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當眾人終于站在的最後一階石階上時,俱都抹了把汗,只是還不等喘氣,眾人就眼前躺著的尸體驚住了。
「怎麼回事?」
有膽子小些的人忍不住低聲驚呼。
徐青側頭,發現出聲之人的衣袍繡著清儀宗的標識。
徐青淡淡瞟了眼簡書,雖然什麼也沒說,可簡書止不住臉上一熱,神情有些赧然。
此次宗門派出的不同于其他宗門那些精英,也不知宗主是怎麼想的,竟挑些歪瓜裂棗,對此簡書也很無奈。
尤越素來行事張狂,瞧見那人心生怯意,直接嘲諷道︰「哎呦,這是哪個安樂窩里跑出來的小乖乖,趕快抱著你的小膽回家吧。」
那人臉上驀地一紅,囁嚅著低下了頭。
簡書恨鐵不成鋼的橫了他一眼,抬眼怒瞪尤越,「尤道友這話過分了,我師弟只是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又沒說就此怕了,道友這般挑釁,可是要做一場。」
做一場是這里的土話,意思就是打一場。
尤越來這里可是另有任務,才不想為了些許口舌浪費力氣。
簡書見他聳肩退回原位,皺了下眉,轉頭警告的看了自己身後的眾人,然後指著剛才出聲的那個道︰「煩請張師弟過去看看。」
張東極驚訝的瞪大眼楮,簡書狠狠盯著他,一副他要不去,自己就要清理門戶的樣子。
張東極心有些發顫,但也知道自己之前做錯了事,這會兒要是不為宗門挽回面子,出了這里,自己怕是再沒有一點出路。
張東極小心的往前走了兩步,祭起法器距離最近那人打去。
法器的靈光輕輕敲擊在那人的肩膀上,那人身子顫了顫,竟然好似細沙堆砌人偶一般,轉眼間散成一堆灰燼。
張東極一愣,轉頭去看簡書。
簡書卻沒有理他,反而看向了廣場。
隨後有人終于驚聲叫道︰「怎麼回事?」
廣場上的尸體就好像被踫掉了第一顆牌的多米諾骨牌,都在轉瞬間一個接一個的消散,廣場中央轉瞬就只余一些淺灰色的飛灰,微風拂過,薄灰飛揚,偌大的廣場轉眼間變得空空蕩蕩,再沒有一物留存。
徐青有些遺憾。
修道之人都會把最為要緊的東西隨身攜帶,這廣場人數眾多,竟然一點東西也沒留下。
其余旁人沒有徐青的涵養,俱都沖著張東極怒目而視,其中以最為寶貝尸體的御鬼宗為最。
張東極哪敢跟那些面目白得像鬼一般的人對視,連忙側目躲過
戚剛眼見那些寶貝的尸體消失,心里的惋惜和遺憾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控制情緒。
陰冷的盯了張東極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發作︰「這位道友,因為你的魯莽,我們損失甚劇,這損失你要如何賠償?」
張東極是個壽元已經過了大半,才在築基丹的輔佐下勉強築基的修士,儲物袋里值錢的也只有臨行前好容易弄來的兩粒凝元丹和五塊靈石而已。
廣場上的尸首足有百余個,光那些人身上的法衣,他就賠不起了。
張東極連忙躲到簡書身後,再不敢出來。
簡書對他這種行徑只有一個感覺。
丟臉,實在是太丟臉了,從出生到現在他就沒覺得自己有比現在更丟臉的時候。
可那又能怎麼辦呢,他是這次的領隊,有什麼事他必須給這些人擔著。
「戚道友,」簡書深吸口氣,上前半步,道︰「這古跡封存許久,那些尸骨怕是早已沙化,戚道友這個要求恐怕有些強人所難了。」
戚剛冷哼一聲︰「那些尸首在他觸踫之前可是好好的,經他一踫就化成飛灰,這損失我不找他要,那你賠我?」
簡書冷笑著,自戳戚剛心中所想︰「戚道友這話真是可笑,我師弟踫的那具可是無主的,損失什麼的,戚道友不要太想當然了。」
戚剛被簡書刺得一梗。
的確,在場的宗門除了他們御鬼宗就沒有一個對尸首感興趣的,可這並不代表這里的尸首就全歸御鬼宗所有。
剛才廣場上的那些尸首按理來說,應該是誰拿到歸誰,因此細算起來,那些也只是擺在那里的財寶,還不屬于御鬼宗。
簡書見他沒有吭氣,又道道︰「還是戚道友覺得這些我們都不需要,就理所當然的劃到了自己的碗里?」
說完,簡書便看向徐青和雲放。
這里很明顯是上古或中古時期比較繁盛的宗門,這樣一個大宗,若是在接下來的路途都將尸首交于戚剛,那尸首上面的儲物袋以及其他財物豈不是都便宜戚剛?
徐青雲放聞言,對視一眼,徐青率先道︰「不錯,這廣場中人在這里不知多久,身軀早以腐朽不堪,那位道友也是為我等查看,戚道友還是莫要怪罪了吧。」
雲放贊同的點頭,一雙炯炯大眼精光一現即收。
徐青是法修,平常雖說有師父貼補,可他符法雙修,每月不到發放月例便已捉襟見肘,靈石什麼的對他來說可是越多越好,況且御鬼宗這些鬼里鬼氣的玩意,能減少點他們的實力,對自己的宗門來說總是一件好事。
雲放是劍修,修煉倒是不需外物,可誰沒有三五個親朋好友,靈石這種東西,又有誰會嫌燙手,推給別人?至于這個整天擺弄尸體的,他可不放在心上。
戚剛看看一左一右已然站到簡書身邊的兩人,冷哼一聲。
這里看起來像是個已經被滅了門的宗門,能建這樣一個規模的宗門,弟子少說也要萬余名,這些可都是修習古功法的修仙者,比近代身體孱弱的修仙者強了千百倍。
想到可以煉就幾具那樣的尸身的情形,戚剛心里一片火熱,以後就算結丹立在眼前,他也不懼。
尤越見他兩眼發直,嘴角微抿,便知道他並未放棄,心里暗怪戚剛冒失,卻也還是不得不他打些圓場。
「戚道友所學功法大家也都略知一二,對尸體的偏愛還請大家理解。至于探索秘境,自然是要依照規矩的。」
尤越越過淨空,將視線放在並肩而立的三人身上,而後落回身旁的戚剛身上。
戚剛適才只是一時貪念,尤越的目光好似冰刀,刮得他瞬間恢復了理智。
徐青轉著眼楮看了看戚剛,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尤道友此言有理,只是不知戚道友可否同意。」
話一說到這里,戚剛又哪里敢說其他,只得捏著鼻子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