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何晴傻眼了。
兩個狙擊手也傻眼了。
房間里一陣壓抑的沉默。
歐陽令也注意到了不對勁,他正要說什麼,何晴手猛地向下一揮,「射擊。」
距離射程僅差五步,未必就不能射殺束星北。
砰,砰。
兩聲槍響。子彈以超過何晴的目光能捕捉到的速度向束星北射了過去。之前何晴就已吩咐過,要打束星北的腦袋。她要讓束星北的腦袋開花。
作為一個武者,何晴深知子彈的破壞力未必能殺死星北,但是擊穿腦袋,那就不一樣了。束星北哪怕能夠斷肢再生,也絕對不會重新長出一個新腦袋來。
束星北腳步陡然增快。
兩顆子彈還沒有擊中他,便落了下來,沒有給他造成任何傷害。
寂靜的雄島因為槍響,而打破了沉寂。巡邏兵們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駕著卡車便朝這邊駛了過來。
「注意,注意,有異常,有異常!」
巡邏兵們一邊喊著,一邊互相提醒。
很快,第一輛巡邏卡車便已抵達現場。二十多位巡邏兵連下車都省了,直接拿著槍地對準著下方道路上的束星北。
「什麼人?」一陣拉動槍栓的嘩嘩響聲,伴隨著巡邏兵們驚怒交加的喝問聲。
束星北動了,他的身形一動,便施出了七鬼身法,一個,兩個,三個,直到十二個身影出現在道路上。
「砰砰砰,砰砰砰,」槍無情地響了。打在了那些身影上,沒有見到一個人匍倒在地。
「鬼?鬼啊!」
「不是鬼,是人。是厲害的人。」
「那真人呢?」
巡邏兵們四下里張望著,他們射穿了十二道身影,居然沒有找到那人的真身,委實是再奇怪不過了。
巡邏兵找不到束星北,自然不甘于就此擺休。
「速回,向島主匯報情況,」巡邏兵小頭領馬上就做出了最快,也是他自以為最正確的舉動。作為下屬,遇到難題自然是及時上報,及時請示才為第一要務。
當巡邏卡車載著一隊兵丁朝著兩公里外的小樓駛去時,歐陽令和何晴也是丈八和尚模不著頭腦。他們手持望遠鏡,當然能真切地看到路燈下發生的一切。束星北居然能以一化作十二,著實把他們嚇得不輕。
「他去哪兒了?」何晴輕啟朱唇。兩片性感的嘴唇微微啟合,燈下極具誘惑。
然而此時的歐陽令沒有半點心動的感覺。他緊皺眉頭,思索著束星北可能的去向。
「不好,」歐陽令突然抬起頭來。那邊何晴也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
糟了。既然找不到束星北的真身所在,他必然是躲在某個視角盲區。事發的那個地段,空曠無比,是何晴用來布置施展幻術的所在。在那樣的地方都找不到人,那束星北可能藏身的地方就無需贅言了。
「卡車底下!」何晴大驚失色。她也深知束星北的實力高強,幻術沒能拿下他,狙擊槍沒能擊斃他,那麼等待他們的結果,必然是束星北無情而又冷酷的報復。
「趕緊聯系巡邏隊,」何晴馬上就做出了反應,「讓他們不要回來。」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院子外面已響起卡車剎車的聲音。
「來不及了,我掩護你走,」歐陽令正色向何晴說道,「帶走人質。有人質在手,他就不敢肆意妄為。」
何晴緊切之間,也想不到什麼好主意,她道了聲謝謝,跟著頭也不回地從另一側樓道口下去了。兩名狙擊手也在歐陽令的授意下,緊隨其後,貼身保護著何晴離開了。
歐陽令將腰間的槍取了出來,握在手里,眼楮緊緊地盯著房門。
外面巡邏兵們忽然亂了,「有人,有人竄進了我們的隊伍里。」
「是那個人。他,他上樓去了。」
小樓的院落里並沒有開燈,黑暗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和他們打扮不一樣的人是從哪里出來的。事實上,束星北正如歐陽令他們所想的一樣,藏身于卡車之下,他扶住了底盤,四肢展開,手握腳蹬,穩穩當當地隨著卡車來到了島主所在的小樓。
如果不是巡邏兵頭領說到小樓來匯報,束星北要找到這一幢小樓,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
不過今晚也夠險的了。束星北之前就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如果不是他心里突然產生了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那兩顆子彈必然要送了他的性命。
隨著他快步跑上二樓,海蟻小四的心念也能溝通了。
「你在哪里?」束星北問道。
「我被抓住了,關在了一個籠子里,就在樓上,」海蟻小四急切地向他傳遞著信息,語氣里有著說不出的歡喜。
「好,我拿下里面的頭頭,馬上就過來找你,」束星北回應著。
樓上有一排房間。
每一間房門都是緊緊地關閉在那里。束星北看也不看,飛起一腳踹開一扇門,里面沒有人。再踹另一間,沒有人,那再踹。
被他踹開的房間里,都是漆黑一團。
等到束星北踹開第五扇門時,里面依然是沒有半絲光亮。
