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厭惡另一個人，即使表面演的再好，也會有一些細枝末節透露出來。
或許稱呼不能代表什麼，但是賀之舟冥冥之中就是有一些預感，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幾個組員看賀之舟一直在反反復復地觀看同一個監控片段，不由得有些好奇。
「賀大神，你看出什麼來了嗎？難道你還對蘇清歡存在一些質疑？」
「……」
畢竟只是自己的猜測。
更何況……賀之舟想到最近周邊發生的一些案子，他隱隱覺得，或許程序上的絕對正義，也未必就是大眾心里所期待的。
男人淡淡地搖了搖頭。
「不是，我只是在看有沒有什麼我遺漏的細節，現在蘇清歡的口供已經錄完了，目前也沒有證據表明她有問題。」
賀之舟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發現上面清晰地顯示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們單位到蘇清歡家中還是有一定距離，而且更深露重，她一個女孩子只怕也不太好打車。
「時間有點晚了，派人將她送回家吧。」
「好。」
賀之舟想了一下，索性又拿起旁邊的外套。
「算了，我親自送她回去。」
眾人面面相覷，根本沒想到這種小事，賀之舟居然會親自上陣。
難道，是出于對蘇清歡的同情？
他們前面看到蘇清歡因為沈致遠發生的事情，都情不自禁地憤怒了。
只是想不到，像賀大神這樣冷漠外表下的人，居然也是個古道熱腸？
……
「蘇小姐，你可以回家了，我送你。」
換上便裝的男人，依舊是英俊倜儻，只是那絲眉宇間的薄涼冷酷，卻並未因為換下制服而削減。
蘇清歡看著賀之舟弧度完美的下頜線，在夜風中，男人那雙鳳眼像是浸染著暗夜的寒霜。
她淡淡一笑。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吧，謝謝賀督察的好意。」
如果是之前，蘇清歡當然會同意賀之舟送她回家，只是想到男人先前的審訊，她還在生悶氣，也不打算搭理這個狗男人。
小狐狸從不覺得自己的手段有什麼問題。
世人常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但這個世上卻多得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的慘淡故事。
沈致遠以為自己坐了牢就是最慘的。
其實不然，這廝可是還有艾——滋病在身的，這對沈致遠來說，可比坐牢還殘酷多了。
就這個位面的醫療科技水平，他注定要一輩子被人唾棄，嫌惡。
永世不得翻身。
……
見蘇清歡拒絕了賀之舟送她回家，其他听牆角的組員都驚呆了。
這個小姐姐也太勇了吧！
要是他們是個女的，只怕看到這樣一個大帥哥在前邀約自己，哪怕只是出于好意，根本沒有任何幽會的心思，但他們也根本不會拒絕！
……
就連賀之舟都愣了一下，他雖然從未主動送過別的女子回家，但是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拒絕。
而小狐狸索性轉身，坦坦蕩蕩地走到之前同賀之舟一起審問她的一個女督察面前。
「你好，我的手機能還我了嗎？」
「對了，還有沈致遠與趙春紅要殺害我的錄音，以及他另一個手機里跟其他男人約會還辱罵我的對話截圖，以及房地產公司送來的錄像，我都想私人保存留作證據。」
這是受害者應有的權利。
只是那個女督察卻有點好奇她要這個做什麼。
「蘇小姐，你是想打離婚官司嗎？」
看沈致遠的架勢，只怕和平離婚他是根本不會同意的。
但蘇清歡並不在意，直接訴訟到法庭就是。
「不，我想最好是能夠撤銷我跟沈致遠的婚姻關系，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對我是騙婚，我與他也無夫妻之實，之前國內已經頒布了撤銷婚姻的法律條例，我想試試能不能成功。」
這樣，她的婚姻關系上，就會顯示未婚，而不是離異了。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再考慮選擇離婚訴訟。」
「……」
眾人都被蘇清歡的想法給驚呆了，有個年輕組員更是月兌口而出。
「可是你和沈致遠結過婚的這件事，你周邊的人都知道吧？就算改成未婚別人也知道啊？而且你之前不是說還要接受記者采訪報道，讓這件事情沖上熱搜，讓別的小姑娘擦亮眼楮嗎？」
「我主要是一想到自己被沈致遠這樣的男人騙過，我就覺得惡心，反正大不了就選擇方案二，多花點時間好了。」
小狐狸對著那年輕組員微微一笑，只是那神色里卻帶著哀慟和難過，讓人不忍繼續問下去了。
小狐狸其實還有個想法，她覺得這事鬧越大越好，畢竟自己沒死，沈致遠屬于殺人未遂，肯定坐幾年牢就會出來。
她要讓沈致遠名聲臭到全國上下都知道，都記住這張臉，這個名字。
別怪她報復心強。
沈致遠這種人，活著還得病還被唾棄，這都是活該，可能比死更讓他難受。
……
賀之舟听到蘇清歡的話，頓時就更確認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他從所內拿到了蘇清歡想要的東西，拷貝在一個U盤里，而後對蘇清歡道。
「蘇小姐，我給你打了車，我送你到門口吧？」
「好。」
這樣再拒絕也不太合適，小狐狸見賀之舟非要湊上來，也就淡淡地點了點頭，但是全程都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
那出租車離這里還有2公里，趁著這段時間，賀之舟見蘇清歡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男人陡然語出驚人。
「蘇小姐，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沈致遠，甚至也早就知道他的計劃吧？」
「……賀督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小狐狸見自己選的男人這般慧黠，也絲毫不意外。
她冷冷淡淡地抬眼。
「而且賀督察你這席話，是要負法律效力的吧？」
「……」
男人悠然地嘆了口氣。
「我是誠心勸蘇小姐一句，與惡龍纏斗過久，自身亦將身化惡龍，長久凝視深淵，深淵必報以回望。」
「蘇小姐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一旦是惡魔，必然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存在。」
見賀之舟都這般直白，蘇清歡便笑眯眯地晃了晃腦袋。
「這麼說，賀督察是覺得自己一旦變壞，就是天底下頭號罪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