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龍也是個玩腦子的,他知道眼前這位主兒是大小姐的貼身女佣,不但輕易得罪不得,就連辦事有了閃失,也討不到好去。喇叭響了一天了,就算大小姐沒吩咐,他也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鳳姐,奴隸再能打,面對那幾家,也沒什麼勝算啊。」
鳳大姑哦了一聲,「收起你的小心思,直接說。」
「是,」朱大龍看了一眼徐子安,「安保部那邊挑幾個武士,總比奴隸強。」
鳳大姑沉吟著,許久之後說道︰「好主意,只怕人家能認出來。反倒落了話柄在別人手里。」
「讓他們蒙了面,誰也認得出誰啊,」朱大龍微微一笑。
「那這事就讓徐部長去辦吧,」鳳大姑也想贏啊。十個月前大小姐連輸兩場,眼楮都氣紅了,就差沒哭,這一回要是再輸了,以後再想提海洋之心和冰鑒至寶,估計也沒有人會理她。
徐子安露面,一是想湊個熱鬧,更重要的是保護大小姐的安全。角斗場那里重重防護,不但心奴隸們能跳出戰台來鬧事,擔心的是其他塔里玩出什麼花樣來。
前面比斗也是一樣,就是朱大龍從奴隸中挑了六個能打的。沒想到這次任務居然直接落到了他的肩膀上了。
「要是和前面兩次一樣,還是三局兩勝的話,安保部一級武士派兩個,二級武士,就讓鄭天地副部長去好了。」
「同樣的人手,再安排三組。徐部長自己也準備出戰,」鳳大姑心一狠,命令道。既然要做,那就做絕。
那兄弟四個,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徐子安瞥了朱大龍一眼,立即答道︰「是。保證不誤大小姐的事兒。」安保部人手都被拿出去了,自己人出去拼命,好處總不能落到朱大龍頭上去了。
半個小時後,九號塔一行人在副總裁包千絕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朝著二號塔而來。
角斗場佔據了整個二號塔第二十五層。高高的看台,分成階梯形狀。居中的,當然是承氏四兄弟和大小姐承小寧。他們帶來的人手則坐在五位小主人的後面。
頭頂的強光燈泡排成多排,把整個角斗場映照得有如白晝。角斗場那邊,則是以粗逾兩指的鐵鏈環住四周,高高的擂台上兩個邊側,各留著一個仄仄的小門,僅容一人進出。
擂台整個兒用海底巨石壘起,遠觀則是純黑厚重,散發著冷冽的氣息。足足上千名巡衛守在擂台四周,有的手持霰彈槍,有的手持麻醉槍。只要有人敢生事,瞬間就會被滅殺。
「五妹,這回是怎麼一個比法?」老三承瞬看著承小寧問道。
「我怎麼輸的,就要怎麼贏回來。難道你想比猜撲克?」承小寧譏諷道。
「你,你都用喇叭喊一天了,現在再說猜撲克,有意思嗎?」承瞬臉上掛不住,反唇相譏道。
「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五妹,你年齡小,我們作為哥哥的,本來應該讓你,可是東西既然已經落到我們手上,再說讓,也顯得虛情假意了不是。不過好歹我們是兄妹,你輸一次不服氣,我和老三作為哥哥,自然要給你機會,你說是吧?比,讓下面的人去比。輸贏都不重要,千萬不能生分了我們的感情,」老四承嗣說道。
在場眾人都覺得老四這話說得漂亮至極。有理有據,還守住了底線。
「哼,你們認我作妹妹了嗎?」大小姐承小寧一聲冷笑,「既然說好了,那我們就開始。手下人沒用,我會砍了他們的腦袋。要是我贏了,你們耍賴,也別指望我會退讓。」
承小寧才不會相信老四的鬼話。說得再漂亮也沒用,反正她不听。不听不听,說的人就是王八念經。
承小寧這個話說得硬氣至極,連半點緩和的余地都沒有了。長得像瘦猴一樣的老四承嗣臉上頓時有點兒掛不住,他正要說什麼,那邊老大承大運開口了。
「都是一家人,不要用話把人擠兌得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你們三個人要爭,我和老二也不偏向哪一個,到這里來,為你們做個見證吧。說一千道一萬,比來比去,比的是你們手下人的實力。慧眼識英才,奴才能干,主子臉上也有光。」
老二也插了一句,「三局兩勝,沒異議的話,就能開始了。」
「等著,我有話要說,」承小寧一下子站了起來,「既然大哥和二哥再次前來做見證,我也不會讓兩位哥哥失了面子。既然要斗,起碼要把彩頭拿出來吧。」
承大運苦笑著搖頭,看向了承瞬和承嗣,「既然這樣,你們先把東西交出來。」
老四承嗣撇了撇嘴,拿出一個方形的物品出來了,那方形物呈碧綠色,一本書大小,「我倒是帶來了,放老大那里,總行了吧?贏了我帶走,輸了,小妹拿走。」
說著,承嗣看向了老三。
承瞬的臉一下子紅了,「海洋之心,我沒帶。」他這話說得半點兒底氣也沒有,倒是讓老大老二不高興了。
「詹妮弗就這麼不懂事嗎?」承大運皺起了眉頭。承瞬東西沒能帶來,說明家里的女人不樂意。可話是提前說好了的。老三連家里的女人都搞不定擺不平,著實讓老大窩火。
「沒東西,我和你賭什麼呀?真是,虧你還是承家的男人,」承小寧一蹦三尺高。她當初看到了海洋之心,一眼就喜歡上了。就是這個不成器的男人,偏偏要搶走海洋之心,送給自己的女人。
他有拿自己當過妹妹嗎?
