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束星北成了大隊教官考核的第一名。
考核結束,大隊長宣讀完考核結果,跟著面帶憂色地看了束星北一眼,「第一名聶青雲,明天一早跟我去總隊參加考核。考核第二名和第三名,即日起為本大隊教官。」
宣讀完畢,大隊長沒再理會束星北,而是把五中隊隊長叫了過去,五中隊隊長對于大隊長接下來要問什麼心知肚明,于是,他也把曹哨兵帶上了。
「這次總隊考核,至關重要。你對聶青雲的底細清楚嗎?」大隊長進了自己的辦公艙,神情馬上就不一樣了,一臉嚴肅地問道。
「是小隊送上來的,」五中隊隊長馬上把目光轉向了曹哨兵。
曹哨兵對于隊營里的規矩自然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大隊長說得如此嚴肅,他哪敢有半點馬虎啊。
「他叫聶青雲,家里有,有,」曹哨兵吞吞吐吐地說道。
「有什麼?」五中隊隊長低聲喝斥道,「快說。」
「他住在混亂區,靠為濟世組織做任務過活。能力很強,很強吧,家里有兩個老婆,」曹哨兵想到了俏麗的鄭雅和陳素莉,把腰桿挺直了些,「我敢保證,他沒有問題。」
「拿什麼保證?」大隊長被曹哨兵氣樂了。
曹哨兵脖子一縮。他還能用什麼保證,無非就是嘴巴唄。
不過家里有兩個漂亮老婆的男人,他還敢做什麼驚天大事嗎?
最多控制了自己為他所用罷了。
曹哨兵想得很簡單。
「大隊長,按說家里有兩個老婆的人,是沒有異心的,」中隊長幫了曹哨兵一把。看著曹哨兵畏畏縮縮的樣子,五中隊長也知道他不說話是不行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聶青雲是自己中隊考核之後送上來的。如果他再去總隊考核拿到了第一或者第二,自己的面子上也有光吧。
大隊長對此次教官考核的內情知道得多些。
他沉吟著,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有兩個老婆,這家伙長得也不怎麼樣啊。」
話說到這種程度,不管是中隊長還是曹哨兵都松了一口氣。
看來聶青雲去總隊考核,是沒有太多的障礙了。
別看大隊長剛才宣讀結果的時候一本正經的,可萬一大隊長沒準兒翻臉了呢。
「那我領他回去準備?」五中隊長請示道。
大隊長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有點兒不放心,「你叮囑他,要他明天比試的時候不能下重手。出了事,他保不住腦袋,我也要吃禁閉。至于你們,哼哼。」
五中隊長和曹哨兵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他們都懂大隊長的潛台詞。
「回去,」五中隊長讓曹哨兵去叫束星北。
束星北跟在倆人的後面,亦步亦趨,一點兒也沒有廢掉黃應高時的那種凶煞之氣。
五中隊長冷眼瞥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麼,等進了樓船,他立即向束星北問道︰「你和那個一級武士有仇?」
束星北立即點頭,「他曾經想染指我的老婆。」
「哦,」五中隊長心說果然如此,有仇,難怪。
曹哨兵裝得若無其事,心里卻打了個哆嗦。
他自己和趙海水不也是想打他老婆的主意嗎?難怪。
自己是撿了一條命啊。
「明天去總隊比試,出手要有分寸。我們海鷹隊可不是以前的混亂區,一切都要听命令,明白嗎?」五中隊長板起了臉訓道。
「是,」束星北不假思索地應道。
「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還指望你長臉呢,」五中隊長親切地拍了拍束星北的肩膀。
警告一句,再給點安慰,五中隊長對于馭下懂得也不少。
等曹哨兵帶著束星北上了小隊的樓船,曹哨兵立即向束星北豎起了大拇指,「厲害。束,不,聶大哥是二級武士了吧?」
束星北看了他一眼,「明天要多帶一個人。」
「誰?」曹哨兵趕緊問道。
「給我準備一套衣服,最大號的,」束星北語氣平淡。
曹哨兵心里那個恨啊。小子,你居然朝我擺起譜來了,你,你可知道你是緝捕要犯,你,得,算了。我堂堂一個小隊長,和他一般見識做什麼。
人家要大號的衣服,難不成他要帶那位一起?
