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人出列之後,衛兵王一立即喝道︰「各選對手,考核開始。」
能進入總隊考核的,都是各大隊選出來的第一名,沒有一個武力值是弱的。他們自視甚高,不過也沒有小覷其他人,一個個慎重地挑選著對手。
而束星北也沒有急著出手,他選了一個角落站定,靜靜地等著對手的到來。這九個人,束星北一進來的時候,就打量過。
沒有熟人。
這讓束星北很是疑惑。按說在大隊教官考核的時候,他就能見到黃應高了,為什麼到了總隊選拔,卻沒有看到刑國彬和秦誠。
此時的束星北並不知道秦誠已經身死。
束星北根本想不到所謂的教官考核,其實是海鷹總隊隊長李興的一時之興。李興自從和卞午生交手,把卞午生活活打死之後,他心里總是有點兒缺憾。
卞午生那種發拳的力量,以及能詭異地借力打力的方式,讓李興越想越是興奮,頗有一種見獵心喜的感覺。怪只怪自己出手太凶,把那個老頭給打死了。
不過,在李興看來,卞午生那個老頭雖然死了,混亂區仍然有可能有某個人也學會了那種拳法。
于是,教官考核這個辦法就出來了。
與其說是教官考核,倒不如說是為李興挑選出會卞午生拳法的人。
想想也是,海鷹隊怎麼可能突然招收一些自己不知根知底的人進入隊伍當教官呢。即使招,也得把他們控制了,讓他們即使有異心,卻又不得不效忠于自己。
就像當初的紅娘子想控制束星北一樣。
濟世組織也是因為無法控制束星北,這才放棄了他。
束星北完全不知道海鷹隊教官考核的真實目的。如果他知道、、、、、、
他仍然會來。
因為他不得不來。
十個人,兩兩對決,分成五組。已經有三組開始斗了起來,而束星北也迎來了自己的對手。
一個精瘦的漢子,目光冷厲地看著束星北,「我叫陳浩。」
「聶青雲。」
「請。」
「請。」
陳浩倒是極其有禮,然而他出手卻不慢,在束星北嘴里那個請字沒有完全說完之前,他的拳頭已沖著束星北擊來。
右拳擊出,左拳後抽,走的是有守有攻的路子。
正常情況下,束星北要出拳格擋。
沒想到束星北不但不擋,反而欺身而入,徑直朝著陳浩的跟前襲來。
陳浩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莽的人,他心里一驚,手中的拳頭卻是加大了力量。
出拳但留三分力,這是任何一個武士都懂得的道理。全力貫出,下盤自然不穩。
陳浩一拳已有七分力,卻生生地加了一分,目的不言自喻,他想一舉把束星北給打敗了。
不管是曹哨兵,還是五中隊長,此時已是連連搖頭。
他們不想再看下去了。
陳浩這一拳下來,束星北不死也得重傷。
根本攔不住了。
五中隊長心里沒有半絲不忍,他想的是自己想靠著束星北露出臉的念頭已經不可能了。
曹哨兵卻是驚恐。
束星北有了閃失,他可是死路一條啊。要知道那個大塊頭這一次可是被束星北也帶過來了。
現在不出意外的話,猿大正在總隊部樓船的水下呆著呢。
大隊長卻是淡淡地看著。李興的想法,已經由衛兵王一告訴了他們這些大隊長。
教官考核無論成功失敗,都不過是一個游戲。
至于受傷什麼的,那也是活該。
見慣了生死的人,要說有什麼惻隱之心,那是不可能的。
在末日活到現在的人,誰不是心堅如鐵。
敘述的時間長,真正格斗的時間卻是一瞬。
就在大家都對束星北的結局心知肚明時,束星北伸手攥住了陳浩的手腕。
陳浩一愣,束星北已近在跟前,順勢將他一拉。
陳浩下意識地抬起了左拳,沖著束星北打了過去。
然而束星北對于時機把握得極其巧妙,他身子一矮,拉著陳浩向前撲去。
明明束星北的手上力量不大,陳浩卻感覺他的身子不由自主。
束星北身子一側,換掌為拳,一拳擊在陳浩的後背上。
那一拳看似普通,卻暗含三拳疊加,打在了陳浩的肺俞穴上。
陳浩生生地受了這一拳,一時間呼吸困難,臉漲得通紅,渾身僅存的兩分勁力無影無蹤,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幾下兔起鶻落,著實讓眾人意外不已。
陳浩許久才緩過勁來,勉強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面紅耳赤地退到了一旁。
也算是束星北手下留情,如果他這一拳打出了七拳疊加,此時的陳適不死也得暈過去。
「停,全部停下,」衛兵王一通訊器亮了。