承小寧心里冷笑。
面對老大訓斥,五妹挖苦,面色白皙的承瞬那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你以為你贏定了?」承瞬哪甘認輸。
至于承認自己不是承家的男人,那更不行。
「那你把東西拿來放在這里啊,」承小寧就是要揭短,「輸不起的人,永遠沒有資格說話。」
老二也咳嗽了一聲,「老三,你倒是說個大家都認同的辦法來呀。要不,就算你輸了。事情已經傳開了,你不嫌丟臉,我們還要這張臉呢。」
老大和老二看上去是在逼迫承瞬,事實上他們的話里話外,都有其他意思。
別人听不出來,承瞬是能听懂的。
承瞬索性也站了起來,「這樣吧。我承認東西是沒帶來。不過我拿左手當抵押。要是我輸了,小妹,我的左手你拿去。這樣總行了吧?」
承瞬這話一出,整個這片區域一片死寂。兄妹相爭,都斗到了這種程度了?
「我要你手做什麼?」承小寧也被嚇了一跳。
「小妹,听大哥一句話。老三既然這樣說了,輸了,東西肯定會送來。如果他不送,我和老二替你跑腿上門去要,這樣行不行?」老大承大運出來打圓場。
「這可是大哥你說的,二哥不會不同意吧?」承小寧目光盯在老二承星的臉上。
承星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我贊成老大的意見。如果我做不到,從此所有人都可以拿我講話當放屁。」
「那,好吧,」承小寧總算點頭答應了。
這事兒如果發生在外界,買票進場看比斗的觀眾早就吵開了。折騰到現在,別說比試了,擂台上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可是在高塔內的看台上,誰也沒有出聲。整個氛圍都壓抑得厲害,所有人都像是被縫住了嘴巴似的,連大氣都不敢喘。
平時這五位,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天終于見到了,沒想到他們這五兄妹一見面就是劍拔弩張的模樣,連想上去拍馬屁的人都死了心,萬一哪位火大了,直接要了自己的小命,那可就真冤了。
就在眾人一片沉默,靜靜地等著比斗開始時,老大和老二各派了一名裁判來到了擂台上。
「有請七號塔的一號選手,九號塔的一號選手進場,」裁判們開始叫人進場了。
兩個裁判各站一邊角門,等著塔內派出來的選手上台,驗明證身。
看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角斗場上。承瞬瞥了一眼承小寧,嘴角浮起一絲獰笑,「想贏走海洋之心?做夢去吧你。」
一道人影緩緩地走入角門,等來到場中央,眾人這才看清了他的長相。
咦?這人怎麼用一塊黑布蒙住了臉?
「幾號塔?」裁判問道。
「七號塔,」那蒙面人甕聲甕氣地答道。這人長得就像是一頭熊似的,寬大的獸皮衣穿在身上,越發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只海獸。光著膀子,胳膊在外面的肌肉就像是兩只老鼠,在上下滑動。下面一條短褲,高高的皮靴,兩腿側各插著一把匕首。
就在一問一答間,九號塔的選手也上場了。
噫!眾人又是一陣噓聲。九號塔的選手居然也蒙了面,和七號塔略略有所不同的,是九號塔那個選手用來蒙面的是白布。
這倒是好記誰是誰了。
好戲還沒開鑼,就沒有人看好九號塔的選手。
論起塊頭來,九號塔選手的身形至少比七號塔要小上半圈。看上去就像是不足百斤的苗條女遇到了俄羅斯壯漢。
人人都能看到的情形,承小寧當然也能看到。她的臉色有點兒不好看了。
「分勝負還是分生死?」裁判問道。
「分生死,」七號塔的選手毫不猶豫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