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追殺過來的漢軍士兵,見到躺在地上的匈奴大將,全都是停住了追擊的腳步。
因為在漢軍的功賞中,那種斬獲敵軍大將的功勞,可是比斬殺小兵大得多。
甚至于斬殺一個敵軍普通將領,也絕對是大于斬獲五六個人頭的。
而在一場戰斗中,一個人通常都不會劃算到這麼多的軍功斬首的。
「胡虜的大將啊!」
一名漢軍士兵眼中露出貪婪的神色,他附身摘下了尸體的頭盔。
在這頂頭盔上都用金銀錯著鷹狼羊三圖,哪怕是昏暗的戰場上,也能清楚看到金色的光澤。
「這是老子的旅帥射死啊!」
另外一名漢軍士兵一把搶過來金盔,如同珍寶一樣緊緊抱在了懷里。
「對,這是俺們旅帥殺的胡虜,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對啊,這是我們,你們快閃開!」
幾個吳允手下的漢軍士兵立刻把地上的匈奴大將尸體圍在了中間。
其余的漢軍士兵見狀,也知道如此大的功勞不是他們能搶的,全都是悻悻的離開了。
畢竟前方的匈奴大軍已經是徹底潰敗了,只要追上去斬獲幾個胡虜還是很輕松的。
這些人撇了撇嘴,全都是離開了。
見得到這些意圖搶攻的友軍離開之後,吳允也是一撅一拐的走了過來。
「旅帥,端端是好箭法啊!」
「旅帥真是神射手啊!」
幾個手下立刻給吳允拍起了馬屁。
不過,吳允沒有心思理會這些。
他分開眾人,仔細的向著地上的死尸望去。
只見自己剛剛那一箭正好命中這名胡虜‘大將’的眉心,若是往上偏個分毫的話,就要射在頭盔的護額上了。
「這胡虜,還真是倒霉。」吳允心中竊喜道。
忽然,吳允等人身後傳來一聲暴喝。
「你們幾個,都在這里做甚!」
眾人聞言,立刻轉身望去。
待看清來人後,全都是誠惶誠恐起來。
「將軍!」
「將軍,吳旅帥射殺了一個胡虜大將!」
來人正是主將吳信,眾人都知道是自家旅帥的族叔,立刻都是幫著請功。
「胡虜大將?」吳信聞言心中一喜。
今日這一戰,實在是令他心中不爽,其中的損失遠遠大于自己之前的預計。
甚至可以說,這一戰都有要戰敗的可能。
若是真的能斬殺一兩個胡虜的大將,那也要好听了許多了。
最起碼今日折損兵將的負擔能輕一點。
「將軍,的確是一個胡虜的大將,您看這頂金盔!」吳允立刻舉起手中剛剛摘下的金盔。
「啊?」
主將吳信見狀,立刻是吸了一口涼氣。
「快閃開,我看看尸首!」
吳信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了上來,眾人立刻閃退兩邊,露出地上那具額頭插箭的尸體。
「去把曹五郎叫過來!」
吳信看了一會兒都沒有說話,最後向自己的親兵吩咐道。
曹五郎乃是副將曹嶷的族子,也是曾經在匈奴漢國混過的人物,對于普通的匈奴貴人都是有印象。
很快,曹五郎就來了。
「你看看,這個胡虜大將可是識得?」吳信伸手一指。
「將軍稍等,我仔細看看!」曹五郎倒是並不急躁。
他認真看了一會兒後,臉色卻是越來越凝重。
「將軍,這是劉曜啊!」
「劉曜?」
「就是那個胡虜的皇帝劉曜?」
包括吳信等人在內的所有人都是大驚,然後又是一陣大喜。
「嗯,不錯,正是那個劉曜。」曹五郎說道。
「你可曾看自信了?」吳信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將軍,放心吧,劉曜這個胡虜長得與常人不同,白眉赤目,絕對是錯不了的!」曹五郎拍著胸脯表示。
旁邊的眾人立刻都是歡呼了起來,吳允已經驚喜得木然了,連與眾人一起歡呼雀躍都是沒有了。
主將吳信也是心中大喜,他立刻安排親兵把劉曜的尸體守好,包括他掉落在地上的兵器、盔甲都是仔細守好。
一名親兵要上前拔那支額頭上的羽箭,卻被吳信立刻打斷了。
「此箭乃有神助,豈能輕動?」
「只把金盔取來,其余的一概不許亂動。」
吳信接過金盔,把它插在長槍上高高的舉起。
「所有人听令,只要是還能喘氣的,跟我去殺胡虜!」
「劉曜首級在此,殺胡虜啦!」
吳信說罷,率領親兵上馬往前追去。
他原本還擔心漢軍追進太急迫的話,可能遭遇匈奴騎兵反攻。
不過,如今劉曜已經戰死,整個匈奴大軍再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了。
若是此等情形下,匈奴人還能組織起來反攻的話,那吳信遇到的就絕對是天兵天將了。
隨後,整個戰場上的漢軍發瘋一般的往前追殺而去。
而在這些匈奴潰兵的前方,繞後出擊的曹嶷所部五千人,也已經徹底穩住了跟腳,牢牢佔據了大道的中央位置。
所有的匈奴士兵紛紛避開,從兩側往西北逃去。
一時之間,匈奴步騎兵五六萬人在荒原上相互擁擠在了一起。
當一個時辰之後,黑夜終于是降臨的時候,這一場獵殺才是結束了。
從開始的戰場往西二十里的原野上,散布了眾多的匈奴士兵的尸體、盔甲、旗幟和輜重,還有許多無主的馬匹也四散逃去。
當第一波潰兵回到長安的時候,整個長安的匈奴人都感到天塌地陷了。
「什麼,陛下不見了?」
匈奴漢國的太傅朱紀面對逃回來的潰兵,立刻焦急的質問。
因為逃回來的匈奴潰兵告訴他,整個戰場當時都傳言匈奴皇帝劉曜失陷亂軍了。
不過,匈奴漢國的太傅朱紀等人對于這個消息是不怎麼相信的。
