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章魚和束星北分工好,立即揮舞著巨大的爪子,朝著白虎堂的船只瘋狂拍去。
白虎堂佣兵再厲害,也不是活了千年之久的老章魚對手。
急切之間,有佣兵已經反應過來,開始用霰彈槍對付老章魚。
他們連老章魚的身體在哪兒,都不清楚,只能拿著槍亂射一氣。
章魚體表的皮鱗厚度,足有數厘米的鋼板之厚,堅韌程度更是遠超想像,即使有霰彈打在了上面,也是撓癢癢一般,別說打穿,就連打疼都做不到。
也不過數十分鐘,白虎堂的佣兵們損耗殆盡,差不多都死絕了。
沒死沒傷的,除了牛高義自己,就是他身邊的蓋伯樂。就連船長,因為從駕駛艙里探了一下頭,就被章魚一爪子拍成了肉醬。
牛高義早已察覺到不對勁,見到船只有如沒頭的蒼蠅似的在海里直打轉,急令蓋伯樂去駕船,而他,則守在甲板之處,手里已多了一把長刀。
「來啊,來啊,有種的,出來和我單打獨斗,」牛高義舉著刀,朝著水里怒吼著。
「束星北,他叫你呢,」老章魚拿束星北玩笑道。
「好,我去會會他,」束星北並不懼怕,他和小四溝通好了,萬一打不贏那個家伙,他就往海里跳,讓小四來接應他。
之所以想和牛高義過招的原因,是束星北想嘗試一下二級武師的力量,以及武師拼搏格殺的技能。
自己在水下孔洞里可是練了四天,雖然時間尚短,然而束星北已經覺得他渾身充滿了力量。
束星北踩在老章魚的身體之上,走到靠近船頭的地方,縱身一躍,手攀到了船頭側方的欄桿,幾下就攀爬了上去。
這一邊,是牛高義的視角盲區。
等到束星北爬上船頭,牛高義正在四下看著,想找到究竟是什麼樣的海獸在和他作對。
「別找了,過來吧,」束星北落落大方地站到了甲板的一側,向著牛高義喊道。
牛高義一個急轉身,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來,「你是誰?」他冷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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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高義並沒有把束星北和水下的海獸聯系到一起。
擁有那麼大爪子的海獸,可不是一個人能驅使的。
不過牛高義也沒有放松警惕,這個時候跑到船上來的人,的確有古怪。
「听說你的功夫超群,我想來見識一下,」束星北目光平靜至極,「來吧。」
他並沒有把防水儲物袋帶在身上,手里也沒有武器。
相信憑著牛高義的驕傲,不會用手中的長刀來針對一個手無寸鐵的人。
牛高義冷冷地笑了,「也好。你主動求死,我也不能不滿足你。」
白虎堂此次派出來的人手已是全軍覆沒,他心里有火,正無處發作呢。
牛高義將長刀一擲,丟在甲板之上,緩步朝著束星北走來。腳下的靴子踏在甲板上,咯吱咯吱作響。
這是蓄勢的過程。
牛高義每走一步,他的氣勢就上漲一分。
走到束星北跟前還有兩米的地方,牛高義的氣勢已攀到了極至。
此時,他有如一座巍峨大山,渾身散發著無敵之態。
跟著他握拳,隨手一擊,正是牛高義拿手的「盤山三連擊」第一式,「出海式」。
盤山三連擊,是牛高義賴以成名的招式,看上去極為簡單,然後每一式打出,根據對手的應對,足有數十種變招。
此時的牛高義,有如一頭蛟龍由深淵沖出,雙拳如有龍爪,猛擊而出。他的身形已然躍起,強壯的身體沒有絲毫的遲滯,有著說不出的靈動與矯健。
雙拳打出的不是氣勢,而是罡氣。拳風所擊,前方氣流直接現出一個偌大的漩渦。
拳風所至,絕對是摧枯拉朽。不管前方是什麼樣的障礙,都會被牛高義的雙拳打垮。
牛高義那種無敵之姿,順著他出拳之後,顯現無疑。
束星北早已做好了準備。面對來勢凶猛的牛高義,他雙眼一亮,不退反進,迎著牛高義的拳頭,打出了他已然想好拿來應對的通臂拳法。
出于慎重,束星北沒敢藏拙,而是一口氣打出了八連擊。
拳力疊加,絲毫不遜于牛高義。而拳力後勁,猶有韌力,綿綿不斷。
四拳交錯,拳頭根本沒有擊在一起,卻發出轟然巨響。
牛高義臉色一抹血色閃過,騰騰地退了一步。
而束星北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卻是退了兩步。
一招交手,雙方臉色都無比凝重。
「果然有兩下子,」牛高義森然笑道,「可惜,我只用了四成力量。」
也不等束星北答話,牛高義身形突然扭曲,身段柔軟,有如大蟒轉身,雙拳著他的身法扭動,上下交錯,朝著束星北襲來。
這一拳,他足足使出了八分氣力。
不是牛高義不用全力,而是盤山式三連擊,一拳比一拳強,一拳比一拳詭。
