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這里說話時,旁邊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中間夾雜著士卒們厲喝以及打斗聲,兩人的目光,頓時驚的向那邊望去。
同時臉上的神情一變,那聲音傳來的地方, 正是城牆下面,旁邊就是寬闊的護城河,委實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會吧!」許敬宗的臉上帶著驚愕,他們才剛剛這里感慨,才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將外面恢復了初步的秩序,結果,這才一轉眼的工夫, 就發生這樣的事,這打臉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徐寧的心里,同樣愕然的很,目光不由望向營地,然而,此時的幾個營地里,都是安安靜靜的,營地周圍的火光閃爍,不時還有巡夜的士卒路過。
但即便是,有人不滿這里的規矩,想要去城里尋一條生路,可那麼高的城牆,中間還隔著一條護城河,難不成,還要長個翅膀飛進去?
然而, 正當兩人感到驚愕時, 那邊的爭斗聲,卻已經落下帷幕,片刻後,便有一隊士卒,壓著一名男子向他們這邊過來。
被士卒們壓著的男子,嘴角已經流血,頭發、衣袍也被撕裂,一副狼狽之極的模樣,看樣子,在剛剛的打斗中,並沒佔到多少便宜。
只是,徐寧看到那名男子的模樣,目光便頓時微微眯了起來,這家伙雖然穿著饑民的衣服,打扮的也像個饑民一樣,可那膚色卻是騙不了人的。
此時的饑民,哪怕是青壯的男子,大多都是一臉的菜色,可眼前的這家伙,卻是膚色健康,看起來平日里的伙食都很不錯!
「說,你是誰?」許敬宗也不是傻子, 徐寧能看出來的,許敬宗一眼也看了出來,臉色頓時一沉,沖著那士卒們壓著的男子便厲聲問道。
然而,听到許敬宗的這話後,那男子的目光,卻是望了一眼旁邊安靜的營地,忽然就閉緊了嘴巴,那目光的意思,自然便是告訴許敬宗,他是從營地里跑出來的了。
許敬宗的嘴角,頓時微微的一撇,目光瞪著面前的男子,說道︰「不想說,還是想當個啞巴?」
「小…小人是饑民!」听的許敬宗的冷笑,眼前的男子,頓時用力的掙扎了一下,沖著許敬宗就哀求似的道︰「小人家眷進了城,便…便想著能進城去團聚的!」
這話卻是把許敬宗給逗樂了,目光瞪著面前撒謊的男子時,不由冷笑起來道︰「你還真是撒謊都不會啊!」
說到這里時,目光忽然沖著徐寧,微微笑了一下,才又望向面前的男子,帶著戲謔的語氣問道︰「那好,本官且來問你,你是從哪里逃荒來的?」
那男子一听許敬宗這話,剛想開口回答的,然而,目光忽然看到外面安靜的營地,似乎顧慮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就又閉緊了嘴巴。
「三更半夜,突然翻牆出城,諒你也不是什麼好人!」眼見著面前的男子,忽然閉緊了嘴巴,許敬宗的臉色,頓時一沉,沖著男子便冷聲說道︰「你最好是給本官老實說來,如若不然,定叫你皮肉受罪!」
許敬宗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徐寧便只靜靜的站在邊上,其實,他心里已經猜到,這家伙到底什麼身份了。
只不過,當著許敬宗的面,不好再去盤問罷了!
然而,面前的男子,听到許敬宗的這話後,非但沒有開口的意思,反而是垂下了腦袋,一副擺明了,就是死也不願開口的架勢。
眼見著這副模樣,許敬宗當即便氣的連連點頭,沖著那男子冷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官無情了!」
這話落下時,目光便望向面前的幾名士卒道︰「拉下去,先給本官杖二十,什麼時候願意開口了,什麼時候再拉回來!」
許敬宗本是出身天策府,此時,又是這里的二把手,听的許敬宗的這話,面前的幾名士卒,當下便是齊聲稱喏,隨即,便拉著那男子去了帳後。
剛剛士卒們,在跟這名男子纏斗時,本也是沒佔到多少便宜,此時,有了許敬宗的這話,那還有什麼客氣的,正好就是找了個出氣的借口罷了。
不一刻時,帳後便突然出來軍棍落到肉上的聲音,听上去悶悶的,但每一次落下時,便會伴著那男子,沉悶的一聲冷哼。
「侯爺,有些不對勁啊!」轉眼間已經過去,二十軍棍也早已打完,然而,帳後的那名男子,除了發出悶哼之外,竟還是不願意開口。
許敬宗的眉頭,當即便微微皺了起來,剛剛見到那男子時,他便以為不過是普通的人,或是城里的人牙子,趁此機會,想發一筆大財罷了!
