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別人或許還可能講講道理,可這徐幾問幾乎是見到他們無情宗的人就殺,根本不跟你說什麼,沒有任何理由。
再加上徐幾問修為高超,比無情宗當代道子還要強上一線,導致無情宗的弟子對上陰陽教的弟子總要矮上一頭。
高懸賞自然也代表了高風險,到現在為止,還真沒誰能把徐幾問的毛發給弄來。
別看徐幾問或許放在當代妖孽中或許排不上號,可絕對不是一般修士能隨意打殺的對象。
早年這位無情宗道子貝分明外出歷練的時候,被還未成道子的徐幾問盯上。
那時徐幾問的修為甚至比他的修為還要低上一些,與貝分明交手卻能打個平手,如果是打持久戰的話,拖的時間越長貝分明的劣勢反而越大。
兩人幾乎是一路打過來的,一來二去交手不下十數次,早就打出了真火,梁子早早的就結下了。
本來二人還能保持微妙的平衡,偶爾貝分明還能佔佔便宜,可這種平衡從徐幾問成為陰陽教道子以後被打破,成為道子後的徐幾問受到了宗門大力的培養,修為蹭蹭上漲了一大截。
即便上漲了一大截,卻也沒有比貝分明高出太多,饒是如此,貝分明再也不是他的對手了,從此不管他怎麼努力修煉,如何提高修為,都無法在徐幾問手里討到半點好處,有幾次甚至差點死在了徐幾問的手里。
如果要說無情宗弟子之中誰最恨徐幾問,那這位道子貝分明肯定是最恨他的沒有之一。
墨凌雙手抱胸,腦中思考著。
如果自己要對付陰陽教,那麼這個人絕對是一個絕佳的助力,不如拉上這個人一起,想必肯定不會拒絕,自己也算是多了一個幫手。
當然了,這麼一個「不太中用」的幫手他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墨凌看中的是他背後的無情宗。
最好是能「順便」把無情宗直接拉下水,讓他們頂在前面把陰陽教大能給擋住,那徐幾問還不是任由自己打殺了,說不定使使勁直接滅了陰陽教也說不定。
想法固然美好,墨凌心里多少還是有些犯嘀咕,于是問道︰「大樹前輩,你說我從這貝分明作為突破口,與這無情宗聯手的幾率大不大?」
「難說,這要看對方的決心,反正,我覺得不太大。」這是悟劍松的看法,或許貝分明會同意幫他,但是那些大能可就不一定了。
墨凌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道︰「不試試怎麼能知道行不行呢。」
于是他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年長的無情宗修士,問道︰「這位道友,我想跟你打听一個人,是你們無情宗的人。」
那個年長修士性格比較和善,見墨凌提問並沒有太大的抵觸,道︰「打听一個人?那我不能確定知不知道,畢竟我宗那麼多人,我不可能各個都認識。」
「這樣啊,我打听的這個人是我的發小,從小就進了無情宗修煉,以前我們還經常聚一次,可這幾年他卻沒了音訊,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墨凌編了個故事,增加了自己說的話的真實性,「我找的這個發小叫貝分明,以前他老跟我吹牛說自己是無情宗的名人呢!」
「貝分明?大師兄?」那人一愣,「請問你找的這個人是不是高高瘦瘦,額頭上還有一道疤?」
「對對,就是這個人,還望同道能告知,我想念他的緊啊。」
只見那人輕嘆了一聲,道︰「哎,大師兄他……前些天他參與了攻打陰陽教的行動……」
原來前段時間去陰陽教找麻煩,作為無情宗道子的貝分明首當其中沖在最前,所以當他們中了陰陽教埋伏後,他也是最先一個受傷。
不過受傷最重其實還沒什麼,主要是被打擊了自信心,據那些同行的弟子們說,當時催動大陣的不僅有陰陽教的長老,那個徐幾問也在其中,甚至貝分明還與他對了一掌。
自從對了一掌以後貝分明像是大受打擊了一樣,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在宗門也不修煉,成天坐著發呆。
「哎,也許那個徐幾問的修為又精進了吧,你說這老天怎麼這麼不公平,我們普通人即便天賦再高,資源再好,可還是很難比的上奇體。
奇體只需要稍微有精進,便能輕易碾壓普通修士,你說這還讓不讓其他人活了!」
那人一臉憤慨,他的這個想法同時也是絕大多數修士的想法。
普通修士終其一生,能修成龍門成就真人就已經是非常非常不錯的事情了,就像這貝分明。