「我說聶大哥,你,你那位,帶去可不能,可不能,」曹哨兵慌了神,「還有,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帶過去啊。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小隊長。」
「把衣服準備好就行。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不會讓你為難的,」束星北不耐煩了。
「那當然好。不過啊,我說聶大哥,我的親哥,你可千萬不能胡來啊,你一胡來,我可就沒有小命了。還有,我死了也沒什麼,關鍵是你啊,你年青有為,正是大好年華,年,那個年富力強的。」
「好了,」束星北瞪了他一眼。
看著束星北那要殺人的眼神,曹哨兵心里格楞一聲。
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亂子啊。
這個家伙可是被緝捕的要犯,天知道他犯過什麼事啊。
自己怎麼就色迷心竅,上了那個死鬼趙海水的賊船了呢。
曹哨兵如今心里可真是一肚子苦水啊。
上面他不敢得罪,得罪了輕則罰禁閉免職,重則掉腦袋;而眼前的這位爺,也不能得罪,得罪了,直接碎腦袋。
好端端的一個小隊長,憋屈成這樣。整個海鷹隊,只怕最苦逼的小隊長就是自己了吧。
「別胡思亂想了。以後你過得只會越來越好,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束星北學了心理術,他如何看不透曹哨兵的那點小心思啊。
「那就好,那就好,」曹哨兵抹了抹額上細密的汗珠。現在可真是寒冬臘月啊,生生地被嚇出汗來了。
回到樓船之後,鄭雅急急地迎了過來,「怎麼樣怎麼樣?」
陳素莉顯然要淡漠一些,不過她也站在艙門口,看著束星北。
「明天去總隊參加考核,」束星北答道,「準備準備,吃晚飯吧。」
「我下廚去。對了,我烤的肉可能沒那麼好,今天猿大沒吃多少,」鄭雅小心地看了束星北一眼,生怕惹他不高興。
「哦,等會兒我來為它烤,」束星北微微點頭。
「那,那還要我做飯嗎?」鄭雅拿不定主意了。
「當然,」束星北推開艙門,走了進去,又隨手關了門。
陳素莉把這一幕清清地看在眼里,嘆了口氣,也進了自己和鄭雅的那個艙。
「他好像不高興?」鄭雅嘀咕道,「按說他明天能去總隊考核,肯定是考核得不錯呀。為什麼沉著臉了?」
陳素莉躺在床上,也不答話。
「喂,我和你說話呢,」鄭雅急了。
「他不是不高興,是去想自己的事兒了吧。我們沒有被他放在心上,那位猿大,還有海蟻和毒蛙,那都是他的心頭肉。他回來都沒有看上一眼,顯然是有事了,」陳素莉坐了起來說道。
「能有什麼事?不就是考核嗎?」鄭雅茫然地說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有預感,他不會和我們在一起呆多久的,」陳素莉嘆了口氣,「走吧,我陪你去做飯。」
正如陳素莉所想的一樣,束星北把自己關在艙里,想的是接下來一天的計劃。
無論在船屋區為公司做賞金獵人,還是進入了濟世組織做任務,束星北始終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的命運始終被別人掌握著,他只能順著別人的想法去做事。
沒有話語權,是他最大的弱點。
束星北參加教官考核,目的就是要拿到一定的話語權。
這也是他在海島上認真思索過的問題。
不能再讓別人控制自己的命運了。不然,他從本質上說,也就是一個奴隸。
只是不像聶蘭那麼直接被公司所控罷了。
如今束星北擁有毒蛙,還有海蟻,再加上猿大,他的力量已不弱于一般的小型幫會了。
將明天要做的事情細細想了一遍,束星北這才走到了底艙,和猿大溝通起來。
第二天一早,曹哨兵駕著樓船過來迎接束星北,還帶來了束星北要的那套大號衣服。
束星北拿給了猿大,猿大放到身上左比劃右比劃,然後咧開嘴樂了。
「記得我昨天告訴你的事兒嗎?」束星北問道。
猿大點頭。
「那行,走吧,」束星北親手為猿大穿好了衣服。大號的衣服,穿在猿大身上,依然不夠。可是也只有這樣了。
「去底艙,」束星北低聲地說道。
如何把猿大帶到總隊隊部,束星北的安排就是讓它呆在底艙里。
曹哨兵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的樓船也駛到總隊部。
從航道行駛,一路上就是接人。先是接五中隊長,接著又去迎接大隊長。
到了總隊部,已是上午九點半。
這一趟過來,束星北他們不算早的了。
早在他們之前,另外九個大隊的人都來得差不多了。每支隊伍都有四五個人。
總隊部駐扎在一艘四層的樓船之上。考核地點被安排在三層的艙房內。
等所有大隊的人員都到齊了,李興的衛兵王一走了出來傳令,「各大隊參與考核的人員,列成一排,向前一步走。」
十個人走了出來,站成了一排。束星北也位于其列。
「總隊令︰此次參與教官考核的人員,先決出前三名之名。」
王一的聲音清亮地響在艙內。
束星北的目光一縮。他听到了那個先字,也就是說,還有後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