可隨著二十軍棍的落下,那男子依舊死撐著不開口後,許敬宗頓時就感覺到一點不對勁了,即便這家伙是個人牙子,可也沒必要忍受這麼多軍棍,還不願意松口啊!
「怎麼不對勁了?」徐寧早就猜到這家伙的身份,因而,對于這樣的結果,絲毫也是不感到意外,只不過,看到許敬宗突然反應過來的神情,心里便感到有些好笑的很。
「算了算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許敬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听的徐寧的這話後,直接便跑去了帳後,阻止了士卒們繼續逼供。
帳後的男子,已經被士卒們,像拖嘶吼一般拖了出來,剛剛的那二十軍棍,看來都沒留什麼余力,此時,男子的身後,衣袍上都有血跡滲出了。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處理?」徐寧冷眼看著地上的男子,眼里快速閃過一道冷意,轉而,便又望著旁邊的許敬宗,忽然道︰「這會兒要是放走,恐怕還會麻煩多多啊!」
將人都揍成這德行了,要是這會兒放回去,肯定就會招來背後主人的報復,許敬宗豈會听不懂徐寧的這話。
然而,看著地上死狗一樣的家伙,再看看周圍臨時搭建的營帳,許敬宗的腦袋,當場就有些大了,目光不由望著徐寧,一臉苦笑的道︰「那侯爺你給出個主意吧!」
「我能有啥辦法啊!」徐寧听到許敬宗的這話,頓時唉聲嘆氣起來,轉而,望著一臉煩躁的許敬宗道︰「要不然,先找個地方關起來,等過段日子再說吧!」
「對對對!」听到徐寧的這話,許敬宗幾乎是想也不想的點頭,沖著徐寧就一迭聲的道︰「許某也是一時糊涂,倒是多虧了侯爺從旁提醒啊!」
說這話時,原本想轉身吩咐士卒的,可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麼,重又轉過身來,望著徐寧問道︰「那侯爺,你看關在那里好呢?」
此時的城外,都出都是亂糟糟的一片,矩鹿外面是成千上萬的饑民,而在矩鹿里面的營地里,則是臨時搭建的營帳,想要關個人,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最重要的是,里面還有各部門的官吏,人多眼雜的,許敬宗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算了,這事兒還是交給我吧!」听到許敬宗的這話,徐寧頓時嘆了口氣,沖著許敬宗笑道︰「誰讓咱兩現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呢!」
「侯…侯爺!」听到徐寧的這話,許敬宗當下先是一愣,隨即,便又是後退一步,沖著徐寧便微微一躬身道︰「許某沒成想,侯爺竟會如此大義,許某先行謝過了!」
「大牛!」將許敬宗送走,徐寧的臉色,當場便沉了下來,轉身便沖著緊跟在身後的大牛道︰「找個安靜的地方,給挖個坑出來吧!」
「啊,侯…侯爺,你要活埋了他嗎?」徐寧的這話一出,身後的大牛,臉色當場便是一變,而在面前原本死狗一樣的家伙,臉上也是露出驚恐的神色。
「放屁!」听得大牛的這話,徐寧當場都給氣笑了,沖著臉色大變的大牛,沒好氣的說道︰「你看我像那種殘忍的人嗎?」
「不像!」听到徐寧的這話,大牛幾乎是想都不想,便十分干脆的回答,認識徐寧這麼久了,徐寧的為人,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要不然,也不會徐寧一句話,就扔下村落跑來這里了。
「那不就結了!」听得大牛這麼干脆的回答,徐寧頓時咧嘴笑了起來,繼而,便連聲催促著大牛,跑去安靜的地方挖坑了。
按照徐寧的意思,先挖一個丈深的直坑,然後,再在坑底偏向挖一個半丈的坑,大概就有點像是菜窖的樣子。
大牛即使再笨的人,等將坑挖出來後,也大概明白了,徐寧要用這坑做啥了,只不過,他有點好奇的是,關個人而已,何必還非要挖個地窖呢?
死狗一樣的家伙,隨即,便被五花大綁,考慮到這家伙,可能會解開繩子,于是,徐寧便貼心的將繩子弄成了水手扣,別說解開了,只能是越勒越緊!
做完了這一切,這才將死狗希望的家伙,扔進了剛挖的坑里,沖著大牛吩咐道︰「拿著我的牌子,這段時間就守在這里,不準任何人接近,也不準跟下面的家伙說一句話!」
「喏!」大牛原本還笑嘻嘻的表情,但看到徐寧突然認真的表情,當下,便收起臉上的笑,沖著徐寧便抱拳稱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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