本身只是一個普通體質,最初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農家子弟而已,憑借自己的修煉天賦,在無情宗中一路高歌猛進,過關斬將,不僅將大多數弟子給比了下去,甚至把無情宗的宗派長老後人都給打服,歷盡千難萬阻才奪得了無情宗道子的寶座。
他貝分明完全可以說自己是絕大多數修士的天花板了。
然而那又如何,當初頂著無情宗道子的光環,就被當時還是普通弟子的徐幾問戰成平手,直到後者成為陰陽教道子,那更是殺的貝分明完全沒有還手的余地。
明明貝分明的修為一直都比徐幾問高一頭,但奈何別人身具太極混體,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爆發雙倍戰力,而且無論是身體強度還是戰斗天賦,都要高出普通修士好幾個層次。
這就完完全全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了,與努力不努力、運氣好不好沒有絲毫關系。
雖說在修仙界中不公平的事時有發生,但至少有大部分的事能看到一個應對的對策,再不濟做做夢想想也行。
但是一般修士想要勝過奇體,那簡直就是連做夢都不敢想了,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墨凌看著對方這一副憤慨的樣子,模了模鼻子,就像是自己做錯事了一樣。
「我跟你說,不止這個徐幾問,還有啊,那個……」
見對方越說越起勁,越扯越遠,墨凌連忙出聲打斷,道︰「同道同道,我想問的是現在到底去哪里能找的到貝分明。」
「很容易找啊,我就能幫你找到,他現在就在宗內,應該還坐在那個石頭上吧。」這人倒是頗為熱情,「我可以幫你傳話,但是至于能不能把他叫出來那可就不一定了。」
沒想到對方能幫到自己,這倒是墨凌沒想到的,于是掏出了三枚闢谷丹塞到了對方手里,道︰「那兄弟,還請你多多費心了。」
那人暗道一聲真上道,拉著墨凌就往無情宗方向飛去。
時間不長,二人來到無情宗山門前。
「師門有規定不讓外人進,你就在這等著,不管叫不叫的出來,我都會回來告訴你。」
拿了墨凌的好處,這人做起事來特別積極。
「同道怎麼稱呼?」
「叫我王二就行。」
這事要是放在往昔是根本不可能成的,如今也是因為這貝分明性情大變,整日呆在一處,不然換做以前指不定跑到哪里犄角旮旯里修煉去了。
王二進入宗門內後,在飛行的過程中,其實心里還在犯嘀咕,對于能不能把貝分明叫出來他心里也是一點譜都沒有,只是單純想在墨凌身上撈一筆。
這件事他還真是第一次做,心道︰「管他呢,反正好處拿到手了,我盡力就是,至于結果怎麼樣就看天意了。」
隔著老遠,王二就看到了正躺在石頭上的貝分明,對方這個胡子拉碴的樣子,哪有半分以前的英明神武。
不管怎麼說,貝分明都是無情宗年輕一輩的門面,他這個樣子要是讓外人看到了實在有些丟人。
「大師兄,大師兄。」王二輕喚了兩聲。
果不其然,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大師兄,外面有個自稱是你的發小,說是想來見你。」
听到發小兩個字,貝分明渾濁的雙眼這才有了些許的變化。
「發小?」他的思緒不自覺的飛回到曾經的時光,「我修煉三百二十年有余,發小,早就……」
本來他想拒絕,卻發現有個熟悉的氣息正朝著自己這邊靠近。
「嗯?大長老?」發現是大長老在往這邊飛,他一下子竄了起來,「速速前面帶路!」
為了逃避對方的嘮叨,他干脆選擇出去見一見。
將貝分明領出去後,王二只覺得有種恍若夢中的感覺,他根本沒想到居然真能把對方叫出來。
「道友,幸不辱命!」說著,暗中他又將那三枚闢谷丹塞還給了墨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可是還要在無情宗混的,可不能得罪了大師兄的發小。
做完這一切,那人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這貝分明五官端正,長相倒是普通的很,額頭上有一道長長的疤,從額頭一直延續到耳根,都快破相了。
貝分明上下打量著墨凌,道︰「閣下到底是誰?」
墨凌也沒想隱瞞自己的身份,直接散開欺天瞞地大法露出真容,拱手道︰「貝兄應該听說過我的名字,在下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