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急匆匆的腳步聲在加布里埃爾身前停下了。
路飛等人看著一地的白骨,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基德、基拉兩人。
最後,看向淡定地站在原地,懷中抱著安的加布里埃爾。
「是誰干的?」
路飛語氣平靜地對著加布里埃爾問道。
加布里埃爾撇了撇地上的叢叢白骨。
「他們。」
「明白了。」
路飛點了點頭,望向基德和基拉。
「那兩個人是——」
「他們的船長。」
路飛聞言,點了點頭。
下一刻,身體直接飛撲上去, 手臂充氣,變得無比巨大,泰山壓頂一樣地砸向基德和基拉。
他眼中熊熊怒火宛如實質般,就連索隆等人都能感覺到他身邊的炙熱。
眼看著巨拳就要砸在兩人身上,這時候,加布里埃爾忽然出現在基德和基拉身邊, 一手抱著安,一手向上抬起。
下一刻,巨拳和她覆蓋著武裝色的手相撞,發出令人牙酸的響聲。
「住手,草帽路飛!」
加布里埃爾低吼道。
「讓開!我要狠狠地揍他們一頓!」
路飛也怒發沖冠地大吼道。
「麻煩!——」
加布里埃爾皺著眉頭,手上轟然用力,路飛的身體就控制不住地倒飛出去。
然後,被山治跳起來接住。
「他們必須得死,但不是現在。」
加布里埃爾收起手來,冷哼一聲。
「這樣子死了未免太便宜他們兩個了。」
「呼,呼……」路飛憤怒地喘著粗氣,但是這憤怒並不是針對加布里埃爾的,而是針對著基德和基拉。
「這兩個人……」他咬了咬牙,「他們怎麼敢這麼做的?」
「的確如此,就算作為海賊,這種做法也太殘暴了!」
布魯克也算得上經驗老道,但是見到這種場景也忍不住氣得骨頭都在發抖。
草帽團全團的人都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他們雖然都是海賊,但是此時此刻這麼多的死尸,沒有人的心中不懷揣著憤怒。
畢竟,他們當海賊的初衷就和其他人不同。
加布里埃爾看著正義感爆棚的眾人,心中的一些疑問似乎也得到了一部分解答。
沉默片刻後,她看向站在草帽團眾人靠後位置的一個中年男子。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草帽團眾人愣了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眼神齊刷刷地匯聚在一個人身上。
——合一弦。
「我?」
合一弦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頭,從眾人之中走出,看向加布里埃爾。
「我叫合一弦。」他謹慎地說道。
加布里埃爾點了點頭,接著開口問道︰
「你是聖教之國的人?」
聞言,合一弦的身體微微一震,目露精光地看著加布里埃爾。
「閣下認識聖教之國的標志?」
合一弦指著自己胸口的十字架加荊棘圈標志說道。
「聖教之國……早在十年前就滅亡了吧?」
「我認識。」加布里埃爾語氣莫名落寞地說道。
「閣下是從哪里認識這個標志的?」
合一弦頓時激動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對加布里埃爾問道。
加布里埃爾看了合一弦一眼。
「你——認識賽茵特嗎?」
「……!」
合一弦的臉色一變,如墮冰窖。
「看來你的確是聖教之國的人。」
加布里埃爾看著合一弦驟變的臉色,輕輕點頭。
……
43號紅樹區。
達斯琪與波妮的身影交錯而過,一道鮮血濺射在青翠的草地上。
「……好快的劍……」
波妮顫顫巍巍地控制不住地搖晃了幾步,失力跪倒在地上。
她的身上,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向外噴涌著鮮血, 讓她的臉上迅速失去血色。
「大姐頭!」
「大姐頭……」
波妮海賊團的海賊們見狀齊刷刷地沖了上來, 完全不顧達斯琪還站在波妮身後。
「……停下!」
波妮忍著劇痛,大聲喊道。
海賊們聞言面面相覷, 但還是听話的停了下來。
然後,神色各異的看向波妮。
波妮捂著傷口,艱難地站起身來,對著一動不動的達斯琪微微鞠躬。
「我……輸給你了……」
波妮沉聲說道。
言罷,她一瘸一拐地轉身走向海賊們。
她的傷勢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失血的速度太快了,再不處理,她也會有生命危險的。
「大姐頭……」
「大姐頭,沒事吧?」
