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決和明卿雲從外面回來時,正好看見紀舒整個腦袋貼到電視劇屏幕上,兩只眼楮放著綠光,像極了餓狼撲食。
嘴上還在碎碎念叨:「好帥啊救命!!!斯哈斯哈……」
就差沒流口水了。
明決:「……」
「你在干嘛。」
他一出聲,客廳里的兩個人都驚動了。
紀舒彈起來,裝得若無其事:「啊回來啦,我做了點甜品,要不要吃點?」
明決的目光跟著她的指示移到圓桌上那一堆小巧精致的甜點上,又移開:「不吃。」
而明卿雲已經走到了明祈身邊,道:「執法部有異動。」
明祈捏著勺子,歪頭,「嗯?」
明卿雲在旁邊沙發上坐下,「秋家如今內亂,自顧不暇。何安他們一直在找秋汀的麻煩,部門里家族的勢力和平民生出不少摩擦。何安等人蠢蠢欲動,想拉秋汀下位,推舉普通人當執法長官。」
「執法部還有一半警力拿捏在那些大家族手中,這會兒內亂他們也坐不住了,準備出面鎮壓何安他們,再將秋汀廢了,推另一個豪門的人出來。」
明祈放下勺子,「總之,秋家已經被兩邊都放棄了。」
「對。」明卿雲道。
明祈又舀了一小塊蛋糕:「那就讓他們斗吧。」
明決走了過來,問她:「小姐,何安真的能斗得過那些大家族嗎?」
明卿雲為他解釋:「何安他們在執法部多年,部門里的各方勢力的糾葛紛爭,他們一定比我們了解得更深。他這麼多年沒動靜,私下定是做了不少準備的。」
明決恍然。
紀舒忍不住問道:「小姐,那你為什麼一直不願意見何安他們啊?」
听他們的口氣,明祈對執法部還是非常關注的,近段時間也經常有人過來報告部門的情況。
可何安他們不止一次上門找過明祈,偏偏明祈總找各種理由委婉推辭了。
紀舒不明白。
明卿雲也跟著看她,明祈笑著解釋說:「因為時機未到。」
紀舒不明所以,明祈捏著勺子,語焉不詳:「等時機到了,自然會見到。」
「不過,」明祈叮囑明決:「盯著執法部,保護何安他們。」
「是。」明決應聲。
——
塔北執法部,總部。
何安和一群部下出現在總部門口。
他們剛剛進行一番面議對話,結束後徑直出來。
大抵是會議太過沉重,幾個人神色並不輕松。
秋汀一事後,這批老成員就在執法部帶著各自手下和秋汀翻臉,在部門內形成另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而何安這個最先發現秘密的人自然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有人低聲問他:「何官,還沒聯系上大小姐?」
何安搖搖頭。
他們面面相覷。
明正陽在他們心里有非同一般的地位,他們自然願意對那位獨女親近愛戴。
可這個明小姐,似乎並不想和他們有過多糾纏。
有人猜到:「難道那位大小姐真的……?」
像外面沸沸揚揚傳著的,這位大小姐惱恨他們沒有早日發現明正陽的死因?
還是自覺自己是豪門子弟,對他們這些平民避之不及?
何安瞥頭瞧他,「這種挑撥離間的話你也信?」
那人一更,訕笑:「沒有沒有。」
何安向門外走去,外面天空已經暗淡下來。
他說道:「不管大小姐是什麼想法,她永遠是明長官的獨女。」
「只這一個身份,就足以我一輩子向著她。」
「對。」
「沒錯,明祈永遠是大小姐。」
「我們願意永遠保護她。」
身後,幾個老部下紛紛附和。
能問出這種話的人都是執法部後來吸收進來的新人。
他們沒有經歷過那段艱難歲月,不了解他們當時的困境,也無法理解他們內心的執念。
是明正陽,救他們于碌碌無為,親手教會他們,這世界,不是這般道理的。
這是堪稱意識覺醒般的救贖,明正陽也是信仰一般的存在。
所以他們愛屋及烏,明長官的女兒他們願畢生守護。
——
宋家,大堂。
宋南飛听著手下人報告的最新狀況,滿意點頭:「不錯,動作不要停。」
他坐在上首,下方全是心月復。
鮮少有人知道宋南飛對宋輝下了手,加上宋南飛一直是宋輝認可的繼承人。因此,大多數人對于宋輝一病倒、宋南飛就上位這事雖有微詞,倒也沒有心生懷疑。
于是曾經擁護宋輝的人全成了他的手下。
宋南飛問,「明家那邊有什麼異動沒?」
心月復搖頭:「明家主那邊沒有任何舉動。」
宋南飛眉梢高高揚起,表情愉悅。
封槿砸門一事才過去半個月,宋家丟臉丟大發了,這事一直是個敏感話題。
因此當宋南飛上位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遺余力的打壓明家時,大家也只以為是因這事結了仇,看明祈不爽。
這會兒听到明祈的狼狽情形,有人揣摩著宋南飛的心思,想附和點好話在新家主面前留個好印象。
于是開口狠狠嘲笑道:「那個明祈,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嘛。」
宋南飛手上捏著一根煙點著,沒說話。
那人瞧著宋南飛的神色,繼續恥笑:「之前就听人說她玄乎得很,現在一看,原來都是紙糊的,也不足為懼。」
有人接了話茬說:「一個無知小兒還想坐穩家主的位子?」
「本來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小家族,還想負隅頑抗到什麼時候。家主,我看啊,明家不出十天,必倒!」
越說氣勢越足。
那人又說道:「到時候那小丫頭還不是任憑我宋家處置?我瞧那個明祈長得倒是不錯……」
這話開始不正經了。
這會兒大家都在大堂商量著正事,他的話一出口,氣氛隱約變了,有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宋南飛坐在上面抽著煙,煙霧繚繞,神情很模糊。
那人心下一喜,自覺模到門竅了:「把那小丫頭綁過來,任我們捏扁搓圓,想如何辦……嘶~」
有人狠狠捅了下他,旁邊人不斷給他使著眼色。
那人不明所以的側頭,才發現宋南飛已經走了下來。
宋南飛抽著煙慢慢踱步下來,一眾人的視線跟著他轉。
他在那人面前停了下來。
那人:「家、家主?」
宋南飛狠狠吸了口煙,一只手抓著他的頭發猛然往後扯。
那人痛呼出聲:「啊——!」
他整個人被扯得往後仰,五官扭曲猙獰,暴露在宋南飛面前。
宋南飛瞧著他,忽然又收回手,嗤笑轉身:「長這麼丑,也好意思說這種話?」
那人頭皮發麻,連帶著腦子也轉不動了。
宋南飛一收手,當即感激涕零:「多、多謝家主饒命!我、我再、再也不敢……」
宋南飛頭也不回:「拖出去,把舌頭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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