如果對手連第一擊都承受不住,後面兩擊絕對要將對方打得筋骨斷裂殞命為止。
牛高義一直到現在都憋屈不已,如今他找到了發泄口,如何會手下留情。
束星北左拳劃動,右拳後懸,依然是通臂長拳的招式,不過這一次,他連續出拳,連擊十二次。
拳力綿綿無盡,生生不絕。正如潮水一浪涌過二浪再起,層層疊加,力道也是越來越大。
牛高義和束星北的拳力對在一起,本來正要打出盤山三連擊第三式「崩山式」的牛高義生生地被束星北拳力給打斷了。
「綿勁?你是耿文彪的弟子?」牛高義大吃一驚。
他雖然沒有和Spear公司的彪團首領耿文彪對決過,卻听說過耿文彪的看家本領為綿拳。只要耿文彪一出手,他的勁力便源源不絕,越來越大,而且出招角度也越來越刁鑽,難以防範。
如果眼前這個家伙是耿文彪的弟子,牛高義還真得小心點。
他知道耿文彪也來到了這一片海域。
和對方過招,牛高義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可是和耿文彪過招,他是必敗無疑。
耿文彪是三級武師,足足比自己過了一個等次。
「耿文彪?不認識,」束星北想也沒想,就否定了。
誰是耿文彪,不關他的事兒。
他到這艘船上來,一要驗證自己目前的功力,二要拿到牛高義手中的東西。至于其他的,束星北不予考慮。
牛高義听到對方不是耿文彪的弟子,甚至都不認識耿文彪,心里一松。
武道傳承,向來比文化傳承更為重要。如果對方是耿文彪的弟子,或者曾經受過耿文彪的指點,那麼,他絕對不會否認。
既然否認,那就真的是沒有關系了。
「既然你不是,那就別怪我無情了,」牛高義說著,將全身氣息提升至極點,雙拳出擊,定海纏山,蛟龍擺尾。氣勢比起剛才,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束星北依然用的是通臂直拳,他驗證了自己的力量,心頭大定,十二連擊,絕對可以在千葉大陸正常行走了。
要是二十連擊呢?
他想也不想,直接打出了二十連擊。
四拳再次交錯,有如兩座大山平移相向,拳力于半空中相交,強大的氣流對撞,將周圍的艙房都撞得隆隆作響,艙門上的木板都被生生撕裂。
兩人的衣服無風自動,頭發根根豎起。
牛高義沒能擋得住束星北的拳力,他只感覺到喉嚨里一甜,一口鮮血上涌,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
一時間,他的臉色由紅轉白,額上已是點點冷汗。
耿文彪的強大,牛高義早有耳聞。
在千葉大陸上,憑武力,耿文彪完全是橫行無忌。三級武師,在千葉大陸的戰力排行榜上,已是天花板。
而眼前這人,如此年輕,居然將自己打傷了,可見功力絕對不遜于耿文彪太多。甚至相仿。
「你,究竟是,是什麼人?」牛高義果斷認慫。
如果對方只是過來和自己交交手,試探試探自己力量,如今認慫,也不是壞事兒。
怕只怕,對方是有所圖謀而來。
想到這里,牛高義心頭一凜。他的目光不由得閃爍了幾下。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沒有打過癮呢,」束星北試探出了牛高義的真正力量,心里大定。
「我認輸,」牛高義嘴里苦澀地說道。
他有多久沒有說出過認輸這樣的詞了?
「我不接受,」束星北搖了搖頭。對于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他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
牛高義說認輸的時候,目光已轉向那柄被他丟掉的長刀。
束星北剛一拒絕,牛高義身子一低,就地一滾,朝著長刀方向撲去。
束星北聚起丹田氣力,自然之拳拳法揮動,身邊的空氣氣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束星北的身邊纏繞,跟著束星北化拳為刀,刀鋒犀利,只是向前一揮,牛高義剛剛伸向長刀的右手齊臂而斷。
牛高義果然是一個狠人,他居然生生地忍住了疼痛,左手又伸手地面長刀。
然而束星北又是一刀,氣刀無形,鋼鋒絕對不亞于他那柄黑刀。
牛高義的左臂倏然掉落。
牛高義痛得眥牙裂嘴,牙齒咬在下唇上,森然見血。
「你,給我一個痛快吧,」他癱在地上,回頭看著束星北,眼楮里有著說不出的驚駭。
「我會的。在此之前,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在遺跡那里打撈上來的東西呢?」束星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