依然沒有人。
不過束星北卻沒有急著離開。
他感應到了一陣急促的心跳聲,而且,他也能把握住里面的人有心念活動。之前他成功地走出了幻境,並非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不過此時也不是察看總結自己收獲的時候。
束星北冷冷地朝著里面問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隱藏的必要嗎?」
黑暗中,一陣掌聲無端地響了起來。
跟著燈亮了,一個高個頭圓臉的漢子站在了一張書桌的後方,他的頷下,有一顆大大的痣。
「不愧是聲名漸起的草葉島總教官,盛名之下無虛士,我歐陽令算是服了,」歐陽令絲毫沒有半點兒懼怕的意思。
他甚至在束星北踹門之前,就把手里的槍支給收了起來,插在了腰帶上。
「是你抓了我的人?」束星北冷冷地問道。
樓上踢門踹門的動靜委實過大,樓下的巡邏兵們早就反應過來了,一個個提著槍,朝著樓上沖。
「準確地說來,是我們,我和雄島副島主,何晴。」
歐陽令緩緩地答道。
「人呢?」束星北快步邁進了房內,他沒有必要和歐陽令廢話。
「人?呵呵,既然我們抓到了人,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告訴你?束星北,實話說了吧,我們的目標是你。如果你束手就擒,還有機會見到你那位美人兒。不然的話,你就是殺了我,也無濟于事,」歐陽令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威脅我?可惜了,你對我不了解,我從來不吃這一套,」束星北說著,直接就動了手。一個大大的氣團被他揮了出去,正中歐陽令的胸口。歐陽令也是一個二階武師中期,居然在束星北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直接就像是被一座山撞中了,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哇的一口血朝天噴起,落到地上,已萎靡成了一團。
「你,要殺我?」歐陽令簡直不敢相信。你是來救人的,既然要救人,肯定是要多問幾句話吧,怎麼能就這樣動手了呢。
「是的。從你們向她下手那一刻起,你們就自己判了自己死刑,」束星北一腳踩在歐陽令的胸口,一彎腰,從他的腰間拔起了槍。
外面一個個兵丁闖了進來。他們看到束星北,渾然沒有注意到束星北的腳下還有人,便舉槍要射。
束星北的槍先響了。
砰,倒下一個。砰,又倒下一個。
他連開了六槍,門口已被死尸徹底堵住了。
而巡邏兵直到這時,連一槍都沒有來得及開。
「我只有一個問題,是誰指使你做的?白星辰還是歐陽正羽?」束星北問道。
歐陽令慘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咯血,「你,問閻王去吧。」
「閻王?你錯了。不管是白星辰還是歐陽正羽,選擇和我作對,他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你難道就不擔心他們用紅娘子來威脅你嗎?」歐陽令越來越發覺他根本不懂束星北了。
不但他不懂,就連自己的叔叔,包括白虎堂的白星辰,他們懂束星北嗎?想必也不懂。
「我有能力救她,她自然能活。我救不了她,歐陽正羽和白星辰為她陪葬,我也算對得起她了,」束星北說著,眼角里一陣溫熱。
問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既然如此,就送他歸西去吧。
束星北腳下一用力,歐陽令肋骨根根折斷,他嘴里的血越來越多,流得也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就閉上了眼楮。
束星北來到門口,撿起巡邏兵丁們的槍支,掛了兩把霰彈槍放在肩上,手持一把,對著走廊里的兵丁們就轟了起來。
如今的束星北身形靈活之至,一般的子彈根本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傷害,他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在走廊里走著。
走廊里的兵丁有一算一,全部被他手中的霰彈槍打中,倒在血泊之中。
走廊的盡頭檐角下,懸掛著一個鐵籠。海蟻小四就被關進了里面。
束星北伸手一扯,就把鐵籠給生生地拽破了,海蟻小四重獲自由,喜不自勝地繞著束星北轉了兩圈。
「樓上的還有其他人嗎?」束星北問道。
「走了,你來之前,他們就從這邊跑下去了。我去追,」海蟻小四甚至沒等束星北發號施令,直接就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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