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晚他們一行人來到一座冰城,城外兩位白發男子分別杵著三叉戟,一左一右站著守城。
見粟晚他們漸漸走來,一位侍衛百思不解︰「幾位公子小姐,請問來我刃雪城有何要緊事?」
雲深微微一笑︰「我們…是過路的行人,不料,路經此地,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宿,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他打量了他們一下︰「你們稍等片刻,我去稟報城主!」轉身離去。
他走進去,看見一位身穿一件銀白衣衫、雪白束發的翩翩公子的背影,沖他鞠了一躬︰「城主,城外有幾位行客,想來我們刃雪城借宿,不知城主意下如何?」
他只是抬了抬頭,並沒有轉過身來︰「既是行客,我們刃雪城豈有逐客之道!」
他鞠躬︰「明白,下屬這就前去安排——」退了下去。
他轉回身來,望著城外。
半晌,粟晚他們一行人走了上來。
玉湖雙手環抱,哆哆嗦嗦地︰「好…好冷……」
司姚伸手拿出一件紅羽斗篷披在玉湖身上,溫柔的︰「小芙,別著涼了!」
玉湖望了司姚一眼︰「紅毛,謝謝你啊!」
夷天燼望了一眼顫抖著的枝椏,他隨即拿出一件灰羽斗篷披在枝椏身上。
他冷冷的注視著他們︰「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刃雪城城主,我叫清讓——」
粟晚沖清讓鞠了一躬︰「城主——」
他立即回了禮︰「你這禮,在下萬萬承受不起!」
粟晚不解地︰「為什麼?」
「羋花界天仙,我早已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粟晚微微一笑。
清讓撇了撇亓淵︰「亓淵,你與我都是老熟人了。要不是千年前強行將我們刃雪城壓入這琉璃盞之中,我們也不至于如此!」
亓淵蹙蹙眉頭︰「因此,你是要來報復我?」
清讓莞爾一笑︰「那倒不至于,畢竟羋花界天仙也在此!」轉身向前走,「跟我來,我帶你們前去吃飯!」
粟晚猶豫片刻︰「那個……城主,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城主……」
「你說——」
「我想…要……染冰,可否……」
請讓轉回身來,望著粟晚︰「你們今晚就在我這刃雪城住下,明日再行…前去尋找下一件神器!」
「那染冰……」粟晚有些怯生生地。
亓淵捂著嘴偷笑一下。
清讓冷笑一下︰「 ,我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不算答允啊!」
粟晚開懷一笑︰「多謝城主!」
「但是,亓淵,你得答應我,你們出去之時,把我們這整個刃雪城也帶出去!」
亓淵點了點頭。
……………………………………
粟晚走上刃雪城的那座冰橋之上!此時,漫天飛雪,銀裝素裹,分外妖嬈!粟晚倚在橋欄之上,靜靜凝望著這漫天飛雪……
一股寒風呼嘯,她霎時感覺有些冷,雙手哆哆嗦嗦地環抱著……
不一會兒,亓淵也走了上來,他見狀,拿出一件紫羽斗篷,給粟晚披上,溫柔地說道︰「粟晚,刃雪城下雪了,有些冷,你披上它就不冷了!」
粟晚掀開他的紫羽斗篷,望著雪︰「你拿走吧,我不冷!」
亓淵蹙蹙眉頭︰「可是……粟晚……」他急促的呼吸了,攙著胸口,他全身都冒著寒氣,他咬緊牙關,強忍住心中的痛……
粟晚轉頭不解地望著他︰「亓淵,你怎麼了?是不是不太適應這兒的寒氣?」
亓淵大皺眉頭,甩袖︰「那你既然不願理我,就無須管我死活!不用你管,我亓淵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得很,旁人如何清楚,又關旁人何事?也不需要旁人來管!」扔下紫羽斗篷,轉身離去,眼淚漱漱的往下落,失魂落魄的樣子,一拐一拐的倚著橋欄走著,失聲痛哭起來……
