完整的家。聾老太太對我一時善,我心里記得清楚,感情勝過一切,我也不差這幾毛一塊的錢。但是,您想怎麼過,這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我好好跟您說,是為了您這心里痛快點,您不能把我的好心當成難為我的理由。您現在就是一個寡婦的婆婆,我找個人跟淮茹假結婚,到時候安排個房子再離婚,那人我給安排走了,您就孤寡老人一個!我是不想棒梗沒有女乃女乃,我是不想淮茹見棒梗難過!您是不知道我的好心,還是沒有體會過社會的惡毒?非得讓我說清楚?」
「之前要錢我都問您是不是想把仇帶過去。我這要收兒子了,您還是這樣!那我照您這意思是不是得把人給賣了,才算是對得起您?我都不知道您怎麼想的!」
「我就納了悶了,您的依仗到底是什麼?您到底是想怎麼樣?清朝亡的時候您出生,家里就一點沒跟您講過?知道什麼叫做士農工商嗎?那時候什麼生活您真知道嗎?光知道重男輕女,自己苦也讓孩子苦。」
「這民國您總待過!人都要餓死了,您指望著規矩管誰?管人是為了什麼?管規矩的人誰管?哪有什麼健全的制度?哪有什麼鐵律?我雖然不守法,但是法就在我的心中,不用規矩和人評價我的好壞對錯,唯有一顆本心,我心向善也屈服于現實。您到好,什麼都沒有,我給丟下一百塊錢您開心了。得!還是錢嘛!您都不如要金子,要是這錢萬一不好使了呢?」
說著,易傳宗伸手朝著懷里掏著,隨後一巴掌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面,頓時間 的一聲響。
易傳宗緩緩地將手拿開,隨後掌心下面出現兩塊色澤赤金的小黃魚。
他抬了一下眼皮說道︰「現在我跟您買孫子,買完之後這棒梗就過繼在我的名下。錢不好使,這東西應該好事,但凡您藏好了,加上賈東旭留的那些錢,撐到您老走完全沒有問題,以後棒梗就姓易了!」
「您也不用擔心這孩子怎麼樣,以後我自然會當兒子教!當兒子不受老子的打,不受老子的氣,當爺爺供著?能慣出什麼東西來?以後長大了想明白了就行了,我也不是差一個兒子養老。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常教育,我錘死他,他都得喊我爹。」
「您想選擇哪一種?」
「和和善善地讓一家安穩的過,以後孫子孫女的出息也有幸福,您也算完成老賈家的遺願了。您辛苦了大半輩子,也能安安心心,享享清福。」
「您想和我踫一下,不是在床上抓住的,我最多進派出所喝幾天的茶。到時候各個工廠的廠長都知道我,管不住下半身,但是我這人他們指定求著用,最多調侃一下拉拉關系,我也認,都是小事情。」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要是男女之間都不出錯,分男女干嘛來著,皇帝的妃子都有人敢照顧著。」
「您要是想要錢,不要這成塊的,要金子也不要緊,我給您湊,兩塊不行就五塊,五塊不行就十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說到這里,易傳宗一臉冷漠,「其實吧,我這人少有當面仇報的時候,因為我喜歡看別人得意的表情,升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慘,風水輪流轉,我以後自然會收拾他!但凡我當場報仇的,說明這事兒還有得談,什麼心情,什麼仇怨,咱們看這次談的結果。」
「說實話,我今天有點後悔,我把您想得太聰明了。現在不管您什麼態度,這事情擺在這里,賈東旭走的時候您就想清楚了,媳婦兒但凡想走,您根本就攔不住。」
「您以前在外面都能忍下來了,心里能有多大的委屈?還不是想要錢嗎?還不是想著安安穩穩過日子?我這還沒把人要走呢!」
「我說盡了好話,從前到後的安排妥當,您還想怎麼著?我要是一上來就威脅,應該簡單得多。您這見錢眼開的性子,說得那些都是廢話!跟您講明白,您還以為我弱著您呢。」
說完,易傳宗抬起胳膊繼續玩掰手的游戲。
賈張氏心中驚嚇各半,看著桌子上面的兩條小黃魚,她就算不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但是民間一直傳聞小黃魚怎麼著,怎麼著,她也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怎麼選了,這又是錢,又是金子,對于她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易傳宗說的那些事兒,也是讓她的心理懸著。
易傳宗沒有理會那邊怎麼考慮,他看著秦淮茹又驚又羞的表情,還和大姑娘一個樣,這讓他臉上的笑容更濃了,都老夫老妻了,竟然還有這種表情?
