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若能成功,某願奏請天子,敕封汝三公之位!」
拿下東吳,就離一統江山不遠了。
「某不為富貴而來,只望丞相渡江後,莫要殺戮無辜!」
「鳳雛先生是指新野兩城百姓之事吧!非某要殺戮,實則戰亂殃及無辜也!」
「吾當日進入江陵,並未造成殺孽。」
孟德知道對方所說之意,開口解釋了一番。
龐統點了點頭,劃小船離開。
剛到江邊,就被一人識破全部計謀,驚得他惶惶不安。
定楮一看,原來是故人徐庶。
「吾不為孟德而來,只為自己小命兒!汝要教我月兌身之術,我即緘口遠遁!」
徐庶身在曹營,卻並不想與百萬大軍同赴黃泉。
龐統心下計定,說與對方。
當夜,徐庶便派親密之人到寨中各處散布謠言,說是西涼韓遂、馬騰謀反,起兵殺向許都。
孟德大驚,要知道許都乃是大後方,萬萬不容有失。
他立即召集眾將謀士商議,該如何防備。
徐庶此時上稟道︰「蒙丞相收留,庶卻無寸功相報。願領三千兵馬,星夜出發把住關隘。」
「哈哈,元直一去,吾勿憂矣!」
一切搞定,唯有等著大船造好。
至冬月中旬,孟德設宴于大船之上,心中無比歡喜。
橫槊立于船頭上,以酒奠于江中,歌曰︰「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
正在興頭上,忽然席間一人站起身來潑了瓢冷水,道︰「開戰在即,丞相何故出言不祥?」
孟德橫眉一豎,反問道︰「何言不祥?」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此不吉之言也。」
「爾敢壞我大軍軍心!」
手起一槊刺死劉馥,眾皆驚駭,宴席不歡而散。
「烏鵲南飛,無枝可依……」
「烏鵲,火鴉之子;南飛,屬火;大船既大樹,無枝……」
「孟德在大戰之前作出此句,本座又該如何?」
望著船上的一灘血跡,于道先久久無語。
……
來到孟德帳下,于禁和毛玠二人請戰道︰「大小船只俱已連鎖完畢,請丞相調遣,克日進兵!」
孟德登上大船,分五色旗號,各支軍伍戰船依次出發。
西北風吹來,大船乘風破浪,穩如平地。
程昱進諫道︰「平穩不假,若對方用火攻,難以回避!」
孟德卻大笑道︰「凡用火攻,必借風力!近隆冬之日,哪有東風南風?何足懼哉!」
眾人連連稱是。
次日,四更造飯,五更出兵。
東吳一方听到戰鼓擂擂,急忙出兵應戰。
周泰和韓當催船上前,與焦觸、張南斗到一起,不消幾個回合,便將二人斬落水中。
乘勢追擊時,卻遇到文聘擋路。
雙方又斗了一會兒,各自鳴金收兵。
正當時,忽然見到曹軍船上軍旗被風吹折,落入江中。
周瑜指旗大笑道︰「此不祥之兆,曹賊必敗!」
突然間狂風大作,一個浪頭打來,旗子竟然劃過周瑜的臉頰。
愣了一下,他猛然想起一事,慘叫一聲往後倒去,口吐鮮血。
可惜蔡中蔡和已被囚禁,否則定當傳信而去,告知孟德這一喜訊。
趁此機會出兵,勝負尤未知也。
且說周瑜一病倒,眾將考慮的也是此事,就怕此時曹兵進攻。
魯肅同樣心中擔憂,又有了借口來見孔明。
「公瑾之病,亮亦能醫。」
孔明淡然一笑,十足把握。
「當真?國家之幸也!請速速與我同往!」
兩人說走就走,很快來到周瑜帳前。
魯肅先進去,探望了一番,這才說道︰「都督之病,孔明能治!現在人就在帳外,不知都督意下如何?」
周瑜想了想,教左右扶起身來坐于床上,這才令孔明入內。
「多日不見,哪料得都督貴體不安!」
「人有旦夕禍福,豈能自保?」
孔明咧嘴一笑道︰「天有不測風雲,人又豈能預料?」
一听此話,周瑜面色大變。
「都督心中還煩悶否?」
「然!還望先生開方抓藥!」
雙方都明白了各自的意思,但還是打起了機鋒。
孔明示意屏退左右,提筆書寫了幾個大字。
周瑜接過來一看,正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當即問道︰「先生既然知曉我的病因,當以何藥治療?」
「亮雖不才,但也曾遇到異人傳授奇門遁甲天書,可以呼風喚雨。」
「都督若要東南風,可于南屏山建一座七星壇,亮于台上作法,借三天三夜大風,助都督破敵,如何?」
「原來此人也是太平賊一流!本都督當記下,以作日後把柄!」
心下思定,周瑜答曰︰「休道三天三夜,只要一夜大風,此事可成矣!」
孔明笑道︰「十一月二十日甲子祭風,至二十二日丙寅風息,如何?」
周瑜聞言大喜,急忙派人修建七星法壇,以助孔明。
……
是日,孔明齋戒沐浴後,身披道衣,跣足散發來到壇前。
他囑咐守壇將士道︰「不許擅離方位,不許交頭接耳,不許失口亂言,不許大驚小怪,違令者斬!」
眾將領命,各自安分。
卻說孔明一日上壇三次,下壇三次,卻不見有東南風來。
大軍陣前,黃蓋已準備好火船二十只,內里以硫磺硝石、蘆草魚油等物填充,船頭布滿大釘,船身用青布遮蓋,只待出擊。
眼看夜色將近,東南風還沒有動靜。
周瑜不禁懷疑道︰「孔明失信了,隆冬之時,怎麼有東南風?」
魯肅想起之前的種種,忙安慰道︰「都督,再等等,再等等!」
近三更時分,風來了。
听到風聲響動,周瑜連忙出營查看,旗腳果真飄向西北!
「哼!若留此人,乃東吳禍根也!」
當即召來帳前護軍校尉丁奉、徐盛二將,下令道︰「你二人各領一百人,分水旱兩路到南屏山七星壇前,捉拿黃巾賊諸葛亮,休問長短直接斬首!」
丁奉來得快,來到壇上時卻不見孔明身影。
忙問守壇將士,只道剛才下壇去了。
下壇去找尋時,正巧踫上徐盛到來。徐盛因為逆著東南風,故而來晚了。
有小卒報曰︰「之前有一快船停在前面灘口,適才瞧見孔明登船而去了。」
「果然是黃巾賊子,望風而逃!」
二人連忙繼續分路追擊。
徐盛揚起帆,搶風而行,不多時見到前面小船,大喊道︰「軍師休走,都督有請!」