身邊傳來船員們的問候,讓波妮身上的劇痛稍稍緩解了一點。
副船長過來扶住了波妮。
「還能扛會。」她搖頭說道,回頭又看了達斯琪一眼。
「我們走。」
「走?去哪?」
一個海賊忍不住問道。
「回船上。」波妮斬釘截鐵地說道,拖著重傷的身體走向港口,「我需要治療。」
「這……」
「你們和一個死人還計較什麼?」
波妮一邊走著,一邊低吼道。
海賊們面色各異,但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稀稀拉拉地跟在波妮背後。
波妮海賊團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達斯琪的視野中。
「……」
許久之後,看著波妮海賊團完全消失的方向,達斯琪的身體緩緩軟倒在地上。
……擊敗了。
可惜……終于還是到了極限,沒能殺死她。
達斯琪的意識開始模糊,這一次,沒有了戰斗意義的她似乎已經看到了死神在對自己招手。
現在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就連幾處內髒都已經碎得無法修補。
波妮沒死,但她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瑪麗閣下……」
她低聲呢喃道。
真想見您最後一面啊……
我所負責的敵人已經被我擊退了,庫爾曼先生——希望您的安排不會因為我這里出現出錯。
她的雙目漸漸閉上,上眼皮變得沉重。
漸漸失去意識。
——
……
好溫暖。
達斯琪感覺一股暖流充斥了自己的身體,在自己破碎的身軀之中游走,而自己數不清的致命傷口就在這股暖流的流轉中迅速恢復。
這種感覺……就像是泡澡一樣。
「呃……」
達斯琪緩緩睜開眼楮。
海軍們正在四處奔跑著,做著一些善後工作,包括整理街道、打掃廢墟之類的事情。
而她此時正躺在瑪麗懷中。
瑪麗坐在地上,將達斯琪放在雙腿上,雙手按在達斯琪小月復上。
而達斯琪身體中的暖流,正是從瑪麗雙手中流淌到達斯琪身體里的。
「瑪麗閣下……」
達斯琪微微張口,有些艱難地說道。
瑪麗看了一眼恢復意識的達斯琪,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好了,下一次不要再這麼亂來了。」
「我的天,這一次要不是有路人給我指路,你必死無疑了。」
她對達斯琪責罵道。
「對不起……」
達斯琪頓時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萎靡下去。
「……」瑪麗無奈地搖了搖頭,「下次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時候戰術性的撤退比沒計劃的硬莽要好。」
「嗯……」
瑪麗看著漸漸恢復精神的達斯琪,心下不由的有點感慨。
這個小姑娘,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
看得出來,這里經歷了一場大戰。而毫無疑問的,就現在的狀況來看,達斯琪取得了勝利。
只不過也不知道達斯琪到底是懷著一種怎樣的意志才戰斗到這個地步的。
從加布里埃爾那邊離開後,瑪麗就飛速狂奔。沒有了安的掣肘,她的速度比之前更快。
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瑪麗看看島上海軍的調動就知道除了大問題,她直接順著路抓了幾個人問問就知道具體情況,往最近的一個超新星登陸區域就趕了過來。
一趕來就看到達斯琪鮮血淋淋地倒在地上,差點把她嚇得半死。直到走進發現她還吊著一口氣,沒死透的時候,瑪麗才落了半顆心下去。
嘗試著催動命命果實能力的時候,發現生命力可以注入的時候,瑪麗才完全放下心來。
沒死+可以接受生命力=屁事沒有。
系統判斷果然不會出錯,靈魂純粹者就是靈魂純粹者。
大抵二十來秒後,達斯琪的傷口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
「瑪麗閣下,這種力量到底是……」達斯琪輕輕地握拳,感受著身體的復原,目瞪口呆地對著瑪麗問道。
瑪麗笑了笑,豎起一根食指。
「果實能力。」
說罷,瑪麗放下達斯琪,按了按軍帽帽檐。
「喲西——你已經月兌離了生命危險,那你就呆在這里好好恢復一下吧,我要去幫別人了!」
說罷,她便準備轉身離開。
這時,達斯琪抓住了她的褲腿。
瑪麗愣了一下,扭頭看了過來,只見達斯琪認真地看著瑪麗。
