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獻愣了愣，總覺得張蒙盯著照片的眼神不太友好。
他私下的那些盤算當然不能告訴張蒙，只能措詞簡短回道：「張老師，這是一名女明星。」
「我當然知道。」張蒙輕瞥他，眼神不愉快，示意這是一句廢話：「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在現實中認識她?」
難道他倆真的認識?
楊獻想了想，還是覺得張蒙對明祈的感官似乎不太好。于是只能斟酌著、態度良好的回：「回老師，我不認識她。倒是我舅舅之前腿摔傷了住醫院的時候，恰好踫到過。」
「你舅舅?」張蒙一皺眉：「你舅舅住哪兒?」
楊獻一愣，唯唯諾諾：「帝都。」
張蒙眼神一閃：「她也來帝都了?」
來?
楊獻：「是。」
他又想到昨天李虎和他說的事，猶豫著開口：「老師，我听我舅舅說，這個明祈和席溫年是認識的。」
張蒙輕瞥他一眼，像看透了他心底的小心思：「有話就直說。」
楊獻頓了頓：「明祈主動救下過席溫年，兩個人是故交。」
「席溫年……」張蒙眼神微微眯起。
真巧，他討厭的兩個人居然還是相互認識的。
「我知道了，你知道明祈現在在哪兒嗎？」張蒙一邊點頭一邊用眼神詢問他。
楊獻：「還在找……」
「這樣啊。」張蒙若有所思的頷首，將照片遞回給楊獻，心情似乎恢復了，拍拍他肩膀鼓勵：「好好學，笛子慢慢練，總能達到你老師這個高度的。」
楊獻誠惶誠恐的搖頭：「不不不，我沒有老師這麼好的天賦。」
你當然沒有，倒有些自知之明。張蒙思道，面上一片親切的祥和：「看好你，好好努力，總能達到的。」
楊獻備受鼓勵，心下思索：自己是不是要被張蒙重用了?
張蒙便背著手晃悠悠離開了，獨留楊獻在後面激動不已。
同一時刻，明祈到了塔北明家。
「姐姐!」
還沒下車，明煜高興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他迎上前，一雙貓眸亮亮的閃著光：「姐姐，總算等到你回來了!」
明祈伸出手模模他的頭。
明煜配合的低著頭，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
「明姐!」紀舒跟著過來，明祈上下打量她，笑開：「舒舒。」
「誒!」
「姐姐怎麼去帝都辦公那麼久?走的時候還那麼匆忙，連招呼都沒打連夜離開了。」明煜望著她，彎下腰視線與她齊平，關切道：「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虞向笛的事情不便與外人多言，明祈便找了理由說是處理要事。
「當然。」明祈淡笑，不欲多言，將話題拉回：「不是要國考了嗎，準備得怎麼樣了?」
明煜自信道：「完全沒問題!」
他過了十六歲生日，正是發育的好時候，營養也跟上了，這幾個月身子抽條得快，臉也在慢慢長開，臉上少了幾分稚女敕的肉感，多了少年的清俊和帥氣。
碎發長短不齊的搭在眉前，身形越發抽長，穿著貴族學院的小西裝，挺拔又意氣，貓眸有神，透著淺淺的高傲貴氣，像極了電影里的貴族小公子。
明祈頗有種吾家少年初長成的滿足感，模模他的頭發感慨：「又長高了。」
「咱們煜煜真的長大了。」
「可不是嘛。」紀舒接話，調笑道：「明姐，你知道嗎，還有不少女孩子喜歡明煜呢。」
「是嗎。」明祈淡笑，倒不太意外。
「上次還讓我撞見了，一路跟著煜煜來到明家門口，說什麼也要把情書塞到煜煜的手上。」紀舒眼中閃爍著八卦的情緒，興致高昂。
「我看啊，那個女孩瞧著氣質、長相都挺不錯的，應該是個好姑娘。最關鍵的是，煜煜接了人家的情書。」
「真的?」
明祈意外。
明煜臉上染上不好意思又窘迫的粉意，不知所措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小男孩。
明祈露出理解的笑容，安撫道：「煜煜不用害羞，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難免春心萌動，姐姐能理解。」
「什麼嘛，不是這樣的。」明煜趕緊解釋，「我、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處理。」
紀舒說的那個女生是他們隔壁班的，原本沒什麼交集，有一次兩撥人在酒吧遇見了，對方也就結識了明煜。
哪想到對方看著清純靦腆，實際大膽奔放得很。認識明煜後各種死纏爛打軟磨硬泡要求明煜做她男朋友。明煜自然懶得搭理，對方卻有點偏激。
大抵從沒在男生這邊吃過虧，踫到油鹽不進的明煜更激起了她的征服，在學校緊追不舍就算了，還一路打听跟蹤他跟到明家大宅這邊，天天放學追著他後面。
起初，明煜壓根沒放在眼里，可次數多了也厭煩。
于是那天，當女孩穿著一身甜美的裙子，打扮得嬌俏又清純，自以為發揮很好的掏出粉紅色的情書請他接受時，明煜接過來是準備當著她的面撕掉的。
他根本不稀罕。
哪想才接過來，身後就傳來了紀舒驚詫又暗含興奮的聲音：「煜煜?」
明煜瞬間改了臉色，揚在空中的手拐個彎放了下來，看著就像他心甘情願收了那封情書。
女孩登時興奮不已，甚至激動到要上前來抱明煜，但被明煜不著痕跡的避開了。
好了，這下更解釋不清了。
看到紀舒還把這件事告訴明祈，明煜心下有些慌亂：「我不喜歡她，我沒有喜歡的女生!」
「姐姐，你不要誤會!」
但明祈的眼神還是充滿包容：「知道咱們煜煜聰明早熟，姐姐不會過多干涉你的私事的。」
明明是溫柔的話，明煜卻听得心頭更住，只能應了，還不忘倔強的補充：「真的沒有。如果有……我也會第一時間告訴姐姐的。」
「好。」明祈笑答，看他抿著唇低頭的樣子，受委屈了似的。
她安撫的模模他的頭發。
說話間，他們已經要步入正堂了。
明祈想起什麼：「阿雲呢?」
「小姐，在這兒。」
明卿雲出現在廚房門口，襯衣袖口挽到關節處，露出清雋有力的小臂，淡藍色眼眸如同碎鑽閃爍，眼含笑意凝視她：「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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