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廣場,眾人站在一座巍峨的大殿前,介于之前尸首風化之事,眾人都不敢擅自去推那扇虛掩著的門板,生怕一不小心這座殿宇也消失了。
徐青左右看看,見沒人肯動,便謹慎的繞著大殿轉了一圈,最後才輕輕踫了下高大的雕花大門。
門板接受外力,只發出‘吱呀’一聲,還不等打開,便‘砰’的倒在了地上,整塊門板摔成齏粉。
眾人齊齊向後退了半步。
徐青察覺後面動靜,側頭瞪了一眼,隨後將目光放在了殿內。
大殿內里很高,也很大,門邊有這一張三尺寬七尺長的桌子,里間擺著一排排多寶格一樣的架子,上面擺著一些東西,但因歲月流逝,上面落滿了塵土,這般看來,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何物。
徐青小心的往里邁了一步,戚剛見他動作,連忙緊跟其後。
尤越見他這般沒有定力,不由挑了下眉,心道看來這位被自家師長掛在嘴邊的後起之秀也沒有自己想得那般厲害。
余下眾人見領頭的都已進,自然不甘落後,俱都擁在一起,擠了進去。
石嵐隨著眾人進去,大略走了一圈,看到上面物件大抵都失了靈光,便不感興趣的出來。
背後那道灼熱的視線又如影隨形的跟了過來,石嵐冷冷一笑,信步走到一旁,站定。
兩個呼吸不到,耳邊傳來一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石嵐嘴角輕輕上挑,又迅速裝作毫不知情的眺望遠處。
「嵐丫,是你嗎?」
听到這個稱呼,石嵐心里一陣作嘔。
這稱呼是原主當初在鄉下時的土名,進入雲夢宗後,大家都以師兄妹相稱,原主一個人獨自生活的時候本已習慣了被別人稱作石師妹。
後來劉敏德進入了原主的生活,他覺得叫原主師妹太過生疏,便自作主張的叫原主嵐丫,並且還振振有詞的說是因為跟原主親近才這樣稱呼的。
原主當時高興得跟什麼似的,覺得自己跟這個對自己很好的大哥哥關系不同,在這個沒有人情,四處充溢著冷漠的宗門,她終于有了可以親近的人,因此才在日後的交往中,把他當做親哥哥一般看待。
想到原主一連幾年都給劉敏德做牛做馬,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沖到森林里獵捕靈獸,傍晚又忍著一身傷痛將靈獸拿給他,入夜時分才有那麼點功夫修煉的情景,石嵐牙根就恨得癢癢。
劉敏德瞧見石嵐緩緩轉身,忙擠出一點笑意,藏在袖口的手指快速一掐,靈光在他指尖若隱若現
石嵐徐徐轉身,定楮看著劉敏德。
劉敏德細細打量片刻,確定石嵐並沒有打算動手後,才松開手指,又上前一步,拉近彼此距離,道︰「嵐丫,果然是你。你到底去哪了,我一直都在找你,沒想到你去了清儀宗,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看著像是一臉關切的劉敏德,石嵐心里真是膈應極了。
這個厚臉皮的東西,為了一己私欲坑害一直供養著他的原主,如今見到人沒被他害死,竟然還有臉裝無辜,難道他真以為自己沒有腦子,不明白是他害了自己?還是覺得自己魅力無窮,自己就是吃了虧也還是會受他花言巧語的蒙騙?
「這位道友還請自重,」石嵐袖袍輕擺,將兩人距離拉開,烏黑的瞳孔清冷的不見一絲煙塵,眉宇間既沒有故友重逢的喜悅,也沒有看見坑害自己仇人的憤怒
劉敏德只覺一股溫和的氣流推動自己向後退了兩步,再抬眼時,瞧見石嵐淡淡的回望著他。
那樣陌生的目光,冷淡的神情,就如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劉敏德心頭一顫,忽然興起一股失落,從前石嵐溫柔低喚自己德哥時的情景瞬時浮現。
石嵐雲淡風輕的瞟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道友找我有事?」
劉敏德遲疑著沒有說話。
石嵐略一頷首,擦著他袖擺,徑直離開。
劉敏德見狀,想也不想的直接伸手去攔,石嵐冷瞥一眼那只大喇喇伸過來的手臂,指尖一掐,靈光直接打了上去。
劉敏德哪里會想到石嵐一言不和直接開打,手臂硬生生挨了一記,只痛得他忍不住低哼一聲。
殿門處,一個身著法衣的少婦見到這一幕連忙飛奔過來,同時還放出一柄青刃,直朝石嵐面門攻來。
石嵐冷哼一聲,直接掐訣,一道尺許長的金光瞬時飛出。
兩道光芒,一觸即離。
金光飛旋著消散,而那青刃卻發出刺耳的交擊聲,翻滾著跌落在了地上。
少婦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定楮一看,青刃光滑的表面現出一道小指長短的崩裂,臉色驟然一變,「你竟敢毀我法器?」
石嵐斜眼白她,「毀了又當如何。」
少婦氣得胸脯連連起伏,劉敏德連忙上前兩步,拉住少婦,道︰「明柔,不可魯莽。」
李明柔扭頭看著自己道侶,委屈的道︰「敏德,是她先對你出手,你怎麼反倒說起我了?」
劉敏德緊了緊握著李明柔的手,道︰「還不快給清儀宗的石師妹道歉。」
李明柔皺著眉,嘟著嘴看劉敏德。
「听話,」劉敏德眉頭微蹙,眼神里滿是嚴厲。
李明柔心里不忿,卻知道劉敏德是為了自己好。
自打爹爹隕落之後,宗門里只靠明師伯獨個支撐,清儀宗如今還能看顧宗門,無非是看在上界先祖對自己宗門早已隕落先祖的那一點香火情,如今各大宗門的精英基本匯集于此,自己若要給她難堪,簡書就算是為了安同門師兄妹的心,也會丟下雲夢宗就此不理。
默默說服自己顧念大局,李明柔低下從來都是高昂著的頭,低聲給石嵐道歉。
經過了剛才時間,石嵐對本來沒有什麼感覺的李明柔觀感極差。
只憑自己感覺,問都不問直接朝一同探險的同伴出手,這樣的人就好似一個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因此對于她的道歉,石嵐只是冷瞥一眼,甩袖走了。
李明柔自小就是嬌生慣養,哪里受過這樣的氣,當即就要發作。
劉敏德連忙拽住她,深深的望著她端莊清雅的背影,心里一時說不出什麼滋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