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遠眸中劃過一絲陰戾的光芒，想也不想就開始推卸責任。
「你們要明鑒是非啊，我可是良民，怎麼可能會想到要殺妻？」
「房地產公司留下來的那個監控里只是角度問題，才顯得我好像要推蘇清歡下去，可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最後掉下去的人是我才對。」
「至于我在另一個手機的聊天記錄，在約會軟件上聊各種男人是我不對，話題也比較越線，但是這最多是我私德有虧，不代表我就是窮凶極惡的犯人吧？」
「還有我在外國網站上搜殺妻作案手法的事情，不過是當時看了幾部電影覺得好奇，所以才隨便胡亂搜索了一下，但這其實代表不了什麼，搜索總不犯法吧？」
……
賀之舟站在審訊室外的監控前，看到沈致遠如此胡攪蠻纏，唇角頓時勾出一絲冷笑。
「這種人去當老師，真是個禍害了。」
「是啊，賀大神，我前面看到他在另一個手機里的聊天記錄我都驚呆了，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更何況，他的心還這麼歹毒！這種人不繩之以法，難平民憤！」
賀之舟點點頭，他拿著一些資料，直接走到了沈致遠所在的審訊室內。
乍然看到這樣一個俊美的年輕督察，沈致遠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只是當男人冷若冰霜的眼睫掃過來，沈致遠陡然打了個寒噤。
「怎麼，你們還要交班啊？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就是無罪的！」
見沈致遠這般死鴨子嘴硬，賀之舟朝旁邊的組員瞥了一眼，示意對方打開放其他物證的袋子。
「這個，是我們調查小組在你與蘇清歡家中，找出來的趙春紅丟在家里垃圾桶里的毒蘑菇。」
「……長官，我前面都說了，中毒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者，我母親後來在電話中對蘇清歡惡語相向，詛咒她死，這充其量證明我母親早就對蘇清歡心存不滿。」
「這跟我又能有什麼干系？」
沈致遠已經鐵了心要保自己，至于趙春紅的死活，干他什麼事？
……
見沈致遠連自己母親都不管不顧，在場的幾個組員只覺得沈致遠面白心黑，虧他還長了一張人模狗樣的臉，誰知道內心竟然如此的惡臭！
賀之舟淡淡地倚在審查桌前，朝沈致遠晃了一下手中的U盤。
「這個U盤里，有你與你母親的通話錄音。」
「……別開玩笑了！你是說蘇清歡用我的手機給我母親在電話中求助那次吧？」
沈致遠心里咯 一下，只是表面卻還是半點不服軟。
見他如此硬撐，賀之舟面籠寒霜，將那U盤放入審訊室的筆記本中。
看到男人的動作，沈致遠內心越發的焦急起來，他已經猜到，這只怕是定他罪的關鍵性證據之一。
此刻這位生得冷峻威儀的年輕督察過來，沈致遠不知為什麼，下意識地氣場就弱了三分。
……
沈致遠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只見那U盤中的錄音已經開始播放了。
上面播放的東西，赫然是不久以前，自己軟硬兼施，要求趙春紅聯合自己殺了蘇清歡的對話！
而且里面沈致遠還直接透露了，前面他與蘇清歡看房子，以及蘇清歡游湖落水的事情，都是自己一手策劃的！
只是到最後受害者反而幸運逃過一劫，自己卻倒霉催地各種不順利！
……
「到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賀之舟的眸光就好像一支冰冷的利箭，要將沈致遠表面偽裝的平靜統統刺穿。
在那強烈的壓迫感之下，沈致遠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不，不可能的！
這些人手里怎麼會有自己和趙春紅之前謀劃殺人的錄音？
自己從來不會有將電話錄下來的習慣的。
……
還有誰能踫到自己的手機？
沈致遠思來想去，腦袋里乍然迸出一個人的名字。
蘇清歡！
那個對著自己動不動害羞，動不動流淚的傻白甜！
原來她根本不是傻白甜，而是黑心蓮！
「長官，我冤枉啊！那些錄音肯定都是蘇清歡偽造的！我絕對不承認，我不認啊！」
「如果只有這一個錄音，確實可能不會被法庭采納，可你現在看看，我們找出來的人證物證有多少了？事已至此，沈致遠，你就算不認罪伏誅也沒關系，法院會定你的罪的。」
「忘了和你說，隔壁審訊室里，你母親趙春紅已經認罪了，還交代了與你謀劃殺害蘇清歡的經過。」
「不，不可能的！我母親不會害我的，我是他最愛的兒子啊！」
沈致遠歇斯底里地想要將眼前的東西推翻，但是周邊這麼多年輕力壯的干員，怎麼可能會任由他推動西。
但雙手都被人挾制後，沈致遠痛哭流涕道。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是老師，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呢！」
「不，不會的——」
……
等到沈致遠被拖出去後，一個年輕組員才忍不住唏噓道。
「那個沈致遠也太奇葩了，他自己將所有的罪都推給趙春紅，居然還好意思說什麼趙春紅不該背叛他，真是可笑。」
「這種人，只怕就算壞事做盡，也都覺得是旁人的錯。」
幾個年輕組員討論著，忽地看到賀之舟還坐在筆記本前，仔細瀏覽著這個案子相關的證據。
只見電腦畫面上顯示的是他們去醫院之前，蘇清歡等在重癥監護室外，垂淚的樣子。
賀之舟修長如玉的指節輕點，將進度條往前拉，變成了蘇清歡與沈致遠一同吃午飯，而後沈致遠突然暈厥，蘇清歡為他去找護士的畫面。
……
當賀之舟听到蘇清歡對護士稱呼沈致遠為403的病人時，男人眼神一凝。
——蘇清歡的痛苦不像是假的，可是哪怕去找醫生，卻稱呼丈夫為403病人，她當然可以說是為了護士更快地知曉病人的房間號。
但是這也讓賀之舟想起了一點，無論是在蘇清歡「知曉」趙春紅聯手沈致遠要殺自己後，還是事發之前，她對沈致遠的稱呼，再親昵也不過就是致遠了。
而從無「我老公」、「我丈夫」一類的代稱。
這，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