易傳宗佯裝微怒地瞪著秦淮茹,那意思就是把手拿開。
秦淮茹不甘示弱地瞪著一對桃花眼,眼里面水汪汪地很是動情,就是兩臂交叉護得嚴實。
易傳宗朝著對面賈張氏瞥了一眼,隨後不動聲色地朝著衣角瞥了一眼,隨後將手伸了過去。
房間里面安靜了五分多鐘,賈張氏苦著臉氣弱地說道︰「我也沒說不願意,我一個老婆子還爭什麼?能認你當干爹那是棒梗的福氣,原先要是東旭認了你大爺當干爹,我家哪有現在這麼困難?」
說這話的時候,賈張氏的眼楮在小黃魚上面打量著,想要肯定是想要,但是錢好要,也得有福享受才敢拿,她的眼神很是不舍。
易傳宗這才抬起頭來笑道︰「您早這麼痛快點不就完了?您說您這麼大歲數了,還能干什麼活?老賈家的孩子您安排妥了,您也辛苦了大半輩子,享享清福多好?大爺家里就有收音機,沒事您听听曲,想活動一下就遛遛彎、養養鳥都行,花花您攢了半輩子的錢,我們不惦記著您的。」
「天冷了就多燒點炭,天熱了就讓孩子買根冰棍。您家有縫紉機,我家有收音機,手表、自行車,您不樂玩,三轉一響都看個仔細,您還稀罕什麼?汽車坐不了坐坐火車,出個遠門,體驗一下新時代,帶著棒梗漲漲見識。」
「這時候比著前面好多了,以前見著人家還得喊人爺,喊不誠懇都得掉頭,有權有勢的你喊干爹人家都不認。到了以後……我總不能白活幾十年,到時候就是有人想喊我干爹,那我也得認了啊!咱家有我大爺這關系,夠體面的了。您家閑話現在就少了?」
賈張氏連連應道︰「哎,是,是!」
易傳宗連連擺手,「呵,您可別跟我這態度的,以後我就喊您張大媽。棒梗那是我干兒子,淮茹是我女人,剩下的小當和槐花都是我干閨女,我應該管著。」
「但是您不差我什麼,您兒子的錢夠您吃一輩子了,您在我這不用弱氣了。只要不教壞了孩子,您怎麼著都行。我要是有不對的地方,咱們合計著來,左右不過是教教孩子的事兒。」
賈張氏眼楮一亮,臉上的氣色恢復了不少,之前她真有種家里的命脈都交給人家管的意思,一听這話,她心里舒服多了。
她積極地問道︰「我現在就去找一大爺和一大媽談談?」
易傳宗輕輕搖搖頭,隨後頷首朝著下面看去,此時秦淮茹咬著他的胳膊眼神有些迷離,他緩緩地抽出手拍了拍她的後腰。
「我回家就說嚇唬了嚇唬你們,分析了以後的局勢,然後你和張大媽再去找曉娥和大爺、大媽談。」
「啊?」
秦淮茹眼神茫然地抬起頭來,她才剛回過神來,讓她去談什麼?
易傳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這會兒腦子里面都是漿糊了?
他對著就是一巴掌,看著那逐漸清明的眼神,他開口道︰「你跟曉娥訴訴苦,她現在情緒要保持穩定,別說得太煽情。你就是說一下自己的難處就行了。就說面上給孩子找個後爹,以後你也別讓人再說叨了。她打我歸打我,她的心很還是很善的,差不多就同意了。」
「哦,好。我會注意的。」秦淮茹點點頭應道。
說到這里,易傳宗抬起頭來,對著賈張氏咧嘴一笑,道︰「我大爺和大媽那邊您就不用客氣了!」
「就您當初哭喊的那一招,等我們兩人走了以後您用上就行了,現在比著您當初可是更難,您好好調整一下情緒。」
「我大爺現在還在糾結自己的家庭地位,他也是心善不怎麼拒絕人,這事兒他最終肯定支持同意,想著好好當一回一家之主,尤其是支配一下我。」
「我大媽那邊之前身體不好,心情太過陰郁,現在心情還是太穩,急需要大喜大悲調整了一下。要是糾結兩天,棒梗再喊聲女乃女乃也就能提前吃藥治療了。早上半年的時間,她怕是得開心地不行。」
賈張氏面色糾結,自己孫子喊別人女乃女乃了,這著實有些難受,但她還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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