「瑪麗閣下……請再恢復我一點,我也想要參戰!」
「……」
瑪麗怔怔地看了達斯琪片刻,半晌後,忍不住笑了笑。
「好吧……那等會可別拖後腿,我可不會放慢速度等你。」
「是!」
達斯琪堅定地點了點頭。
……
「刷——」
「轟!」
隨著最後一身劍鳴聲,烏爾基巨大的身體漸漸失去支撐的力量,緩緩倒在地上,激起一大片沉重的煙塵。
庫爾曼緩緩直起身來,身上灰白色的氣焰愈發劇烈,就連眸子里都燃燒著灰色的火。
遠處,源源不斷地火力轟炸終究沒辦法對不死的士兵造成實際傷害,近戰不佳的海賊們在十幾分鐘內還是被砍殺殆盡。
而遠處的貝基則是倒在地上,身上還有余燼沒有徹底熄滅。
就在剛才,貝基變身為城堡,試圖靠體型碾碎庫爾曼。然而掌握了月步和剃的庫爾曼行動速度遠遠超過了貝基的反應速度。
雖然庫爾曼的果實能力還沒有開啟到第二階段,但是鬼神火身的效果仍然可以發動,在無比迅捷的速度加持之下,他輕而易舉地點燃了貝基的全身。
此時,貝基龐大的身軀反而成了累贅,過大的身軀讓他遭受到的灼燒遠遠超過了正常人承受範圍。而鬼神火身的火焰直接燃燒靈魂,更讓他無法招架。
然後,在他變回來的瞬間,庫爾曼便將其一刀斬殺。
烏爾基雖然力量和體型都愈發強大,但過大的體型帶來的負面影響是一樣的,而力量破不開武裝色的防御對庫爾曼來說就等于不存在。
哪怕由于他意志堅定,一時半會間庫爾曼拿不下他,但時間久了,再堅韌的靈魂也沒辦法遭受這樣的灼燒。
最後,也難逃被斬殺的下場。
一直以來,庫爾曼就是六人中僅次于瑪麗的強者。天賦本就絕然的他,一旦觸發了惡魔果實的能力,哪怕是現在的瑪麗都難說可以穩勝他。
畢竟,他看得出來瑪麗的強勢點在于生命力,但是他的攻擊是無視生命力的。
因此,觸發了果實能力後,這三個超新星對他來說根本不可能被翻盤。
只是……代價有點大。
這代價不單單是死傷人數的要求,同時也是他的靈魂損失。
「唔……」
地獄士兵散去,灰霧漸漸變淡,而他身上一直附著著的光輝和火焰也消失了。
果實能力帶來的急劇強化取消後,轉而感受到的是難以想象的劇烈疼痛。
頭顱就像是要碎裂了一樣,疼痛難忍。
果實能力對他靈魂的侵蝕太過強烈。雖然他知道,這些侵蝕是可以慢慢恢復的,但是短時間內想要徹底緩解過來是不太可能的。
只是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啊……
庫爾曼努力搖了搖頭,試圖把那些疼痛晃出腦海,只可惜收效甚微。
「……呼,忍著吧,真的要做的事情還沒做。」
庫爾曼深吸一口氣,將疼痛憋在心里。
他可沒忘記自己這麼拼命干碎三個超新星是為了什麼——那個殺人極盛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果實能力都不一定能開啟。
庫爾曼滿懷著殺意,拖著身體就要往之前看到的冤魂遍天之處沖去。
忽然,他感受到背後傳來的一抹寒意。
他下意識地轉過身去,然後,映入眼中的是一道雪白的劍光。
「什麼……」
他未來得及露出一點驚怒,劍光便一閃而過。
「……是,誰……」
庫爾曼高速移動的身體一僵,倒在地上,翻滾出去很遠,鮮血灑落一路。
即將失去意識的他艱難地抬頭看去,在視野徹底黑下之前,他看到了一道縴長的身影。
一道……脖子極為縴長的身影。
「呲……嘉蕾特,抓他做什麼?」
阿曼德一臉陰郁,收起手中的白魚,扭頭看向不遠處快步走近的紫衣女子。
「這家伙的能力和媽媽的有點相似。」
嘉蕾特看著倒在地上暈厥過去的庫爾曼說道︰「他和媽媽的能力都是作用于靈魂的,帶回去的話說不定會有用。」
「而且,他召喚出來的那些士兵,媽媽肯定也很感興趣,說不定會拿來做收藏。」
「嘁,真是麻煩。」
阿曼德撇了撇嘴說道。
「呵呵,阿曼德姐姐就不要這麼說了。這對你來說不是反手之間的事情嗎?」
嘉蕾特微笑著說道︰「沒想到這次出來幫媽媽的茶話會準備材料還能有這種收獲。」
「話不要說的太自信了,嘉蕾特,」阿曼德的表情還是那麼陰郁,「如果他剛剛還是那種燃燒著黑火的狀態的話,我要拿下他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阿曼德姐姐就是謙虛。」嘉蕾特搖了搖頭,「算了,抓緊時間吧,現在這島上也不太平,倒時候萬一海軍本部來了什麼大人物,那我們可招架不住。」
說罷,她托起庫爾曼,便迅速轉身離去。
阿曼德沒說什麼,只是沉默著迅速跟在了嘉蕾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