劉曜在匈奴人中可是文武雙全的人才,騎射更是無雙好手,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失陷軍中。
「太傅,我們真的是不知道啊。」
幾個匈奴將領狼狽不堪的說道。
「快,再去探!」匈奴太傅朱紀立刻命令道。
他原本駐守在平陽,剛剛被劉曜調到長安坐鎮,卻沒有想到如此快就傳來了戰敗的消息。
不管匈奴皇帝劉曜是死是活,反正七八萬人的匈奴大軍是徹底廢掉了。
朱紀估計能逃回來的匈奴兵馬估計也就是一半左右。
而且,這些逃回來的潰兵絕大多數還要丟失了自己的馬匹、兵器和盔甲等重要物資。
這些東西對于匈奴漢國來說,可都是不好補充的。
若是沒有這些軍備,那逃回來的匈奴士兵也比普通的農夫強不了多少。
「陛下在哪?陛下在哪?」
忽然,一個女子焦急的聲音傳到了大殿中。
緊接著一個穿著華服的艷麗女子滿臉焦急的闖了進來。
「殿下!」
太傅朱紀等人立刻行禮。
來人正是匈奴皇帝劉曜剛剛冊立的皇後羊獻容。
「陛下呢?」羊獻容俏臉布滿了驚恐。
「陛下自有天佑,必能很快回來。」太傅朱紀小心的說道。
現在皇後羊獻容懷有身孕,馬上就要臨產了。
對于剛剛經歷了數次屠殺劫難的匈奴劉氏來說,一個男孩可是非常重要的。
「陛下,,,」羊獻容剛剛想要再說話,心中卻是涌起強烈的悲傷,根本是難以成言了。
太傅朱紀立刻保證,一旦有了匈奴皇帝劉曜的消息,就立刻去稟告皇後殿下。
等到安撫了皇後之後,太傅朱紀等人卻也已經是越發的慌張了起來。
如今的匈奴漢國,可以說真真到了風雨飄搖的時刻了。
先是劉聰、劉粲、靳準等人幾次屠殺宗室,搞得現在朱紀都不知道該去找那些宗室來主持長安的局勢。
不僅是匈奴劉氏的皇族宗室,就連匈奴人的貴族大將也都是甚是凋零。
威望最高的車騎大將軍呼延晏已經徹底被圍困在了潼關,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援兵了。
若沒有逆天的奇跡發生的話,車騎大將軍呼延晏等人就是必死的結局了。
「只能祈盼陛下平安歸來啊!」
太傅朱紀不由得向上天禱告起來。
可惜,上天總是不從人願。
到了第二天一早,太傅朱紀等人就得到了最為準確的消息。
因為此時大部分的潰兵都已經逃回來了。
這些人帶來了戰場上最為準確的消息了。
幾乎所有人都告訴朱紀,匈奴皇帝劉曜已經死在了亂軍之中。
青州賊軍在追殺的時候,還曾經高舉著皇帝的金盔夸耀呢。
若不是那頂金盔,他們也不會相信戰場上敵人的高喊。
「陛下崩于軍中?!!」
太傅朱紀頓時被這個消息給擊潰了。
「快,命人去把潰兵都收攏過來,一定要封鎖消息!」
朱紀忽然紅著眼楮跳腳喊道。
幾個親信都是嚇了一跳,不過卻很快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太傅,只怕是來不及啊。」一名親信苦著臉說道。
「潰兵都已經在城外傳了一個遍了,現在再封堵訊息,只怕是晚了。」
太傅朱紀聞言,立刻又是跌坐了在地上。
「這個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朱紀又驚又恐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他雖然是匈奴屠各人,但卻精于典籍理政,對于如今戰局凶險的應對實在是無能為力。
現在整個匈奴漢國中,再找出來一個領兵大將也已經非常困難了。
正當太傅朱紀不知道如何應對危局,而犯愁的時候,更加令人頭疼的事情也是來了。
幾個府中的小吏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因為跑得太急額頭都是大汗。
「太傅,不好了!城中出了大亂子了。」一名小吏驚慌的喊道。
「什麼大亂子?」太傅朱紀立刻問道。
「城中都已經在傳言,潼關大敗,陛下戰死沙場,數萬將士死難,長安城已經是守不住了。」
「城中的羌胡放言,要逃去北地,已經在城中燒殺搶路起來了。」
「這些賊羌,竟然還想趁火打劫!」太傅朱紀怒不可遏。
這些羌胡人還真是強盜本性不改,只可同富貴,不可共危難。
「來人,給我點齊兵馬,我要去親自平定這些賊羌!」
朱紀恨恨的想到,對付不了那些青州賊,難道還對付不了你們這些馬賊嘛!
不過,他身邊的幾個親信和小吏,都是出言勸阻了他。
「太傅,不可莽撞啊!」
「如今賊羌還只是劫掠些財貨,若是逼的狠了,再釀成兵災,可就沒法收拾了。「
「對啊,現在我們匈奴人少,北羌人多,若是起了沖突,只怕長安危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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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如今驃騎將軍苟晞就在京畿近處,手中還有兵丁至少萬余,可詔令苟晞入長安來震懾這些羌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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