場中另外四場比試還沒有分出勝負來,可是王一的聲音不容置疑,隨著他這一聲喝止,十多名隊員內艙走了出來,一個個手持弩箭,瞄準著艙里的眾人。
只要王一一聲令下,他們手中的弩箭立即就會射出。
另外四組不得不停了下來。一雙雙眼楮看著王一,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十個大隊長倒是有所察覺,一個個臉上浮起了晦澀難明的笑容。
「你,留下。其他人,由各大隊帶回去,等候隊部通知!」王一指了指束星北。
「這是搞什麼嘛?」有人不滿地小聲嘀咕道。再有幾分鐘,他就能打敗對手了。
「好像不是為了挑選教官吧,」有聰明的馬上就想到了關鍵之處。
「走吧走吧,」這里可是海鷹隊,人多勢眾,可不能忤逆了人家的心思。
一個個從艙里向外走去,誰也沒有注意到出去的人中,有個面容蒼老的漢子卻往旁邊一閃,瞬時就消失在樓船之中。
「你在這里等著,我過去稟報,」艙內,王一向束星北喝道。
束星北微微點頭。
那些手持弩箭的隊員卻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弩指束星北。
十來分鐘之後,一個面容有如刀削斧砍的中年漢子邁步走進了艙內,王一緊跟在後面。王一的後面,卻是帶著束星北過來的那個大隊長以及五中隊長,至于曹哨兵,也遠遠地跟著,神情緊張。
這可是他最近距離地與大人物在一起了。
那漢子穿的也是普通的獸皮服,只是做工相對精良,肩上有一枚亮閃閃的標記,正是一頭海鷹,作勢欲飛的模樣。腳下一雙高幫黑色獸皮靴,腰間有槍套,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用說,里面插著槍。
「你的拳法很不錯,」那漢子走到了束星北的跟前,隨意地打量了一下束星北,然後問道,「卞午生和你是什麼關系?」
卞午生?
束星北心里一動。
不是說卞午生已經死了嗎?
束星北略加沉吟,便回答道︰「我和卞先生有過一面之緣。」
卞午生死了,他也不能說自己和卞午生熟悉,更不能說卞午生教過自己拳法。
天知道濟世組織里的那些人落到海鷹隊手里,說了些什麼。
至于眼前的這個人,連猜都不用猜,肯定是海鷹隊的總隊長李興了。
「一面之緣,」李興緩緩地月兌下了自己的獸皮外套,「來吧,讓我領教你的拳法。」
說著,他將外套往王一手中一丟,架勢已經搭起。
束星北的拳法和卞午生只是有一點兒相似,從監控里看過束星北和陳浩一戰之後,李興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最讓李興眼前一亮的,是束星北打向陳浩後背的那一拳。
明明力量不大,陳浩表現得卻是淒慘之極。
要知道李興的武力值是三級武士,接近四級了。
不說別的,在整個混亂區乃至周圍海域,都沒有人听說過有哪個人是三級武士。至于公司里面,外界的人對里面情況知之甚少,因此無從猜測。
束星北從李興一現身,他就知道眼前這個人不好對付。
李興身上有一種渾厚的氣息,這種氣息,讓束星北心驚。
和李興較量,自己可能會受重傷。在眾弩指著自己的時候,身受重傷是什麼概念?那意味著死。
這是束星北心里的想法。
「我有個師兄,」束星北緩緩地說道。
李興挑了挑眉,「什麼意思?你怕不是我的對手,想讓你的師兄來?」
束星北嗯了一聲。
「他人呢?」李興問道。如果不遠,倒也不用急。反正就是玩玩唄。
還沒等束星北答話,外面忽然多了一個聲音,「他不是你的對手,我來試試。」
說著,一個面容蒼老的漢子快步走了進來。
唰,所有的弩箭全部指向了那個漢子。
戒備森嚴的地方突然闖進來的一個人,如何不讓那些隊員心驚。
別說隊員心驚,就連李興的臉色也變了。
除了這些手持弩箭的隊員,他暗中還有保衛力量。那些力量呢,怎麼沒有出來阻攔?
「你是怎麼逃過檢查進來的?」李興已顧不上束星北了。他面色陰沉地向那個漢子問道。
王一覺得這個老家伙眼熟。
「他剛剛也在這里參加教官考核,」王一湊到了李興跟前說道。
「哦?」李興听到這話,心里倒是放松了些警惕,「你是不甘被攆走,還想參加教官考核,是吧?行,只要你打得過我,都行。」
那老頭嘿嘿地笑了起來,露出了兩顆黃牙,「那就來試試吧。」
看著老頭笑的樣子,束星北心里閃過了一絲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