半晌,桑棘迎上前來,把一件青羽斗篷給粟晚披上,轉頭望著遠方︰「大雪紛飛,銀裝素裹,如此唯美的雪景!粟兒,你認為呢?」
粟晚點了點頭︰「的確很美!」
「如此美景,獨享其美豈不甚好?」四下觀望。
粟晚注視著前方︰「你指的怕不是雪景吧!」
「這里有比雪景更唯美的!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深深刻在了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還印在了我心里,隨著她的心痛而心痛。世間萬物不及她!因此,再美的……宛如雪景,都不及她半分!雖然我知道,我估計始終走不進她心里,她心里也沒有我的位置!」說著,他轉頭深切地望了一眼粟晚。
粟晚含蓄一笑︰「這山川四時美景,亦同這皚皚白雪,徒有純淨之美!不同的是雪用心滋潤著寒梅,風雪同舟,寒梅卻孤若撫心,一心隨風。風之柔,梅之情;風中梅,余之樂。而雪之潤,梅之愧;雪中梅,余之美。」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含淚一笑︰「我明白了!」
粟晚月兌下他的斗篷給他披上,他掙月兌了,斗篷墜落在地。他轉身離去,眼淚潤濕了眼眶。
半晌,冰月走上前來,粟晚靜靜的凝視著前方。他拿出一件藍羽斗篷給粟晚披上,然後摟著粟晚︰「小晚,吃過晚飯後,就不見你的蹤跡,姐姐到處尋找,原來你在這兒!」松開他的手,走過去與粟晚並肩站著,倚在橋欄上。
「對不起,小晚害姐姐擔心了!」粟晚很是內疚。
冰月輕柔的一笑︰「那倒不至于。對了,你怎麼來這看雪景了?有心事啊?」
粟晚微微一笑︰「不是的,我只是覺得這雪景很美,很誘人而已!」
「那姐姐陪著你吧!」
之後,他們倆都沒有再說話了,他們都怕打擾了這兒的清淨。
不一會兒,雲深急匆匆的迎上前來,氣喘吁吁︰「那個…晚兒,亓淵他…他好像不太適應此處的環境,昏倒了。並且一會兒冷一會熱的!」
粟晚他們听後,大驚失色︰「什麼!!」
粟晚目瞪口呆︰「那還等什麼,快,帶我們去找他!」
說罷,他們三人匆匆趕到一座寢宮,寢宮中他們都圍在一張床上,床上躺著亓淵。見他們三人前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粟晚二話不說,立即迎上前去,坐在床沿上,給亓淵把脈。
半晌,她放下亓淵的手,轉身面對眾人,左顧右盼︰「你們誰會縱火之術?」
司姚拍拍胸月復︰「我會——」
粟晚心神不寧︰「司姚,麻煩你給亓淵輸送真氣,或者,用赤煞焚芸扇——」
司姚走過來,在胸前揮舞幾下,一束紅紫的之火隨著他的手揮動,他將紅紫之火推給亓淵……
不料那束紅紫之火被彈回來,刺進司姚體內,他口吐鮮血,攙住胸口︰「不行啊,他不讓我救他!」
粟晚蹙蹙眉頭︰「把你的赤煞焚芸扇給我!」
司姚拿出焚芸扇遞給粟晚,粟晚拿著焚芸扇,取下她頭上的鎖靈簪,鎖靈簪離開頭發的那一刻,那一頭紫色和天藍漸變的長發垂下,發尾四處紛飛,又顯現五彩之色。身穿的那件黛粉色流仙裙,也已變成一身粉色與天藍漸變霓裳裙。上千種仙花花瓣從四方八面簌簌而來,紛紛圍繞著她。
她把鎖靈簪向亓淵扔了過去,鎖靈簪踫到亓淵的胸月復之時便停住了,只見亓淵全身被一股粉色之水纏繞著……
她用焚芸扇一扇,一束紅紫的火焰橫掃過去,流進亓淵體內……
亓淵睜開雙眼,粟晚收起焚芸扇,還給司姚。她又收起鎖靈簪,戴在頭上,那些仙花全都消失了。
亓淵欣然大怒︰「你為什麼要救我?你讓我死了算了!反正在你眼里,我死不足惜!」
雲深勃然大怒︰「亓淵,你發什麼瘋啊!晚兒救了你,你還不領情!」
粟晚蹙蹙眉頭︰「亓淵,對不起……」
亓淵含淚苦笑︰「我又欠你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